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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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谦怒极反笑道:“你……嘿嘿,你说什么?师父衣钵,却由外人,而且是逆贼来接承?这岂不触了门规?”
谷幽怜叫道:“你别一口一个‘逆贼’,叫你自己呢?!师父的意思是……只要我……与边师兄结为夫妇……然后……”谷幽怜已然面庞生火,却仍坚持说完,“然后自然而然地不是外人了,可名正言顺地继任掌门!”
一阵寂静之后,传来疏落的议论声,进不时夹杂讪笑。张谦已然怒极,此刻呆笑两声,嘶哑地道:“什么?你……你连这样伤风败俗……这样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太行自此还如何能够在江湖上立足?”
谷幽怜平静坦然地道:“这是实话,是真的。”
张谦逛怒异常,妒恨交加,吼道:“众弟子,拿下他们!”谷幽怜同时高举戒指叫道:“哪个叛逆之徒敢动手?”一时间众弟子面面相觑,好生为难。
展城南道:“纵使上前动手又便怎的?这摘星堡一气堂内外,还谁的武功能胜得过我边师弟?”
那黑面老者霍尼克忽然冷笑道:“好小子,居然当着老夫的面大言不惭,老夫至中原未久,狂人见得多了,却原来天外有天,狂外更有狂啊!姓边的小子!就由老夫来讨教讨教你天下无敌的功夫!”
张谦亲眼见过边城雪施展武功,又恐霍尼克初涉中原,根本不知甘凌客、蓝水母的名号如何响亮,虽然雄踞北番,却也难保不因大意着了道儿。当下道:“前辈肯不吝出手,自是本门之福,只是这小子武功怪异,前辈如若认真对付,也可显出前辈不以大欺小,尊重任何一个对手的大家风范。”
霍尼克如何不懂他的心意,干笑一声作为回答。边城雪知他傲顾身份,不屑先行动手,只道:“有僭了。只是……晚辈实不愿跟老前辈没来由地动手。”
霍尼克气焰极盛,道:“怎是没来由?老夫便是要教训你这妄自尊宠目无师长的小辈!即管放马过来罢。”
边城雪恭敬道:“是!”当下左掌向外一穿,右手“驱羊攻虎”斜劈霍尼克左肓,霍尼克顾不得夹一声冷笑,左掌翻上,横切其攻来之腕。边城雪向后一荡,霍尼克掌不离肘,肘不离胸,二人合而复分,又猛地双双击向肋部,最终一霎那各自“幽门穴”遭敌方疾探,同时又左右以前臂格开,都运上了内力。边城雪从不轻敌,只运部分真气,为免粘住双方成持久之势,防遭他人背后暗算之险,闪身向外飘出,这一手轻功如横江飞渡,翩翩华凤,众人即可看出他内力修为之深。霍尼克兀自逞强,全力稳住下盘,纹丝未动,全承了适才内力一搏,面色转白,强笑道:“好小子,倒真有点儿鬼门道。”
边城雪盘旋一周后,也笑道:“前辈好俊的功夫,晚辈领教了。”
霍尼克正好下台,道:“你这娃武功在后辈中已算到了顶儿啦,只要能改邪归正,束手就缚,我老人家也不来为难于你。”言语中气已极是柔和。
边城雪笑道:“那倒也不必。前辈武路的大致路数,晚辈已然看得清彻了。只盼前辈莫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晚辈也自不会拂了前辈的面子。”
霍尼克大怒中带成三分惶恐,叫道:“这娃儿真狂到了极处!老夫才耍了几下皮毛,你便自称看得清彻?老夫还有诸多绝艺未曾施展哩!”
边城雪道:“既是如此,晚辈又要领教了。”
霍尼克扎稳下盘,自“血海穴”透上一股真气,猛地拔起身子,连环击向边城雪左肩“缺盆穴”乳下“天池穴”,边城雪向后飘走,足全不着地,霍尼克一喜,心中暗叫:“你这般好整以暇,储气耗尽,瞧你怎地落脚!”哪知边城雪身兼庐山、巫山两派无上绝艺,竟在半空中身躯鲤转,“琴音指”混合“花须蝶芒手”,疾指向霍尼克左眉尖“阳白穴”,霍尼克惊怒之余,不得不向后猛撤,边城雪就势急踏霍尼克左肩,空中倒钩旋转,绕至其背后,习武之人绝不可将后背卖给对方,此是大忌,霍尼克大叫不妙,方待转身,只觉下巴一疼,向后撞去。边城雪本大可以一脚踹向他脸颊,亦或重赏他一个耳括子,但敬他前辈,也不便令他太过出丑。但就只这一击,霍尼克亦气得三尸神暴出,羞怒混融,大吼道:“臭小子,我杀了你!”
张谦道:“不可!”已然迟了。霍尼克“呼”地自怀中取出一柄弯刀,猛地抖开,竟似花瓣一般,正是回纥部花刀门的独门兵刃。
展城南冷笑道:“老不羞的,与后辈动手,竟使上了兵器……”蓦地耳边一阵轻笑道:“你只会冷笑么?”只觉上盘“神庭穴”一麻,身子软了下去,被那胖子马平川拖走。大堂之上全都在凝神敛气盯着二从比武,谷幽怜更是比边城雪还要专注,任谁也没有知察展城南。
边城雪曾听羡仙遥言道,十五年前极北富贵城来了一名胡人,亦使花刀,武功绝高,不少成名英雄折于其刀口之下。眼前这老者虽使花刀,武功也不算低,但终究不比当年那胡人,自然什么“回纥部第一武士”乃是妄称夸谈了。
展城南方才一言,唯有霍尼克本就理虚,方待促攻,又听得清明,面上一赤,道:“边小子!你要使什么兵刃,只管去兵器室挑罢。”言罢望向张谦,以示应允。张谦道:“何必去兵器室,看弟子将十八般兵器一一抬来便是。边兄师出庐山,庐山乃是剑派,想必边兄精于剑艺了?来人,将本门好剑都拿来给边兄挑选!”
边城雪道:“小弟徒手惯了,若突然用上兵器,反倒缚手缚脚。”这几句乃是真言,然而满堂之人无一领悟至他所达到的意境,皆觉他太过妄狂,谷幽怜也不由担心道:“边师兄,你还是用我的剑吧。”
边城雪自信坚定地冲她笑笑,道:“不必,我自会全力以赴。”
霍尼克早知他根本未使出真功夫,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又是一寒,不耐烦地叫道:“小子还噜嗦什么?我老人家用兵刃,你却手无寸铁,难道还要我先动手不成?”
边城雪道:“先辈说的是!”“的”音尚未全落,人已飙至霍尼克前未逾七寸,霍尼克震惊异常,花刀斜劈而至,边城雪满似向后一闪,怎料那花刀以转攻为主,八片刀锋面面翻滚,无论不当心角及一角,便会被连环切成肉粉。边城雪铩羽暴鳞,返身长跃,一招“山高水长”,一招“沧浪一指”,连续攻来。霍尼克猛然松开刀柄,回旋掷出,刀在空中舞得如同一朵会飞的雪莲,白练团簇,煞是惊人。此刻边城雪内功之深,尤在杜长空之上,全力提气,似魅影,仿仙踪,险而避过,怎知那刀竟似生了眼睛,又自另一端折了回来。边城雪心中叫骇,余气再提,身若虎伏龙腾,这才避过。霍尼克见他竟能闪得过,一时木立当地。便是深知花刀特性的回纥部中,能避开他这套连环刀技的也未有一人。边城雪却更心躁,这老人武功远不及蓝水母,亦未可与甘凌客比肩,全仗兵刃古怪,身法诡异,令他一时手足无措。
张谦见谷幽怜目光中扑朔激迷,显得过于忧担所致,心中不由炉火大起,叫道:“霍前辈,这小子叛出庐山,又勾结蓝水母此等恶贼,罪不可赦,还望前辈秉公执法,以正武林风气!”
霍尼克本拟杀了边城雪,现下方知要自己赢他也未见可能,只盼多拖得一刻是一刻,只回答道:“我尽绵力就是了!”
边城雪此刻一直在思忖霍尼克的刀路,花刀本身结构极妙,又可如“回龙璧”等兵器那般来回旋转于空中伤人,刀又能分作八瓣,便似绞肉那般翻掠杀敌,故而腕部必定需练得极其灵聪,吞吐如意。念及此处又不禁想到白骨渊石洞之中轩辕哭的木像,手与剑死死连在一起,无法收放自若,而后与甘凌客大战时,以攻“神门”而制其手腕,是以大获全胜。霍尼克虽老,内力却未及韩、甘二人,腕部单求灵活,内力必后继欠足,只需制其腕部“神门”,以浑厚内力倾泻,定可令他撤去花刀。然而……边城雪武功既强,好胜之心亦与日愈增,想破解这诡异无对的花刀刀术。遂忆起羡仙遥曾言道:“天下武学源于一本,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局中诸公,却难互辨。输攻墨守,同本相从。超然之外,方为其道。”心中一动,暗道:“不错!天下武功源自少林,少林源于天竺,但武学圣地在中土却不在天竺,可谓青胜于蓝。然而若为鹰雕,翱翔万里晴空,见下面狮子搏羊,狼狐逐兔,虽强弱显分,却皆四足奔驰于地面,一目了然,此刻天地间,任它赤橙黄绿蓝靛紫,皆同一而出,无非互为所染罢了。”
霍尼克见他神色恍惚,试叫一声:“小子!”却未见他知觉,心中窃喜,只觉时际已至,真气运出,花刀直射边城雪。边城雪并未动容,正是“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闪不避,似温不经心,弗以为然,霍尼克举刀便斫,眼看便要将边城雪劈成两半,怎知边城雪身形诡异一变,惊鸿去后,轻抛素意,霍尼克只觉有些眼熟,回刀再行促攻,依式而为,抱残守缺,批亢卹虚,好不凌厉。边城雪前躬后仰,三环套月,遥揽雀尾。霍尼克怒气填膺,渐感招式涩滞,陡然醒觉,叫道:“臭小子!你何时偷学了我花刀门的功夫?”
边城雪笑道:“见刀就闪,人之本性,怎偏生是你花刀门独有?莫非花刀门之外的人,见到有刀刺来,便不避不闪专等死么?若是那般,你这花刀功夫自是天下第一了!”他本不好嘲诮,但数日来见尽世间卑恶之人事,心有所感,也不由自主地说出。
霍尼克厉叱道:“少逞口利,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么?”
边城雪正色道:“我敬你武林前辈,快此让开,否则休怪晚辈无礼!”
霍尼克已然隐约猜到他窥破自己的刀路,又知他的是好意,但嘴上却绝不能服软,只讲了句套话:“你小子还算有礼,要我不动手也行,你须先行向张兄弟交待清楚。”
边城雪朗声道:“张兄,杜掌门临终前确是讲过要授衣钵于我,这一点我展师兄同在水牢,可以作证……展师兄,展师兄呢?你们将他怎样了?”
张谦冷笑道:“你说怎样?死到临头还作痴心妄想!”
边城雪厉声道:“张谦,快放了我展师兄!不然我决不再保留,定当取你狗命!”
张谦知他武功惊人,一旦全力展施,自己是抵敌不住的,只笑道:“你说放就放?把掌门板指交出来!”他转向谷幽怜。
边城雪轻滞一阵,继而冷笑道:“你什么心思我清楚。你以为谁都似你这般贪恋太行掌门之么?今日我来此只为告知贵派尊师仙逝之事宜,再就是欲与谷妹成婚,这掌门之位从未去想!承蒙杜前辈错爱,边某万万不敢受接,只求行人为正,心安理得足矣。若非你欺师叛门,勾结奸邪,这掌门就留给你做,却又何妨?”
张谦阴沉着脸道:“掌门之位和谷妹,你一样也别想得到!”
边城雪大怒,转身来取,霍尼克拦住,催刀疾攻。边城雪长啸一声,以霍尼克的身法比之更快捷地抢在他前面。霍尼克的刀屡次被边城雪避过,又怒又惶,回旋急掷。边城雪以花须蝶芝手的“天衣无缝”巧美无伦地挪过身躯,双脚互踏,疾点而出,正中舞得如束白花般的刀无刃一面,即刻收回。这一下险峻之极,便是以他此刻妙至毫巅的武功也惊出一身冷汗。那花刀只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