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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狗血江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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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所以我更绝望。吕佳音白天说的话慢慢浮现起来,我脑中闪回她说的每一句,直到见着师父,直到师父现在告诉我,他看错了人。
  
  下一次还会失算么?吕佳音走的时候我瞅着她那身姿,还嘀咕着,这一趟,一切终于在我掌握了,以为天上掉馅饼,今年轮我家,想着他的时候,笑便从心底涌出来。
  没有下一次。等着他来料理,我不如紧着问一声:您不杀也不剐,接着打算怎么料理我?
  但凡他下得去手,哪怕整得我生不如死,我还真就认了。
  
  他这晚上一回来,可是都盘算好了的,道具备得挺 
 54、休书 。。。 
 
 
  齐全,一样不带耽误工夫的,又打桌上递过张纸来:原本,我虽当不成那孝子,却也不能不追究。可为着顾念这场情分,你我从此就当,恩断义绝了罢。
  
  顾念情分?师徒,还是夫妻?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那是纸休书。
  这些年,不管我每回再怎么被他提拉到更高处,再摔将下来,我总还是坚信,老子是个皮实孩子,不管遇上什么难事,都能心平气和地抽离。因为至少我还能无所顾忌唤他声师父,哪怕把所有的火都熄灭了藏起来,只要他还在那儿,我便输得起。
  我杀李三那晚,被药迷瘫软了的身,比不上这一刻,胸膛这颗了无生机的心,我再无气力奋力一搏。开演的时候我无比兴奋地上妆试行头,说服自己就算登场,我顶多算个玩票的。我全忘了这个茬,入戏太深,就不好谢幕了。
  我透过迷离泪眼去瞧他,雾气蒙蒙看过去,竟真的瞧不真切了,这还是那个温润的笑着,眼睛里只装着于果的项莫南么?眼前的决绝是如此的分明,昔日的柔情蜜意反倒成了最可笑的幻梦,来将此刻映衬得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大虐了大虐了
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棒棒糖吃了一半,被打落
我的确不是神马好人
所以,肯定还有糖的




55

55、前路 。。。 
 
 
作者有话要说:要坚强!
 
  
  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 《夏宇…甜蜜的复仇》
  
  我傻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师父对我再无只言片语,等他似乎厌弃这样的僵持,终于起身往门外而去。我想,这该是我最后的挣扎,他心底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在一起时的温情脉脉。我扑过去,想扑到他怀里,贴得更近些,心贴得更牢些,求他细辨原委,我多少盼着他能揉乱我的头发,说一句,于果,我信你,先前不过是逗你玩儿。
  师父便是师父,方察觉我这一扑,已轻轻一跃,纵身一丈外。我倒是去得太猛了,没料到他这一退,猛地跌下去,匍匐于地,头离着他的脚不过寸余。
  师父没有片刻停顿,估计搀扶我一把的念头根本就没起,谈不上任何犹豫,手掌擦破皮的痛还来不及传到脑子里,他的身影已消失眼前。
  我失了嚎啕大哭的力气,只慢慢起身,席地而坐。我头一遭想到,我若是没有喜欢师父,该是件多好的事。
  
  我那颗心,大约早都起了茧子,所以握着那张纸,我还真他妈镇定,直愣愣居然还能走道,泪抹干了便再无一滴,回了当初我那客房。摸了些细软收拾几件衣裳,打了个小包袱,晕晕乎乎出了府。肩上还背了师父送我那柄剑,挺重的。
  刚出那道门,我突然想起一码事来,风风火火又潜着回到书房,那烛火,已然全都灭了,我摸到桌上另一张纸还在,赶紧揣怀里藏起。幸得没有撞见师父,不然他兴许会说我销毁证据,老子还得受一番折辱。这样打紧的物证,他竟忘在这里。
  大约是魔怔了,我在师父方才那张椅子上,坐了片刻,想尝试体谅他一样绝望的心情。却发现全不能够。浓浓悲伤袭来,令我措手不及,那许多夜畔私语,如今照上心头时,仿若今夜的残月般惨白。
  吕佳音竟是对的,我才得了些甜头,便遗忘了师父是什么人,他从小又受了多少委屈,他心中装了这天下,我却失手帮了项莫远,他口中的遗诏不知所踪,便失却了那最后一线生机。亲娘的性命,失之交臂的皇位,教他如何不恨我。
  于轼竟是对的,管你愿不愿成为这个圈子里的人,天罗地网,怎样都是个逃不开。不懂得防守假扮超脱,就必得承担一败涂地的恶果。
  尘西竟是对的,温水煮蛙,钝刀磨肉,我以为我置身事外心在江湖,便不会当那刀俎上的鱼肉,却浑然不觉,这个地方,何尝不是江湖。
  
  我随便跨上匹马就往宫的方向猛追,我一个路痴,此刻那条路在我眼前却极为清晰。
  
  颠簸里,我忆起方才那次扑空跌倒前,我与师父最后的那番,不算道别的道别。
  他分明不愿再与我分说,我却非要争辩个是非曲直,说到后来,竟有些口不择言:照您这么说,我为了心上人,对您还真煞费苦心,极尽勾引之能事。您不是问我过欢喜不欢喜,我一直忘了说,您的身体真不错,我满意得很,徒儿是不是该当跪谢您的盛情款待。您要是觉得不甘,便思量思量,是不是也该怪您自己晚节不保,没能为您的心上人守身到底,让我白白得了这便宜。不过您尽管放心,她今天还来找我来着,她对您一往情深得很,不会因为您失了身,便降罪的。她还心心念念的盼着与您重修旧好。
  他望着我不说话,像是皱了皱眉头,当是被我噎得有些无话。
  我又说:您就这么放了我,岂不是便宜了我。您如此仗义,我便劝了我那远哥哥,同我双宿双飞,把那皇位拱手还给您可好?不过,他会不会如此俯首贴耳,我倒全无把握了。
  对自己也好,对他也罢,我兴许确是一个残忍的人。
  他连冷哼都无,无所谓地答道:随你,这同我再无干系,只盼从此,莫要让我再见到你。
  果真是恩断义绝,过了相依相偎的昨夜,连见到都觉得厌烦。最后,我喃喃说了句:项莫南,我哪有那么本事。你不过是下不了手,让我为您的娘亲陪葬罢了。
  他顿了顿,轻道:你不配。
  他最末的话音,在这夏末的空气里,清晰冷冽。
  
  我驾着马不是要与我那远哥哥双宿双飞,我是去找他索命。
  我再怎么错,也只是当初对他未曾敞开过心扉,他有没有知觉还未可知。往事再不堪,他在我的脑中,永是那个山路上,带着最澄澈的笑容,与我挥别的少年人。始料未及,有朝一日,他竟成我要伏的魔,要降的妖,宁可同归于尽方不含恨的仇家。
  与他同归于尽,于我虽说死得有些不值当,但我此行,若能既成全了师父,又还了我清白,好让他此生追忆我时,记得不是那些惨淡往事,而是我仅存的英勇、残留的爱意,便再无什么不值得。
  
  老天厚待我,项莫远心思好得很,正独自在那书房中秉烛夜读,我随手点翻了两名侍从一名公公,悄无声息,站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瞧着我那狼狈样,眼睛里有喜,更有惊。
  他不是很老道?如何对我似毫无防备,我立刻动手便能血溅当场,而后自尽,毫无困难地完成一路上所有计划。
  然而我没有,见他没有说话,我把那纸无字书烤了火,递给他,而后拔了剑,架着他的脖子。我太想充大侠,我想要他死个明白。
  
  一名宫女端茶进来,见着这一幕,正欲叫喊,被我一手抓起桌上一红木镇纸,扔将过去打了穴,立时昏厥。六月飞了雪,今晚老天看不过,帮了忙,不然准心不能好成这样。
  然而项莫远读完,告诉我,这不是他写的。
  我凛然瞧着他,松了松剑,仍比着他的喉咙。他没有趁机夺剑,也没有叫人,我无端生出些勇气,我告诉他,那一夜我仓惶间杀死了李三,而李三,正是那刺杀先皇后的凶手。
  他脉脉望着我,只说:于果,此信绝非我写,你若信我,便不会只身犯险,来此相问。我无意多辩,二弟不信你,正如同你不信我。你有任何难处,只管寻我来,总有我为你查探冤屈,主持公道,你若只想要我性命,便要细想想,切莫要寻错了仇家。母后虽不曾生我,却也教养我多年,我也是打小就尊她一声母亲。
  他没有自称朕,不知究竟是演技了得,还是真的问心无愧,而后他只字不提那天的尴尬事,只一如既往对我诉那个情字,他告诉我,我不信他,只因我从未爱过他,用最淡然的、洞悉一切的失望语气。
  这一刻,我竟有些难过,这个男人,我差一点就要嫁,他笑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曾是我那些岁月里的安慰和期盼。望着他的清澈眼眸,我竟有一些,愿意信他。更觉对他的那许多怀疑,是如此不堪。
  我再不看他,也再下不去手,仓促间收了剑欲撤,他在追赶我:于果你要上哪儿。
  我没有回答,在夜色中匆匆逃离。有人在喊,刺客上了那儿,我听得他远远地在喝斥,要侍从不得追赶。
  
  项莫远或许真的不是那置我于死地的人,这事却同吕佳音,绝脱不了干系。这就是我为什么绝望,我见了项莫远,尚且不忍怀疑,师父却宁可痛恨我,也不愿加以分析,去思量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吕佳音再如何刁顽蛮横,她才是那个他深藏心底,任何人,任何岁月之烟尘,都无法企及的女子罢。
  我没有回侯府,径直连夜出了城,并不知要去向何方。我杀了要犯,又意欲行刺新皇,这次事件之严重,绝不能再连累老爹和于轼,也许我方才该去寻那吕佳音,但是我害怕,我哪怕查了一切真相出来,师父仍坚信,这绝不是吕佳音所为。我一向贪生怕死,今夜却不再惧怕那些无谓的事情,只惧怕他的漠然。
  师父教了我最后一课,这兴许不是他的本意,然而这一课,的确让我一夜长大。
  为他我什么都做不了。离宫时再跨上马的那瞬,我终明了,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煎熬,叫做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天亮时分,我已经赶到万年镇,疲累不堪,找了间客栈欲歇息。店伙拉了马要为我去饮马喂草,我才猛然发现,我骑来的这匹白马,竟恰是师父的那匹。我骑了一夜,只晓得拼了命都要离那天都越远越好,丝毫未曾留意这匹马的样子,怪道一路跑来如此顺畅,只觉得出耳畔疾疾风声。然而我脑中却仍是恍惚苍茫一片,若不是此刻见着银马鞍子上刺目惊心的“贮盼佳音”字样,我还不知要迷糊到何时。
  闹到此种地步,我再没资格顺走他的心爱之物,可我既离了那天都,便决心头也不回,绝做不到再返回去送一回马。不还也罢,虽然师父他失了双亲又失宝座,绝望得可以,可我向来更是个小人,如今更是个饱受冤屈的小人,他既已恨我至此,顺他一匹马,不过让他多恨我一成;我得了宝驹,却能速速离他越远越好,岂不也是为了顺他的意。
  我想过去找师公和尘西,却又觉得,再无面目。哪怕他们愿信我无辜,可我杀了那个李三,总是铁的事实,哪容抵赖。师公要我好好待师父,他从小命苦,可我却成了别人的帮凶,把他推入万劫不复。
  如此想想,虽纵容了那真凶,却免了师父得了真相,倒烦心怎么处置他的心上人。痛彻心扉的滋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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