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缘-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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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能赚大钱,内地可有很多人来这边种棉花发了财的。”吴花不相信:“有这么容易吗?”黎萍肯定的说:“在地方上是可以的。”邓积云伸一回懒腰,说:“只有少数人可以,否则地方上种棉花的,肯定大多都是脱离公司的种棉职工,而我毕业后也会去种棉花。”米娜不语了。黎萍又说:“但是内地有很多人在我们那边种棉花是发了大财的。”邓积云改口说:“也许吧,可是从基层出来的,有几人想回去?几乎没有。”桑葚皱眉问:“那为什么有很多人下基层?而且一去就是挂职副连长级别的科技指导员。”邓积云说:“下去的,没有高明手腕,大多只干一段时间就拍屁股走人了,若硬要留下,等着的,是一直沉沦在底层的命运,难不成你没听说过吗?”桑葚说:“听说过有走的,毕竟只是少数。”吴花说:“依你这么说,科技指导员也没什么用处。”邓积云说:“种棉种不过职工,而其他的,从我们这届学生目前的素质来看,想必你也知道,要啥没啥,况且就算有能耐了又如何?那个粪坑里,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那里面可多是忌才的,不会给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除非有上级赏识你,可是这种情况很少,他们中可没多少人愿意将已稳固的利益链条剪断而给不能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会添乱的人留下发展空间。”李芳珍说:“依你的说法,下面纯粹是一张张大的血盆大口了。”邓积云说:“若不是,就不会有无数土皇帝存在了。”吴花起身提一回裤子,又蹲下,说:“下面可是一片清明世界。”邓积云以长辈训晚辈的口气说:“小伙,不知实情就别乱说,不然闪了舌头,我的双亲是种棉职工,什么都一清二楚。我们中国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地球人都明白,最黑的地方就是公司所辖的大片土地,除棉花卖价比地方低,其他的,均比地方上高,而且公司里的职工,与权贵关系不好的,往往是最贫穷的,在地方上,才不太看重与权贵间的关系。”桑葚知道邓积云的话有泄愤的味道,然而据他所知,也并非什么都只是发发牢骚。为进一步了解,又问:“像种子、地膜、农药、肥料等,难道不可以自己去买吗?”邓积云说:“均是统一配发的,在收成后统一扣钱,但是不论你用也好,不用也罢,照扣不误。”便都叹说基层真黑。吴花发誓说:“冲这点,我此生绝不下基层。”其他人也多如是附和。
桑葚连声叹息,王惠兰问:“感叹什么?”她觉坐够了,起身来,没有站稳,扑倒在桑葚怀里。桑葚忙扶着王惠兰坐下,责说:“也没见过像你这样播种的,看你下次还如此不如此。”王惠兰的脸有些发热,轻轻转动的眼睛不好意思看桑葚,忙看向别处。她觉脚踝有些疼,把脚从鞋内拿出,脱下袜子后放在鞋背上,用手轻揉。桑葚以为王惠兰扭伤了脚,凑近身去看。他看清了王惠兰那如玉的秀踝,呆住了。王惠兰不经意间发现桑葚直盯着她的裸踝瞧,又露羞态,向一边移了移,桑葚的眼光紧随她脚的挪动而移动,忙穿上鞋袜。米娜轻轻拍桑葚的肩膀两下,笑问:“想什么?”桑葚依旧一副痴态,喃喃:“好纤巧的脚踝。”他的话刚出口,醒悟转来,后悔不迭。米娜直看着王惠兰笑,王惠兰的脸色更红了。她怒视桑葚两眼,起身去另一个膜带,桑葚忙跟去,说了许多道歉的话也不能消除王惠兰心中怒意,愈着急,越期期艾艾不能言了,只好静静的在一旁呆着。王惠兰觉桑葚没有离开的意思,又换一个膜带,桑葚才没有再跟去。她庆幸不再为面对桑葚而难为情,忍不住看桑葚两眼,刚巧与桑葚送来的眼波相撞一处,急急的闪避开去,然而心神再不能安宁了,更有责备桑葚的冲动。她煎熬到播种毕,才深深叹一口气。
皇甫荪依旧独往场部冲。他走得比较快,没多久,超过了孑然而行的王惠兰,进入恶臭蒸人的路段。他飞快的走出恶臭区,偏着头看两眼王惠兰的短小身影,心想,还是别将心用在王惠兰身上了罢,但是已刻在他心里的优雅身姿早不能驱除了。
王惠兰情荡神摇,虽是走走停停,有恶臭包裹,没有异常反应。若在以前,她遭遇这么臭的恶气,一定会呕吐,这次却只是嘀咕:“他会喜欢我吗?然而观他平常的举止,仍没有爱恋我的意思,可一些迹象又表明,他用了些心思在我的身上。”她又再三思忖一回,说:“准是他心里有些喜欢我,才那样大胆。”随又犹豫了,“他向我道歉时的样子,是那样的正经,像信徒亵渎了神灵而诚心悔过一样郑重。”她想着想着,思维越来越混乱了。后来,伤透了脑筋,又下决心说:“不管那么多了,我----只要他现在又来向我道歉,我非----”她迅速的瞟一回周围,“我又要向他表露。”随即仿佛桑葚就在跟前似的问:“那你到底还来不来道歉?如果来,只要说一句仰慕我的话,我会----会----”桑葚果真出现在面前,脸上立时爬上了些羞意,心内也异常欢喜,却怒责:“你现在成了鬼了吗?这么轻声,将人吓了好一跳。”桑葚怔了怔,才笑了笑,又欲开口道歉,王惠兰忙说:“先用眼睛来欺负我,现在又来求我原谅,脸皮真厚,别想我饶恕你。”她的头稍垂了一点,眼睛在帽檐下偷瞟,心说:“说呀,快说,只要你说一句‘我----’,”她像是觉桑葚能听清她的心语似的,把‘喜欢你’三字省了,又心说:“我就成了你的----,甚至在将来还是----”桑葚让王惠兰抢白了一通,神色着急,热汗涔涔,刚说了个‘我’字,后面已不知说什么好了。王惠兰站半天,没有等到想听的,白桑葚两眼,往场内跑。桑葚更急了,紧追上前去,急说:“我下作,不该有先前的猥琐行为,可我现在又无别的话来说了,也不想重复先前的话,怕你听了讨厌,但是我道歉的心意绝对真诚,而先那会儿,也没有歪想。”王惠兰的眼泪哗啦一下滚出来了,桑葚益发急了,不知所措的问:“我才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呀,怎么哭开了?你别如此伤心了好吗?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让你心里不舒服,那我马上消失。”王惠兰的眼泪更若溪水般流淌不住,泣责:“还站在这儿做什么?滚呀,快消失罢,明明知道,又来装疯卖傻,非要惹出人家的眼泪来不可,你真是个大混蛋,真是个大恶棍。”捂着脸跑进楼去。
桑葚怔在原地,米娜等人已至跟前,叫他两声,没有叫醒,才摇他两下,醒来,微微一笑,快步进楼。黎萍跑步追上去问:“你真不知她心意吗?”李芳珍也紧跟着自右手楼梯上楼,也说:“她可是早把你当成命根子了。”米娜亦说:“在我们女生间,这已是公开的秘密,而你们男生,也准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有人谈论而已。”桑葚结巴说:“可是----可是我----唉----”已到四楼,几步蹿进住处。他去冲了个凉水澡,抱头躺在床上,不理邓积云等人的琐碎言词。他闭着眼睛想了一回,翻身起来倚着墙壁自语:“先竟心动了两次,还是----唉,兰兰,我该怎么办?”他提起欧阳兰兰,又给欧阳兰兰打电话,得知欧阳兰兰要来旁边的幻山中学实习,忙下床去王惠兰的住处。
王惠兰正看书。她瞟见桑葚进来,忙侧身面墙,但是心思又飘到桑葚身上去了。桑葚看两眼扑克战,虽然有些奇怪在实验田里没有见到冯甘和向哈,没有多想,而是踱步到王惠兰床前,笑说:“欧阳兰兰过一阵子就要到这旁边的中学来实习了。”王惠兰不理,俯身笑问:“听见了吗?”王惠兰翻转身问:“听见了又如何?”桑葚吓了一跳,仍笑问:“难道不高兴吗?”王惠兰冷声说:“你高兴是你的事,我高兴是我的事,没有必要来彼此通气,况且也没什么气好通的。”桑葚只好瓜笑着站直了身体不语。冯甘催也笑红了脸的向哈出牌,才问:“是谁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气这么不顺。”王惠兰瞪冯甘一眼,问:“能别和我说话吗?”冯甘忙说:“我不说了,马上闭嘴。”王惠兰转而问桑葚:“别立在这儿行吗?影响人,还增加了空气的含热量,难道要让人热出大汗来才安心吗?真是损人不利己。”黎萍也早又哼哼笑出声来。桑葚抿两下嘴唇,出门,一本书早自肩头飞出门去,砸在对面的墙上,随后,布娃娃与他的头相撞,翻了个筋斗,躺在楼道里不动了。桑葚转过身去看着一脸傲气的王惠兰,向哈等人的仰合之态早又映入眼睛,王惠兰指了指布娃娃及书,忙捡起来,给送进去。
桑葚下楼来,去洗手间后出来,王惠兰正拿着遮阳伞,在楼梯口站着,没有理,径直回住处。王惠兰轻声问:“能陪我一会儿吗?”桑葚说:“我动不动就惹你生气,还是让别人陪你好。”王惠兰笑问:“那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桑葚心思微动,却说:“我很笨,不适合。”王惠兰知道桑葚还在生才的气,责说:“没想到你仍这么小气。”桑葚问:“我还小气吗?”王惠兰反问:“不是吗?人家细声细气的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连一个笑容都没有。”桑葚想想也对,仍没有笑。王惠兰嫣然一笑,说:“好了,就当才是我的不是了。”桑葚说:“才本来就是你的错,给我道歉还这么勉强。”王惠兰哼哼笑了一回,说:“那我就正式一点罢,大头,对不起,才姐姐伤了你的心,姐姐才真的不应该无理取闹,不应该耍小姐脾气,不应该----”桑葚忙止说:“你快打住罢,跟念经似的。”王惠兰笑问:“不生气了吗?不生气了就陪我下去走走。”桑葚还没开口答应,不由分说的让王惠兰拉着下楼。阳光异常刺眼,王惠兰把伞撑开,和桑葚一块儿打,桑葚连说数次不打,才没有勉强。桑葚眯眼看了看左手边的花坛、草坪和篮球场,问:“底有什么事要忙?”王惠兰的眼睛溜动两下,说:“跟着我走就可以了。”出场门口来,去右手的一小商店买了两瓶水和一包瓜子。桑葚接过水,拒绝递来的瓜子,跟着去农垦科学院。
在农垦科学院逛了半天,王惠兰在一处僻静的树荫下停下来,桑葚又问有什么事要忙,王惠兰在面前的铁架椅上坐下,指着空出一半的椅子说:“坐吧。”桑葚不解的看着王惠兰。王惠兰边嗑瓜子边笑问:“别那样看着我行不行?哎,还站着,快坐下。”桑葚不坐,又一把把桑葚拉到椅子上来,才说:“我的动机是----”她缓缓的将头转到一边,声音也变小了,“我的动机是----是让你把心偏到----偏到我这儿来。”后面半句说得快而轻,脸也变得绯红。桑葚皱眉说:“我没有那个心。”王惠兰依旧看着旁边,脸仍绯红,说的话却稍清晰了:“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先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你的心----有些许在我身上。”桑葚起身作色问:“你能变得理智些吗?”王惠兰说:“才我说的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才知道那是无需置疑的事实。”桑葚又责说:“你的大脑现在是出了点毛病。”王惠兰说:“也许罢,可那绝对是以前的事,就因为我的顾虑太多,怕对不起姐姐,对谈男女感情的事也不太能启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与姐姐已经没有在一起了,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