沉憩怡生-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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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深呼吸三次才调整过来。真的动了心思是不是该推门进去，可只图心里痛快的进去了以后呢？他没几年时间了，还让他这么对着我？是该他见想见的人，做想做之事的时候了。我在他身边，就算再怎么乖巧听话，也不过是让他想起过去，两人继续不自在而已。因为胤祥懂得：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因为我懂得：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过去。
早知道今天就这么散了当初可以多说几句甜言蜜语的，就算说者无心听者无意，总不该浪费了无数轮明月。
早知道今天就这么走了，当初就可以多亲昵些的，怎么除了一次为了气小草，一次为了救他，二十年中连拉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早知道今天要留他一个人，当初就吵架就让他两回，当初就不总让他为我操心，如今又拿不出什么还人家。算了，离开不就是为了还吗。
早知道自己不会回头，就不站在这儿胡思乱想了。讨厌的风，讨厌的沙子，往我眼睛里钻什么钻。
淡淡一笑，既然刚才听了悦儿的话，不如现学现卖：祥，我走了，你保重
。
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日子终于结束了，长了一身懒肉，被“磨练”的无一技之长后闯荡江湖的日子终于开始了。现在怀里的银子够花了，不用为生计担心。但下半辈子怎么活呢？总不能买个宅子，添俩下人就老死在里头不是？于是，谋生的生活拉开了生死不明，前途未卜的帷幕……
“王掌柜的，您吉祥！”，死胡胖子又来了，虽说老是上门送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贪恋老娘美色。不过毕竟我如今不是什么王府福晋了，一个客栈小老板，这种将土财主和爆发户特性合为一身的家伙还是不惹为妙，全当逢场作戏了。
“胡公子！欢迎欢迎啊。”，呸！五十的人了，非逼人家叫他公子，咋不让我叫你少爷呢！
“今儿个是既是你王掌柜的寿辰，又是您这食川客栈开业三周年的大喜日子，我这老朋友怎能不来贺喜啊。”，说着就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往里钻。
当年出来后在京城里晃晃悠悠的转了三个月，愣是没想好自己该干点儿啥。毕竟是万恶的旧社会吗，哪有女子自己上门推销自己的。别的买卖成本倒不是问题，关键在于都有点儿专业技巧，偏我又啥也不会。后来想了想，佟湘玉不是也啥也不会吗，但人家贵在有一张会做思想工作的嘴，既然她能开个小小的同福客栈，我怎就不能开好我的师食川客栈呢？当时为了给客栈取个名字可我把憋坏了。太拽文的我嫌酸 ，没意义的又觉得肤浅，既要有意义又要文雅，那叫什么呢？干脆，一人名字取一个字：祥娴，要么就娴祥？不行不行，太难听了！念着也绕嘴。干脆，他排行十三，但不可太直白：“十”找个同音字：食。“三”的同音字不好找，干脆把“三”竖过来：川！正好：食和川一看就和吃有关。等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杂役，厨子，跑堂儿也雇齐了，正当我快生日，于是开张又往后拖了几天，等生日那天我的小川菜馆就风风火火的开张了。虽说是准备，其实根本不用我做什么的，人家原来是叫瑞丰居，老板准备带全家回老家就把铺子盘给我了，我装修一下，换个招牌而已。
眼前这个胡胖子，说白了就是我的一个蔬菜供应商，人也算是马马虎虎吧，就是综合素质差点儿，不懂风月一点儿，每次结账小气吧啦一点儿，看老娘的眼神儿稍微欠揍了一点儿。置于我改姓王呢，就更是个纪念意义了：韩龙啸不是说胤祥品性像王维，那就姓王好了。胤祥，韩龙啸，都能小纪念一下了。置于整个店的装修都以绿色为主，一是我素来喜http：//。345wx。欢青色，二是为了把环保理念带到三百年前，三呢，就是为了纪念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王掌柜的，我祝您生辰大吉，生意兴隆啊。”
“多谢多谢，来来来，胡老板快坐 ，我先去招呼客人，招待不周，多多担待啊。”
“王掌柜您忙，我先去里头雅间儿，咱们可是老交情了，一会儿你可要亲自来给我敬一杯啊。”
“一定一定，您里边请。呵呵呵。”，去你妈的死胖子！老子这开的是川菜馆儿，不是青楼！竟然让本老板娘去给你陪酒上菜，想当年胤祥过生日，老子也就是勉强敬杯酒，雍正过寿我还装病不去过呢。你跟这儿充什么大爷啊！
“姐！”
“哟，小正太！亏你还记得姐的生日。”
“姐，今儿人多，别……别当众叫你给人家起的小名儿。这个名字连我师傅都不知道，别人我谁也没告诉，只能姐你叫的。”
“姐知道你乖，来来来，让姐看看长高了没？”，说是看看，其实是摸摸。说是看长高了没，他都十九了，还能长多高啊。不亏是个唱小生的，三两句话就把什么都带出来了。这孩子叫方长清，是隆庆班儿的小生。两年前我跟胡胖子去看戏，正是这小子的《牡丹亭》，一个十七岁的柳梦梅一举手太足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偏散了戏，有那龌龊胚子见人家小男孩粉嫩的很，上去就动手动脚的。光天化日之下，耽美现场版倒是没什么，但你别跟老子这儿用强啊。强攻也没什么，起码你得有那资本啊，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不美型还玩儿耽美。长清那小子被捏的早开始流泪了。我叫胡胖子的手下出手，那家伙一来挺听老娘话，二来仗着自己有俩糟钱儿还有个做捕快的堂弟，出手倒也利索。本以为打发了那群混蛋就算了，怎想长清那小子倒是个懂知恩图报的。非要请客，我心说吃一顿也没什么，临走多说一句：有空来我店里玩儿。这一句可了不得，这不，这小子一玩儿就玩儿了两年。有时散了戏还会来我这儿客串一下跑堂儿的。我看因为他钓来了不少花痴女也就没往外赶他。两年来也算照顾他，一口一个姐叫的是真欢啊，我比人大一倍也好意思应。
“姐，今儿晚上有我的《牡丹亭》，你来吗？”
“你不是转行唱武生了吗，怎么又《牡丹亭》了？是不是武生戏里都是爷们儿，时间长了，惦记人家小姑娘了？”
小白脸儿迅速一拉：“姐！人家知道今儿是你生日，你又不喜http：//。345wx。欢看武戏，特意求了班主半个月，人家才特意今儿晚上加一出《牡丹亭》的。人家没钱又不能给你买什么，专门给你唱一出，还说人家。”，唉……这小戏子，哎呦呦，要不是看你对老娘有点儿情义早拧你的小白脸儿了。我暾儿像你这么大时也没……
“行，姐谢谢你。今儿晚上早关门，听你的《牡丹亭》。”
“我给姐留好位置。”
“好啊，自己先坐啊，姐去忙。”
“不，我给姐帮忙。”
唉……不是不喜http：//。345wx。欢，总觉得这小正太实在是……没办法，喜http：//。345wx。欢成熟的风格自然就觉得长清这孩子少点儿什么……算了，也是个挺可怜的孩子，没事抓过来过过手瘾，捏两下还是不错的，想昌儿，暾儿他们时候也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啊。
刚去帮客人倒了杯茶，就闻到极具代表性的香味儿。心里默数五声：“五，四，三，二，一……”
“王掌柜！我来贺喜了！”
果然，这个味道，这个嗓音，除了吴越还有谁啊。听这名字挺气派吧？吴越！乍一听还以为是研究历史的呢，可人家研究的不是历史，是男人！话说到这份儿上，知道人家是干啥的了吧？真奇http：//。345wx。怪了，是不是康乾盛世日子太好，人一吃多了就容易撑得难受，一个花满楼的头牌姑娘，不叫什么花啊，兰啊的，叫什么吴越！老鸨子也愿意？一年前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想重温旧梦的去逛窑子，本以为聊两句，喝点儿酒就能撤的，可不知是那天男装扮的太帅了，还是喝了酒脸红的跟吃了□似的。吴越酒杯一放就扑上来解扣子扒衣服。本来让她看也没啥，可万一人家发现我是来捣乱的揍我一顿就不好说了。这边越拦她越往我身上爬，老子脾气上来了也不是好说话的：“你给我滚回去坐好了！没见过男人咋的？再往前一步，别怪老子揍你！”
“好啊，你来啊，我就喜http：//。345wx。欢被公子这样的人揍。”
“你怎么那么贱啊，竟然比建宁还贱！”
她还往上扑，我借着酒劲儿大喊：“瞎啊你！看不见耳朵上有洞啊！”
“你是女的？”
“老子跟你一样，你要是公的，我就是公的！”
“哈哈哈……”，这一笑可不要紧，我的小川菜馆儿又多了位常客。
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人家结交的都是什么文人墨客，君子书生，怎么到了我这儿不是戏子就是□的？话说回来，戏子□怎么了，虽说都是下九流，可都是实在人，又真心真意的对老子好。勾心斗角的憋屈了二十年，结交几个真性情的我碍着谁了，再者，认识长清，我方便吃豆腐揩油，认识吴越能很好的把握流行走向，还能白用胭脂水粉，我也不亏。谁爱说啥说啥。老子雍正都敢骂，还怕你说？
“我的吴大小姐，您可算来了。”
“想我了吧？你姐姐我风尘中摇摆了快十年，虽说银子不少，但那些俗物你也不稀罕，好在当年跟着林公子练了把好字，给你写了几个字，不嫌弃就挂起来，也算老娘表了份儿心意！”这话听着心里特舒坦，打开一看：客似云来。苍劲有力，果然好字。
“怎么样，老娘这四个字可入的眼？”
“你伺候的是林公子？简直就是王羲之吗！”
“少跟老娘贫，赶紧上菜倒水，累死老娘了，知道老娘跑一趟外差能挣几百两吗？今儿为了你过个破生日把李公子的约都退了，瞧瞧你多大的面子。”
“好我的姑奶奶，多少钱，陪你就是，谢吴越姑娘赏脸。”
“滚你的吧，哎，有件事听说了吗？”，这也是我喜http：//。345wx。欢跟吴越在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她认识的人多，消息也就知道的多。特别因为她是头牌，能见她的不是有钱就是有势，听说还有过侍郎，尚书呢，所以总能知道些“内部消息”。
我放下抹布，手往身上抹了一把就凑过去小声道：“什么事儿啊？”
“京城里出大事儿了。”，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啊，当年我也是想走远些的，可都说小隐隐于市，离了京城我也不一定习惯，就没往远处走。
“京城哪天没大事儿啊。”，我不以为然。
“这回这事儿可大发了，当真是‘大事儿啊’！知道我最近跟你提的最近老往我那儿去的李公子吗？”
“哦，就是他大哥在宫里当差的那个？”
“嗯，他大哥告诉他的消息，他那晚喝多了才说漏嘴的。”
“什么事儿啊，一惊一乍的，皇上死了？”，净吹牛。
“你还别说，差不多！皇上身边儿的。”
“谁啊？皇后？太后？妃子？”
“不是那个身边儿，皇上最信任的。”
双手一紧，没这么巧，没这么巧。脑子飞速运转，开始算时间，我对自己说过，要每天数着日子过，他走之前一定去见他最后一面，一定。
尽量抑制住声音不要颤抖：“皇上身边儿的？谁……谁啊……”
“当今皇上最信任的身边儿人，你会不知道？听说打三年前就病倒了，皇上赏了多少补品药材的，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