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丫头重生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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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看着身形消瘦的皇上，扑通跪倒，哽咽道：“皇上，娘娘受苦了！”
段干长风心头骤痛，用手捂住胸口，疾步入内来到凌漠面前。
床上的凌漠睡的极不安稳，秀发微乱，面色苍白，黛眉紧蹙，泪痕点点，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段干长风一声低呼，痛苦的闭上双目，“漠儿，我对不起你！”
青碧拭去泪水，悄然关上房门，留给两人一方空间。
段干长风跌坐在床前，痴痴的看着凌漠，任他是七尺男儿，任他是九五天子，泪顺着憔悴清瘦的面颊滑过，滴落在凌漠冰凉的手上。
颤抖的执起凌漠的双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再也抑制不住痛楚，把脸埋在了手心，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轻吻着纤纤玉手，他还能做什么，他已经没有资格做什么了。
段干长风青硬的胡茬刺痛了凌漠，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憔悴又颓废的段干长风，内心抽痛，泪滑过眼角，滴落枕边，他曾经是多么俊逸儒雅的一个人啊，那么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是他误了她，还是她颓害了他，早已分不清……
段干长风惊讶的看着苏醒的漠儿，眼神慌乱，惊颤的放开凌漠的手，生怕亵渎了她，却又忍不住痛凄的捕捉凌漠的眼神。
四目相对，眼神痴痴缠缠，包含了太多的爱和痛，无语胜似千言万语……
良久，段干长风心虚的垂下头，紧握的手狠绝的砸在地面的青石板上，一声闷响，血在青石板上绽开了一朵娇美的花，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痛和恨。
凌漠无声的下床，赤脚蹲下，轻轻的抬起那面目全非的血染手背，一抹心疼浮在眉眼，泪无声的滴在那鲜红的手上，融进了血里。
段干长风死寂的眼中闪现一丝惊喜，漠儿，他的漠儿还在心疼他，关心他，温柔的抱起漠儿，把她缓缓的放至床边，拿起床边的绣鞋，慢慢的抬起漠儿的脚。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的眼眸一暗，心重新归于死寂，痛的无法呼吸……
上次他给她穿鞋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温柔的抱起，不是以尊贵的皇上姿态，而是以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的身份，万分认真的为她穿上，就是在那一刻，她感动了，她接受了他的心意，接受了他的身份，也放任自己去爱他。
相同的动作，相同的空间，相同的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就在段干长风拿起绣鞋，万分小心的想给凌漠穿上的时候，凌漠忽然抬起脚，躺在了床上，只留给段干长风一个背影，前一刻还急匆匆去见他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她忽然很怕面对他，其实她知道，她真正怕面对的是他们的关系，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转过身的凌漠没有看到段干长风眼里的痛楚和受伤，他任由手背滴血，给凌漠盖上薄被，重新坐在床边找回刚才的姿势，只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握住凌漠的手。
时间静静流淌在两人心间，一把无形的刀在切割着两人的身体，同时也在切割着他们之间的爱和心的距离，人在咫尺，心却在天涯。
段干长风抬手想理顺凌漠微乱的秀发，手在触到的刹那，凌漠的身子微微一僵，他的手立刻垂了下来，再也没有抬起来的勇气。
“你恨我吧，应该恨我！是我负了你，不管什么理由，终究，是我负了你！”声音喑哑，说的万分艰难，字字句句敲在凌漠心上。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爱的心都痛了！我知道你想过平淡的生活，你知道吗，我甚至已经决定解决了边境的困境就把皇位交给二皇兄，因为，越是跟你在一起，我就越觉得原来我真的可以放弃江山，只为爱你！我爱你，哪怕沐国和赤国真的攻进城内，即使负了全国子民，我也要守护你！”
他换了一个姿势，背靠在床沿，望着珠帘外的月光，笑的凄美绵长。
“你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看着身边的你，我舍不得入睡，只是凝望着你，我就会觉得幸福和满足，我总怕这是一场梦，你只是在我的梦里，梦醒后你就忽然不见了！”
身后一声扑通，吓的凌漠一转身。
段干长风不理会凌漠的反应，放任自己仰面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双目盯着屋顶，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殿外的八个龙虎骑保护你却又在监视你，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这让我很不安。直到十天前，那是我这生最幸福的一晚，床单上的落红让我忽然觉得我的生命圆满了，我的心不再空洞了，我终于理解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意，可是，你知道么，当我看到你端着那碗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你不想要我的孩子，你不想我们的血脉相连，原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爱你！我愤怒的走开，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竟然把自己的爱强加给了你！可是我还是想自私的爱你，我真想立刻回来抱着你告诉你，不要我的孩子没关系，我会等，一直等到你真的爱我的那一天！”
凌漠的心颤抖了，她没想到无心制造的一个误会，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伤害，不由自主的坐起来，缓缓下床。
段干长风立刻起身，半蹲着默默地的给凌漠穿上了鞋，凌漠没有制止，一滴泪水无声的落在段干长风的脚下。
“曹御史勾结朝中势力，对边境问题频频施压，母后又以性命相逼迫，我更怕他们对你不利，天知道我有多厌恶去婉心殿，每晚都是折磨，可是为了……”
凌漠捂住了段干长风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将来，可是凌漠害怕听这些话，越是现实的话越让她恐惧，她忽然很想逃避，逃的远远的，逃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痛苦又颓丧，一股怜惜和心疼包裹着她。
忽然她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她不能如此自私，越是爱他，越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他是一个帝王，是展翅万里的雄鹰，是搏击苍穹的真龙，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斩断他霸气的利剑，只要，只要他是真的爱他，她愿意折断自己高傲的尊严，从此呆在他的世界里，依偎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一人而活。
温柔的为他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放弃了想开口安慰他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
两人相处的越久，她越是放弃了开口说话的冲动，因为，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他就理解她，真的理解。
把他受伤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坚毅的迎上段干长风错愕又惊喜的眼神，这一次，她主动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夜，段干长风留在了紫韵殿，两人和衣而眠各居一侧，睡的都不安稳，纵是心潮翻涌，却终是一夜瞪眼到天明，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抚平创伤和心情。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色更浓了。
第二卷 心伤不知恨 第二十一章 灵贵妃入冷宫
第四天，段干国的朝鼓震天，他们的皇上上朝了。
高坐在龙椅上的段干长风，一身清爽，冷峻威严，仿佛前几天的插曲不曾发生过，仿佛什么爱恨红颜，不过是一个帝王的几日风流，爱过无痕，江山为重。
所有人都放心了，这就是他们的皇上，这就是天下所有皇上的本性，美人、江山，孰重孰轻，傻子也知道！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啊！
曹御史却手捻胡须，眯眼冷笑，皇上一定要在他的掌控中，只要他的婉儿怀上龙胎，只要他大权在握，管他皇上是真爱、假爱，他就是夜夜笙歌，日御十女，他也乐见，可是眼下，那个女人是他的心病，她非除不可。
“皇上，老臣有本！”曹御史拱手向前，态度谦卑。
“国丈请说！”声音温煦，给足了曹御史脸面。
“老臣悉闻，后/宫近日异样，夜间尤甚，疑有邪物入侵，微臣启禀皇上加派禁军护卫，以保皇上和太后安危！”言之凿凿，情真意切。
段干长风面似无波，内心一声冷笑，这个老狐狸，锦衣卫里有他的人还不满足，连禁军里都安插了他的眼线，其心可鉴。
“国丈护朕之心可嘉，但国丈不必过虑，所谓邪物入侵，不过是好事的宫女太监想偷懒做事，以讹传讹罢了！朕已经小惩大戒！边境之事却是迫在眉睫，朕决定不日御驾亲征，振我国威，国丈以为如何？”段干长风身子向前微倾，征询之意溢于言表。
殿上一阵喧哗，皇上亲征这可不是小事啊，不待曹御史开口，韩太尉疾步上前，“皇上，这恐怕不妥，两国交锋，刀剑无眼，皇上乃万金之躯，亲征不得！”
曹御史心下一惊，仔细看向皇上，皇上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试探？他当然乐意皇上去亲征，皇上一离京，便是他的天下，他正好趁此机会安插自己的党羽和眼线，借机巩固自己的势力，他虽没有谋逆之心，但是党羽多了，有备无患总归不是坏事，而且，他正好可以除去那个女人，消除婉儿的心头大患。
思极此，曹御史摇头晃脑、一脸担忧的迎上皇上看过来的视线，“皇上，韩太尉所言甚是，皇上金身尊贵，亲征不妥！”
段干长风摆手大笑，“国丈不必担忧，朕此去有十成的把握，韩太尉随朕亲征，朝中事宜悉由国丈操持，国丈身兼大任，定要保我朝中安稳，朕凯旋回宫定向国丈顶礼拜谢！”
“谢皇上，老臣定当竭力，万死不辞！”曹老头激动的不行，双膝下跪，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段干长风是真的打算亲征，一来对边境他不放心，他要亲自督战去会会沐勒奇，可以理解为有点去找情敌决斗的意思；另一方面，他倒要看看在他离宫的这段时间，曹御史能翻出什么花来，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就是要留出空间让曹老头折腾，到时候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一窝踹。
可是，他最担心的是漠儿的安危，他也曾考虑带上漠儿，可是前面有沐勒奇和赤元，他不放心，两相比较，还是决定把她留在宫里。
下朝后的段干长风顾不上喘气，直奔太后的宁寿宫。
太后显然已经知道了皇上要亲征，没等段干长风问安，一把拉住他的手，眼角湿润，“皇儿，真的非要你亲征不可吗？哀家实在惊心啊！”
段干长风坐至兰太后身旁，给兰太后一个宽心的笑，“母后放心！儿臣心有胜券，只是要劳烦母后给牡丹姨娘修书一封，言明两国交战利弊！”
兰太后恍然大悟，立刻点头，对着身边的小荣子喊道，“快给哀家呈上笔墨！”
段干长风一笑，“母后，此事不急，儿臣后日才起身，只是儿臣还有一事要恳请母后答应！”
看着段干长风敛去笑脸，一眼严肃的摆膝下跪，兰太后一惊，一把拉起段干长风，“皇儿！你身子刚好，你这又是做什么？”
“母后若是不答应，儿臣今天绝不起来！”段干长风一脸坚持。
兰太后面色一暗，心疼的拉起段干长风，“皇儿，哀家不过是个老婆子了，还能有多少时日，不过就盼着皇上平安治国，龙脉兴旺，哀家别无所求！”
“母后，儿臣已经想明白了，一国之君，江山为重，儿臣不会负母后厚望，可是儿臣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