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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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王导接着道:“都说蛇蝎美人,你果真心肠够狠,竟然也不问问处仲是否还活着,大概你的温柔只会呈现给王爷吧,我竟从来不知道王处仲是这样一个情种。”
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最终开了口:“我知道他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哦?你竟然知道?我以为王爷不会告诉你。”
司马睿当然不会告诉她,他甚至不会提及王敦的名字,正是因为王敦,她才心里有了芥蒂,无法含笑面对他。
而王敦活着的消息,她也是从裒儿的口中揣测出来的,若是他死了,襄城公主就不会前去湘州这么久。
“他是活着,可是也跟死差不多了,昏迷了多日,醒来后就是行尸走肉,活死人,你见过吗?”
王导的话,使得她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的起了身:“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了王司马,妾身先行告退了。”
脚步沉重的走向门外,还未踏出门槛,又听他最后道:“你这样劝我,我也有必要提醒你,别以为回到王府就可以与王爷长相厮守,你与处仲在一起那么久,王爷即便不说,也必然认定你们的关系绝非清白,自己好自为之吧。”
背对着她,她终于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有些呆滞。这些她早该想到,是她一直不肯相信司马睿真的会这样看她,但倘若是真的,她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绿秀见她一直闷闷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王司马不听劝吗?”
回过神来,她笑道:“听不听劝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不会辞官的。”
绿秀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道:“此事千万不可让王爷知道,否则又不知生出什么事端。”
“娘娘放心,咱们身边的宫人自然不会乱说,怕只怕王夫人那边。”
“她不会说出去的,王瑜不会蠢到连累自己的哥哥。”
可是她们谁也没有料到,回到房中的时候,竟然看到司马睿就坐在茶椅上,地上跪了几个宫人,惴惴不安的低着头。
她心里顿时慌了一下,面上却平静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到了她的心里:“本王来看王妃,发现王妃不在,问了这些个宫人,支支吾吾的竟然说不清王妃的去处,真是一帮废物。”
“王爷饶命,奴婢们知错了。”
听出他声音中的阴寒,宫人们纷纷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求饶。孟央无力的叹息一声,随口对她们道:“都下去吧,王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处置你们的。”
她开了口,跪地的宫人犹豫着,最终没人敢起身,只因司马睿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扫过她们。
“王妃说是小事,你们认为呢?”
无人看得懂他眼中的笑意,她却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冰冷,他在生气,无法发泄的怒气,极有可能拿这些宫人的性命燃尽。
“王爷想要惩治宫人,就去别处撒火,我这里可没有那么严谨的规矩。”
明知他会怒火冲天,她仍旧不知死活的说了这么一句,眼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寒冷,她一步步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静静的与他对视。
良久,再一次开口对那些宫人道:“都退下吧,我只说这最后一次。”
王爷虽然可怕,但事关自己的性命,宫人们面面相觑间,看到一旁的绿秀有些焦急的望着她们,指着门外的方向率先走了出去,于是她们纷纷鼓起勇气起了身,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眼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司马睿终于冷笑一声,望着与自己对立的孟央,开口道:“你越是护着她们,只会使本王更加想要她们的性命,赵亚就在门外,只要本王一声令下,谁也逃脱不了……”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面前站着的美人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趣味,双手捧过他生冷的面颊,不管不顾的吻上他的嘴唇。
触碰到她柔软的唇,他的心在这一刻崩溃,双手不由得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可她的吻蜻蜓点水一般扫过,很快就要撤回,却被他一把抱在怀中,有些不快的附在她耳边道:“你自己撩起的火,现在又要收回吗?”
孟央来不及多想,下一秒便被他以更大的力气抱住,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他同样不管不顾的吻上她的嘴唇,却不是她之前的蜻蜓点水式,狂热而不满的索取着,力气大的使她险些窒息。
激烈的亲吻,使得她有些应付不来,而他的吻已经逐步转移到她雪白的勃颈,甚至想要的更多,呼吸有些急促的去解她的衣襟,却被她伸手按住,面上带着迷人的潮红,紧张的羞红了脸道:“王爷,现在是傍晚,天还没黑。”
司马睿反握住她的手,眼中有着尚未退却的**气息,好笑道:“这种事还分什么时候?整个琅邪王府都是我们的,我想要你,哪里需要等天黑。”
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将头埋在她的勃颈,声音暗哑:“央央,我想要你,想的快要疯了。”
即便被他撩拨的意乱情迷,她仍不忘拦住他的手,赫然道:“那也不行,绿秀她们还在外面,我可做不来这些。”
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使得司马睿更加哭笑不得,只得附在她耳边道:“那咱们,晚上继续?”
他的心跳强烈的膊动,声音中的暧昧羞红了她的耳朵,躲闪着目光不去看他,故意转移话题道:“你不生气了?”
司马睿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抱着她的双手逐渐松开:“我竟然忘了你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精通于心,看来我是中了你的美人计了。”
意识到他的不快,她索性紧贴在他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含笑道:“我用的哪里是美人计,分明是声东击西之计。”
“你倒是真敢说,”他的眉头不觉的蹙起,冷着脸就要将她推开:“将这些心计淋漓尽致的用在我的身上,也不知你有几个胆子。”
孟央忍不住扬起笑脸,继续将死皮赖脸进行到底,任他怎么想要推开自己,就是紧勾着他的脖子不放:“我就一个胆子,是我相公司马景文给的。”
他看似一脸的不耐,极力想要将她推开,手上的动作却是轻的可以,引得她又是一阵娇笑:“司马景文,你没吃饭吗,怎么像挠痒痒似的?”
司马睿颇为无奈的停止了反抗,却依旧阴沉着脸不去看她,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伸着头非要看到他的眼睛才甘心,还故作惊奇道:“你不敢看我吗?司马景文你也只有一个胆子吗?”
他嘴角强忍的笑意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索性附在他耳边低笑:“你现在不搭理我,我晚上也不要搭理你。”
他的眼中有着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笑,却仍旧想着坚持到最后,本着脸道:“无赖。”
“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现在才知道我无赖,已经来不及了。”,司马睿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双眸有着璀璨的光芒,对付他,她一向手到擒来,哪里用得着淋漓尽致的耍心计?
“你去见王导了?”
“嗯,你怎么知道?”
“这里是王府,有什么事瞒得过我。”
果不其然,他什么都是知道的,王府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人向他暗告,正如曾经在她身边的香晴,如今也不知被何人取代,一想到角落里有双眼睛无时无刻的看着自己,她的心莫名的沉了下去。
“央央,你是我的女人,只需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不必过问任何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的自作主张让我很生气。”
他的话与那日在园中华菱所说的何其相似……那日华菱说:…。咱们是王爷宠妾,只需打扮的美美的博取王爷宠爱,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些……
如今他也在说:你是我的女人,只需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不必过问任何事…。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就如同他所有的女人一样,只需打扮的美美的博取他的欢心?
“我做不到……”出神的想着,她竟然喃喃的开了口。
司马睿一愣,眯起眼睛不悦的看着她:“你敢一再的违抗我的命令,不过是仗着我对你的宠爱,央央,你太放肆了。”
“安安稳稳的享受你带给我的荣宠,如同王府的其他女人一样感恩戴德的讨你欢心,司马景文,我真的做不到。”
她静静的望着他,缓缓道:“即便你是位高权重的琅邪王,我也只把你当做自己的相公,我是你的妻子,理应与你共同进退,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我便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心。”
“央央,”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神色动容:“你忘了曾经差点死在茂弘剑下?我多怕你再次遭遇不测,你与她们不同,这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了你嫣然一笑来的珍贵,我不能再让你遭遇一丝的危险,否则我会生不如死,只有将你小心的保护起来我才安心。”
“乱世飘萍逐天下,依依袅袅瞰南江。寿苦万山遮望眼,春尽冬来垒花梢。”
她含笑念出诗句,同时从怀中拿出那丝帕包裹的玉佩,司马睿一愣,伸手接过,抚过“厚德载物”四字,道:“这玉佩是我幼时三叔所赠,他曾说过徳薄而得必害其身,这玉佩上的四字正是要告诉我: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孟央见他微微的怔色,于是笑道:“这玉佩你曾随身携带,必定是珍爱之物,只可惜被我在河底扯下了,你找不到一定急坏了吧?”
他禁不住一笑,伸手抚过她的长发:“央央,你可记得书房里那幅画卷,当年你坐在淮水河畔,阳光倾洒在你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泛着微微的光芒,你的长发如墨玉般流泻……而我就站在淮河的竹筏上,远远的看着你坐在那,你的皮肤晶莹如玉,**着双足戏水,偶尔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那场景美得惊心动魄,这才是我与你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她不由得一愣,继而笑道:“我曾以为与王爷第一次相见是在建康城,那时我不小心撞到了王爷,当时你触摸到我面上的疤痕,轻声问我疼吗,那时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样温柔的男子日后会是我相公。”
他的目光柔情的望着她,缓缓道:“你注定是属于我的,这玉佩也并不是你扯下,而是我从河底救出你后故意留下的,我也不知因为什么,总之就是着了魔一般非要这么做。”
“这天下之大,偏偏是王爷路过那里救了我,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不禁有些赫然,轻声道。
他却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路过,当年之所以乘着木筏顺淮河而下,就是为了找你。”
“哦?”她不解道:“王爷说的我糊涂了。”
司马睿的眼眸幽深,微微叹息一声,道:“十五岁那年我世袭琅邪王位,不久就见登林子大师登门,他告诉了我帝王星的预言,双生花开,帝王星现,江南一带便是你会出现的地方。自此之后我一直派人在淮河流域搜寻你,只为将你除去。”
他说着,目光禁不住柔软起来:“两年后,我果真在淮水河畔找到了你,仅仅是那一眼,我违背了自己的信念,甚至在那一刻怦然心动,我不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