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的美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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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报告连长，我们在笑你和梓茉姐。今天下午你们在路上打打闹闹的样子我们都看到了。嘿嘿……我们还看到你们手拉手往‘军属之家’去了。”李庆田果然不负晙辉所望。他话音刚落，一阵爆笑声再次传来。
可听了这话，晙辉倒不知该怎么接话了。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指导员刚才冲他眨眼睛了。他本就不该问。现在如何收场？他的脸霎时变得热热的，心跳也快了不少。晙辉一向严肃，不苟言笑。今天被自己的兵这么打趣儿，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还好外面的灯光有点暗，不然威信丧失的更多。看到连长不说话，下面的人又笑翻。连里指导员实在看不过去了，上来替晙辉震了震场子。压场子前还冲晙辉嘀咕：“看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傻眼了吧？没看我冲你摇头吗？”
晙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觉。我今天怎么会跟她那么闹呢？难道是因为她开我的玩笑？可是平时大家之间也会开开玩笑。每逢那时，他要么很生气，要么觉得很无聊，总是一拉脸，一瞪眼，或者干脆不理睬。奇怪的是，梓茉开他的玩笑时，他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觉得很好玩儿，还有一些无奈，因为自己根本找不到辩驳的机会。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李承津，接着就又想起了梓茉主动扣住他的手的场景。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禁一热。被梓茉握过的手也跟着热了起来。
早上梓茉再次被响亮的口号声叫醒。本想赖一下床，可是想到政委，她叹口气，挣扎着起来了。
“梓茉来啦？”政委远远地就冲梓茉打招呼。
“政委，早上——好。”梓茉边打招呼边打呵欠，眼睛都睁不开。昨晚又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梦，而且还又做了那个迷路的梦。
“都六点了还没睡醒？”
都六点了还没睡醒？梓茉心里复述了一遍这话。在军营外这话可该改成“都六点了还没睡”吧？可是面对慈父般的政委，她只能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不好意思啦，走吧？！”政委边说边跑起来，梓茉“哎”一声赶紧跟上。
“怎么样？今天再加两圈？”政委“和蔼可亲”地建议。
“啊？”我的娘啊！要是当时有镜子的话，梓茉会很开心看到自己的眼睛居然可以有这么大幅度的增值。
“啊什么啊？你看看我们的兵，他们每天早上都要跑5000米的。”政委指指操场跑道上整齐的队列。所有的兵都精神抖擞，充满活力，口号喊得震天响，没有一个人睡眼惺忪。这时晙辉正带着队从他们身边跑过。
“121，121，1…2…3…4——”晙辉的声音极其洪亮，响彻整个训练场。
“1—2—3—4——”紧接着整个队列的口号声响起，梓茉的耳朵震得嗡嗡响。所有人都凝视着前方的跑道，脸上的表情那样认真，好像跑步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当晙辉从梓茉身边跑过时，梓茉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挺好看的，梓茉笑笑。
今天跑起来比前两天轻松一点，梓茉跑道第三圈时才出汗。早上起来锻炼锻炼，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真的是一种享受，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好多。她跑到第5圈时战士们已经跑完了，开始整队。这时他们脸上洋溢着和他们的年纪相仿的热情和青春。他们边做动作边不时地回头看看跑道上的政委和梓茉。政委年纪虽大了些，但身体好得很，一脸轻松，边跑还边跟梓茉聊天。梓茉一开始还能答上句话，跑到后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出了。晙辉瞥一眼梓茉：她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擦。步子明显软了许多、小了很多，脚上好像开始灌铅，越来越沉重。梓茉呼吸急促，一下接着一下地喘气。“政委，今天就，就这样，吧？我，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来了。”梓茉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请求。政委也看出她已经快到极限了，不再要求她跑剩下的一圈了。
“不要停，慢下脚步，走一段。”政委小心叮嘱。梓茉点点头，按照政委说的去做。走了一段，呼吸平稳了好多。“政委，这真是要命的事啊！”刚好一点她就开始抱怨。
“命？什么是命？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不走动一步，体质越来越差，那才是要命呢！”政委眯着眼“教训”起她来。
梓茉笑笑，没接话。感觉到很多探寻的目光投来，梓茉的目光也开始转来转去。眼神扫到东南角时正好碰到晙辉的目光，她笑着冲他招了招手。谁知晙辉看了她一眼，不仅没回应，反而转过脸去了。什么人嘛，梓茉的手僵了两秒，气愤地放下手。
“方晙辉——”政委的声音吓了梓茉一跳。她连忙转身，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政委，不知他要做什么。
“你怎么回事？人家女孩子先给你打招呼，你倒不理了？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架子到底有多大？”
第 35 章
梓茉的嘴巴立刻变成了O型。这，这这又是哪一出啊？整个训练场上的人都听到了政委的话，立刻哄堂大笑。晙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乖乖地跑了过去。立正，敬礼，然后极其认真地望着政委。梓茉赶紧把头撇到别处，太尴尬了！我也真是，没事冲他招什么手？！梓茉无奈地看看自己的手，忍不住打了一下。这政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婚介所出身的吧？为了帮助自己的兵拉近男女关系时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态。战士们则都纷纷转过头来嘻哈嘻哈地等着看事态将如何发展。方连长的威望，又消失殆尽了。
“各队次序带回！”政委的这道命令倒“人性化”，充满人文关怀。晙辉心里觉得舒服了些，梓茉也松了口气。战士们只好遗憾地列队回连队了。
“姐！你在这儿做什么？这里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吵啊？”李承津被口号声吵醒，也摸索过来了，看到了操场边上的子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每天睡到太阳下山？”子云不无讽刺地说道。眼睛却看着别处。
“啊——”承津打个哈欠，不以为然地答道，“哪有那么夸张！至多不就睡个下午两三点吗？喂，你到底在看什么？”承津看子云笑成一团，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他彻底清醒了。
“你怎么回事？没看见人家梓茉给你打招呼吗？”政委一脸严肃地训起了晙辉。
“报告政委，看到了。”晙辉如实回话。梓茉心里直嘀咕：你傻啊，就说没看到不就行了？想着又恨恨地打了自己的手一下。天哪！我真是没事找事！
“那为什么不回应一下？这点礼貌都没有吗？”政委的语气依然很严厉。
梓茉觉得不说话是不行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露出可爱到极致的笑容（这边承津都看呆了），轻声说：“政委，其实，没什么啦。”
“你不准袒护他！我今天就替你好好教育教育他！”政委依旧一脸严肃，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很少管别人的这些事。可这次是老政委交代的任务。他起初是本着执行任务的心态来做事的。为自己的兵塑造一个好未来，是他乐于去成全的。从第一眼看到梓茉，他就觉得他们俩很相配，也因此明白老政委为什么对这件事会这么上心。可是看着他们整天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心里就着急。什么大事，要这么耗着？
我没有袒护他！梓茉叹口气，无助地看看晙辉，又打了一下手。
“别打了，再打就掉了！”政委忍住笑，语气听上去极其淡定。
晙辉看看梓茉，转脸又认真地望着政委。“政委，请问我应该怎么打招呼？敬礼，还是像她那样招手？”晙辉倒是很镇定，一下子抓住了突破口。
“这——”政委一时答不上来。敬礼是肯定不行的。梓茉又不是军人！招手也不是军人的打招呼方式，太随意了。那——“笑一下总可以吧。”政委可非寻常人物，岂是他们这帮小辈可以对付的？接着抢在晙辉辩驳之前他又加了一句，“方晙辉你不要给我狡辩！这是命令！”他晓得方晙辉还会再找出一堆“歪理”的，赶紧堵住后路。
梓茉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这就是长辈、领导们占优势的地方，无理时也振振有词。晙辉则满脸无奈，看看梓茉，看看政委。这叫怎么回事？政委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道理，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拍拍晙辉的肩，“走，吃饭去。”
政委依旧不忘煞费苦心一番，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把他们俩留在后面。这样可以交流交流嘛。
“对——不——起——啊！”梓茉拉拉晙辉的胳膊，抱歉地做了个口型。
“不关你的事。”晙辉笑笑。这政委对他的事是上心过度了！可是，找错了对象。晙辉心中不禁大大感叹了一番。
在承津冲上去之前，子云早就把他拖走了。
“姑娘，从这里到学校大概有3里路，近得很。直走，再左拐两次就到了。”炊事班老贾边骑车边给梓茉指路。早饭后老贾要去集市上买些菜，正好顺路，晙辉安排他带梓茉去学校。
“知道了！”梓茉侧坐在三轮自行车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田园风光。蓝蓝的天，远处青青的山，山上绿绿的草，山头还未散尽的白白的雾，路两边高高的白杨……自然界将这些颜色搭配到美的极致，让人目不暇接，留恋其中。
“其实啊，我早就知道你了。”老贾的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
“是吗？”梓茉觉得有点奇怪。方晙辉之前不可能跟其他人说起过我的呀。毕竟我们是冒牌的。而且就他那性格，就是有大概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大概两年前。”老贾没看到梓茉的表情，满脸含笑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梓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那时他可是南极的路人甲，而我是北极的路人乙。根本不可能碰到的。
“那天轮到方连长他们值日。他拖地时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来。我当时正好在边上收碗筷，所以看到了。虽然没太看清楚，但看得出其中一个是连长，另一个女孩——应该就是你。当时我断定他有了女朋友。方连长是很安静，很沉默的人，有事儿总是憋在心里。当听说方连长女朋友要来，我就知道肯定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姑娘，你可有福啊，你不知道，连长捡起那照片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
后面的话梓茉没听清楚。原来如此。子云那天匆匆离开，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
“姑娘。”老贾回头看看梓茉。她正想什么想得出神。“姑娘。”
“嗯？怎么了？”梓茉回过神来。
“有件事我琢磨了几天，觉得应该告诉你。”老贾有些犹豫地说。
“好啊！”梓茉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这大叔似乎掌握的东西不少啊！炊事班果然是个好地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天你也看到了，方连长总是不按时吃饭，又总是吃冷饭，这么几年下来，他的胃有些不好。全团就我知道。因为我亲眼看到过他胃疼时的样子。可是他不让我说。”说着说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转脸认真地望着梓茉，“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吧？”
梓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别说他们才认识不到半年。就是熟识的男女朋友也未必知道，毕竟常年不见面。
“你劝劝他，再这么下去，落个胃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