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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非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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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这副样子用被冰雹打过的菜秧子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任笑迟突然闭上眼睛,用力摇摇头,再睁开看向镜子里。是了,睡衣上明明是干净的,怎么刚才却看见有血从胸口染上去?想必是自己眼花,睡太久产生幻觉了,她这样对自己解释。如果这时房内有第二个人,定会看见此时任笑迟的双拳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爆出,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腹内传来咕咕声,任笑迟摸摸瘪下去的肚子。饿得难受,该吃点什么了。这什么也没有什么,只是面而已。任笑迟一边想着是把那两袋方便面泡了,还是煮碗挂面,一面往厨房走去。
面没吃成,因为李愿一早就给她做好了饭菜,放在冰箱里,并且贴上纸条提醒她。将那张透着关切的便条收好,端出一盘盘菜,加热,坐下执起筷子。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明明是很鲜美的鱼汤她却觉得有些不对。想是睡得太久味觉还没完全恢复吧,任笑迟这样对自己解释,李愿的厨艺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饥肠辘辘的人很快就将桌上的菜扫去大半,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任笑迟才罢口。久违的饱腹感,久违的满足感。
收拾好残羹,洗好碗,走出厨房。客厅里,四散的碟片、成堆的书依旧是她之前放的样子,他们都知道她的习惯,不会认为这是怠于收拾的结果。想看会电视,遥控器不知所踪,索性放了一张CD,班得瑞的《春野》。
任笑迟还记得第一次听班得瑞轻音乐时的感受。仿若置身于一个春日的森林里,抬头往上看,繁茂的枝叶几乎快把天遮住,只露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蓝色,间或带着一角白色。阳光穿过层层绿色,在地上照出斑驳的影子,衬得蓝色愈发邃,白色愈发洁,绿色愈发深,金色愈发亮。脚边有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潺潺而流,带着愉悦、轻快和自由。
任笑迟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树丛、草丛、花丛,以及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地伸手按上腹部,开始了。肠子像是绞到了一起,尖锐的疼痛迫使她弯下腰去。她知道会这样,在饿极之后饱餐一顿,胃会因承受不住而疼痛。李愿给她的便条上也叮嘱她不宜吃太饱,她没去在意,她需要这样一顿饱餐。
耳边是空灵的音乐,周身是和煦的春阳,身上是尖锐的疼痛,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终于缓和不少。任笑迟吁出一口气,直起腰,往脸上一抹,满手的汗。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到一旁的包还算干净,显然是被人擦过,只是面上有很多划痕,有几处还掉了皮。也难怪,在那样的事故中是没有什么可以全身而退的。
李愿应该帮她请了假。在家休息够了,一些皮外伤不碍事,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先打个电话跟小五郎说一下。手头有好几篇稿子没写呢,还有几个早就预约好的采访,只怕一回去工作就堆起来了,现在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拉开拉链,找出手机,捣鼓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插上充电器,还是没反应,看来是坏了。任笑迟叹了口气,心想只能出去找个维修站修一下,这年头没手机可不行。
到卧室换上一身休闲服,找了顶棒球帽戴上。看到衣柜里挂着的那件西装外套,任笑迟登时一僵。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件外套,即使眼睛发酸,她也没有移开视线,就这样过了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最后,她终于低下头,转身出了房间。帽檐挡住了她的脸,投下一片阴影。




第五十四章

天气越来越热,跟前两天一比,今天的气温明显要高出一点。街上的行人大多穿得很清凉,俨然一副夏季装扮。爱美的女性更是撑了把伞,一眼望过去,五颜六色的伞底下尽是娇俏倩丽的身影,令闷热的空气中增添了一份躁动。
手机送到维修点,师傅说过两天才能修好,让她先回去。任笑迟还不想回去,索性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走。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中有或生动、或呆板的面孔,有或急促、或缓慢的脚步。他们中有些正匆匆赶往某个地方,有些刚从某个地方回来,有些不知道要去向何方。有一辆轿车停在路中间,经过的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主纷纷嫌恶地看看,再各自离去。明明是非机动车道,偏偏有机动车开到上面。没人管,没人说,社会的集体漠视让本不合规矩的事情变得理所当然。
走了有好长一会,身上很热,出了汗,黏糊糊的,很难受,胳膊上的伤口也痒了起来。任笑迟边走边看四周的景物,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越走下去,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直到她看到不远处那栋围着警戒线的建筑,才猛然发觉她走到了哪。
隔着一段距离看那处已成为废墟的地方。此刻在任笑迟的眼里,周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个点,一个是她所站的地方,一个是“夜风”所在的地方。任笑迟很想走过去,但是她不敢,她看得见这两点之间隔着的一大片殷红,她怕自己走过去会让那红更深,更多。如果她的离开能让这一片殷红变淡、消失,她宁愿只此遥望。
有汗滴下来,眼睛又糊又涩,闭上再睁开,连“夜风”也变糊了。糊了也好,糊了就看不到了,就能不再看了。任笑迟缓缓转过身,却在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管清不清楚,她知道,它就在那里。
任笑迟还是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医院。医院里看病听诊的人很多。甲型H1NI流感在全世界范围内大规模爆发,搞得人心惶惶。虽然新闻已经报道过本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疑似病例,但群众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只要稍微有一点不'炫'舒'书'服'网'就往医院跑,生怕不幸感染上。这年头,人们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命,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紧张半天,听说还有人在医院里包了床位。其实这事也不稀奇,在大部分穷人的命如草芥的时候,少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好命自然要花点功夫,做点投资,再有本事的就请私人医生,就像……就像那位周医生。能给那里的人做医生,想来水平肯定不低,这样就好。
任笑迟到医院不是来看伤,也不是因为担心流感,她是来探病的。离开“夜风”后她想起了那个要她去救小靖的男人,不知道现在他的伤势如何。她知道那晚的伤者都送到了这家医院急救,糟糕的是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无法形容他的长相,由此不难解释,为什么她已经在总服务台前站了十多分钟,还没有问出来她想找的人。
“就是腿骨折的一个男人。”这是任笑迟有限能描述出来的话,其余的她真想不出来怎么形容那个男的。
“小姐,”年轻女孩叫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听上去极其不耐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天送过来的有好几个腿骨折,叫我怎么查?”
任笑迟也很为难,想了想,问道:“那有没有一个嘴里一直叫‘小靖’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女孩没好气地说,“我又听不见。”
任笑迟皱了皱眉,实不想跟这种态度的工作人员计较,略一思索,说道:“他大概二十几岁,能查一下二十几岁腿骨折的有谁吗?”
这个提法算具体了点,可是年轻女孩想都没想就回道:“二十几岁的有好几个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任笑迟有些窝火,她已经缩小了范围,这人连查都不愿意查,怎么懒成这样?事实上,从她开始询问时,这个小姑娘就没动过手,只一味地说资料不详细,没法找。“那你把这几个人的病房号都告诉我,我自己找去。”任笑迟说。
“那怎么行?”年轻女孩矫情地说,“你这不是骚扰其他病人吗。”
她只想探病,怎么成骚扰了?看着眼前这个化着淡妆,长得还算标致的女孩,听她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任笑迟甚觉好笑。
不想跟这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可是再这么下去还是问不出来,就在任笑迟一筹莫展之际,有个人忽然从身侧轻拉她的胳膊。心猛跳了一下,全身每根神经霎那间紧绷起来,而紧接着的声音又让她随即放松下来,紧绷一现即逝。
“笑笑。”
任笑迟转头一看,正是李愿,于是笑了笑,叫了声:“小愿。”
李愿欣喜地看着她,她总算醒了。气色红润,不似前两天那样苍白,一身休闲打扮显得她精神不错,比那天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要好很多。“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不'炫'舒'书'服'网'?”
“还好,没有不'炫'舒'书'服'网'。”任笑迟说。
“那就好。”李愿笑道,又问:“饭吃了吗?”
“吃了。”任笑迟说,“谢谢你,小愿。”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李愿说,“你要多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探病。”任笑迟瞥了瞥总台小姐,淡淡地说,“只是到现在都没问到那个人的病房号。”
李愿还没说话,只听总台小姐急于插口道:“这位小姐不知道病人的名字,我们真的不好查。”
李愿向总台小姐点了点头,问任笑迟:“你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想起什么,任笑迟问道:“小愿,那天‘夜风’爆炸送过来的伤员你有没有参与抢救?”
“有。”
“那你有没有救过一个二十几岁,腿上有伤的男人?”任笑迟忙问,又补充一句:“他可能嘴里一直念着‘小靖’这个名字。”
不待李愿回答,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我的病人里有这么一位,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任笑迟看到一位略显发福的中年男人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忙走过去,说道:“可能就是他。你能告诉我他的病房号吗?”
这人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带你去。”
任笑迟连声道谢。李愿对同事的帮忙也表示了感谢。
三人离开了服务台。走之前,任笑迟没有忽略掉总台小姐那一直投注在李愿身上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期待终究是无望的,有些人终究是无奈的。
心突然一紧,她的期待是否也会无望?无法否认,无法忽视,她还存有一丝期待。那是掉进最深处缝隙中的一粒种子,顽强地抵抗着周围强大的压力,顽强地想要生根发芽。




第五十五章

敲了敲门,有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出来。中年医生对她说了几句,她看了看他身后的任笑迟,说了句:“进去吧,时间别太长。”任笑迟道声谢,走了进去。
关上门,刚走两步,任笑迟就停了下来。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所处的这间病房,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死气沉沉。虽然这是医院里最高级的单人病房,装修得贵气逼人,但这并没有让这里显示出其应有的高然姿态,反倒像一潭深谷里的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连同装饰本身都散发出一种破败腐烂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的除了尘埃,还有一种绝望致死的气息。
任笑迟站了站,继续往前走,来到病床边,看着她问了半天终于得见的人。用槁木死灰来形容这个男人大概是最合适的,只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虽睁着眼睛,里面却很空洞,没有丝毫生气,只有眼皮的间或眨动表明他还是一个活物。眼窝深陷,眼圈泛青,脸颊也凹了下去。嘴唇干裂,紧紧抿着,让人怀疑从里面是否还会再出来一个字。左腿被吊了起来,用夹板固定住,显是伤得很严重。
“刘禛。”任笑迟轻轻叫了声。如果不是听中年医生说起,她不会想到这人竟会是华新集团董事长刘元庆的独子。她曾经听别人议论过这位豪门公子。年轻英俊、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在绘画、音乐上都很有造诣,是城中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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