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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弄清商--昆仑雪-第27章

小说: 弄清商--昆仑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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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如碎金,漫天洒落。天光映雪照在水吟脸上,如冰晶结霜,身旁浓郁极致的雪下红开得妖艳华美,是浩然正气的热血之晶,也是魃神的精魂与华魄。
  
  朔风吹拂寒霜冰雪,吹落花茎上的绒绒白毛,纷纷扬扬洒进他二人发间衣襟,许久无声。
  
  “主人,快与卷施姑娘完婚罢。”静了半晌,水吟忽然轻轻牵动唇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
  
  *
  雪下红:一名珊瑚珠。叶似山茶,小而色嫩。藤本蔓延,茎生白毛。夏末开小白花结子,秋青冬熟,若珊瑚珠,累累下垂。其色红亮,照耀如日,至于积雪盈颗,似更有致。
  出自——陈淏子?《花镜》
   

作者有话要说:应编辑的要求修改了文章的名字,大家习惯就好
PS:接下去几天更新会减慢速度,大家请见谅




35

舞草 之一 。。。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谁也不曾注意这株奇异的草是何时出现的。
  它长得并不高,叶子形似剑兰稍宽,一茎开三叶,清秀灵动,拥簇着顶上一朵细细小小紫红色的花朵。当会客厅中流淌的琴音缭绕蹿入时,这草儿就舒展绿叶轻轻舞动起来,恰似蝴蝶闪动双翅翩翩而飞,又似玉臂宛转的舞姬。另有数枚小叶随乐摇摆,每逢烛光映照其上,霎时有如流光飞舞,颇令人惊艳。
  青琅自廊下走过,就见这异草无风自动,甚是风流袅娜,竟不觉这是栾华苑里一株从未见过的草儿。平日它静待不动,粗粗望去和一般花草并无二样,可今日这惊鸿一舞,竟让这苑中的舞魁青琅姑娘暗觉惭愧,自叹不如。
  但这草儿只会随一个人的琴音翩翩起舞。
  青琅忽然很好奇,究竟是谁这样神奇。
  今夜本是栾华苑甄选琴师的日子,原也由花娘来赏乐挑选,其他舞姬却是不必参加的。青琅见那舞草这般,便不由侧首朝花厅内望去,隔着一道绰绰珠帘,人影有些模糊,耳畔却传来一首十分奇特的曲子。
  说奇特是因为那曲子原本很美很动人,可也许是琴师技艺不熟的缘故,听来有些瑕疵,旋律稍显生涩,但仍不失为一首好曲子。只是青琅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琴师要在甄选这么重要的时刻弹奏这段尚不熟稔的乐章。
  一分神间,只闻音调悠悠一滑,便结束在一缕颤音上。厅内的花娘微微蹙眉,似乎对那琴师并不十分满意,最终只是留下了五名样貌清俊的少年,然后安排其他人离去。青琅立在珠帘外,隔了帘子看那琴师,只觉他身形颀长,年纪已不能算作少年,偶尔偏首四望,那沉澈的目光就被垂帘疏影搅得深深浅浅。
  他并未迅速收拾离去,而是慢吞吞地、不住地四下张望,那目光十分期待,仿佛在等候什么,却又始终不曾等到。青琅回头望了舞草一眼,它已收敛叶片,连顶端的小叶也皑皑覆盖下来,紧紧依偎着枝干,静静休憩。
  眼看着那琴师就要离开,青琅定了定神,拂帘而出唤道:“花娘。”
  花娘见是她来颇有些惊讶,因而奇道:“姑娘怎么来了?”
  “把那琴师留下罢,我喜欢他的曲子。”青琅转首看了一眼那琴师的背影,此刻他已由另一边撩帘幕而出,并未听见此刻她二人谈话。
  “这是为何?我看他琴曲不甚熟悉,恐怕日后在旁奏乐是要砸场子的。”花娘边用手巾扇着风,边端起一旁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
  “我却觉得他琴技了得,花娘不如将他寻回来,若真是不得用,再退了也不迟呀。”青琅微微一笑,露出颊上深深的酒窝。
  毕竟是栾华苑的招牌舞魁,花娘没有不听取她意见的道理,便即刻让小厮唤那人回来,但嘴上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此我们再试一试他。”
  青琅没有说话,纤手微提百花裙,在榻上轻轻落座,举手投足翩翩动人,仿佛连平常的左立行都是在碧玉台上跳舞一般,风致楚楚。花娘见她气质清雅举动优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厮在外头报了一声:“夏公子已寻回来了。”
  青琅仰起脸,发如流荇倾泻在肩头,她看他越帘而入,垂帘璎珞拂过他刀裁鬓发、伟岸双肩,端得泠泠有声,令她的心跳倏然一变。
  “花娘可还有事?”他目不斜视,对一旁娇美动人的青琅无动于衷,只是目光淡淡看着花娘。
  “方才听你奏曲不甚美满,此次是青姑娘要给你个机会,不如换首《杏花天影》吧。”花娘用长长的红指甲挑起茶盏中一点沫子,轻轻弹开。
  夏琴师闻言便转头看了一眼青琅,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只道:“多谢姑娘。”而后便坐下来摆好琴,十指跃动奏了起来。
  一曲婉约不失活泼的小调徐徐流转,令花娘和青琅都凝神细细去听,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一曲终了,夏琴师十指平弦,朝花娘和青琅微微颔首,态度不亢不卑,似有些清高。
  “既如此,你就留下罢,明日青琅要在碧玉台上献舞,你就先跟着王乐师熟悉熟悉。若是表现好能为舞魁奏乐,月钱便能加倍。”花娘的挑剔目光旋即将夏琴师扫了个遍,在触及他略显英武的面庞时不禁皱了皱眉——歌舞坊中的琴师素来都是样貌清秀的少年,眼前这人不但年岁大了些,神情也有些孤傲,气度虽然不凡,可作为琴师究竟霸气迫人了些。可既然青琅姑娘亲自开口要人,她也只要先将就着,一旦有个差池再寻法子将他辞退。
  花娘拍了拍手,很快有小厮进来领夏琴师去分配好的院落安家。安排好一切之后,她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回头却见青琅依然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免催道:“快些去歇息罢,明日还要登台呢。”
  青琅却转了转眸子,笑吟吟问:“那个琴师姓甚名谁?”
  花娘瞪了眼睛瞧她,满肚子疑惑:“莫非你看中他了?要知道在这栾华苑里,你可是舞魁,没事可千万别和琴师纠缠,没什么好下场的。”
  依然微微笑着,青琅丝毫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意图,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问问他的姓名。”
  “夏奕。”花娘见她神色毫无可疑之处,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便干干脆脆地告诉她。
  “夏奕?”青琅喃喃重复,“张华短章,奕奕清畅,虽是个好字,却不是个好名姓。”
  花娘扑哧笑了一声,“这你也有研究?”
  青琅抿了抿双唇,自鼻端叹了一息,“夏于五行中属火,奕为累重之意,上亦下大,亦为人之臂,是水性。水火不容,则阴阳失调,运道自然不好,就算身怀绝技,也终为世道所埋没。”
  花娘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只将她说的当做戏言,嚷道:“你呀你,平日里书看太多了罢?你说你不过是个舞姬,看那么多书做什么。今日这疯言疯语的,幸好是对我说,若是别人听了去,还以为这舞魁究竟是书香小姐呢,还是长袖善舞呢?”
  青琅牵动唇角漾开一抹笑:“就当我是说笑好了,又有何妨?花娘你也早些歇息罢,青琅这就回房了。”
  “去罢去罢,明日一舞可一定要对得起我花娘收进来的那一千两银子呀。”花娘拨了两个丫鬟引青琅回小楼,自己也得意洋洋地笑着离开。
  青琅穿过曲折回廊时又见到了那株会跳舞的草儿,那紧紧收敛的绿叶似一柄锋芒尽敛的宝剑。她想了想,决定抱起那舞草的青瓷盆带在身边,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碰上了寻错方向的夏奕,见他有些尴尬便笑道:“这儿虽大了些,不过待个几日便熟悉了,不如我让香兰带你回院子罢。”
  昏暗的夜色里,夏奕的目光有些模糊,落在青琅眼里也稍显朦胧,他略略作揖道:“多谢。”正要转身离去,却闻身后的青琅语声婉转,一下就问到了他心里:“今夜那曲子,叫什么名?”
  夏奕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曲子他弹了许久,却总显得生疏硬涩,也从来没有人来问曲名,今日怎么会是这个女子……
  转念一想,他决定如实回答:“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青琅愕然,转而有些激动,“这不是失传已久的唐宫法曲精品么,你……你有琴谱?”
  夏奕闻言转过身,目光炯炯看着她:“琴谱倒没有,却在我脑子里。”
  青琅不免惊异万分,“这曲子……我早就听人说过,是难得的精华,是跳珠撼玉的仙乐,可惜两度遭毁,至今没有下落。你若真的知晓,哪怕是其中一小段,也请不吝赐教,只要得了琴谱,我想要将舞步编齐全也一定不难。”
  “舞?”
  青琅点点头,目光欣悦:“我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但我知晓一部分羽衣舞的舞谱,怎奈一直不曾听闻曲调,终究难以完满。若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让这唐宫精华得以传达后世,也不枉我一生红尘难洗,不会白白活这一回。”
  夏奕目中有微光闪过,却依旧不动声色,“今日夜深了,想必今后定有机缘与舞魁姑娘切磋,夏奕就先告辞了。”
  青琅抱着舞草立在原地,许久不曾出声,仿佛神思游弋已远,半晌方低声吟出一句:“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一直卡文,所以之前有一礼拜没更新,还望大家见谅:)




36

舞草 之二 。。。 
 
 
  夕阳的最后一线余晖在西山方湮没,天心街上的栾华苑便灯火通明熙攘如同白日。夜光珠晶莹夺目,绢花灯浮彩艳发,杯盏中波光潋滟,锦绣公子华服采章鱼贯而入,行走间但闻衣料摩挲细细簌簌,腰间佩玉叮泠作响,悦耳动听。
  描上最后一笔秀眉,抹上颊边如许胭脂,再以指尖蘸了些点在双唇,轻轻一抿,红润如樱,青琅依旧独自在房中穿戴妆扮,并不需要别人侍候。她望了望窗格下的更漏,又凝神去听前厅中的歌舞声,细忖该下楼稍作准备了,因而徐徐立身,曳着轻盈瑰丽的裙角款款步下红楼。
  不知何时小楼里漫起了一股湿润的烟雾,青琅提了百蝶穿花百褶裙小心翼翼地步下花阶,却见不到一个人。往日这个时候都一定有侍婢守候在楼前接引,可今日不仅静得出奇,而且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她亮了嗓音唤一声,竟悄然无息。
  越往下雾气越重,青琅不由在花阶上止步。虽然这小楼熟悉得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路,但今天毕竟是献舞的重要日子,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何况今夜来的都是些王公贵族,不论拂了谁的情面都担待不起,她也必须万分小心地保护自己一双妙足。
  她又轻轻唤了一声,依然无人应答。
  鼻端隐隐飘来一阵馥郁香氛,透着百花露的清怡气,也含着梅花的扑鼻香,就那样一重一重笼了过来,在发丝肌肤间留下暗香如缕,引得青琅熏熏欲醉。朦胧里,烛光映透夜色,近在咫尺的丝竹弦乐阵阵随风飘过耳畔,前厅的歌舞升平仿佛触手可及,青琅却怎么也找不到走出小楼的路。
  明明这是她住了五年的小红楼。
  恍惚中光影拂动,浓雾中缓缓闪现一枚曼妙的身影,烟紫纱衣莹薄恰如天织,衣袂飘飘间玉足微微一转,那女子便翩翩引袖,盈然飞舞间好似落梅悠然随风,轻舞盘旋坠在一方白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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