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翅相思-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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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月后,却身在京师培淮的将军府里,看着这满眼的折枝萎叶晾着凄清。已没有了荷华,没有了对她关怀备至的师弟竹猗,就连芸娘假仁假意的关切欠奉,有的只是他冷冷的表情与转过身去的背影。
前世是为了梓瑜而拼命学舞,今世虽然没再因为某人学舞,但遇见了他之后,竟有了念头只想为他“纫蝶成裳”,可现在学会了纫蝶成裳又有什么用,只怕在楝州的那场荷华抚琴相伴的舞,会成了此生之绝。
此后,此舞怕也无用武之地了……
这念头一起,心里隐痛,眼眶酸涩,渐渐的便浮起了水雾,她努力吸着气不让泪水再涌出,透过泪水的迷蒙,忽见那池畔有一只飘浮的小舟。
她心头微讶,顺着池畔走过去张望,只见那小舟一头隐在荷的残梗中,一头露出来,随着波浪荡起一圈圈同心圆的涟漪,这舟,多半是莲蓬可摘时丫环仆人划进池水里采莲所用的吧?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了一种冲动。
她小心地伏着登上小舟,抓起小舟上的木浆慢慢把小舟划到池水中央,荷的残枝败叶便浮在她的脚下。
如果在楝州那次表演算是“舞”的绽放,那么这次,就让“舞”凋落谢幕吧。就算自己的心,绽放了一次,而今,又要接近凋落的谢幕了……
荷华在莲上绝美的身姿又在脑中浮现,耳畔似乎又传来荷华的抚琴声与曼声而唱——
苛骨白头,
伤春凭眉皱。
舞罢初卸梦蝶妆,
一任轻身瘦。
去休,去休,
人海任沉浮。
琴弦只断离人丝,
空负苍烟暮照,
邀了残月,再依寒楼……
她舞动着自己的广袖,舞动着自己至深至纯的心,舞动着自己前世与今生也未能断止的情,把这所有的悲哀都凝在眉头,掬在掌心,化为心灵之舞。
这次没有乐音相伴,也没有惊艳的蝶包可打开散成漫天的蝶影,也没有喝采之人,只是一个人孤独的寂舞,仅在这一叶孤舟之上,舞着一腔忧伤。
有天,有水,有荷,有舞……
就连那荷尖飞翔的金色飞虫,也轻轻息在断梗的最上端,忘了飞翔……
陡地,异变突起!
思筠舞着,却忘了将自己的双翅召唤出,又忘了自己并没有在平台之上,她的舞,仅仅在一叶孤舟之上,而那叶孤舟还在池中央不住地飘荡。
几个翻转,她的纤足已转踏上舟舷!所有的重心移到舟的左侧,整个舟左右侧斜晃动。她心头一惊,从舞的迷醉中乍然醒来,向小舟内移了一步,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小舟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侧重,剧烈地晃动着,她被那晃动带得向一侧翻下。
“啊!”她惊叫一声,想再踏上小舟舟舷借力平衡,可是却无法做到,扑向一侧的身体救无可救,突然便栽进池水之中。
冰冷的水瞬间没过了头顶,她没有做好准备,突然便被呛一口,只是她并不心惊。她是会水的,在前世,她便识了水性,这要不了她的命,于是她便不动。
她不想动,只是想在这冰冷的池水里呆上那么一小会会,让自己能清醒一些……
“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一个厨娘正要去街上买点盐巴,惊见了这一幕,吓得扯开嗓子大叫。她这一叫,仿佛是池中舟下的涟漪一圈圈扩散。
一时间,整个将军府仿佛突然便有了生气,突然便被惊炸开似的,许许多多的丫环仆人急向这头奔来,总管于应生也听到了,奔近了,唯见池水断叶残梗的中央浮着的小舟,以及小舟一侧巨大的涟漪,他也慌了神,大声叫道:“有人落了吗?快!快救人!谁识水性?!快下水救人去!”
另一头奔来一个年轻烧火工,闻言回应到:“我会水!”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纵身跳入池水,向思筠这头游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水中的情形。那烧火工果然水性极佳,快速游到思筠的落水处翻身向水下探去,待看到水下思筠模糊的身影,忙憋起一口气去拉思筠的手臂。
思筠猛地睁开了眼睛!
33
33、陌上生(二)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啊,不好意思哦,今天才将剩下半章更完。
亲们,拜托冒个泡泡吧,跟黄昏交流交流啊,不知道在亲们的心目中,是琥烈人气旺一点,还是喜欢竹猗多一点呢?
黄昏今天半更,明天会将下一章节再新出来给亲们,请亲们不要踢偶的懒惰哦。。。。。。
看到那人慌乱想要捉住她向上浮的情形,她陡然间醒悟过来,她这一举动吓到了别人,已有人下到水里来救她。这戏,要怎么演下去?!总不能马上浮到水面向人解释说这仅是自己想要泡在水里而已。
她在心头重重叹了口气,也罢,戏,就这样演下去吧。
她顺从地被那烧火工扯浮水面,又被他抬着下巴带着游回岸上,拖移到池畔,再吐出水,缓缓睁开眼睛。
“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夫人,你可过来了……”那厨娘惊喜交集地道。
“阿弥托佛……幸好救得早……否则……呸呸,看我这嘴!”一个清脆的耳光,自己打自己竟还真打这么重。
“夫人……你……你以后可不要再进去了……吓死小的了……”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
“快……快去取衣物来!秋日的池水冷,夫人不能再受凉了!厨房快去煮些姜汤,一会让夫人喝下。”于应生总算镇静下来,略一思虑后马上吩咐众人。
“出了什么事?”那熟悉到让思筠心跳的声音仿佛是平地惊雷,突然出现。只见众人之后,他一身玄衣,缓步而来,好看的眉头皱起,未能明白是什么事。
“将军,夫人她……落水了……带好救得及时……”于应生答道。
“是么?!”他的视线扫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尽是惊异,又凝了浓重的担忧,不由自主地迈进一步,俯□,与她四目相对,这一对,让他身体一僵,仿佛就此冰凝。好一会,他站直了身躯,眸子里的惊异于担忧不见了,冷漠渐渐凝覆了眸底,他不带丝毫情感地又扫视了她一眼,无情地道:“没事就行。”说罢,竟转过身,再不理会众人,快步离去。
瞪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会水,所有人都以为她落水差点死去,以为她已在鬼门关走了遭,可是他,这个名誉上是自己丈夫,又与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无情离去!甚至连一句起码的问候也欠奉!
心像突然被什么揪紧,疼,很疼,那疼从心口漫延而上,逼得泪水涌上眼角,再不争气地担着所有人的面破眶而出。就连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都能够说一句“谢天谢地”,可是他呢?竟只给了她一个绝情的背影!
这一落水,她的身虽然救起了,可是心去失落了,失落在那个冰冷的池底,与荷根一起被淤泥埋葬。身体活了,可是心却死了。
想不到,他已经无情到可以漠视她的生死,想不到,他已经绝情到依旧只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这样的婚姻,还有守下去的必要么?
不,没有了,真的什么也没了。
这张熟悉了两世的脸,终于不再有什么缘份,至此而止。就当两世的努力,全都化作泡影。就当那若有似无的缘份,仅是个美丽诡异的梦境,梦醒了,便什么都消失了。
她与他的缘,仅只是在催情香之下的一次合体之欢而已,洞房花烛已过,她便只有寂然远望的结局。
是的,至此而止吧……
思筠的心,已冷如灰死,再也无法自燃。
她缓缓闭下眼敛,在如贝扇般覆下的黑睫上,凝了一颗叫做“死心”的泪……
“夫人……”小丫环雨雁轻手轻脚走进房来,期期艾艾地叫一声。
思筠从回忆中醒来,见是雨雁回来,她贝齿咬了咬下唇,在粉嫩的唇上咬下一印血红。“怎么样了?”她问。
“已经办好了……在京城西郊,我也去看过了,不错的。”
“这就好。”思筠站起身来,开始/炫/书/网/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将它们一一叠好,放置在那块金色织纹的包袱布上。环顾着这捕云阁,什么也不属于她。她只身而来,本应也只身而去的,可是她却不得带走一些东西。
“夫人……您……您真的要走吗?”雨雁问了一句,眼圈儿红了。的确,思筠是个极好的主子,从不声色俱厉地对她说过半句,温柔关切得似极了自己的姐姐。她舍不得她走,可是将军对她的态度,在夫人落水那天她更深刻地了解到了,的确都到了那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呢?
“雨雁,我不想听什么劝告的话,如果你我还有点主仆之谊,你就为我向他带个口信吧。”她将包袱拴好,又道:“还有,一会儿就领我去那宅子吧,不要再让人知道这件事。”
“嗯,夫人吩咐的事,雨雁一定会办的……”雨雁的声音有些哽咽,思筠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目光转柔道:“那对镯子买了之后付下租宅的钱,还余多少?”
“还余三两六钱。”
“都给你吧。”
“不不不!夫人,我怎能要你的东西……”
思筠苦笑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只能说是他的……”
“可是……可是这是别的大官送给您的贺礼啊……”
思筠眼敛垂下,复而笑了笑,略一思量,去将自己的妆奁盒端来,将包袱打开把那妆奁盒包在包袱之内。
很可悲,除去他给她的东西,她身无分文,就连让雨雁悄悄出去租个宅子的银钱,也是她取下新婚时戴上的镯子变买了才做妥当的。她已决定离开这让她心痛的地方,但却不能离开京城,因为她还要偷进王宫去盗取那颗离魂珠,最佳的方法,便是离开将军府,再找个临时住所,待离魂珠得手之后,便离开京师,去凤翔山找竹猗去。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银钱的基础上!这市侩铜臭的世间,无钱便寸步难行。而且将军府不缺银钱,也不会在乎这一点两点首饰,所以她决定要带走“她的”首饰。
环顾着四周,尽是生活了近一月的熟悉的景。
这便要离开了么?永远离开这里了么?思筠自已问自己,心痛加剧。
那垂着淡绿色的帘幕,那飘飞着流苏的帘穗儿,推开窗映入眼帘的红墙绿柳,还有柳下在初秋日渐茁壮的金丝菊蕾,这一切,都已熟悉得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一切,都铭刻了一个叫做“琥烈”的人的印记,她现在要把它们全都统统忘记,去过一个没有“琥烈”、没有“梓瑜”的生活。
去休,去休,
人海任沉浮。
琴弦只断离人丝,
空负苍烟暮照,
邀了残月,再依寒楼……
荷华那悦耳动听的唱似乎又在耳畔回荡。
去休……去休……
思筠咬咬牙,将心一横,低声吩咐道:“今晚子时,你领我去……”
枝头的鸟啁啾地鸣叫,将思筠从忧伤的梦境中惊醒,睁开眼敛,又是新的一天。
她缓缓起床,缓缓穿好衣裙与鞋袜,去柴房抱了些柴禾进了厨房,烧了热水洗漱完毕之后,去院落的花坛旁坐下,静默地打量着破旧的花坛中拼命疯长的野草。
已是离开将军府的第五天,她已经在这小宅子里过了四天,这就是丫环雨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