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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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幽都那里。
她还是珍惜这个还魂的机会,毕竟这是个有着法力的妖体,或许能更容易地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怎么?想留在我们怡情楼么?”
思筠扭动着僵硬的纤颈,缓缓转过头来,春葱纤指拨开瀑布般的发丝,惊慌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她不想留在这个倚楼买笑之地,可是看着那道宛若巨兽黑口般的门,她竟没有一丝勇气跨出这道门槛。
那女子的浓眉一挑,暗自在心头赞了一句。想不到这个闯入怡情楼里的小女子眉眼这般的娇好,眸子里隐约透着股妩媚之态,似乎是个可做大妓的料。十几年的阅人无数,让她暗自揣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是什么样的背景。
上下打量着她,衣料考究,气质不凡,只是极为狼狈,就连发丝上粘腻的泥浆也未能清洗干净,脚下的浅蓝色攒珠绸鞋尽管已经脱了线,但依旧能看得出绣工的细致精巧。那女子笑了笑。
这世道兵荒马乱,狼烟四起,几天前据说清义候的军队已攻到都城培淮城下,还未到培淮时,都城里的群臣便大乱,投降的投降,逃走的逃走,这小女子难不成是哪个官家举家逃亡时没跟上的?
这世道,可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做什么都谨小慎微,那这怡情楼的生意也不就必做了。那女子冷眼旁观了片刻,下了决定,纵然是皇宫里出逃的公主,到了这怡情楼也成了逃不掉的鸟!反正这朝的天迟早要换,换了之后,谁还能找得到争战时失散的亲人?
那女子打定主意,脸上堆起了温和的笑意,走到思筠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姑娘,我们这里虽然是倚门卖笑之所,但也不是什么黑心店,你用不着这么担心,我看你的样子,一定累坏了,也饿了吧,我看这样好了,我让人带你去梳洗一下,找套干净的衣服换了,再吃点东西,可好?”
一听到“吃点东西”,思筠脚下就像被人定了根似的,再也挪不动脚步,刚才的饥饿感又被勾起。馒头小倌好心给她的馒头她只吃了几口就被幽冥使者吓得掉到了地上,尝到了那几口馒头的滋味后,再经人这样提醒,她只觉肚子都饿痛了,难以忍受。
她环顾了四周,又看了看那女子温柔的笑意,心里那根警惕的弦缓缓松开。
或许,她真的不是坏人……思筠在心底叹了口气。也罢,管它后面会如何,她实在太急需一口饭吃了,填饱肚子之后,再悄悄离开也不迟……
一张圆形铺盖华锦的八仙桌上,摆了一碟醋渍虾肉、一盘五香蒸鱼、一碗麻辣榛子凉粉,一碗鸡蛋芹根汤,还有一小碟儿酸甜的萝卜块儿,箩里的米饭玉润珠圆,香味四溢。
思筠坐在桌前,暗暗吞着口水。她实在太饿了,看到这些美食,恨不得一口气就将她们全吞下肚子里去。她的前世是个丫环,饮食上从未受过这般待遇,她看了那女子一眼,心里浮起几份警惕,还是没有动筷。
那女子微笑着在她一旁的八仙椅上坐下,思筠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那女子伸手去拍拍思筠的肩头道:“我们怡情楼可不是没有人情味的地方,虽然这是烟花之地,但也不至于杀人害命。”说罢,她媚眼斜瞥了桌上的饭菜一眼,腻声道:“难不成,你怕这食里有毒?”
思筠低头不语。
“又或是你还怕我们下了迷魂之药,要让你去做你不情愿的事情?”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要是我那样想,可就不会好酒好饭招待你了,我叫几个武侍来强行把你绑了,你一个姑娘家,还能翻了天?”那女子眼珠一转,又道:“我看你气度不凡,怕是个落难了的官家小姐吧?看你这样,只是想帮你一把,也盼着将来你好起来,报答报答我。”
思筠抬起头飞快地瞥了那女子一眼。虽然她并不信那那女子的话,只是刚才的警惕少了几分。那女子拾起她面前的双箸,在每个碗碟里都挟菜尝了一口,转头问思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思筠咽了口唾沫,刚才的自制突然就崩了防线,急忙拾起筷子胡乱挟着菜,胡乱地扒着饭,只觉得塞进嘴里的每一口饭菜都是从未尝过的美味佳肴,舌尖尽是鲜甜的滋味,一张小嘴儿塞得满满当当的,一下咽就噎到了,那女子忙倒了杯水给思筠:“慢慢吃。”
饭菜入肚,思筠刚才被饥饿折磨的难受总算缓解,吃的速度放缓了些。
“我是这怡情楼的老板,你叫我芸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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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几世之错 。。。
思筠微微点了点头。她依旧不相信眼前这个在烟花之地打滚了多年的芸姨,只是吃了人家的,表面上总不能对她太过于冷漠,毕竟,吃人家的嘴短。
“怎么称呼姑娘?”
心念电转,她迟疑了。她该叫做什么?思筠已是她前世的名字,而这蝶精据说叫做蔷婴,蔷婴已成为前朝废后,总不可能再跟别人说自己叫做蔷婴吧?
“我叫姒筠。”她将自己前世名字的音换了一个。
“哦,那我以后就称你为姒筠姑娘好了。”
风卷残云,桌上的饭菜消了大半,思筠喝下了最后一口汤,这才放下筷子——总算是饱了。唉,能吃饱肚子,是多么幸福的事……
当自己的灵魂没有进入这蝶精之体时,这蝶精应该在王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了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后,而今却在换了个灵魂后,被幽冥使者追击得走投无路,跑到烟花之地来吃嗟来之食。
“吃饱了吗?”芸姨和蔼地笑着,只是在那和蔼之后,潜藏了不为人知的阴谋。
思筠点点头。
“苏儿,带姒筠姑娘去洗漱,找一套新的衣服让她穿。”
那叫苏儿的小侍女引领着思筠走出房间,看着思筠那穿着脏破不堪的衣服的背影,一抹惊喜与阴凉的笑意浮在芸姨的眼角。
“苏儿……”思筠试探地唤着那小侍女的名字。
“嗯?姑娘什么事?”苏儿转过头问。
思筠迟疑了,红唇嗫嚅着,半晌,这才问:“这……这是洪安几年了?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苏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话,上下将思筠打量了个遍,这才皱眉不解地道:“现在已经不是洪安年间了,已经是昌平年了,现在已经是昌平五年了,还有,这里是楝州,你……你不知道吗?”
思筠惊愕,突然间像被下了定身咒,动荡不得。
半晌才又问:“你……你说什么?”
苏儿失笑道:“姒筠姑娘,你……生病了吧?”说罢,伸出手去抚了抚思筠的额头,歪头暗自奇怪:“这额头也不烫啊?怎么会说起胡话了?”
思筠哑然,强制镇定,扯了扯苏儿的衣襟,示意她快点走。苏儿只得快步领引着思筠去了洗澡间,又去寻来新做的衣服,立在那面薄绸绣着娇艳牡丹的屏风之后,只等思筠洗好澡后,服侍她穿上。
烛火摇曳,将思筠美好的影子印绣在屏风之上,苏儿回首看了一眼,陡地便被她绝美的身姿吸引,她怔怔地瞪着屏风之上的她的裸影,半晌之后回过神来,喃喃道:“难怪要我去找为暮汶姑娘预做的衣服,原来两人的身姿这般的相似……”
盛夏的风徐来,从大开的窗口钻入拂动床帏,微凉。
被翻红浪,阵阵疲累袭上思筠的四肢百骸,只是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环顾这间充斥着脂粉香味的房间,装饰得富丽堂皇,她不属于这里,只是,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属于哪里。
思筠还是无法接受苏儿所说的——现在已经不是洪安年间了,已经是昌平年……由此推断,昌平年应该在洪安年之后,而昌平纪年的排定,多半就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季厘王搞出来的。思筠努力回忆着楝州的方位,似乎在京城培淮以南,只是距京师多远,她就不知道了。她在王宫里杀了那两个想要侵犯她的人之后,竟然就来到了楝州!知道这妖孽体内蕴含着强大的法力,可是她却苦于不能支配。
只是思筠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她一心想要回前世曾经的住所,想要去向杀了自己的那个人讨回公道,想要再去见一见她曾经枉然牵挂的驯马师,可是现在,他们还会在么?
思筠苦笑着,心里酸涩。此时此刻,她再次审视自己的内心,才知道为什么一心要去前世的处所,其实讨回公道已不是目的,她所期盼的,却是再去见那驯马师一面。或许当自己脱离了“思筠”平凡的面容,换成了“蔷婴”惊世的绝艳,他就该会对他另目相向的。归根结底,(炫)经(书)历(网)了涤心,(炫)经(书)历(网)了还魂,她依旧还是逃不了那个“情”字……
情之所苦,奈何奈何……
只是苏儿惊讶的一句话,打破了思筠所有的念想。
记得前世死去的那一年是洪安十六年,据苏儿说现在已经是昌平五年了,不知昌平五年距洪安十六年有多少年,或许那个驯马师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又或者,她前世的那个杀身仇人早已老死,入了黄土,尸身腐败。她还谈什么仇恨,谈什么情爱?
忽然觉得荒唐可笑,仿佛是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梦醒来,她依旧是那个小丫环思筠,依旧过着平凡不惊的侍女生活。
阵阵困意上涌,思筠的眼皮越来越重,心绪也越加飘渺,也罢,等到明天再去想吧……
好累……好累……好累……
思筠从黑甜好梦中醒来,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紫纱床帏,陌生的红绸大被,陌生的黑褐色优雅窗棱……
好梦醒了,依旧要重新活入现实的。思筠怔怔地盯从窗棱一侧透过的阳光,推测着自己大约睡了多长时间。精神要比昨夜好得多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她一辘碌翻身坐起来,拥着红被,任那种温柔舒适感袭遍全身。思绪开始运转,又回到了昨夜未能完成的那个问题之上。
如果她的仇人与爱人都成为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又或是早已埋葬于黄土,那么,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去追寻?
她缓缓叹了口气,慢慢下床,看到了昨夜苏儿放置在床侧台上的衣物,她伸手拿过,一一穿戴在身上,在镜中/炫/书/网/整理了一下衣物,又仔细地梳理乌黑如绸的长发,将长发盘了一个花云髻,又抹了点胭脂钿粉,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这才拉开门走出房。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可思筠发现自己起来得还是太早了。许多房门还在紧闭,偶尔见到一两个侍女在走廊上穿梭忙碌。她环顾了一番,见一个小丫环站在天井那边用一把铜壶浇着花水,忙过去问:“请问,芸姨的房间在哪里?”
那小丫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回头指着最底处的那间房道:“芸姨的房在那里,只是……你要找她么?”
思筠点点头。那小丫环晒道:“她还未起呢,你要黄昏时分去找她。”
思筠哑然立在原地,那小丫环也不理她,自顾忙着自己的事,思筠只得悻悻走回房,在房里呆了一会儿,忽然便想悄悄的离开这里,可是如果离开了,幽冥使者是不是就能抓到自己?
这怡情楼都是昼夜颠倒的,白天休身养息,夜里歌舞笙平,通霄达旦,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