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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弄清商--昆仑雪-第40章

小说: 弄清商--昆仑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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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天生就一种忧郁动人的气度。
  连尚猜想,这就是徐州先知镜姬了。于是他略略颔首,掠开一抹淡笑:“既是先知,想必已知我来意。”
  苏白镜从未想过上古水神竟是这般谦柔有礼,那清绝俊逸的容颜令人一见难忘。她不觉怔了怔,方点头答道:“你想知道月微寻我究竟问了些什么。”
  连尚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静静等着她开口。
  苏白镜却不慌不忙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清茶,压抑住心头激烈的跳跃,稳稳地喝了一口,这才微微一笑:“你相信她么?相信她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么?”
  连尚愕然,一时无语。
  “请坐。”苏白镜不动声色以手虚指了对面的两席之地,又对连尚和水吟笑了一下。只是这笑荒渺无觉,似夏日里细小的飞虫羽翼扫过面颊般轻飘。
  连尚与水吟欣然入座,一低头,就看见杯盏里圆满盛放的绿颜牡丹。
  “这是歙县的名茶,叫绿牡丹,采制技艺十分严格,均是一色的花型和大小,排列亦须齐整,泡出的茶水更是汤清香高味甜形美,二位不如尝一下。”苏白镜素手执壶,为他们斟了满满一杯,末了又道,“月微极喜这茶,临走时还特意带了一包,说是要回去泡给你喝。”
  连尚端着茶盏正要喝,却被她这话中针尖般的意味刺得微微一僵,却还是尝了一小口,笑而赞道:“果然名不虚传。
  水吟默不作声坐在一旁,也随他取盏微抿,然而一品茶,就觉镜姬此人虽纯至,却有些寻瑕索瘢,过度追寻完满了。就如这绿牡丹,皆是一样的花型与大小,望来圆而扁平、白毫显露、峰苗完整,试问这世上万物可曾有一模一样的?可这名茶却只取一致无二的娇嫩芽尖儿,其要求严密精准也就可见一斑了。能爱上这道茶的,多半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寻常人可没这等心性。
  “你能告诉我,月微来此,究竟问到了些什么?”连尚抬起头,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苏白镜这才发现他眼底藏着纵横交错的血丝,将眉目里的憔悴清清楚楚编织其间,声音也有些沙哑,出口是刻意的低沉。然而只要他远离旁人眼前五步之外时,没有人能察觉得到。
  水吟却比谁都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主人所受的折磨,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着近似自残的悔恨与疯狂。整整十五日,他将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鬓发纷乱隐隐苍白,眉目嗜血般妖红,在天地间癫狂地大喊大叫,状如疯魔。若非水吟上前消融他身上的通红怒火,替他理整邋遢纠结的乱发,恐怕在苏白镜面前出现的将是连街头叫花子都不如的流民亡徒。
  但此刻,连尚的眼睛里除了那些淡淡的血丝,已什么都看不见,他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谦忍温和,只是比从前更沉默。若无什么人,他可以一连三日都不开口说话,只是坐在原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幕发呆。
  水吟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主人……唉。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留言,打滚要,抱大腿要
(*^__^*) 嘻嘻……




53

镜舞 之五 。。。 
 
 
  苏白镜暗中睨了水吟一眼,果然与镜中所示相差无二。这个碧水吟望来聪明灵秀仙气逼人,可究竟不是凡人,遇事终究有些木讷,也确实太容易被蒙蔽,怪不得月微最后孤立无援郁郁而终。
  想到这,她先前对连尚的敬畏已荡然无存,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愠意:“她来寻自己的身世,寻卷施的真面目,想救你出苦海,却不料反被你抛弃,白白送了一条命。”
  连尚无言以对,窘迫地别过脸去,定了定神才说:“她的前世……是银狐小白对吗?你对她说的,仅仅就是这些?”
  水吟闻言亦是默默低下头去,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白镜短促地笑了一下,轻飘飘地说:“原来你知道她是小白。”
  “世事轮回皆有因果,我只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跟着我,那不会有好下场。她杀了卷施,我也没有怨怪她,只是想借此令她离开,却万万未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神与仙都不该插手凡间事务,这一回是我僭越了,若非我刻意逼她离开,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来,只想问问她都知道了些什么,才令她如此决绝。”连尚的目光清冽如水,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波澜。
  “过去。”苏白镜低低说道,“我能力所及可以看见的过去,水神与火神的千年纠缠,卷施身为火魃头发的本相,枫树精费尽心机设下的阴谋,还有月微的前一世。”
  “她……只有两世么?”连尚犹疑道。
  苏白镜摇摇头:“我法力有限,只能看见她的前一世。”
  “你真没有对她说过别的话?”连尚似乎并不十分相信她,一再地追问。
  苏白镜心中一紧,脸上现出不悦神色:“上神,小民卑命如草,实不敢欺骗。”
  水吟见连尚紧追不舍地逼问,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却也不好说,只能轻声提醒:“主人,我们该走了。”
  连尚听她这样说,便也不愿多留,只是起身淡淡点了个头,面无表情敛去所有神色,不冷不热地说一句:“镜姬通晓古今,也可算得几分仙灵之气,想必也懂得万事随缘不可搅扰的道理,若是往后有什么事,请来东南边的药铺梦莲商讨一二。”说罢他就转身与水吟一同离开。
  苏白镜听他这样说,心中竟怦怦直跳,生怕他觉察到了什么。待明白他只是一句好心劝告之后方渐渐平稳心绪,只是她眼前却不由自主浮现当日对月微说的最后一句话:“去罢,要将他夺回来。”
  就是这样一句话,令月微决绝致死。
  苏白镜颓然倒在榻上唏嘘不已,知晓万事却不能作为,明知是悲剧却不可横加干扰而避免,这样的通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她独自一人在竹舍中躺了许久,午后才有贴身婢女左星来报,说是柳家出大事了。她禁不住狠狠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就起身,细细一了解才知道,原来因为柳老太太的病情加重,本在颍州城任城门校尉的柳家长孙柳京翰便连夜赶了回来。本想好好见老太太一面再马不停蹄地回防守城,谁想那在颍州城外三百里的金军仿佛有仙人指点一般,料事如神,当夜就率领五万精骑压城,趁乱占了这座宋国要塞城镇。柳京翰玩忽职守,被朝廷判了重刑,本是要斩首的,却因为金军大举南下进攻徐、衮二州而急需骁勇善战的能人谋士,便令其戴罪立功,派于徐州守城,务必挡住金军。
  “金军南下进犯徐州……”苏白镜不由喃喃重复,细细揣摩这几个字。舅舅虽是徐州守将,可近几年一直体弱多病,加上渊廷厌恶官场不肯入职,这徐州便只有舅舅一人领军同柳家公子并肩作战,若是他不支……她不敢想下去,没想到赖以生存六年的徐州城,也要面临这一场生灵涂炭的战役。
  金人这次可是二十万大军啊。苏白镜只觉心头猛烈跳动,脑后发麻,整个人站也站不住,猝然跌在榻上。她太清楚不过,渊廷是大孝子,绝不会任由双鬓雪白又体弱的父亲出战而无动于衷,他一定会代父上阵,届时生死未卜。这便等于是她自己从一小盒加了昙花粉的胭脂开始,将一场天灾之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她抖抖索索取出昙花纹镜,双手死死捏住它缠枝绕花的镜柄,却没有一点勇气催动灵力去窥探这场战役的结局。她甚至心存侥幸,也许渊廷不会出战,也许舅舅的身体已然好转,也许柳京翰能够独当一面……可当她闭上双眸用心感受镜面时,眼前出现的一幕令她的心神识断都惊骇到了极处——
  仍是那样如剑的浓眉,还是那双似星的眼眸,甚至连眉目里的坚毅都不曾改变;不同的是他风氅翻飞长剑浴血立在马背,眼里的震惊与骇然,令他一瞬间僵作了木人。
  放眼望去,周围皆是黑压压的一片铠甲,所有将士并肩前行毫不退缩,手中的刀枪明亮慑人,那是嗜血的仇恨,是必胜的决心。刀剑相抵间迸出火花如流陨,眼看着宋军气势咄咄逼人将敌军逼退数十里,谁料霎时竟有如冰雪消融一般,成排成片地倒下,怒目圆睁的眼中尚凝固着满心的难以置信和未及雪恨的家国仇。
  穿透重重迷雾,越过道道火线,苏白镜努力地在镜中所预示的未来里寻找宋军溃败的原因。终于在三重铜铁盾的金人大军中央发现了一辆银光闪闪的战车,那上面赫然立着两男一女,皆是广袖袍衫的轻容罩纱。两名男子分立在女子左右,当中一人相貌俊美神情阴鸷,令人望而生惧,另外一人更是将苏白镜唬得浑身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半阴半阳,甚至在左颊上横亘一道深黑色的疤痕,似被人用什么利器狠狠削过!
  唯有那女子拢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可那目光却如霜似刃,狂风暴雪一般横扫世间。他们此时都做着同一个动作:双手食指与拇指微微蜷起,凝作蛟龙盘旋状,而后轻轻交臂收拢在胸前,口中絮絮地念着什么。不多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向两边推开一步,让出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那是一名身量还未长开的小女孩,脸上也没有蒙纱,穿一袭绛紫色轻罗纱,肌肤如玉,神情似雪。与之前那名女子不同的是,她的瞳仁黑而蒙,泛着惨惨死光,望去只觉一片空洞无垠,那毫无表情的脸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教人恐惧万分,冥冥中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捏上你心头!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
  苏白镜惊恐万分地看见渊廷竟然不管不顾手握长枪就冲了上去!她不由失声尖叫,猛然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只觉心肺生疼,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陡然手脚冰凉。
  接下去,接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神诡的力量令千军万马崩溃在霎那,而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只需动动手指头就能兵不血刃地杀死无数热血将士和身经百战的骁勇将军!
  苏白镜面色发白,紧紧咬住双唇直到腥甜血丝流入舌尖也丝毫不觉。她颤抖着拿起昙花纹镜,满脑子都是渊廷浴血奋战的身影,生怕再看下去,他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稍稍稳定心神,她再次闭上眼睛,将所有神思都凝聚在方才断裂的画面里。
  她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能让渊廷死!
  因了这样的杂念,苏白镜无法集中心绪,更是扰乱了镜中预兆,那里面不断闪现那些过去曾经有过的与渊廷嬉闹的往事,有生气的,愉悦的,窘迫的,忧伤的,还有父母慈祥的面容,舅舅关切的话语,甚至连京妍宁静平和的笑脸也一一浮现。
  派过去的婢女和仆人都回报说渊廷已决定要代父出征,苏白镜已没有回府去看他们的勇气,只让婢女对舅舅遣来的家丁谎称托病,在别苑中休养。
  这都是真的。
  她颓然倒在榻上,只觉浑身的气力都已耗尽,再不能动弹一下,泪水濡湿了身下的衣衫,将袖袂浸得冰凉透人。该怎么阻止这一切,该如何保住渊廷不死,她无神的目光在竹舍里徘徊游荡,最终落在那两个青玉杯盏上,热气已不在,人走茶已凉。苏白镜陡然双目一亮,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神,应龙上神一定能阻止这一切。
  
  “恐怕上神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五彩霞衣的百花仙子一降临这凡间小屋,就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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