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地铁再次发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陈蹊并不是那么相信李歆(前面提示过,后面也会有)。
下一章:和绪和陈蹊,两个男人的第一次会面。哎,景然,也不会是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子。
35
35、原来都是真实 。。。
“蹊哥哥,早点休息吧。”回到卧室,李歆递给他一杯牛奶。
陈蹊接过牛奶,又放到床头,他低头沉默着,似冥想似思考,眼神却飘忽不定。
“蹊哥哥——”李歆咬了一下唇,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陈蹊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没什么反应。
李歆背后倏地发凉。
她努力笑着,蹲下来,握住他凉温的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也没发生过:“在想什么呢?”
陈蹊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首先做出反应,本能一缩。
陈蹊此刻的表情,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从回来开始就心神不宁,慢慢地,他的身体竟然越来越焦躁,好像脱离了意念的控制,烦躁、苦恼、困顿等等负面情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翻滚奔腾,急于狠狠发泄。
这太不像自己了。
好像身体潜藏着另一个自己,在叫嚣着,愤怒着,执着锋锐的利剑在狠狠地戳刺着自己。
“他”恨不得杀死自己。
陈蹊痛苦地抱住头,头痛龇裂。
“蹊哥哥!”李歆吓到了,声音尖锐起来,“你、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说着起身就跑。
“不用。”陈蹊抓住她的手。他是医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这种症痛,不是医生能够解决得了的。
“帮我拿杯水好吗?”他放下其中的一只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悄悄攥到了枕头下面。
“……嗯,好。”李歆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去倒水了。
枕下的被单在手中被攥得变形,触手全身冷汗,无意中,他触到了一个更加冰冷的金属。
很吃力地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戒指。
戒指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是谁的戒指,或者,这是哪里来的戒指”,他的思维第一眼就认定了:这是我的戒指,我见过这枚戒指。
所以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推理过程……无懈可击,却又……毛骨悚然。
很可怕的推论:难道我曾经结过婚?……
头脑中好像有台机器,又在“轰隆轰隆”作响,在切割他的肌理椎肉,然后眼睁睁,那些曾经鲜活的、饱满的、充满记忆的细胞被绞个粉碎……
“来,喝口水。”这时候李歆已经拿了杯水进来了,她担心地递给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谢谢。”陈蹊挤出一丝抚慰,“李歆,我好像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李歆掩下眼睫,像平常的每一个晚上,被提醒着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休息。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都有点结巴起来,“你、你先喝了牛奶再说!”
“李歆我真的很……”
“喝了牛奶再说!……喝了牛奶我就走。”
陈蹊端起了床边的牛奶。李歆眼锋一闪,立马走了出去。
他还没说完的是:李歆我真的很……
累。
怀藏的戒指被微微举起,在白惨的灯光下,慢慢地侵润,吸收,然后一点一点变得荧耀。
上面刻着——
陈蹊,景然。
入口,竟是苦涩不堪。
眼前的风景疾驰而过,像闪光灯一样稍纵即逝,景然坐在车里,白色的雪纺裙安静地搭着,迷迷蒙蒙地看着窗外。
他们真美,景然想。因为短暂,所以留恋,才更美丽。
司机很不解地偶尔偷偷瞄几眼这位奇http://。怪的乘客,都快11点了(地铁停了),这位东方小姐酒气冲冲地拦了他的车,酒气醺醺地说:“你、给我下车!——”
又碰到一个酒鬼了,他在心里绝倒。
虽然漂亮得不得了,但是想了想。
还是赶紧闪人。
可是……
他刚想发动引擎,霍地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像拍电影似的彪悍冲出来,气势汹汹地包住了他的车。
这什么啊,黑手党吗?!
“Help!——”
他还年轻,不想死啊!救、救命啊!
“开门、开门!”那个酒鬼还在踢门,天哪,疯了吧。
“开门。”最前排的墨镜兄,眯着眼,一字一句。
神志不清的某位还在踢……
他想宰人的心都有了,老子都要挂了,你踢个屁啊!
为了保命,他很乖,恭恭敬敬地开门了。
这位小姐滑头极了,趁他不注意瞬间就钻了进去,还大爷似的叫嚷着——
“开车!开车!”
这时墨镜兄闪过可疑的喜色,塞给他一叠钞票,(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开车。”
然后撤了。
然后就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一辆出租车不知疲倦地开着,背后跟着一串长长的萨博,在小小的瑞典城里,浩浩荡荡、连绵不绝……
“我要吃蛋挞!”坐了没一会,她又开始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好,他咬牙,下车,开门,领她进了商店,还准备掏钱包。
“我有钱。”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
她还真的有钱,他都没注意到她手一直攥得紧紧的。
“蛋挞、福铭楼的蛋挞!”美丽的女子像个孩子似的要求。
她递给老板30克朗,手还是攥得紧紧的,接着心满意足地抱着一袋子蛋挞,直愣愣地掉头就走了。
一路上她话没再说,行为却更奇http://。怪了,开始不厌其烦地打手机,显然没人接还一遍一遍地打,唉……这么好看的眉实在不适合皱成这样,他在心里想。
喝了酒的人竟然脸色发白,嘴里还在机械地塞着蛋挞,良久,她攥着手机的手终于垂落下来,周身看起来虚脱般的无力。
墨漆的眼睛,像被掐灭了微光。
她比梦魇更黑。
他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地平静——平静过头了。于是,他开了音响。
Closed o rom love
I didn’t need the pain
Once or twice was enough
And it was all in vain
Time starts to pass
Beore you know it you’re rozen
如同划亮了一根火柴,她的眼睛忽然光亮起来。
看来她喜http://。欢听呢,他轻轻一笑。
But something happened
or the very irst time with you
My heart melts into the ground
ound something true
And everyone’s looking round
Thinking I’m going crazy
她把头靠上了后窗,失神地听。
But I don’t care what they say
I’m in love with you
They try to pull me away
But they don’t know the truth
My heart’s crippled by the vein
That I keep on closing
You cut me open and I
Keep bleeding
Keep; keep bleeding love
“Keep bleeding
Keep; keep bleeding love”她跟着唱了起来。
一边塞着蛋挞,一边在哽咽:“I keep bleeding
I keep; keep bleeding love ”
唱着唱着开始流泪:“Keep bleeding
Keep; keep bleeding love”
“你还好吗?”他不想看到她这样,她的眼泪让人莫名难受。
她还在塞蛋挞,笑着泪着:“我忘了给可乐的钱了……我跑了,我拿买可乐的钱买蛋挞了……”
“没有了,没有蛋挞了……没有电话了……”她像是要崩溃了。
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纯粹当她在胡说八道,就当照顾醉酒的人吧,他抓着头发:“不喜http://。欢听对不对,OK;OK;我马上换……”
他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思绪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她还能想起来去看时间。
“停车!”盯了一会儿手表,她忽然出声,表情很认真。
他不放心,没有停车反而在碎碎念着:“可爱的小姐啊,这么晚了很危险的,你一个外国女孩子啊更要注意啦,我先带你……”
他还在念着——
“停车吧。”她的泪抹干净了,脸上的奶油也抹掉了,“还有,谢谢。”
他还是停车了,下了车还是不放心,又开始嘱咐。景然一直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了。
“知道啦。”可爱的先生。
他愣了。
她美得惊人,他想。
她最后松开手,将最后所剩的东西趁他不注意塞到他的手里,歪着脑袋一笑:“你是一个好人。”
然后恶作剧般,迅速逃跑了。
远远地,她倏地停下来,头高高扬起,一脸的坏笑:“等一下会有烟火,记得看啊。”
然后彻底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这才抬手,看着手中沉甸的东西,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戒指,一个经过精改的结婚戒指——
上面刻着——
陈蹊,景然。
12点的钟声从高耸的楼幢上响起,瞬间,漫天漫天的烟火,像太阳花一样热烈开放,轰隆轰隆照耀了整个墨空,璀璨烟华。
原来都不是胡说八道;原来她一直真实。
而此时,景然像飞累的鸟儿一样在港口的海道上缓缓降落。耳边是海水潮汐的声响,晚风将她的长发吹起,细细的发丝缠绵悱恻。
“生日快乐,景然。”漫天的烟火,将她的脸庞照得通红。
“嗝”打了个酒嗝,她咯咯地笑了——敬你自己,景然,祝你幸福。
李歆坐在陈蹊的床边,钻心的痛,快要把她刺穿了。
陈蹊房里的灯一直亮着——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看到这么刺眼的东西!她恨不得把他手里碍眼的戒指丢到地中海去,永远消失才好!
陈蹊感觉这是一个梦,却被团团困住怎么也走不出。
茫茫的天地中,白雪皑皑,极目远眺,满眼却好像只有厚得让人沉重的积雪,即使心中的温度越来越冷,他还是保持着理智极力搜寻出去的路。
一定可以出去的,我一定可以。
走着走着,他站在高处,望向低处竟然看见了一片樟树林,林子的行道上魔幻般隐现模糊的一团,她的周围笼着纱缦般的雾气,迷迷蒙蒙却异常美丽。
他走近她,一股奇异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湮灭——她穿得毛绒绒,严严实实包成一团,恨不得包成个粽子。
陈蹊第一反应竟然冲动地想去抱她。
“我等你很久了。”她缓缓回过头来,欢喜地笑了,眉眼弯弯的像最皎洁的新月。小脸也冻得通红,像极了饱满、鲜润的樱桃,生气极了。
“我们走吧。”她轻快地提步了。
去哪里?他也想不知道。
跟着她走,不论去哪里,很奇妙地他都觉得甘愿。
走了很久还没有走出这片樟树林,他又累又渴,一手撑着一个满是驻洞的黑森残枝,一手抚着胸口久久喘气。路早已是坑洼不平,入目眼前也有枯败的瘦叶残枝,天阴沉沉的,茫茫的白雪仿佛被绿得发黑的枝叶狰狞掩罩,他的鼻息中飘荡着一股阴森森的戾气。
“你是谁?”他想问她,这股冲动很久了。
其实只是想单纯听她说说话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