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天下-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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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在正要踏进太和门的那一刹那,凤天澜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一双凤眸,意味不明地扫过几步之遥的两列文武百官,扫过上万整齐队列的御林军和士兵,最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慕倾黎。
数万人突然沉寂下来,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凤天澜想干什么,只能莫名其妙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们。
萧然眼珠子转了两圈,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大惊,“难道爷想……”
‘悔婚’两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清正殿的同僚眼们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嘴,不小的动静引来周围人的不满,清正殿的人只能抱歉的赔笑,然后一边猛掐能力一流性格却也一流不靠谱的萧大学士,默默内流满面,他们可不可以说不认识萧然这货。
亲信小圈子的人同时嘴角一抽,瞥都懒得瞥被虐的萧然一眼,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家爷,等着看寰辰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凤天澜做了一个直到百年之后还被世人传颂的动作。
霜白修长的手慢慢的抬起,然后毫不迟疑的揭开了绣着凤凰于飞的红纱,太过突然的动作就连慕倾黎都未曾料到,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阱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萧疏风俊的年轻帝王不再是素日里那般的不近人情、高寒冷冽,却是一脸的笑意,满眼的柔情。
慕倾黎心下一颤,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迷失在那片深情里,无法自拔。
世界忽然一片死寂,气息沉溺,风声消隐,纷繁的世界在刹那黯淡下来,逐渐失色,唯有红衣如火的两人色彩绚烂,如黑夜之光,中天之日。
目光汇聚之处,嫁衣如火的女子,眉目如画,朱砂似血,不知何时恢复成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如黑曜石般耀人眼目,鲜红的唇因为笑意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容姿惊世的脸在精致的妆容下变得红润起来,金色的凤冠是凤凰长鸣,凤钗上的流珠垂在脸颊两侧,三千墨发流泻在纤瘦的脊背上,大红的嫁衣映得肤色如雪,绣着凤凰的腰封束出不盈一握的纤腰,流仙广袖,似血的鲜艳令她凭生出七分的魅惑,却又因着她本身的清冽端生出五分冷魅。
嫁衣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令人无法忽视,仿佛九天之凤涅槃而来,将要翱翔九天,可是,在盖头掀开以后,却让所有人有种那凤凰忽然安静下来的感觉,说不出的惊艳,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而年轻的帝王依旧是那样极俊无匹,龙冠华贵,栗发飞扬,眉峰如飞,凤眸冷魅,大红的婚服衣角暗绣着万里河山,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五爪金龙活灵活现的盘绕在他的周身,仰天长啸,乍看之下,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去,龙腾万里。然而,穿在凤天澜的身上,却总让人觉得虽然龙气依旧,气势惊人,却是以臣服的姿态安静的匍匐。
这是凤氏皇族的祖先传承下来的帝后婚服,本意取龙凤呈祥之意,数百年来,帝后大婚皆是如此,凤氏一族的血脉大多萧疏俊美,而能成为皇后的女子更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可是传承了数百年,却鲜少有人能镇得住那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灵魂的金龙火凤。
今天,却不一样了,无论是凤凰涅槃,还是龙腾万里,都在那两人的风姿下安静臣服。
所有人愣了许久才渐渐的意识到,他们的帝后,降得住这两套衣服。
这就是他们臣服追随的人。
这就是……绝世双骄。
“你不仅是我的皇后,也是无双公子,玄国左相。”凤天澜如是说。
——后宫虽然尊贵华丽,可我知你不是一般的女子,那对你来说就如一座华丽的牢笼,我怎会舍得折了你的翅膀。
——我说过,万里河山,天地浩大,我希望能与你并肩去看。
——我要你与我站在同样的高度,同等的位置,坐拥天下。
——我承认有私心,可这是我能够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慕倾黎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如何动作,不知许久,纤长的睫羽颤颤的扇下,便是半世的光阴。慕倾黎朝他缓缓笑开,优雅的弧度,明亮的笑容,成就了一幅惊世画卷。
——你希望的,我怎会不懂。
凤天澜的有意让所有听到,声音以内力传开,在一片死寂下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文武百官、士兵禁军纷纷瞠目,只是失神的看着帝后相视一笑,携手走来。
最后,不知是谁最先回过神来,虔诚的俯身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巨大的广场,数万人突然在刹那震动,俯身下跪,心甘情愿,声音彻响云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铺陈延伸的红色地毯犹如时光的河流,凤天澜与慕倾黎就那样一路逆流而上,拾捡光阴的碎片。
深冬子夜,东淼云城,那一场雪地里的初遇,便是他们的开始。
剑指眉心,取命瞬间,她却波澜不惊。
——我叫慕歌。
半月光阴,岁月静好,温和淡雅。
她琴艺绝世,他笑如昙花。
残月谷生死无话,她忘记了一切,他喊她到声嘶力竭。
一线峡惊险战役,他冒险豪赌,她锦囊妙计,无双公子问世天下。
——你信我吗?
——我信你。
心有灵犀般的默契和信任赢得一场彻底的胜利。
王城天阙,惊世左相,承乾殿上一眼万年。
寒梅树下,飞雪残花,剑魄琴心。
——凤天澜,我会帮你。
醉酒的轻吻,清醒的拥抱,愤怒、失望透顶。
——我只在乎他们的生死。
——我不在乎。
——慕倾黎,你的血是冷的吗?
——是。
无忧城之忧,他带兵点将,她的箫声金戈铁马。
地狱谷修罗战场,她义无反顾的沾染血色,踏进地狱,站到他面前。
——凤天澜,我来了。
——你来了。
妖月中的拥抱,她许他共死。
——既然如此,今日一战,倾黎当与君携手共死。
王城宫变,熇泽之鱼,相濡以沫,相依为命。
——倾黎,你在吗?
——我在。
——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皇陵之外,天下相许。
——凤天澜,你想要天下吗?
——若你想要,我会让你的名字,永垂青史。
……
明明相识不过三年多,却好似经历了一辈子的岁月,所有的阴谋和算计、快乐和悲伤、相惜与默契……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涌上心头,激起千般滋味。
慕倾黎从光阴的逆流里回过神,对上那双冷魅的凤眸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那节奏永远不变的心跳早就已经失控。
或许……得一心人,愿白首不离,大抵就是如此。
一路接受百官的朝拜,祭台的台阶已就在脚下,经过使者团的位置看到羽鸠和流云的时候,慕倾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突现的不好预感令她脚步一顿,笑意也微微敛去了些。
“怎么了?”凤天澜问。
慕倾黎侧头看他,“我忽然有种……要发生什么的感觉。”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突变,七星塔
更新时间:2014…10…10 17:39:34 本章字数:3008
“我忽然有种……要发生什么的感觉。”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担心。”他捏捏她的手心,安慰道:“这一次早有准备,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
整个广场的四周暗处都布满了星卫,而明处的五千御林军里也有不少高手,外围还有三千士兵,忠义元帅所属五万亲兵,四大星卫之首,御林军统领,武举三甲,还有赤月等众多高手,这般固若金汤的防卫之下,不出事最好,可红鸩若要出来捣乱,也讨不了便宜。
这次的布防慕倾黎多少知道一二,按说这样的阵容,莫说是一个红鸩,就是四国来使互相勾结也不见得能有什么作为,但是不知为何,慕倾黎心头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凤天澜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牵着她踏上台阶走向祭台。
“倾黎,今日是你我大婚,其他事情毋须多想,无人捣乱自然最好,若有人不长眼找来,再处理便是,你这样一直不专心,会让我很受伤。”
前面的话都还正经,可是最后一句话一出口,慕倾黎一个没忍住,无奈的轻笑,不过心情倒是放松不少,也就静下心来。
踏上九十九道台阶,走到祭坛面前,接下来便是拜天仪式。
祭司早已等候在一旁,先是向凤天澜和慕倾黎恭敬的行礼,而后才引导两人跪在祭坛前的软垫上,开始吟唱颂词。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德;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德……”
冗长的颂词唱完之后,帝后对天三拜。
“一拜,愿玄国基业千秋万世。”
“二拜,愿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三拜,愿帝后和睦……”
祭司高唱未完,天边突然炸起一声惊雷,太过突然的声音吓得祭司险些摔倒,祭台下的人也是忽然惊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定下心来,因为帝后大礼未成。
“继续!”凤天澜的语气难得平和,立即就安抚了受惊的祭司,连忙正身准备继续高唱。
“三拜……”
“轰——”话音才起,又是一声惊雷,这次甚至劈下一道闪电,不少人再度受惊,开始混乱起来。
慕倾黎微微蹙眉,将目光转向方才惊雷响起的方向,只见本来还万里无云的晴空顷刻之间从远方滚来浓烈的乌云,狂风大作起来。遮天密布的乌云滚滚而来迅速遮住了头顶的天空,隔绝了阳光的照耀,整个广场上顷刻之间变成一片阴暗。
“陛下……”祭司赶忙上前,“天有异象,请陛下和皇后先避一避。”
凤天澜和慕倾黎已经站了起来,却没有回答祭司的话,只是一脸的肃穆的看着天空突现的异象。
紧接着,天空集聚密布的乌云开始慢慢的变红,血红的颜色,如一团团染血的馒头密密麻麻的堵塞住整个天空,血红的微芒投射下来,让整个广场都像是陷入了一片血色之中,阴森诡异。
莫说是百官,就连凤天澜和慕倾黎看着这一幕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突然,又是一声惊雷,血红的云层慢慢的分开了些许,有一团团的黑气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同时四周开始有些诡异的声音响起,疯狂的笑声、绝望的哭声、凄厉的喊叫声……这些声音凭空出现,从血红的云层里传出来,像是修罗恶鬼的叫嚣,瞬息之间,整个天地似乎置身于十八层地狱。
“七星塔……”慕倾黎眼眸一缩。
“什么?”凤天澜听到她自语般的声音微一皱眉,“七星塔?”
“嘎嘎……”就在此时,从云层厚钻出来的黑气已经乱飞乱撞的冲进了人群,黑气缭绕里甚至还发出诡异的声音,他们似乎偏爱武将,蛮横的撞到了许多文官之后便直冲向武将,还有许多快速游弋在御林军和士兵的队列里。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会像文官那样吓得不知所措,抽出腰间的佩剑就直砍黑气,这样的举动似乎触怒了黑气,诡异的声音开始变得暴怒,游弋的速度更加快起来,然后趁着士兵举刀去砍的空隙里猛然直冲过去,黑气入体,士兵的四肢突然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极不协调,眼睛渐渐被染成血红的颜色,脸上从极为痛苦和挣扎逐渐变成诡异和狰狞,然后阴森的笑着举着手里的剑就向眼前的人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