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多媚-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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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缠着她不放,她有些烦了,还是温柔地哄他:“去睡啊,去睡啊。”
他把冰蓝的头从她的怀里搬开,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我要在这里睡,你抱着我。”
她有些为难,他得寸进尺:“我好久没睡好一觉了。”
她立刻妥协了:“好吧,你睡吧。”他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昨晚的姿态,他看到她脸色苍白,发鬓都被晨露打湿了。他突然觉得心里很酸很甜:“傻丫头,熬不住就喊我,为什么傻傻坐了一夜。”
她微微一笑:“没有啊,我在练功,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那个笑,他突然觉得很害怕。
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硬拉着回了圣灵殿。他越发的霸道,她爱吃萎蒿,爱吃素材,他就专门为她安排了一桌菜,其中一道金焗萎蒿,是他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又好看又好吃,要求她必须吃完。
她如果不吃,他就又哄又骗又吓,说她不爱他,说她不把他当回事。她苦笑着吃了个干净,他莫名地感到一种满足,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一件事,她心里是有他的。
第三十九章 情伤(二)
圣灵仰面倒在椅子上,闭上眼低低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霸道,要求她长时间的守在他身边,要求她做他喜欢的事,满足他的要求。她很愁苦,很困扰,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甚至在他让她嫁给他的时候,她眼里明明满是烦恼和痛苦,却连拒绝话都数不出来。
他明明看出来了,却故意装晕,转而问她是不是欢喜得傻了?她无奈的叹气,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她揉碎了。
那天晚上,她又去了北辰宫。
第二天早上,他讲刚给回来的她从被窝里拖出来,要她陪他去人界巡游。她两眼红肿无光,脸色苍白,分明是哭过了,她低着头央求他:“我好累,让我歇歇好不好?”
他生气地将她抛上冰蓝的背,怒怪她,她有时间给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妖小草疗伤治病,他好不容易有时间陪她,她却不肯?还喊累?这是什么道理?其实他是想说,你不是会偷工磨斧,见缝插针的跑去看野男人吗?好,你既然不怕路远,一夜来回,我就让你一次累个够。
根据他的经验,她会很快报复回来的。即使是她总是让着他,表面上他也别想占着她的便宜,就像小时候她生气了会扔桔子砸他的脸,会挑唆冰蓝教训他一顿。
他等着她报复回来,他好趁机与她纠缠厮打一道,他甚至想就在那云雾深处趁机占了她。谁叫她不乖呢?
可是她站着没动,很久都没动。他忍不住,好奇的探过头去瞧时,正好看见了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她蹙着眉,眼里满是泪光,嘴唇像极了被雨水浸泡过的花瓣,淡淡的白,惨惨的粉。他的心瞬间软了下去。
她却开口了,轻轻的说:“封帆,我好累。我……”
他的心跳骤停,刚软了片刻的心又重新硬起来,他状似无意地揽过她,捏紧了她的肩头,截断她要说的话:“累吗?等我俩成亲以后,你就不累了。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亲的,你不会让我没面子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会答应的,永远都不会答应,他不会放她走的。
对他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她有些愕然,随即寂然,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望着他笑了,她的目光似乎全都停留在他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远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和她之间已经悄然远去。
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明白,那天从他和她之间悄然离去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她对他的最后一丝不舍和犹豫。她那天是真正的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了,问题出在哪里?他不明白,她明明一直都在犹豫不决的,他也一直都在表明他的态度,他不许她离开,为什么她反而越走越远了?
后来,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阻止她,而不是冷眼旁观,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她被北辰星君识破以后的狼狈和痛苦,结局会不会一样?
是的,当时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她偷走了他的秘法,即将和殷梨互换灵魂,替代殷梨守在北辰星君的身边,即将无情的抛弃他。
他痛恨而愤怒,委屈而不甘,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倾诉出他的情绪。他经常彻夜不眠,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最终想出来一个报复她的法子。
他就是什么也不做。包括使用那秘法的风险他也不打算告诉她,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担风险和后果。
他冷冷的想,她最好被反噬,最好永远成不了功。被反噬的人很惨,她会来求她的,到时候他会狠狠地惩罚她。
若是她成功了呢,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替代得了真的,哪怕就是演技再好也不能。
像雪霓这样干净、手上不曾沾染过血腥的人,不会想到,想源子韶那样的人,出生入死,遍尝血腥,对于身边的一切,早就不是单纯的依靠眼睛和耳朵,而是用一种野兽的直觉的去判断真伪。
人和人,即便是亲如兄弟,分别十年后也会见面不相识,因为脑子太好使了,更容易受到眼睛的欺骗;可是野兽不同,他们单纯的只靠嗅觉来识别同类,源子韶就是那样的野兽。
他等着看她的笑话,他等着她在被北辰星君识破后被赶出来,走投无路,身败名裂。那时候他会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看她流泪,看她绝望。他想到她会有这种悲惨的下场,他抽痛的心终于好受了许多。
等她去了,他又忍不住担心她会被反噬。他想去阻止,却又想,是她不对,她背叛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去帮他,只是多了一个负心人和折磨人的人罢了。不如好好修炼,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是正确的。只是他的睡眠越来越差,脾气越发怪异。
他想起了逆龙,说起来,逆龙是个修炼天分很不错的人,能集齐五颗玲珑珠的人,其实真的很不错。逆龙想要他教点秘法修炼之术也没错,如果是从前,他会考虑的。
可是逆龙不该会奏芦笛,从海里来的人,吹吹海螺还差不多,为什么要奏芦笛呢?还长得那么俊秀,又不识相地提起了她,是怎么说的,说自己小时候见过她,她是最有气质的女子?因此他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逆龙的要求,甚至不许逆龙踏进圣灵殿。
就是一念之差,才酿成了后面的惨祸。玲珑珠的威力很大,但没有集齐的玲珑珠并不能让他受那么重的伤,要怪只能怪逆龙大败前孤注一掷的行为。逆龙化做了她的模样,站在云端里吹着芦笛……说起来,还是她的错。
他伤还没好,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关于玲珑珠选择继承人的传统,许多人都以为是逆龙的事导致的,其实罪魁祸首是她。
就是她,阴魂不散地让他如此狼狈。
他发誓,他真的真的从来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他经常在梦里把她撕成碎片,又一片一片地将她的肌肤骨肉嵌进了他的体内,他用嘴含着她跳动的心脏,她不听话,他就狠狠咬她一口。她疼得抽搐,他惬意的笑,醒来后确实满胸满怀的痛楚。
看,他这样恨她。可是时隔几千年,在重新看到那个背影后,他才恍惚明白,他其实一直都只是怨恨她不爱他而已。可惜的是,她永远都不会回头了。
他曾经有过机会的,她也犹豫过的,但他没有珍惜,他亲手将她逼走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天边火烧一样的云彩,太阳立刻就要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就要到了,可他已经永远地停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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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怀里抱着小蓝,与北辰星君肩并肩的往幽冥黄泉飞去。晨风把她黑得发亮的长发吹佛到北晨星君的脸上,让他痒得想打喷嚏。
他一把抓住她乱飞的头发:“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吖?”苏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不是老样子,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对?”
他笑:“你不是找回记忆了吗?你应该是……”应该是雪霓才对,他记得从前的雪霓,笑容纯净,不染一丝尘埃,清雅出尘。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看都多了一丝烟尘气,可是却那么的可爱真实。
苏绾斜着眼睛看他:“我应该是怎样的?难道暗恋了你几千年,我就应该热泪盈眶的望着你,惊叹,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是应该说,我费尽心力,终于得到你了?”
他大笑起来,快了地一把揽住她:“你应该说,你终于霸占我了。”
苏绾心情很好,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嗦:“谁霸占谁还不一定呢。我明明才是被诱拐的那一个好不好?”
北辰星君笑道:“你猜栗叶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高兴疯了?”
苏绾皱眉道:“我担心我会被她打死。她找了圣灵那么多麻烦,到头来,实际上始作俑者是我自己,我是自作自受,她一定会很受伤的。”她看了看北辰星君,自嘲道:“我和你比起来,是多么的自私无情啊。”
北辰星君把她的眉头抚平:“我们都曾经很傻,但以后不会了。”他拉了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蹿:“快,早些回去让栗叶帮我们见证,我们拜天地。”
苏绾笑得幸福灿烂极了。她想,一定是她从前做的好事太多,还有栗叶为她祈福,所以她才会又如此的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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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三炷香,北辰星君和苏绾在小小的洞府前拜了天地。
栗叶脸色超级难看,用一种恨不得将苏绾剥皮抽筋的目光死死瞪着她,饶是苏绾脸皮厚,也如坐针毡。她悄悄捅捅北辰星君,示意他赶紧当当和事老。
北辰星君却不肯:“这是你和她的事,自己去和她说。”
苏绾只好硬着头皮蹭过去:“栗叶,你打我吧?”
栗叶冷笑,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我打你?我凭什么打你?我有什么资格打你?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诶。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救命恩人想告诉我的,让我去做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去做,不想告诉我的,不让我去做的,我就不该多问,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才对。”
苏绾谄媚的笑:“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栗叶不离,翻着白眼说:“我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是那个没良心的。枉自我总跑去为你鸣不平,要替你报仇,原来你是自作自受。害我白白丢脸。”
苏绾道:“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啊,只是你没找对对象而已。你知道我得罪过谁吗?很深很深的那种得罪,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这句话果然成功地吸引了栗叶的注意力,她眉尖一抛:“怎么说?”
第四十章 突变(一)
苏绾无聊地坐在洞府前远眺,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摸着身边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啄食的小肉鸟。
今夜本是她和北辰星君的洞房花烛夜,他一定要去寻那实心果来与她一起共食,任她怎么劝都劝不住。本来么,非常时期,又何必讲究那些虚礼,偏他说已经没了盛大的婚礼,对不起她,其他的礼仪都好说,能省的就省了,但这实心果是一定要吃的。
她布置好新房,就一直坐在这门口等他,人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却还不见回来。她已经等得有些心烦气躁,恨不得他立刻就出现在她面前。
往昔种种不时地出现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