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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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体力不济,也只好半靠着沈思容走着,他撇开眼,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沈思容一路奔波已经身心疲惫,她能听见他们二人走过时那野草与衣襟擦过的声响。
突然,寒夜脚下一顿,沈思容噤声不敢打扰他,见他一个蹙眉便知道情况不好,八成有人往这边追来了,寒夜撑着一口气拉着沈思容往一个方向跑去。沈思容脚下飞奔时不小心一扭,她只是稍慢了一拍,神色不变的往前跟着寒夜跑去。
隐约间,身后已经有了衣襟浮动的声音了。寒夜握着的沈思容的手又紧了紧,他出事没关系,但是她,不可以。
冷静的看了四周的情形,四面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树林,他记得曾经执行任务时来过这附近,这附近有一处断崖一般的斜坡。他靠着模糊的太阳辨明方向,便往记忆中那个地方跑去。
“娘娘,前面不远有一处斜坡,待会你借着属下之力设法在那斜坡下面躲好,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
寒夜交待了一句,沈思容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能保她万无一失才选这么危险的法子吧,可他错想了沈思容,她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的。若是有办法,寒夜可以以轻功带着她往前,又何必这样卖力的跑?所以她能够肯定,寒夜内力受阻了。
沈思容没有回话分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在机械的动作着,已经麻木了,甚至和自己的上身有着已然分离的幻觉。
身后的风怪异的呼啸着,阳光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沈思容回头看去,似乎能够感觉得到愈发逼近的杀机。
“别看。”寒夜低声说着。
沈思容脑中也飞快的转动着,想必寒夜是想到时候带着她一起往斜坡下去,然后借着往下坠的时候“安置”她,而自己就只能暴露给黑衣人,这是一命换一命的做法,沈思容怎能答应。
她回握住寒夜的手,寒夜全身一震,脚下速度更快了。
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一声破空的剑气呼啸着,沈思容侧目一看,一根树枝垂落下来。人未见而杀气已到,沈思容咬紧牙关。
很快见到了那个寒夜所说的斜坡,沈思容能够听见寒夜松出的那口气。她在寒夜身后,提起自己的衣摆和寒夜那已经破碎不堪的袍衫系在了一起。
“还想跑?”四名黑衣人先后落在不远处,沈思容看了看先前去追人的两人,他们出现在这里,那两名侍卫,今可安在?
“你竟然是男子?”那黑衣人没有看沈思容,反倒是对寒夜起了心。
剩余三人六目一看,握着刀的手晃了晃。
“缩骨功早就绝迹江湖,不想今日能够一见。”
他们的话寒夜根本没有听进去,而是护着沈思容走到那个斜坡的当口,脚下空了空,沙石顺着斜坡滚下去,沈思容面上大骇。
“前后都是一死,你们何必做垂死挣扎?”
前后都是死路,黑衣人对她的性命是势在必得。
“属下数一二三,娘娘便往下跳。然后……”寒夜细细估算着,一一细说着。
沈思容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
“既然我今日必死,总该告诉我是何人要我性命吧?”沈思容临危不乱,淡漠冷然自称一番气场。
黑衣人眼中升起些赞赏,大笑一声:“太子妃娘娘果真不是普通女子,可惜啊,要你性命的人我并不知道是谁,不然定然相告,只当送你一程。”
说完,黑衣人不想耗时恋战了,他右臂一扬,刀光荡漾。寒夜看准时机装作失足的模样和沈思容滚下斜坡。
黑衣人想上来抓住他们,却只留下一段衣摆。
寒夜此时顾不得君臣之距、男女之礼,他以双臂环住沈思容,尽量不然树枝刮伤她,黑衣人不死心,继续追了下来。不知翻滚了多久,身体一个落空,寒夜便和沈思容一起往下掉去。
“啊……”寒夜和沈思容的惊呼声回荡着,渐渐回复平静。
黑衣人追了下来,低头一看,下方是悬崖百丈,看不清情状。
“下去搜,上头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衣人很是气恼,常年来的直觉告诉他,没有见到尸体便不算完成了任务。
“是。属下即刻带人下去。”
……
宫囚
暗影诡谲 第四十三章 悬崖艰险
'更新时间' 2011…09…03 16:55:06 '字数' 3017
“滴,滴,滴。”
有规律的声响在耳边回旋着,沈思容全身好似散了架一般的疼痛,眼皮颤了颤,费了不小的气力才睁开。这里是一道平台一般的空地,往下看去是陡壁悬崖,往上却是一块斜飞而下的石壁。沈思容爬了起来,在她的脚边趴着全身是血的寒夜。
寒夜的身子半悬在外边,随时都可能翻身落下悬崖,沈思容解开先前系着的衣摆,拉着寒夜的手往里边拖着。
将寒夜翻身在空地上躺好,沈思容瘫坐下来,又听见了那“滴,滴,滴”的声音。
水,是水。
沈思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缓解,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她循着声音找去,不远处,有水沿着两块石头间的缝隙滴落下来,往上去看不清样子,沈思容估摸是大雪融化的积水。
不容多想,沈思容撕碎了还算干净的白色里衣一角,双手捧着,让滴水落到白布条上,等到白布条湿润,她又撕下一块,以眼测量了一个位置,拔了些四周的野草放在下边,再将白布放在上边。她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水,等雪化完了,再想要水可就难了。
沈思容想解开寒夜身上的衣裳,可那衣裳早就破烂不堪了,沈思容只好撕开了他受伤部位的衣物,以白布条清理着寒夜身上的伤口。
往返几趟,寒夜身上的伤口大都清理过了,沈思容额上渗出细密的薄汗,以手捧成碗状,沈思容接了些水再送到寒夜嘴边。
水漏去不少,沈思容的衣裳也湿了不少了。
寒夜抿了抿被水打湿的唇,吞咽下一口冰冷的积水,他细细的出着气,寒夜半撑起身子,爬着到了一边,靠在石壁上。
“你好些了吗?”沈思容现下不靠着寒夜是决计走不出去的了,他若是有事,那她自己也没有生机了。
寒夜一动,扯了扯伤口,很轻的抽气声落到沈思容耳边,她眉宇间透出担忧之色。
“没事,只是那镖上有毒,现在属下已经内力全失了。”寒夜沙哑的声音透出疲惫之意,沈思容这时想起心头所惑,问道:“你,一直都是男扮女装在我身边?”
寒夜点头。
“那,你如何会突然长高呢?你能够自行控制码?”沈思容上下看着寒夜,目光中带着些说不清的东西,是质问,是疑惑,是尴尬。寒夜被这直直的目光看得不自然,解释道:“属下习过缩骨功,先前扮作寒香时,一直以内力控制着,方才中了镖,所以,惊吓到娘娘了。”
“原来如此。”
沈思容这才仔细看了看寒夜这时的相貌,和之前的寒香差不多,但是由于骨骼变化,寒夜的五官自然的显示出男子的刚毅,眉宇浓黑,眼神坚毅,鼻子挺翘。原本不白皙的肌肤因为受伤而变浅。
“那……”沈思容突然想起什么,还没问出口,又住了口。
难怪,寒香虽然是她的贴身宫女,可是从不曾贴身伺候,更衣沐浴都是寒梅一手负责的。
难怪……难怪……
“你是殿下派来的?”沈思容确认的问道。
寒夜“嗯”了一声:“殿下自娘娘您进宫便派属下到了您身边贴身保护。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命令属下扮作宫女模样。”
“好了,不必多解释了,我明白。”沈思容不想再僵持在这个问题上了,她不敢去问他究竟能否出去,她也不敢满怀着希望认定会有人来救。
“若是回去,教我习武吧。”
沉默了很久,沈思容才叹了口气说道。
“嗯?”
闭着眼养神的寒夜似乎没听清楚,他看向沈思容,她的表情已经淡淡的,她的脸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傲然出尘。
“我说,若是能够回去,你教我习武可好?”沈思容依稀能够猜到想要杀她是为什么,一为太子妃之位,二为朝堂之权势。
二者其一,都是危机重重,今日就算不死在这里,总还有一日是会遇到这般情形的。这次是刺杀,下一次又是什么呢?
暗箭难防,所以她必须要有能力自保。
“娘娘金枝玉体,哪能动刀动剑。”寒夜一口否定掉,而理由让沈思容哑然。
“我可有皇上和太子金贵?自然是没有,他们都能习武,我又如何不能?”沈思容反驳道。
“有我在一日,娘娘永远不必习武。”
寒夜提声一喝,沈思容耳旁一惊。
有我在一日,娘娘永远不必习武。
这是寒夜的承诺,沈思容胸口的情绪如遭雷击,这样的寒夜让她感动,可更不安。而寒夜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怔住了。他胸腔内的某些东西快要破茧而出,是豪情?是承诺?是忠心?
“我去四处看看有无出路。”
眼前黑了黑,原本还是灰蒙蒙的天此时已经全黑了,好似只在一刹那就压了下来,沈思容找了个由头站了起来。
这空地边上有着很窄的一条小道,沈思容紧贴着石壁亦步亦趋的走着,寒夜直起来,想要叮嘱她什么,可眼前只有一个正努力前行的背影。
沈思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寒夜如坐针毡一般,动了动受伤的手臂,并没有伤及筋骨。沈思容之前的包扎散开了,他一手拉着布条的一边,另一头用牙咬住,两边同时使力将伤口又紧了紧,这一使劲那伤口又渗了血出来。忍着痛,寒夜站起身闭目吐出胸口那浊气,鼻息微动将气息沉入丹田,可惜,还是空空的一片。
看来暂时是恢复不了内力了。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寒夜朝着沈思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她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根粗长的蔓条。
“那边有一个小山洞,你接着蔓条。我拉着,你慢慢走过来。”
沈思容话音一落,就将蔓条扔了过来,可是她手劲不够,那蔓条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又垂直落了下去。
“啊。”紧张和着急在沈思容脸上略过,又消失不见了。
寒夜往前又走了几步,离她更近了些。
沈思容慢慢收回扔出的蔓条,将前端打了一个结,甩手向前一扔,蔓条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寒夜眼前往下落去,寒夜牢牢的将蔓条抓在手上。
见寒夜接住了,沈思容嘴唇微张,眼角神采飞扬。
寒夜顺着蔓条走着,他受了伤不能靠着石壁前行,只好拉着蔓条由着沈思容在另一端稳住。习武的底子让他的平衡能力不错,一路过来也还顺利。
沈思容引着他走到小山洞里坐下,寒夜却是留下了她,带着伤走了出去。不知等了多久,寒夜才回来。一手拿着些干树枝,一手拿着一只野兔。
他熟练的将树枝拢成一团生了火,那野兔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沈思容眼尖的发现寒夜的一只手腕上多了擦伤,忙问道:“你的手腕怎么了?”
寒夜看了一眼那血迹,无所谓的回道:“这是兔子血。”
沈思容知道寒夜不想让她担心,暗下眼眸。他失了内力又有伤,想必连打只兔子也不方便吧。
沈思容在沈家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懂得这野外的生火烤食。只好无力的坐在一边看着。
寒夜不时翻转着兔子,没多久,食物的香气便在空中飘荡着了。那兔子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寒夜将树枝举起来,撕下一只腿递给沈思容。
“娘娘,请。”
沈思容接过来,咬了一口,很香却不容易下咽。兔子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