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屡犯桃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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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画栋的正房前,上书“禧庆堂”,我便知内里住的就是那位冷老夫人了。临出门时鼓起的万丈勇气象在一点一滴的抽离,对于只讲过两句话的陌生人,又要开口相借这笔巨资,心里还是没有底的,或许会被冷老夫人赶出去。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冷家,实在是没有别家了。
凝凝心神,进了门内,望见屋内坐着一位中年妇人,穿五蝠捧寿的烟灰色绸衣,观之可亲,两旁各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捶背的捶背,端茶的端茶,容不得家人禀告,我就整整衣衫,直直跪下去,恳求道:“老夫人,晚生本城徐氏,今日走投无路,听闻老夫人乐善好施,万不得已求到老夫人门下,望老夫人救我出难,大恩大德,当结草衔环以报之。”想到爹爹如今身陷牢狱,不知受何等苦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冷老夫人见一个未见过面的年轻公子开口相求且声泪俱下,两旁的婢女也是眼中写满惊疑之色,不由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所求何事?”
语声和蔼,让我有了说下去的欲念。我理理思绪:“老夫人,家父被奸人所害,要十万两白银才能救父出牢,万望老夫人能借我白银,他日必全额奉还。”
“十万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冷老夫人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公子的声音,听来很是熟悉,你我是否认识呢?”她坐直身子,两道炯炯的目光向我这边投来。
我知再也瞒不下去,不如俱实禀告于她,倒还有几分胜算,朗声道:“老夫人,实不相瞒,我爹仍是本城文书,我并非男子,而是他的大女儿,今日作此打扮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为了欺瞒老夫人。若说与老夫人相识,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十月初八的含山之遇。”说出了全部真相,心也轻松起来,借与不借听天由命吧!
冷老夫人越听越是离奇,什么徐府千金,什么含山相遇,一串串的疑问总算解开了,怪不得看她甚是眼熟,那股弱柳拂风的姿态,那股有求于人但仍保持气节的的神态,与当日那个彬彬有礼,又不畏强势的女子果是一人。这样的女子,生的美貌不说,若能留在我们冷府帮我治理家业,想到这里,冷老夫人不由喜上眉梢。
我见冷老夫人不忧反笑,心中的把握又大了几分:“老夫人,若能相帮,小女子愿为老夫人为奴为婢。”
“徐家小姐言重了。“冷老夫人笑了笑:“我们冷家并不少这侍奉汤水之人。”
冷老夫人的话语又急转而下,莫非她不肯借,我那苦命的爹爹!话我都已说完,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她如何答复,遂谦恭道:“冷老夫人不必客气,叫我亦潇就可。”
“亦潇,老身就这样叫了!要借这十万两白银不难,只是我冷家不是那慈善堂,我是有一个条件的。”冷老夫人一字一顿的说,精明的双眼像是要洞穿我的心事。
仿佛暗夜里陡然看见了最耀眼的星辰,又仿佛沙漠中干渴的人看见了绿洲,黯然的眸子放射出动人的光彩,照亮了这屋中每一个人的眼,冷老夫人惊觉:这女子果然不同凡响。
“老夫人,莫说一个条件,只要能救爹爹,十个,百个,但凡我徐亦潇能做到的。您快讲啊!”
冷老夫人心中又暗暗地赞许了几声,如此纯孝的女子,心地定是极好的。看来我这条件还是很划算的,“不,我只有一个条件,用这十万两白银,救出你爹爹,半年之后,我们冷家将迎娶你---徐府大小姐做我们冷府的大夫人。”
什么,知道冷家不会无缘无故得相帮,心里也是千转百回得想了许多假设,但万万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借,搭上了终生的幸福,不借,爹爹恐命不久已,两害取其轻,先救出爹爹再说。想到这里,凄婉一笑,深深拜倒:“多谢老夫人借银之恩!”
冷老夫人见这女子重重思虑之下,终是答应下来,舒了一口气:“亦潇,何必如此客气,既允了我的条件,你我俱是一家人。吉祥,如意,快搀大夫人起来。”
我借着两名婢女的手臂站了起来,全身虚脱得亦无一丝力气。
“冷富,去取钱庄十万两银票来。”冷老夫人吩咐道。
不一会儿,冷富已将银票交于冷老夫人,她站起身来,慢步走到我的身边,“亦潇,这是我们冷家钱庄的银票,快拿了它去救你爹吧!”
双手接过,注视着大大的“十万两”,不禁悲喜交加。
第七节洞房
第七节洞房
七、洞房
满头的珠钗压得我的脑袋生疼,昔日常梳的发辫如今已换成了妇人的发髻,酸痛难耐的脖子无声地提醒我,此刻我已不是徐家待字闺中受尽娇宠的女儿,不管是否情愿,我的人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待嫁的半年中,听到了许多关于冷府公子的事情,说他年已三十,凭着精明能干的才智,创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桐城的年轻人都把他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这也是爹娘同意将我嫁与他为妻的主要原因。凭我家现在的境况和我不宜早嫁的预言,谁还愿意娶我过门?放眼桐城,谁又敢得罪权势滔天的胡守备?但为何要我这个出身落魄门第的女子为妻?倒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冷家的地位和冷家公子的才能,要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没有?心里的好奇随着婚期的临近也是与日俱增,今天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吧!
心事就像大海中澎湃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大红的盖头,遮住了所有的视线,耳边除了喜悦喧闹的器乐声,就是喜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吉祥的祝福话,吵嚷了快一天了,我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了出去,喜房里才有了一丝让人心悸的安静。
我已枯坐良久,却迟迟不见冷家大公子的身影。心中是极明白的,虽说拜过堂、成过亲我已是冷府明媒正娶的大夫人,但这买来的妻子,谁又会放在心上,说不定他早已认定我是趋炎附势之徒。刚才在拜天地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压低了的嘲讽声:
“什么大夫人?不过是我们冷府花了十万白银买来给大公子取乐的罢了。”
“若不是有三分姿色,谁稀罕呢!”
虽是放低了的嗓音,但尖锐的仍能直钻我的耳膜。可能今日参加婚宴的大多数宾客都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混个心知肚明不明说罢了,只是不象她,心里藏不住话儿,非得抖搂出来心里才痛快。更何况爹爹已是一介平民,好像我们徐家是靠冷家的余荫靠定了,那些势利的就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在冷府以后的日子,必是难过的。相伴我的只有采菊,她从小与我一起长大,说是主仆,情同姐妹,本想让她留与家中好照顾爹爹娘亲,她却哭着闹着,硬要陪嫁过来,她定是怕我在这冷府孤苦无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此刻她在一旁,喜滋滋地道:“小姐,今天的排场可真大,听说光酒席就开了百来桌呢!看来呀,这冷府还是注重这门亲事的。小姐嫁过来,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跑了一天了,也不知道累,嘴巴也不知道消停一会儿。”我轻嗔道,这丫头哪懂得宏大气派的场面,只是冷家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家是国中首富,碰到这样的大喜事,莫说那些平素生意上有往来的,官场上有联系的,就是素无往来的还不趁这个难得的好机会,送点礼,喝点酒,走动走动。俗语说,伸手不打送礼人,平日里冷府的门槛再高,可是今日,对笑脸贺喜的人总是来者不拒的。说得难听一点儿,我的终身大事不过成了人家笼络人心,攀权附贵的工具,亏采菊还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小姐,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东西。”采菊马上又有了新的话题。
从早上忙到现在,还真是粒米未进,不过,新郎未揭盖头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万一我正大块朵颐,他突然进来看到他的新娘像个饿死鬼似的,总不大好吧!而且说也奇怪,这人要是饿过了头,对于食物的兴趣倒不大了。
正想告诉采菊我不想吃时,突然,门外响起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禀夫人,公子有一桩极重要的事情赶着去江南料理,让我来告诉夫人一声,请夫人早些安歇。”
什么,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奇事?新婚之夜,新郎连喜帕未揭就要急着走,多重要的事情,难道连亲自来辞个行的时间都没有吗?怕是不屑于面对这个买来的新娘吧!思及此,冷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纵是满腹酸苦,也先得摆出主人的样子来,难不成新郎不来,我还哭哭啼啼吵闹不成,爹爹多年对我的教育已让我有了处变不惊的本领。
也好,他不来,倒也免去许多不想面对的问题,一想到这新婚之夜,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只不过,又给这府中的一干人等留下茶余饭后的话柄了。
第八节家人
第八节家人
八、家人
天色刚现鱼肚白,我就早早地醒了,醒来后,便痴痴地望着这大红的珠罗喜帐,喜帐上,绣满了百多个神态各异的小孩,或坐或卧,或嬉戏或笑闹,躺在这帐中恍如隔世一般。
昨晚,自取了喜帕,在采菊的陪伴下,又吃了一点吉祥饼,如意糕,长寿果,反正是一些讨吉利的吃食,催促着让她先去偏房睡,自己也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蒙头就睡,累了一天,早就腰酸背痛了,新郎又不辞而别,明天怕是不好过的。
“小姐,醒了吗?”采菊在我耳边轻声唤道。
这丫头极为贴心,细细地替我穿戴起来,翠绿色的绣襦短袄,烟粉色的百褶长裙,又在外套了一件天水碧的外衫,那外衫上,只淡淡地绣了几支含苞欲放的莲花,采菊又将我如云的发丝挽成一个朝阳髻,插了一支翡翠步摇并几枚宝石押发。镜中的人儿,又端庄又清丽,第一次要见冷家上下,自是马虎不得的。
正在沉吟,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在门口停了下来,几个粗细不一的声音叫道:“夫人,我们可以进来吗?”
“都进来吧!”我和声应道。该是管家娘子们来引我前去拜见冷府众人的时候了。
几个人鱼贯入内,年纪都是四十如许上下,很是沉稳干练,见我已一副打扮停当的模样,眼中闪过一片赞赏之色,躬身道:“夫人,老夫人吩咐奴婢们前来,引领夫人去见各位府中长辈。”
“几位嬷嬷请前面带路,我随后就到。”我温文一笑,起身跟着她们出了房门。
穿过一条长长的甬路,又绕过一个别致的七宝凉亭,“禧庆堂”已巍然在前,也就是半年前我第一次来冷家求银的地方,只不过,今日的心境已大大不同。妙目一闪,只见正厅上已或坐或站有了好些人,但整间屋子鸦雀不闻,冷家的家规果是与别家不同,中间的红楠木椅上端坐着老妇人的便是冷家老祖宗---冷老夫人,此刻她正慈祥地望着我,忙屏声静气,莲步轻移,在距老夫人一丈开外,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礼。
“你们大家看看,我这媳妇如何,论举止,论相貌,那都是万里无一的。”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子轩昨晚有些要事,去得仓促,委屈你了!”
我仿佛注意到众人审视的目光投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