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劫-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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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盯着他,糊里糊涂地问:“秦凌,你的脸怎么是歪的?”
眉目如画的男子轻叹,颇带宠溺和责备地说:“因为你现在的姿势是歪的。坏了,你讲出这么一番傻话来,是不是烧糊涂了?”说罢,以手背覆上我的额,随即便迅速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严厉,“这么烫了,居然还敢出来吹这十二月的寒风?你当真不要命了么!”
“好吧。为了证明我没有烧坏,你现在就扶我站起来。”
“若是你能站得起来,便不会躺在这地上破坏自己的形象了。”
“……有些时日不见,你说话越来越不讨喜了。”
“影。”他以极小的音量唤了我一声,然后道:“我现在抱你回去,病好之前,记得切勿乱跑,注意休息。”
没等我和如栗说什么,他便将我拦腰抱起。
这个人,温柔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吧?骨子里那股霸道才是真的。
但入鼻的是陌生而令人安心的气息,淡淡的墨香和嵇康身上的味道极为相像。我轻吁了一口气,也不晓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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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病的时候,不管身体和心绪都脆弱了许多的缘故,对秦凌,不由得生出一股小小的依恋,“秦凌,我想吃粥。”
“嗯?”
“难得一次,就劳烦你亲自下厨给我煮一碗吧。吃粥,要甜的。”
他凝睇着我,笑叹:“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办到,所以才专挑我不擅之事来差遣么?”
“啊,不乐意就算了。”我挑起眉毛,颇不甘心地道。
“从了你便是。”他无奈地笑。颀长稍显清瘦的身躯,抱着我却还能迈着沉稳步履,不喘不息地回到了家里。
一沾枕,我便忍不住侵袭而来的倦意,不知不觉地合眼睡去。
这一觉却睡得不甚安稳,迷迷糊糊间,体温好像又升高了,全身灼热得令我辗转难眠,可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来,隐隐约约可以感觉身边的人走动的声音,但是不一会儿又会沉沉地睡去,然后醒来,身体却仿佛堕入冰窖似的,寒意阵阵侵袭而来。
如此反复,比不睡还要难受。
想出声呼唤如栗,但是喉咙干渴得要死,把即将出口的如栗两字改成了“水……”。
下一刻,温热的液体被人以极尽温柔的姿势喂进我口中。
适中的温度流入我的喉间,滋润了原先的干渴,我舒适了些,这才慢慢张开了眼……
“秦凌?你怎么还没走?”语毕,我立马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看他见我醒来时,那欣喜的笑意还未褪去便僵在了嘴角,我更是有了一股强烈的,想再直接昏睡过去的欲望。
我的天,我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我只是惊讶于这么晚了他还留在这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成了像在赶人。
就算我想要疏远他,但这么没良心的话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至少不是现在。因为我还记得,昏睡前他担忧的眼神和温柔的动作。
还有,从刚刚便一直端坐在旁边的如栗,正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她开口道:“璺,现在是二更了,你昏睡了这么久,秦先生和我一直在照顾你,他更是冒着风雪替你抓药,还把你点名要的粥反反复复地热了几次。”
我一听,头更昏了。
这下好了,这破病,又让我欠秦某人的人情了……但是,“秦凌,我刚刚脑袋还很迷糊,说错了话,你……大人不计?”我的语气很温柔,还带点讨好求饶的意味。
“你承认自己是小人?”他显然有些介怀,但是脸色还算好。
“……不承认。”
“早知如此了。你先把药喝了吧。”他将搁在桌上的碗端了来,“烧一点儿也没有退,现下是风雪夜,不会有人愿意上门诊治,我对医术也不大精通,只得等天亮了。”
“……”
他脾气真好,要是我这么尽心的不眠不休照顾一个人,最后还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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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赶人的话,我铁定给他一个脑门。
不过话说回来,一向冷静思虑周到的你,是不是该注意点,别让如栗误会我们什么了?难道你要喂我喝,你没发现如栗的眼神有异吗?
“自己喝还是要阮夫人喂?”
啊,收回前言,你果然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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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如山的病总算是把强大如许影给压倒了,而抽丝这东西我至今没机会享受。
这一场小小的风寒因为我的疏忽,加重得我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几天。那夜后,也请了大夫来诊断,都说是风寒加重,开了方子留下药就走了。可是几天下来仍是没有好转。秦凌也明白我俩的交情要尽量避人耳目,可在知道我连续几天高烧不退的情况下,他竟然也顾不得太多,前后给我找了几个大夫,诊断的结果均是一样的,开的方子也是大同小异,病情丝毫没有见晴,这把如栗和孩子们急得团团转。
“不行。我得给嵇兄写封信。”
“等等!”我连忙唤住她。
“不能等了。他临行前把你托付给我,可我却让你病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我如何向他交代?”
“我自嫁给他以来,从来就没病过,难得病一次,严重点也不是不可能吧?”我笑,也不知道自己脸色到底有多苍白,瞧如栗和秦凌一副担心的不得了的表情。“况且,父亲还没有为我探到朝中的动向,在不知道司马昭意欲为何之前,我不能让他回来。”
“聪明如你,怎的这般多虑。璺,这或许只是单单纯纯的一封诏书,嵇兄只要向以往那般回绝便可。”
“不。”我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比谁都清楚。纵使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
“为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栗弯起细眉。
“我是说……”淡笑出声,“好久没有抚琴,若是退步了,叔夜要责怪的。你把琴台上那把暗红色的琴抱来给我。”
“要抚琴,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秦凌一个迈步上前,挡住我的视线。“你要知道什么,何不直接找我?我掌握着洛阳城的全部人脉,无论你要探听什么……”
这个笨蛋,非要我明明白白说出么:“你已经为我得罪了沉桀,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险,洛阳城里的人脉或许尽在你掌握之中,但若你严密监控,引起了司马的注意,他可不会管那么多,下一个暗中关注的对象必然是你,你和朝政本就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被卷入那黑暗的漩涡里……而且,我欠你的人情都这么多了,不能再麻烦你,我最怕的就是欠债,还不起呢……”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头有些晕忽忽的了,赶紧自觉地躺下。
“对了如栗,我会好好养病,什么也不想,但作为条件……”
“条件?”
“不许告诉叔夜,否则,我会生气的。”我绽放出一抹微笑:“真的喔。”
“……璺。你是认真的吗?”
秦凌叹气,“罢了罢了。你执意为他如此地步,我能明白,不过……”
“娘,娘!”
小小猪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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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个奇怪的叔叔喔。悦悦记得好像见过他的!他就在门外!”
奇怪的叔叔?
秦凌扬眉:“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说罢,无声地移动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去。
我点头。却在秦凌出去了之后,吃力地掀被下床,对如栗说道:“如栗,扶我一下可好?会客总不能还穿着中衣吧?”
她清雅的眉间尽是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很小心地加了屋里的暖炉,然后才敢让我起床着好衣。
“这次怎么不念我了?”
“明知你不会听,我为何要多费口舌?”她无奈地伸指点了点我的脸颊。
“好如栗,你果然蕙质兰心!德如娶了你是好福气!”我忍着头晕脑胀,听了她的话后仍是笑眯了眼。
“但是……璺。我有几个疑问。”
“嗯?”
“那位秦先生,对你并不一般。是否……”
“就想说瞒不过你。果然是让你看出来了。没错,他的确是倾心于我。很惊讶吧?像我这一把年纪,而且还是两个孩子娘的老女人居然也会有人感兴趣。”我无奈地道。
“尽胡说些什么呢?你很漂亮,很美。”
但是谈起秦凌,我心中却总带着一丝感激:“他帮了我许多,自摊开说明后,他就不再掩饰了,真该让你看看他之前滴水不漏的样子。若真心地想掩饰,连我都看不出来的。”
“他之前是怎么样我不清楚,”如栗为我披上暖裘,“我只知道,那日他出现的时候,你和他说话时的表情却是我从来没看过。”
“什么表情?”我疑道。
宋如栗思索了一会儿,“就好似……如红日拔开乌云一般灿烂温暖。在他面前,你说话的口气和神情都宛若孩子一般轻松。”
我挑眉,“你太夸张了吧?”
“你知道的。我从不虚言。虽然我看得出那与情爱无关,但,那位秦先生在你的心底,是占着一个特别的位置吧?”
我坐到镜前梳理着黑发,指腹抹过眼下的两道淡淡的黑影,在镜中对上如栗含笑的眼,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嘘。不能告诉叔夜喔!我担心他想坏了。那就怎么都解释不清。”
“嗯,秘密。”
如栗简单地为我挽了发后,便扶着头重脚轻,病中就会变得四肢严重不协调、随时可能摔倒的我走出房门。
厅里,两大两小。三分一地对峙。
阮虞牵着悦悦,秦凌双眸寒冰地射向沉桀。
气氛莫名僵滞。
听到我的脚步声,两人略显凌厉的目光一同向我射来,凛冽得让我莫名奇妙。
“虞,你带着悦悦去书房。”
“是,娘。”
阮虞拉着悦悦走,悦悦不甘不愿地回头,以十分郑重的口气对着秦凌道:“秦叔叔,你要保护好我娘,别让这个坏人再欺负她。”
“这是自然。悦悦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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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凌笑得很无害。
我瞠目结舌,秦凌什么时候和悦悦打成一片了?不由得笑道:“阿桀,看来你坏人的形象在我女儿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沉桀闻言,脸黑了半边。
“沉公子,若我没有记错,她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今日找上门来为的又是哪出?”
沉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到我面前,“你病了是不是?”
“如你所见。”我冷淡道。
“治不好是不是?”
“能不能烦请不要乌鸦嘴。”
“小影,我们收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听我的话……”沉桀不知为什么,那股子的狠辣劲都没了,抓着我的肩膀央求。
我本就精神不济,这下又被他摇晃得更是一阵头晕眼花。
一时间我也恼了,他居然毫不避讳地在如栗面前喊我小影,到底想干什么。
“放开我。”我挣扎着。
蓦然,一把冰冷的匕首横在我俩中间,伴着如栗的低呼,我看见了意料之中,而且颇显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