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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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圆满了,母亲呢?没有她在家的日子母亲孤独吗?顾冼尘不敢面对现实,她还清晰的记得和郝敬交往前夕,父亲盛怒之下打碎母亲心爱的花瓶,残忍地说出“离婚”时,母亲灰败的神情和恐惧的眼神。
虽然事情过后风平浪静,但是当她把细心粘好的花瓶拿给母亲,母亲整整一天没有说话,顾冼尘知道,这个花瓶是父亲陪着母亲到商店买的唯一东西。是母亲心中温存的念想。
正文 11,治丧
母亲到底还是走了。
不是说春天能带给人希望吗?为什么母亲却再看不见了。
那天,顾冼尘从医院送饭回到家,等着郝敬回来吃饭,父亲突然来了,她第一次看见父亲慌乱地,支撑困难地说;“你妈妈她……”父亲好像在给她解释似地说:“我下班后,想先去看看她,她看见我笑了笑,说你刚刚走,头就耷拉下来了,我叫了医生来,说是心肌梗塞,已来不及……”
顾冼尘茫然地看着顾国庆,不明白他:“你跑来了,谁在她身边?”
“小阿姨在,我,我想追到你,我还要去找人来办丧事……”
顾冼尘没有听完,往医院跑去,跑着跑着,眼泪流下来了,母亲依恋亲人,现在却一个人呆在医院,一个人,一个人……
得赶快去陪陪她,她不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
顾冼尘的家里离医院很近,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浑身却像散了架似的,无力的一下子跪倒在床前,她颤抖着手覆上母亲的身子,温热的,身子温热的,脸上很安详,不会有事的,顾冼尘想。
她摇摇母亲的手,轻声叫着她,眼睛一片模糊……
医生说:“节哀吧,你妈妈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这些年多亏了顾总到处搞的特效药。”顾冼尘茫然地听着,心里不停地说:“不要走,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儿,您心心念念的儿子还没有回来啊!”
顾冼安终于从部队赶回来,还有嫂子和7岁的侄子。
灵堂上,顾冼安披麻戴孝,神情肃穆。看着相片中母亲温婉的浅笑着,一双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相片四周挂着的小白花就像是镶嵌在她发间的花环。遗像旁,是一副挽联:“贤良淑德终生辛劳无怨;相夫教子倾尽心血无悔。”
顾冼安悲从中来,只有他知道母亲有多善良多不容易,但是他不是也不愿意面对母亲和父亲,甚至害怕自己不经意露出真相而选择一走了之吗?
他眼圈红了,看见坐在旁边的顾冼尘:“美美,谢谢你代替我和爸爸照顾妈妈。”
顾冼尘没由来的从心中涌出悲凉。和母亲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想起母亲织的毛衣,在衣服上绣的花,带她一起逛街和品尝各式美味,教她做饭告诉她怎样调味,晚归时给她留的饭菜……。
“是不是人走了,再也回不来才会想起她的好。”顾冼尘茫然地问。
对不起有什么用,母亲拼尽全力等儿子,可不为这三个字。
这个母亲最骄傲的儿子。母亲生下他,同时发现有风湿心脏病,从此与医院结缘。
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哪里?在她寂寞的时候在哪里?
母亲,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收获这样的生活,不会怨?不会悔吗?
顾冼尘不再看哥哥,也无法原谅自己的逃离。
安玉洁的白事被*办得隆重而热闹。她想看而不得见只能看相片解馋的人好像都到齐了。只是她谁也看不见了。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帮忙的人也很多。
自己反倒成了只负责难过的人。
许佳玉和她爸爸妈妈来了,佳玉妈妈握住顾冼尘的手,看看一旁陪着的郝敬说:“冼尘,还好有郝敬陪着你,都会过去的。”
顾冼尘不知道该说什么,抑或其实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封闭自己。
安玉洁出殡那天,顾冼尘看见在殡仪馆躺着的母亲居然被化了妆,那可笑的腮红和唇彩遮挡住苍白的脸,那样不真实。
不知这像不像母亲的一生。
入土为安,母亲,安息吧!
郝敬看着顾冼尘伤心,欲言又止。
顾冼尘静静的走到窗前,窗外是万家灯火,她都可以想象那灯火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的温暖。
“外面千家万户,不知道哪里还有挂念着我的人。”
郝敬安慰她:“说什么呢?我,还有你爸爸和哥哥都是你的亲人。”
“是吗,”顾冼尘低着头,任由泪水滑落:“以前我也这样认为,后来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郝敬奇 怪{炫;书;网}的望着顾冼尘。
“有什么好奇 怪{炫;书;网}的 ,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是父母亲生的女儿,母亲收养了我,其他人都不过当多了一双筷子。就是母亲,她对我的喜 欢'炫。书。网'也不过是养了一个伴,只是,”顾冼尘噙着泪轻轻笑了一下:“那是我唯一的温暖。”
看见郝敬难以置信。顾冼尘想起自己发现这颗原子弹时的恐慌,忍下心中的涌动,自嘲道:“你以为我伤心到糊涂了,我想,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所以保守着秘密,可是我早就知道了,我也跟他们保守了这个秘密。”
“没有人知道我知道,除了你,”顾冼尘很灿烂的说:“你是我的秘密的共有人。”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从何而来。”
“怎麽会,我还在。”郝敬走过去,心疼地拥着着妻子。自己的家虽然清贫,但从不缺少父母的爱,面对妻子这样的经历他不知道怎样安慰才妥当。
顾冼尘抬眼望着这个男人,她有些迷茫,并不相信。
郝敬确定地点点头,小心地拥紧她:“冼尘,我是你丈夫,我们要过一辈子。”
顾冼尘默默地靠近郝敬,她很冷,此时哪怕有一点温暖她都想抓在手中。她发现:失去母亲的庇护,她竟然无法确定未来的日子。
然而她的心又可耻地雀跃,如释重负,感到解脱。
从此,她可以只为自己活了,其他的人和事,都与她不相干。
正文 12,端倪
父亲对外是个很周全的人,帮忙及吊唁的人很多,就在酒店设宴答谢各方。
一切都有人帮着安排好,舞台搭好了,主角配角就要登场,顾冼尘没有当演员的兴致,倒有一点当观众的恶趣味。
父亲和哥哥看她脸色苍白,要她到休息室休息,她也不愿意假意同周围的人*,郝敬代替她和父亲哥哥一起做主角迎来送往。
顾冼尘的敏感使她的精神和肉体都极度透支,她蜷曲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嫂子和侄子在旁边低声地争吵。
顾冼尘假寐着大致听出了缘由:侄子维维说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一点也不好玩,不如回家读书,至少还有张三李四王五可以陪他打架爬树踢足球滑冰……
嫂子怒其不孝,恨他不为奶奶伤心,还把读书当借口,其实就是想回家玩,连面子都不敷衍……。
顾冼尘十分惆怅: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谁还会记得谁,连悲伤都是拿给别人看的。
嫂子看她苍白着脸苦笑的样子,担心地走过来:“冼尘,你没事吧?”
“没事,我上卫生间。”顾冼尘疲倦无力从休息室走出去。
休息室在大厅左方,,她靠着墙往卫生间走去,大厅很热闹。
红白喜事,中国人很幽默很睿智很深刻,谁能说一了百了不是件喜事呢?如她此刻,不上不下的好像上吊剩下半口气,痛苦地活着又舍不得死还不如死了喜庆。
顾冼尘看见郝敬低声对哥哥说了什么后向她走过来,她连忙向卫生间走去。郝敬快步上前拉住她:“冼尘,你脸色不好,哥哥让我送你回家。”
“没事”顾冼尘低下头,忍住头痛,想起嫂子的话,“面子总是要敷起的。”说罢,挂起嘴角的笑容看着他。
“冼尘,”郝敬看着她,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她太悲观了。
他担心地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你愿意等就等吧。
知道郝敬在外面,顾冼尘磨蹭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偏执,总是从思绪中爬不出来,那些扎根在心底的,从没对人讲过的无助恐惧和压抑以及无名的恨纠缠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是想放纵,想任性。她讨厌郝敬缠着她,劝解她,让她不能像过去自由地哀怨,于是她冷着脸不理会他的感受。
“你要愿意受我的坏脾气是你的事。”她自私地想。
“你是君玫的女儿吧?”顾冼尘正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发呆,看见镜子里自己身后一个中年妇人盯住她迟疑地问。
她的心不由分说地紧张起来,好像游水的人看见一个漩涡却没有办法阻止不了自己被卷进去。
看着镜子里的妇人,顾冼尘压抑着小心地问:“我长得像她吗?”
“嗯,真像!”她停了停,“君玫,我是说你妈妈还好吧?”
“你认识我妈妈?”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她盯住我发间的小白花收了话。
多年深藏的秘密就要曝光吗?顾冼尘紧张到极点,渴望到极点后却出奇的沉着:“你都知道,是特意来告诉我的吧!”
“不,不是”也许没有料到顾冼尘会这么直言不讳,她反倒有些慌乱,下决心似地,“你和君玫长得真的很像,我以为……”
够了,已经够了,顾冼尘压抑着不敢探究的秘密就要揭晓,手心后背激得全是汗。
“你的话,谢谢……”
昏过去之前她说。
“冼尘,好些了吗?”哥哥的声音。
“可能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大嫂的声音。
“冼尘”郝敬的声音。
顾冼尘望着天花板努力地回忆拼凑故事情节,拼命想找到另一个声音,但是没有。
“那个和我一起在卫生间的女人呢?”
郝敬看看顾冼尘苍白的脸,想了想,“她帮我把你扶出卫生间。”
“请帮我找到她。”看见郝敬不语,顾冼尘补充道,“她认识生我的人,我一定要找到她。”
“生你?”郝敬疑惑。
“你说什么?谁?”顾冼安警觉地望向顾冼尘。
“有个女人,她专门来找我的。”顾冼尘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郝敬赶紧伸手扶着她,“慢点,”他望着顾冼安,眼中闪过担忧,“有话慢慢说。”
“你知道的,是吧,她在哪里?”顾冼尘着急得浑身发冷,看着哥哥,尽管此时她双眼迷离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冼安很冷静。
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分明记得很清楚:“她说我是君玫的女儿。”
“你说什么?”顾冼安的声音骤然变冷,“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那个女人说的,”
顾冼尘看着顾冼安,心想你终于露出马脚,你恐怕什么都知道,只是瞒住我一个人,把我当作傻瓜:“其实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只是不告诉我,只是想瞒着我。”
“胡说!”冷静自制的顾冼安霍然起身,没有温度地问,“她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
“你,”顾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