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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底牌-第44章

小说: 底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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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时候,人们很难产生战斗的欲望。牌桌上的所有人,都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晚。是的,大家都选择了弃牌,包括小盲注位置上那个只剩下不到五万美元筹码的牌手。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黑桃A、方块K。

菲尔只是跟注进入彩池。他应该不会有大的对牌、或者AK、AQ之类真正的大牌,也许是两张同花牌?或者两张连续牌?再或者是A带一张小牌?好吧,就算他有个中等对子、或者小对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手牌而言,我相信自己的胜率一定很高。

不过,我想要给他再设个小小的圈套……于是我只是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在翻牌发出来前,我也站了起来,对发牌员说:“我让牌。”

“你这是干什么?”难得沉默这么长时间的菲尔,再次“惊呼”道。

我耸耸肩,很无所谓的说:“这是从你那里学会的。”

翻牌发下来了——草花A、红心2、黑桃2。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好的翻牌!我现在有了两对,而且还是顶张大对;以及最大的边牌!我确信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不可能有2;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拿一张2、甚至是两张2进入彩池;那么,他有一张A么?看来不像;如果有张A的话,他会在翻牌前加注;而且就算有A,只要边牌不是K,我也比他的牌要大。

菲尔犹豫了一阵后,对发牌员说:“我也让牌。”

转牌发下来了——草花2。

在我思考应该如何叫注的时候。菲尔·海尔姆斯一边凝视着这张扑克牌,一边摇着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对我说:“看来今天晚上是来不及把你赶出去了,小白痴;你还有两天的时候用来祈祷;去祈祷吧,祈祷Day3不要再和我坐在一桌;如果上帝能听到你说的话,也许他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也说不定?否则的话,你自己知道,你必将被我扫出Wsop的大门!”

他又开始故态重萌了……我决定继续挑衅他,我希望他能够被我干扰,而再度失去理智,于是我注视着他的脸,很认真的对他说:“是么?海尔姆斯先生。我和您的看法刚刚相反。我们还有机会分出胜负,不是么?牌局还没有结束,我很乐意在接下来有限的几把牌里,将您的全部筹码都拿过来,让您在Day2就结束这次痛苦的Wsop之旅。”

“邓克新先生,现在轮到您叫注了。”在我们斗嘴的时候,发牌员对我说。

好吧,让我们回到牌局里来……现在,我拿到了三条2带一对A的葫芦,我想,这应该是最大的牌。我决定把这个陷阱挖得更深;于是我继续平静的让牌。

菲尔·海尔姆斯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的让牌使得他轻松了不少:“当我的筹码从十万美元上升到两百万美元后,没有任何人还敢说自己会把我淘汰出局。小白痴,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好吧。那我就满足你……”

他把所有的筹码干净利落的推了出去——发牌员在我的要求下清点了这些筹码,清点结束后,他告诉我:“这是四百一十七万八千美元。”

我还有四百二十六万……我完全可以把他扫出局去。他不可能有2,更不可能有A,我想他大约有一张K、或者是一对小牌,他以为我没有A……和刚才一样,我拿到了最大的牌,根本用不着考虑,不是么?我也把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

菲尔·海尔姆斯突然狂笑起来,他笑得如此歇斯底里,像极了一个癔症患者——

“小白痴!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痴!你没可能有2;我想你有张A,应该是AK之类的牌……我这次没有再猜错吧?”

紧接着,他翻出自己的底牌,那是——

两张红色的A。

那一刹那,我的所有思维完全停止了……我只知道,我终于还是输了……我和阿湖败在了同一个人手里。我一直以为我是在给他设下陷阱,但却完全没有想到,最后被套进陷阱里的人,却是我……

这就是巨鲨王的实力么……也许,Wsop本就不是我们这个级别应该来的……现在还有回香港的机票可订么?或者,我们还可以和阿进坐同一班飞机回家……

可笑的我、可笑的阿湖……竟然还曾经妄想过夺走一亿八千万的大奖……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些巨鲨王的对手,我们只会被他们在不经意间的狂笑中、吞噬……

第二十八章 夜半惊魂(下)

“邓克新先生,请您亮出您的底牌。”

发牌员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可这声音却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在说什么,我知道现在轮到我翻开底牌了;可是……我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再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动作。我只能木然的听到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他自己伸出手来,翻开了我的底牌。

“我果然没有猜错!我果然没有猜错!”菲尔·海尔姆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双手胡乱挥舞着,把脸转向整个赛场,大声的宣告着他的胜利,“嗨,所有喜欢我和讨厌我的人!你们将见证Day2筹码榜榜首的诞生!这把牌后,我将领先詹妮弗小甜心两百多万美元!我的筹码优势将遥遥领先!我还会把这个成绩保持到决赛桌,直到拿回金手链!现在,大家开始鼓掌吧!”

少数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牌手真的鼓起掌来;其他大多数人,还是不屑一顾的保持了沉默。可是,就连这稀稀落落的掌声,也像是一个个耳光不断抽在我的脸上……

“好了,现在是河牌……”发牌员说。

这张牌发不发都已经无所谓了,任何一张牌都没办法挽救我的筹码。但发牌员还是尽责的轻咳一声,捶了捶牌桌,销掉一张牌——

“河牌是——方块2。菲尔·海尔姆斯先生四条2,边牌A;邓克新先生四条2,边牌A;两家平分彩池。”

什么?平分彩池?真的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感觉心跳快得厉害,整个心脏似乎都要从喉头蹦出来了……平分彩池么?那也就是说,在这趟Wsop之旅中,我还活着?

我看到,菲尔·海尔姆斯是彻底的失去理智了,他把墨镜扔到了牌桌上;帽子和耳机也丢到了地上;他的手指一直对着发牌员和我指指戳戳,可是,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办法听到任何声音……我只是不断的问自己:我还活着?我还可以带四百万美元的筹码进入Day3的比赛?我不用和阿湖去预定机票?这是真的么?

为什么大家都站了起来?为什么他们都拿走了自己的筹码?难道比赛已经结束了么?我是真的活下来了?按住我肩头的、那双温暖而潮湿的手又是谁的?是阿湖么?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木然的看着菲尔·海尔姆斯丑陋的表演,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电影;但是,我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阿新,Day2的比赛结束了,我们回房间吧。”

是的,是那个沙哑得近乎撕裂的声音……我像是一个机器人般,慢慢的转过头去。映在我眼帘的,是阿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但这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和一串与这笑容极不相衬的泪珠。

“回去了么?”我好不容易才问出这么一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比阿湖还要沙哑得多。

“对。”阿湖笑着说,可她的泪水却不停的掉落,“阿新,你刚才太紧张了……还是先坐一会,我帮你收拾筹码……”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夏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晒进了没有遮上窗帘的房间;我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套房客厅里的那张床上。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到房间的了;我只记得,阿湖收拾筹码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完全麻痹;当我想用手控制住它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开始痉挛;然后我又惊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颤抖……

想来,阿湖一定很辛苦才将我扶回房间的吧!我起了床,敲了敲里间的那扇门,有些歉意的叫了一声:“阿湖……”

没有人应声。我轻轻推开房门,里间空荡荡的,阿湖不在。

她会去哪呢?难道又去看巨鲨王们玩牌了?应该不会吧……不过,阿湖是一个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为她过多的担忧什么。

我决定给自己找些别的事情做,我拖出旅行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派克金笔——这是我唯一带在身边的、曾经属于姨父的东西。

坐在桌前,我开始一边回忆着昨天那些牌局的细节,一边开始写了起来。

没多久,房间的门开了,阿湖走了进来。

看到我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惊讶的问道:“阿新,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嗯,你去哪了?”

阿湖把坤包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我去弄了点吃的,一会他们就会送过来。咦,你在干什么,写日记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个习惯?”

“不,只是一些牌例总结。”

“是么,我来看看……”阿湖接过我的笔记本,开始读了起来。

“一:他很喜欢喋喋不休,但翻牌前,却突然沉默起来。结论,他拿到一把很大的牌,沉默只是他本能的掩盖;这种不自觉的反应,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二:他是个攻击流牌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加注吓退对手的机会;但这把牌里,他却在翻牌后,我让牌的情况下,没有下注,也选择了让牌;给我免费看转牌的机会。结论,他的牌已经领先于我,接近必胜,他有恃无恐。”

“你写的是菲尔·海尔姆斯么?”阿湖问。

“嗯,最后一把牌;能和他平分彩池,实在是侥幸……我想我当时一定忽略了什么事情,所以想要做个总结。事实上,他并不是全无破绽,至少我现在就想到了两条;只是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及时总结出来……”

叹了口气后,我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阿湖,你看,那把牌起初我们都只是被动的跟注、让牌;彩池只有少得可怜的95000美元。为什么在转牌出现后,我让牌的情况下,他会突然拿出四百万来全下?”

阿湖合上笔记本,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是啊,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会跟注全下?如果你不全下的话,他拿那么大的牌,却只能扫走一个只有大小盲注的彩池,那绝不能让他满意。如果是我拿到他那手牌,只会先下一个小注,期待别人加注,然后我再加注……难道,他知道你急于为我报仇,所以一定会跟注全下?不,这个理由解释不通;他一定知道,你有一张A。”

“你说得没错,阿湖,他看穿了我的底牌,我们都清楚这一点。他知道我有一张A,但这并不是他知道、我一定会跟注全下的理由;你知道,我平常不是这样的;就算有A,我也会认为他有另一张A、甚至一对A;在他全下后,我没有理由为一个平分的十万美元彩池,冒着出局的危 3ǔωω。cōm险,把所有筹码都投入进去。”

“嗯……”杜芳湖沉吟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接着我听到她说,“原来是这样!”

“怎样?”

“嘿!阿新,你自己也是一条鲨鱼;你看穿别人底牌的能力,比我要强上一百倍!你告诉我,你是怎样看穿那些鱼儿们的底牌的?你可不要说,那是因为你有特异功能!”

“当然不是。读牌其实只是一种技巧,通过观察、和分析……”

阿湖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敲了敲桌子说:“是的,菲尔·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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