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迟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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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说行就一定会成功的。”清浅目光定定地看着叶夕凉,只要是小姐说的,她从来未曾怀疑,而这半年来片刻不离她更是见识到了小姐的聪慧。
“清浅,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是兰心谷。”叶夕凉很满意地看着她正吧唧吧唧嚼着地嘴惊讶地停止。
“小姐,你说得是真的?”果然她家小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还信以为真是纯粹的游山玩水。
叶夕凉刚想开口,马车陡然一震,车厢外突然跃进一白衣少年,衣衫凌乱,血迹斑斑,他虚弱地倚在车壁,一动不动。
“小姐,我去看看。”清浅蹑手蹑脚,以寸步靠近,待到他身后,伸出纤指戳了戳白衣少年的背脊,却不料那人因轻微之力就轰然倒下,撞击木板,发出巨大声响。
叶夕凉见状忙起身上步察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曾在天辰街头她出手相救的少年。她虽是心下疑惑,还是扶起他,让他正坐,只见他身上有多处剑痕,每一剑都意向要害,伤口血流不止,且血色发黑,显然伤他之人在剑上抹下了剧毒。
“清浅,赶紧从木匣中取来清毒丸和百花雪域膏。”叶夕凉仔细检查着伤口,估摸着中毒已不下二个时辰,看血色若不再做处理,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小姐。”清浅慌张地将两药瓶递给叶夕凉,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受了不少惊吓。
叶夕凉眼见情况危及,顾不上清浅被吓得发白的小脸,只是倒出药丸塞入少年嘴中,和着水让他服下,再让他平躺在铺有毛毯的木板上,小心包扎好伤口。
“小姐,你没事吧。”缓过神的清浅轻拍着叶夕凉的背,看着她苍白的颜,紧张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疲惫。”叶夕凉用内力压住在体内乱窜的两股气,淡淡说道,近日连夜赶着去兰心谷,加重了毒的发作。
“你小姐我好得很,现在要担心的是他。”叶夕凉看着清浅一副怀疑的样子,解释道,“我这是几夜未眠,有些累了,但是他虽服下清毒丸和百花雪域膏,也只能暂时压住毒性,若是真要解毒,还需要从根寻起,知道他究竟中了何毒。”叶夕凉缓了缓气,指节因用力地克制泛出浅浅的白色。
“好在我们离兰心谷不远了,那谷中医者甚多,想来救他也必定不是什么难事。”清浅偏着头又瞧了眼白衣少年,安慰道。
“小姐,您吩咐的地方已经到了。”车夫拉开马车珠帘,探头向里报告道。
叶夕凉跳下马车,见眼前一片翠色,青山绿水,兰心谷处于低陷处,从外望去,谷中百花齐放,香气四溢,清新之感,使人豁然开朗,几束阳光照在谷中,为绿意披上金色的外衫,犹如仙境般空灵。
“来者何人,可有令牌。”门口的守卫弟子拦截住了前行的他们。
“请两位拿此信物向白眉仙人通报声,就说小女子想来拜师,而这位公子则是前来求医。”叶夕凉恭敬地向着守卫弟子说道。此二人见她谦卑之样自然不再刁难。
又过了片刻,守卫弟子才带着白眉老人的允许出现,放二人进了谷。
谷中木屋连排,竹楼相错,正中间的竹屋,一白发老人负手背对着他们而立。叶夕凉与清浅扶着白衣少年,慢步走向那人。
“你就是想拜我为师的那个丫头?”白衣老人转身看似和蔼地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叶夕凉在他的眼神里感到了无形的压迫。
“你的这块琉璃坠从何而来?”白眉仙人手中捏着的正是周沂蒙交给她的信物。
“此物是我娘留给我的。”叶夕凉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你娘,这么说来你是柳絮之女。”白眉仙人冰冷的眼竟露出几分真温暖,往事在他眼里汹涌。
“既然是絮儿的女儿,我自然愿意收你为徒,只是这人我不能治。”白眉仙人看着她肩上扛着的少年无奈说道。
“为何不救?”
“这白衣少年并非兰心谷之人,身上也没有兰心谷发放的玉牌,若我破例救他,岂不是坏了谷里的规矩。”白眉仙人如实说道。
“可他身中剧毒,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危在旦夕。”叶夕凉无论如何都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死去。
“但兰心谷规矩已在,若没有玉牌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也不能出手拯救。”白眉仙人也很是为难地摇了摇头。
“那也就是说只要不出自师傅之手,但没有说不能让您说对吗?”叶夕凉挑了挑眉,面露喜色。
“按理说是可以。”白眉仙人点了点头,眼色一变,“你是要我教你如何解救他,可你现在也是兰心谷的人了。”
“夕凉自然还不是兰心谷的人,拜师之礼还未行,顶多也只能算半个徒弟,既然我不是兰心谷之人,自然就可以救他。”
“但是你可懂医术?他这是中了血魔毒,要用银针医治,倘若在穴位上有任何差错,也会葬送他的命。”白眉仙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叶夕凉尚有些青涩地脸。
“我娘自我四岁起便教我学习医术,虽未曾实践,然这扎穴位还不足以难倒我。”叶夕凉自信地勾起唇,幽雅一笑,眸中星光点点。
“果然是柳絮的女儿,那你现在听我说。”白眉仙人满意地将一包银针扔给她,正色说道。
“风门,曲池,风市,伏兔,血海。”叶夕凉照着白眉仙人所说稳准地扎进穴道,见他口中吐出淤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还没完?你仔细瞧他的左肩。”后背靠近心脏处残留着一支箭头,鲜红的血又从新向外流,叶夕凉皱了皱眉,方才在马车上一时疏忽她竟然未曾发现此伤口,照现在看来,毒是解了,怕这箭羽反而成了致命关键,她无措地望向白眉仙人。
“正如你所想,倘若硬取出这支箭头,恐怕触及血脉,如此一来他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死。”白眉仙人俯下身察看着伤口道。
“那如何才能拔出此箭?”叶夕凉问道。
“凭你现在的道行,恐怕无法做到,夕凉,我问你,你如此关心这人,他可曾是你的心上人?”白眉仙人故意提高嗓音,引起他人注意,暗示地问道。
“师傅明鉴,他确实是徒儿我心上人,我们俩个自小订下婚约,他若死了,我也不想存活于世。”叶夕凉猜到了白眉仙人之意,配合着说道,还用袖子抹去眼角边好不容易挤出的泪水。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是外人,为师自当尽力相救,毛峰毛尖把这位公子抬到屋里去。”
“是,师祖。”门侧的青衣小童抬起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将他放置在木床上。
叶夕凉与清浅随着白眉仙人进了屋,白眉仙人将门合上,小声说道:“我这是为了你的善心破例,而且我看这少年并非短命之徒,反倒有富贵之像,但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徒儿定当谨记师傅教诲。”叶夕凉俏皮地眨了眨眼,白眉仙人看得恍惚,仿佛再次见到许多年前的柳絮。
“师傅,你赶紧救人吧。”叶夕凉见催促道。看着白眉仙人的背影,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亲情。她知道,师傅是打心里宠溺她,想来当时师傅也是这般喜宠着娘。
她看向木桌上的烛灯,突然觉得兰心谷的日子或许会比想象中的更加快乐。
险象环生
墨紫离醒来时,只见窗外暮色笼罩,他想不起自己已经昏迷多久,只是浑身无力,一阵酸痛。
抬头,墙上挂着一幅字画,画上的医,仁者三字,苍劲有力,大气潇洒。再瞧画上的红梅,迎雪而立,自见傲骨正气。
他转头四下张望,见不远处小木桌上的银灯火苗依旧,放在一边的银针和匕首,仿佛还能感受到残存着的热气,整件屋子弥漫着药草略带苦涩的清香,馥郁浓烈。
“这里是哪儿?”嘶哑的声音,逃过生死劫的他就连开口说话都异常艰难。
“你醒了。”坐在门边打盹的叶夕凉听闻动静隔着屏风问道。
“我这是在哪里?”墨紫离望着浸泡着的木桶,氤氲的水气迷糊了他的视线,他起身,激起哗啦地水声。
“你别动,这木桶的水中放入了愈合散,你身上伤口颇多,需要在药水中浸泡两个时辰,如果你觉得水有些凉,就和我说,我帮你加热水。”叶夕凉背过身对着他说道。
“水倒是不凉,就是麻烦姑娘将我的衣物摆在屏风边。”墨紫离对着画布后的纤细身影说道。
“好。”叶夕凉捧起身侧的月牙白长衫,闭着眼向屏风移动。突然踩到的屏风支脚,失去平衡感的身子向右倒去,叶夕凉刚想使出功力闪至一边,不料墨紫离提前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俊朗的脸并没有因为泡澡而变得红润,过分苍白的脸是重伤的结果,黑色的眸定定地看着她,透着温暖、迷茫的光。
□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点点水珠从身上滑落,凌乱的长发随意披散,简直是一幅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图。
意识到暧昧姿态的叶夕凉,慌张地离开有力的臂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虽说在现代,她也在杂志上看过无数花样男子的半□,但是从未恋爱过的她真实的接触男子身体还是头一遭。
“衣服给你,穿好以后记得吃饭,饭菜已放在桌上。”叶夕凉将长衫塞到他手上,逃离了房间。
墨紫离看着手中的衣物,再看她匆匆逃开的背影,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兰心谷的夜空,星光璀璨,皎洁地月光为谷里染上安宁的光。
两个小时的药水浸泡,墨紫离精神恢复了大半,走出房门,吸了口新鲜空气,奇异的香气窜入鼻中,瞧见不远处竹屋灯火通明,而他所在的小屋地处兰心谷西边花院中,想来是闲置着的小屋。
静寂的花园,相衬与前方的热闹显得有些清冷,墨紫离唇边的笑意为减半分,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微风吹得他的长衫猎猎,木棉树下独立的身姿格外孤单。
“好小子,竟然躲到了兰心谷,难怪找不到你。”突然传来的喝声,墨紫离身子一紧,倒退几步,心知追杀的人又寻上他了。
墨紫离想到方才的香味,暗自运功却无力可施,虽是一惊,却仍神色自如,傲然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想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我与你确实没有瓜葛,但我只是奉命行事,收人钱财□,要让你死的人自然不是我。”
墨紫离自知身中奇毒,武功被封,心想看来今日是难免一死,何不问个清楚,也好比枉死的好,借着机会拖延时机,说不定还有机会险象环生。于是接着问道:“那杀我之人究竟是谁?我自问不能做到圆滑处世,却也为得罪何人,现在我已是必死无疑,好歹你也该让我知晓我为何而亡。”
“好好好,既然你已束手就擒,我也不怕告诉你,要杀你之人自在天辰至高之处,而她为何要杀你,想来必是与你有莫大牵连。我也只说于此,你也可以安心归土了。”那黑衣人言罢,从腰间取出长剑,终身一跃,向墨紫离攻击而去。
墨紫离见他来势之快,侧身一闪,绕道柱子后方。黑衣人心中忍不住赞叹,虽是用了封功散,瞧他身法极快,着实令人不敢小看。
黑衣人屏住气息,奋力刺去,突觉手腕吃痛,惊觉形势有变,连忙脚尖点地,退回假山之上。
“想不到曾经大名鼎鼎的白虎门如今竟然沦落到杀手地步,也不知周帮主看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