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彩云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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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见丈夫表现出的痛苦神情,文秀淑对他有了一丝同情,她问道:“那么你怎么帮她呢?”
“我想给她筹一笔款子,帮她了结和李培安的婚姻。“
“姓李的是这么好打发的么?上。。。。。。”文秀淑看了一眼丈夫试探地说下去,“。。。。。。上一次,他就敲了你一笔,这一回,他能善罢甘休?”
“所以就得筹一大笔钱嚒。”
“我们家哪儿有钱呐,少了不顶用,多了,到哪儿去弄呀!即便弄到了,拿什么去还?”文秀淑越说越来气。
“我想把家里的几亩田卖掉。”
“什么!你要卖祖业产?!”文秀淑再也压不住火气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宗孝毫不示弱地回答:“我就是要帮她,我有这个义务!”妻子的这种态度是他预料之中的,他并不吃惊,“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是实在没有办法,要让舒畅女有条活路,必须这样。”
“你。。。。。。你。。。。。。”文秀淑腾地从坐位上站起来,“祖上留下的只有这么几亩地了,你想把它败光不成?!”
“为了救人命,卖了也值得。”罗宗孝看都不看妻子一眼。
“你既然有了打算为什么还要问我?”文秀淑气得脸色发白,声音发抖。
“你是罗家主妇,不与你招呼一声,我便失礼。”罗宗孝实话实说。
“那么我不同意呢?”
“你阻拦不了我。”罗宗孝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你。。。。。。你。。。。。。你欺人太甚!”文秀淑实在忍不住心头的委屈,泪水扑簌簌地洒满衣襟。她恼怒地瞪着丈夫,“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现在可以做主了是不是?”她的语气里满含嘲讽,“你拿我当成什么啦?!你拿我当成什么啦?!”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几个月来,丈夫忙出忙进的原因所在。她被激怒了,一反常态地拉开架势和丈夫评理。
文秀淑是不幸的,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不幸的根苗。在他们貌似和睦的夫妻关系中,始终隐藏着难言的苦衷。“和睦”是做给别人看的,苦衷却非得自己吞咽不可。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做一位温顺贤淑、克勤克俭的主妇,忍耐着悲苦委屈。她一直都在企盼丈夫能够忘记舒畅女,与自己过正常的夫妻生活。。。。。。然而,一切都已落空。此时,她胸臆之中涌动的是一阵阵的痛苦,一阵阵的悲伤,她再也不能做到温顺与恭良。她的情感,她的自尊受到的伤害,她感到凄凉无比。她已顾不上许多,冲着罗宗孝嚷了起来。她要对他发泄,她要对他发泄积郁在心头二十年之久的愤恨,她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哪里不好?!为什么就是不能称你的心?你说呀!天呐!我作了什么孽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后花园里,罗正卿和徐忆兰正在树荫下看书。忆兰忽然惊觉地一怔,它放下书:“正卿哥哥,你听,有人在哭。”
“别管人家,看你的书。”
这时,又有哭声传来,罗正卿也听到了,同时一愣:“是妈妈。”那哭声是从自家后宅传出来的,他听到母亲的声音。他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往厅堂而去,徐忆兰紧跟其后。罗正卿刚跨进门槛,还未转过屏风,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不想贸然闯入,于是止住脚步,转过头对后面的徐忆兰比划了个“嘘”的动作。
厅堂里,文秀淑仍在哭诉:“我是罗家明媒正娶来的,是你结发妻子,你拍拍良心,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我的?!”
“你还要我怎么对待你!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罗宗孝对妻子的哭闹很恼火。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呵!还一门心思地惦念着她啊!你想想看,你对得起我么?我哪一点比她差?!哪一点?!”
罗宗孝垂下了头,平心而论,文秀淑各个方面确实不差,朋友们还羡慕过他,说他艳福不浅娶了个好老婆。可是他就是对她爱不起来,就是忘不了舒畅女。
“你还想为她卖田地!亏你想得出来!你是不是还想把她娶过来呀?”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把她接到家里来,只是为了救她一命!”
“哼,说的好听,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讲给别人听听,她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来救她的命?!”
罗宗孝一时无言以对,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对妻子的不依不饶,他非http://。常恼火,他还是压了压火气,尽量温和地说:“她的处境确实很惨,她的弟弟不会管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如果她不彻底脱离李家,是会死的!”
“她的处境惨呀不惨的只是听你一人在说。”
“不信,你可以了解嚒。”
文秀淑冷冷地看了一眼丈夫:“我有必要了解么!告诉你,为她卖祖业产,我不会答应。”
“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件事由不得你!”罗宗孝终于压不住火,变得蛮横起来。
看到丈夫蛮横无理的样子,文秀淑伤心地垂下了头,她实在拿不出更好的武器与丈夫对抗,她知道丈夫和她商量只是走在过场而已。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儿子已经长大了,这件事你应该征求征求儿子的意见。”她搬出儿子对抗他。
“岂有此理!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我说了算数,用不着问儿子。”罗宗孝接着又说:“实话告诉你,为了畅女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别说几亩田,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她!”说罢,罗宗孝用眼睛挑衅似的盯着文秀淑。
丈夫终于在她面前揭掉温文尔雅的面纱,他的脸铁青的可怕,眼里露出两道刺人的目光。文秀淑不寒而栗。
男人一旦为了某种事豁出去,女人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改变不了他!何况文秀淑呢!她伤心地伏在茶几上呜呜地哭开了。
父母的对话,罗正卿听得一清二楚。从这场争吵中,他终于解开了父母长期以来貌合神离的疑团。父亲为何长期与母亲分居?为何总是闷闷不乐?母亲为何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哭泣?原因都是因为那个舒畅女。罗正卿深深地同情母亲,对于父母之间的隔阂,作为一个儿子却爱莫能助,他深感遗憾。当他看到父亲对母亲发怒、吼叫,他再也无法充当局外人了,他冲到父亲跟前,愠怒地盯着父亲,喊了句:“你为什么欺负妈妈?!”
儿子的突然出现,使罗宗孝吃了一惊,面对儿子的指责,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歉疚似的望着儿子,目光中透出的是哀伤和苦涩。他低下头,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文秀淑渐渐停止哭泣,她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她认为今天上午来闹事的,一定是李家所派,她记起那几个人的南京口音。那么说来,丈夫几个月中的忙出忙进,都是为了舒畅女啰,如果是,那么李家为何直到今天才来闹事?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隐情?文秀淑疑虑重重。
上卷,三
更新时间2011…8…15 17:19:06 字数:6528
三
当年,有对姊妹嫁到了同一条街的罗家和舒家。罗太太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最后一个是儿子,取名罗宗孝。
舒太太则数年不育。为此,舒家老爷娶了房姨太太,生了个女儿取名舒畅女。几年后,舒太太也怀孕,生下一子。
罗家和舒家是亲戚又是同条街住的街坊,所以过往甚密。罗家为儿女们请了教书先生,舒小姐一直在这里读书。两家的孩子在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尤其罗宗孝和舒畅女更是投缘,也许他们年岁相仿,兴致相同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情感也由两小无猜,逐步萌生爱慕之情,以至到了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程度。但是命运却与他们开了个大玩笑----他们的“爱情”得不到“正果”。原因有二。
其一:舒畅女是庶出,名分低些;其二:两人的生辰八字又不和。罗家长辈,为了罗家门庭的兴旺发达,认为,夫妻的生辰八字是至关重要的,丝毫不能马虎。顺理成章,罗宗孝尊父命,娶了文秀淑为妻。舒畅女不得不嫁往南京李家,成了李培安的妻子。一对恋人就这样被拆散了。如果他们各自婚姻美满,那么如常人一般平庸淡泊,也会得过且过。那段初恋之情或被深埋心底,或随风而去,总之不会再起波澜。然而,舒畅女的婚姻却触了礁。她很不幸,嫁了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他除逛妓院、下赌场,就是成天油嘴滑舌,云山雾罩,正事一样做不来。起初,舒畅女还对他规劝两句,不成想,説轻了不以为然,説重了恼羞成怒。以后舒畅女对丈夫烦了,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舒畅女是个要强的女子,性格又很倔强,她心目中的完美男子又是罗宗孝,自然看不上李培安这样的男人。有意无意之中,流露出了对丈夫的厌恶与鄙视。
李培安并非愚人,他很清楚妻子对他的态度,自觉失了面子,再加上两人性格实在格格不入,他对妻子也没了好感。时日愈长,两人的芥蒂愈深,以后发展到了对抗、仇恨的程度。为了把妻子踩在脚下,为了报复妻子对他的轻视,李培安便经常找岔子对舒畅女大打出手,以解心头之恨。长此以往,舒畅女的日子就难过了。再往后,李培安另娶妻室,生儿育女,故意把舒畅女晾到一边,以求心理平衡,稍不高兴,就拿舒畅女出气,轻则骂,重则打,他倒觉得舒畅女成了他生活中的调味品,没了她,日子反而乏味。
罗宗孝婚后的日子比舒畅女平静的多,虽说他不爱妻子,但是文秀淑的贤淑让他无话可说,以后又生了儿子罗正卿,思念舒畅女的情感渐渐被儿子所占据,如果没有以后发生的事,他的婚姻生活也许会很幸福。
那件事发生在他婚后的第七个年头。那年,舒家老爷去世,舒畅女从南京回来为父奔丧。正巧,罗宗孝在舒家帮忙料理丧事。丧事期间,两人谁都没有顾上与对方说话,丧事结束后,他们才有机会交谈。谈话中,罗宗孝觉出舒畅女情绪悲观,他认为这是她丧父后的正常心态,便劝她几句。无意中,发现她手臂上有青紫的伤痕,和被烟头烫出的疤痂,他非http://。常吃惊,追问道:“这是怎么弄的?”他对她的关心使她更加辛酸和委屈,她哭了:“是他打的。”她道出了真情。见到自己唯一爱的女人所遭受的苦难,罗宗孝心疼之极:“他怎么这样待你,他为什么这样待你?!”冲动之下他一把把她抱住,两人一边流泪,一边互诉衷肠。就在这时,李培安一头闯进来。他虚张声势大吵大闹,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他捉到了奸夫淫妇。其实真实情况并非如他所言,而他偏偏大造声势,把这件事喧染得有声有色。还声称要和罗宗孝拼个你死我活。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用意是:弄臭罗宗孝和舒畅女,并以此而讹诈钱银。
罗家是个讲体面的人家;哪里经得住这般闹哄;只得请人调停,用银洋把李培安打发走。这当然正中了李某的下怀----一箭双雕。
罗宗孝由此受到家规责罚。那夜,他在祖宗牌位前跪到深夜,母亲看不过,心肠一软,偷偷把他放走。他拖着酸痛的身躯,一步一晃地回到自己的房门前,想推门进去,不料门在里面拴牢,他只好靠在门板上轻轻地扣。许久许久里面没有回音。此时,罗宗孝身心内外伤痕累累,痛苦之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