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皇后要出嫁-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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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清静了大半日,黄昏的时候谢承颢便窜过来了,带着着聒噪的晏西。
“你你你……”晏西一进门,看着坐在她身旁的霍隽盯了好一阵,笑嘻嘻地问道,“美男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看着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可是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她竟然还记不起来,真是没道理。
“这是我大哥,霍隽。”谢诩凰直言道。
晏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谢承颢你不是人死了吗?”
他们可是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小谢当年还难过了好久,现在又这么活生生的在这里,要不是小谢自己站在她边上,真以为活见鬼了。
“他命大,我哪知道。”谢承颢没好气地哼道。
“我说,既然人没死,你把人藏在这里,还从自己的床底下打密道,你该不是有什么新怪癖不仅看上人家妹妹,还想把人兄妹两通吃,太下流了。”晏西一边说着,一边极近鄙视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谢承颢。
“你再废话一句,以后就别想再过来了。”谢承颢冷然道。
谢诩凰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进宫来了,跑去栖梧宫不见人,在他那里赖了一天不肯走,他只得将她带了过来。
晏西识趣地闭上嘴,又围到了霍隽跟前,“这都十几年了,竟然一点没变样,这张脸还是这么俊,难怪那姓龙的一直念念不忘了……”
霍隽闻言眉宇微沉,“你也见龙靖澜?”
谢诩凰朝晏西使了个眼色,她才愣了愣说道,“啊,见过,之前我陪她一起去燕京,还跟她打过一架,那女人完全就是个女魔头。”
可惜,真是可惜,这么英俊又儒雅的男人怎么就看上了龙靖澜那样的,真是暴殄天物。
“是吗?”霍隽微微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没什么变化,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性子。
“晏西你过来有事吗?”谢诩凰怕再说起龙靖澜,朝着晏西问道。
晏西经她一问,
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来的正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道,“我来送九哥给你的方子,一个是安胎的,一个是帮助清除你体内余毒的。”
九哥猜想大婚过后,谢承颢应该把解药给她了,不过毒在她身上太久,便是吃了解毒的药,也会有余毒在体内,若是不及时清除,再加之这一胎孩子,只怕身体又得耗损不少。
“替我谢谢你哥。”谢诩凰接了过去,感激说道。
“他给了我方子就走了,也没说去哪里。”晏西说道。
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娶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亏她这两天说得嘴巴都快起泡了劝他看开点,他倒好,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谢诩凰抿唇沉默了一阵,久久没有说话。
“对了,能不能再挖条密道到我家,我方便过来串门。”晏西朝谢承颢询问道。
不然,每次过来了还要他的玉佩,还要钻他的龙床底下,实在太不方便了。
“不能。”
谢承颢怨念地坐在一旁,自己完全成了透明人,王后不愿跟他一块儿住,大舅子也不待见她,将来还要养情敌的孩子,这婚成的,着实委屈。
“宛莛,你去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多了两个人,只怕不够。”霍隽说道。
谢诩凰起了身,道,“我去厨房看看。”
晏西跟着起身,道,“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于是屋里便就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姓谢的,你救了我们兄妹,我很感激,自然也不会白欠着你这人情,可你若是想用我和她的孩子要挟宛莛什么,或是想拿宛莛和孩子去威胁旁的人,我劝你趁早别打那主意。”霍隽直言道。
虽然他与这个人也只是第三次见面,甚至不怎么了解,但天生直觉告诉他,此人非良善之辈。
“有没有搞错,我这是救了个人,还是救了个白眼狼,你不向着我妹夫,这言下之意还向着她那旧情人不成?”谢承颢冷笑问道。
“你到底是真救我,还是借着我来控制宛莛,你我心知肚明。”霍隽沉声道。
这十二其间,他曾有几次已经可以感知到周围的声音快醒来,可是他又过不了多久陷入昏迷,只怕是这个不愿让他醒来。
而他这一次醒过来,就偏偏那么巧,宛莛就回来与他成婚了。
“我怎么控制她了,别太冤枉我,你看她天天把我堂堂一国之君赶出房门,我都不跟她计较。”谢承颢一脸无辜地说道。
霍隽冷冷地看着他,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个妹夫。
“我都答应让她生下旧情人的孩子,这绿帽子我都认了,你还想我怎么样?”谢承颢道。
他才刚刚大婚,王后就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头上都绿得发光了,这娶王后娶得容易吗?
“是吗?”霍隽却丝毫没有相信他的意思。
恩情他认,可是想借着恩情行不轨之徒,他就算现在受制于他,将来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中都自帝后大婚之后,宫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谢诩凰住到了霍隽休养的岛上,晏西时不时地会过来待一两天。
南楚江都,燕北羽高烧了好几日才退下去,人醒来之后却全然变了个人似的,日日面容冷肃,对待朝臣下人也严厉得可怕。
这让先前一干提议让上阳郡主远嫁北齐的人,皆是寝食不安,生怕哪日被抓着了什么把柄,惹得龙颜大怒,轻则遭贬,重则逐出朝廷,永不再用。
贺英也知他是担心那人和孩子在北齐的境况,故而暗中派了人前往江都打探消息,直到半月之后,才有消息回到江都。
“贺总管,咱们的人进不去王宫,不过前些日从北齐宫里当差的一名御医口中打听到,北齐王后小产了,只不过北齐王一直压着消息,故而没怎么传出来。”
“小产?”贺英闻言面色大惊,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御医说是用了落胎药。”禀报的人低声回道。
贺英深深地叹了叹气,道,“你下去吧。”
那个人,可真是狠呐,少主那般追上去救着她,她都不肯回头,如今……连他们的骨肉也不肯留着了。
他看了看周围,转身准备回书房去侍侯,刚一转过拐角却撞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
“少……少主。”
☆、凤凰,你真是太狠了
他什么时候过来了,又听到了多少,一想到去年夭折的那个孩子,那时候这个人痛苦如狂的样子,他甚至此刻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面色。
他连大周的亡国之仇都不管不顾了,一心想要将那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可却终敌不过那人冷硬的心肠谪。
函北关,他风雪之中苦等了三天三夜,那人也决然而去做了北齐王后,如今再得知她连他们的孩子都舍弃了,又该何等痛心。
半晌,站在他面前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道公文递给他,“即刻派人发出去,别耽误了。”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平静,平静得让贺英难以置信,抬头看着说话的人,怔怔地接过了加急的公文,看着径自朝书房而去的人幻。
也许,他只是刚刚过来,并没有听到方才那番话吧,否则也不会连问也不会问一句的。
燕北羽独自回了书房坐下,薄削的唇抿得紧紧的,提起的笔一大团的墨落到了折子上,他也久久未曾落笔,直到笔杆生生被折断,刺破了掌心,鲜红的血也随之滴在了纸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听到了,贺英与那探子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不管是否迫于谢承颢的威逼,她终究……舍弃了他们的骨肉,当真要绝情到这个地步,与他再不愿一丝瓜葛,甚至不惜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去年的冬天,他们的女儿夭折了,今年的冬天这个孩子还来不及出世,她便舍弃了他。
凤凰,你真是太狠了。
当他终于找到了她,知道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当真是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宝贵的,最幸福的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缘份,可也终究敌不过命运无情的颠覆,她还是走了。
她说她爱他的,可是她爱她到底有多少,还是根本从头至尾根本就是他在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他痛苦,他伤心,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她怨他隐瞒了真实身份,可是他若早说了,她还会留在她身边吗?
只怕,早就恨他入骨,或是躲得远远的了。
谢承颢这般用尽手段逼她回去固然可恨,可他更恨自己这样举步维艰的处境,若他足以抗衡北齐,又何惧他的百般手段。
他这一坐,便又是坐到了天亮,直到贺英回来复命。
“少主,你又没休息吗?”
从把他带回来,他昏迷醒来之后,除非累极了会合眼休息,不然都不肯开这书房半步。
“准备一下,朝会之后启程去汜水关,前线的战事已经搁置太久了。”燕北羽道。
他不是不想睡,而是每每一合眼都是她在函北关决然离去的样子,多看一眼都是锥心之痛。
“是。”贺英拱手应道,想了想又问道,“可是江都这边要交给谁主事。”
“有庞大人在,该不用朕再多费心的。”燕北羽冷然道。
“可是……”贺英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庞大人已经在朝中颇有势力了,若是如今还将内朝的事交给他主事,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可是什么?”燕北羽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道。
“这朝中已经多数都是站在庞大人一派的人,将江都交给他……多少有些不妥。”贺英如实道出了心中所想。
“既然你都知道朝中多数是站在庞家一派的,除了他又能交给谁?”燕北羽瞥了他一眼,说道。
若交给旁的人,江都只会乱成一团,如今也只有交给他,才能保证他在前线无后顾之忧,至于其它的,还是等他了结了与大燕的战事再作定论。
“属下多言了。”贺英道。
虽然庞大人如今把持了朝中多数的朝臣,可是如今少主要去前线领兵出战,后方便是交给了其它的人,也会被庞大人一派的人排挤,什么也做不了。
庞大人虽然恋权,可论其处理政事的能力却也是极有手段的,这正是眼下南楚所需要的,可是一个人如此恋权,又将身为南楚皇帝的少主置于何地?
原本少主便是心有忌惮,再加之先前王妃的事,与庞大人之间已然生了嫌隙,只是如今外敌未平,他不想朝中起太大的变故而已。
“冥河暂时留在折剑
tang山庄,监视阚玺的一举一动,不得有误。”燕北羽道。
贺英怔了怔,应道,“是,属下稍后就派人通知他。”
也真是奇了怪了,少主怎么那一场大病醒过来,没有再去北齐找人的意思,甚至都不曾派人去打听那边的消息,难道……真的死了心了吗?
不过真细想起来,那个人走了,对南楚和少主也未尝不是好事。
因着她在南楚,少主与庞大人多有矛盾,他不得分了大半的心思在照顾她的事情上,如今她人走了,他便也能专心南楚一统中原的大业,不再心有牵绊。
可能这世上,他也只对那么一个人上了心,如今却还是落到了这样的结局。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准备吧。”燕北羽道。
贺英看了看他,看了一眼桌上断的毛笔,想到自己夜里得到的消息,一时有些心中不安,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便是心有疑问,少主不说,他也不好去追问。
“还有事?”燕北羽见他还不走,问道。
“没事。”贺英跪了安,快步出了书房。
燕北羽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蓦然想到她离开的那一夜被他一筷子刺穿的手掌心……
那一刻,是否如他这掌心的伤口一样痛。
那一日,他在她面前与人成婚,是否她也是如他这般心碎。
他怔怔地看着伤口的血滴在纸上,自嘲地笑了笑,他怨她的绝情,宁可带着孩子去北齐,也不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