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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负心烙-第50章

小说: 负心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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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历挂在窗台,风一扬,就吹了起来。

  那是今年的最后一页了。

  过了今天,明天就是初一了。

  耿诺见到的,是温思璇站在窗边,撕下最后一张黄历。

  听到推门声响,她转过头来。

  看到他,她无法反应,手中的黄历缓缓飘落在地。

  他把一纸休书放在桌台,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她赶紧冲过去,抱住他。

  猝不及防地,他被她从背后抱住,全身僵硬。

  一双细臂宛如藤蔓般紧紧地锁住他的腰腹。

  他的手抬了抬,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强行将她扯开。

  但她不肯放开。

  她更努力地将他抱得更紧,她说,“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久违的嗓音从他的背后闷闷地传出,一双纤臂更用力地抱住他。

  他回眸,“一无所有吗?真的是一无所有?杜予纬愿意接纳你,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硬要缠着我不放?!你是要我禁欲一辈子?!别天真了。”

  说完,他就扳开她的手。

  “试一次,再试一次。”

  她卑微的,这么说。

  “诺,我们再试,最后一次。”

  她的心情是紧张的,慌乱的,无措的。

  他知道,他全部知道。

  他,成全她。

  他顺势把她压在那一纸休书之上,双臂支在她的两侧。

  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他魄力十足地将她困在身下。

  她主动的迎上去。

  他火热的吻上她,辗转在她柔滑细腻的肌肤上。

  温思璇身子轻颤,被耿诺滚烫的身躯和男性气息紧紧的缠绕包围。

  她晶莹如玉的肌肤随着被解开的衣襟一一坦露出来。

  他的吻越来越狂热,他的手越来越放肆。

  他的动作陡然停了。

  她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把她拖到铜镜前。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衣裳不整的自己脸上的惧意。

  她的泪,滑出了眼眶。

  他浑身僵硬,脸变得铁青。

  他的声音冷淡得不能够再冷淡,“温思璇,你知道何为负心吗?”

  她在镜中读他的脸色,他的意思。

  他说,“我休了你,你是否在心中埋怨,认为是我负了你?”

  强大的失落感猛烈袭来,她的心乱成一团,泪落得更急了。

  耿诺低头一笑,“什么是负心?你想听听,我认为的负心是什么样子吗?”他的音色哑然,“在我心中的所谓负心是索取了对方的心,却丝毫不珍惜,反而还把对方的心抛弃,践踏!”

  她的心重重紧抽。

  他的薄唇扬起冷酷的弯弧,“温思璇,我耿诺负了你吗?!我有索取过你的心吗?就算我曾践踏它,那也是你自愿奉上的,我从未让你将心交给我,如果照你认为,我只是不想接受强硬推销的心,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去拒绝我不想要的心,那就是你认为的负心,我说过,我耿诺今生负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俊美的脸庞瞬间阴沉冷魅,“我自问,婚后,我并未负过你,是你,一直在负我!温思璇,你说,你有珍惜我交给你的心吗?!有吗?!”

  不自禁的,他吼出他全部的痛苦,“温洛锋!孩子!对我的不信任!拒绝我的碰触!这里面有哪一项不是在凌迟我的心?!”

  她想碰他,他用力推开她,把她推得远远的。

  “别碰我!”他看着她受伤的神色,讽道,“我这样推开你,你就受伤了,那我呢?!我就得活该忍受这些,活该被你践踏吗?!”

  她哽咽得无法成语,心难受得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他的怒火越燃越旺,“你怕什么?我难道那么危险?所以,你的身体要防备我!我是你的丈夫,杜予纬又是谁?!你不怕他,却怕我!我是怎样疼宠你!你居然怕我!你说,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温思璇痛苦的垂下眼。

  耿诺冷冷地眯起眼眸,“事实上,你是想投入那个男人的怀里的吧?!但是需要一个借口,是不是?!”

  心坎一凉,“是。”她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她被伤害了,也要还击回去。

  爱,很多时候只是互相伤害的武器。

  只有一个字,却像是锐针般,深深刺进耿诺心里。

  “我就知道。”耿诺的眼神越发凌厉的逼近温思璇,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喃喃道:“温思璇,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人的女人,却没想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又无义的女人。”他说,“这一次,你负了我。你想做贞洁烈女,很可惜,你的身体背叛了你!”

  冷不防地,温思璇扬起纤手,掴上了耿诺的脸颊。

  一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室内回响着,久久不绝于耳。

  耿诺的舌尖尝到了血丝的腥甜味道。

  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擦过唇角,拈起了鲜红的颜色。

  那抹红色映在他的瞳眸深处,而后,他听见她说,“耿诺,我明日就跟杜予纬走,不会妨碍你找别的女人寻花问柳,不会再强迫你忍受禁欲之苦!你可以放心了!”

  耿诺看着她,静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他说,“那就好。”

  然后,翩然离去。

  温思璇退后一步,崩溃的坐落在地。

  风和落叶可以在不同的季节里无数次无止境的纠缠在一起。

  人有的时候,很笨,认为那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温思璇把已经掉落在地的休书捡拾起来,死死捏住,心底那根不敢触碰的弦在刹那间,断了。

  人,有的时候,很傻,认为只要把自己和心爱的人用婚约的承诺绑在一起锁进去就安全了,却忽略了,承诺是不是能把两个人的心锁牢。

  手抚眼角,她以为会有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真的……真正的绝望是连哭都不能了的那种吧。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前几日,枝头上有几株不畏风雪的花蕾无声无息地开了。

  待人细看之时,花儿已经无声无息地落了。

  璇舞阁的院子里,满地都是落花。

  廊下,温思璇坐在檀木红交椅上,抿着嫩唇,她已经坐了许久,许久没开口了。

  红叶站在她身旁,心里满是担忧。

  新年,已经又是新的一年。

  温思璇静静地看着那轮红日冉冉升起,光芒越来越普及。

  风儿拂过阳光吹得树梢轻轻发响,拂过她颊畔的发丝,隐隐作痒。

  会哭吗?

  眼,似乎有些干涩。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哭的了……朦胧能看见那些过逝的光景。

  她却已经忘了如何去哭泣,就像她的身体忘记了如何去爱他,接受他,一样。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有人来通禀。

  她搭上红叶伸出的手臂,一步步缓慢地走出璇舞阁。

  他说,思璇,你知道为什么我将它命名为璇舞阁吗?

  她问,为什么?

  他说,你在我心中是蝴蝶,是从毛毛虫蜕变过来的蝴蝶,我希望自己能给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你可以尽情飞舞的世界。只是,我似乎做得还是不够好,是不是?

  蝴蝶?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她不是蝴蝶。

  她还是……没有学会飞翔。

  “温姑娘,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

  唐旭泉站在马车旁,伸手要扶温思璇。

  温姑娘?

  已经变成温姑娘了。

  下堂妻还能得沧骊王收容,她是不是该觉得上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勉强自己微笑,温思璇扶着唐旭泉的手坐上辇车,启唇道,“不用了。”

  她的了悟,她的镇静,在辇车缓缓移动之后,一瞬间变成了惊慌。

  她立即拂起车帘,帘外没有新年该有的热闹。

  热闹被侍守隔离在人群之外。

  她想到当初自己嫁给耿诺的时候,心里也有着这样的惊慌。

  那时候,她爱到不敢再爱。

  现在,她的心里充斥着对那个男人不舍的悲伤。

  这时候,她爱到不能再爱。

  “主子,爷在那里!”

  红叶惊讶的喊声从车外传来。

  温思璇听见了,她来不及多想便匆忙地拂开遮挡在眼前的车门。

  顺着红叶的指引,她看见了站在城台上的耿诺。

  她的视线与他深沉的双眸对个正着。

  辇车在前进,不停的前进。

  他在上,她在下。

  他们交错而过。

  已经交错而过了。

  “她已经上路了吗?”

  耿诺低沉的嗓音有刻意的轻徐冷淡。

  他躺在长椅上,闭眸假寐,耳边听见了唐旭泉轻巧的脚步声。

  “是。”唐旭泉禀道,“我亲眼见到温爵妃上了沧骊的车队,车队出了关闸,一路往北而去。”

  “嗯。”耿诺道,“你啊,要改口了,唤她温爵妃已不恰当。”

  “爷,我心里有话,不知能问不能问?”

  “问吧。”

  “爷,您现在的心情,我能问吗?”

  耿诺睁开眼眸,淡然挑眉,“我的心情?”

  唐旭泉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是的,我一直以为,温姑娘对爷而言是不可割舍的,您为了她宁可负了圣上,如今却做了这样的决定,想必定是万分难受吧!我可以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吗?”

  “你不会是认为我可以守着她,忍受着,不能触碰她,不能吻她的煎熬吧。”

  “我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虽然爷休了温爵妃的理由再正当不过,可我还是觉得它不是真正的理由。”

  耿诺再次闭上双眼,试图忽略胸口泛起的疼痛。

  沉默了很久。

  唐旭泉以为耿诺不会回答之际,耿诺回答了他。

  他的回答既轻又慢,仿佛只是淡然的陈述并无太多的情感。

  他说,“她的身子不能再接纳我的原因实际上很一目了然,她不敢再承受我给的爱,她恨那个爱我的自己。如果,爱不能够带来幸福,只是带来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再这样下去,不是我亡在她的手里,就是我会被迫杀了她……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会受到伤害,我从来就不想惹她哭,但是,却一直在看她掉眼泪……况且,铁南芯这边很棘手,我怕对方会向她下手,这样的关键时刻,一点小小的差错都会让我疯掉,我的心里绝对不容许再有一丁点的杂乱。”

  如今,她离去了。

  只要忽略掉心里的苦涩与酸涩,就可以了。

  他的怀抱已经不再安全,而,那个男人可以给她安全的怀抱。

  唐旭泉认真地看着耿诺,“爷,您只要如实告诉圣上不就成了吗?圣上一定会相信您的。”

  一听这话,耿诺笑了一声:“你以为秦郎是吃素的吗?还有铁将军,这次,他们是拗足了劲要扳倒我,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行动是因为有铁南芯在拖着,只有她有钥匙,她以为有机会得到我的爱,才迟迟不动手。”

  唐旭泉沉默了片刻,还是道:“与您半点关系都没有,圣上会相信您的。”

  “圣上会相信我?”耿诺苦笑一声,“怕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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