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大金-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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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海冬青,无边天空唯你是王。你是吉祥,你是神圣,你是女真部落神赐的力量……”
多尔衮声音虽低沉,却悠扬,有着荡气回肠的气韵,他看着她唱,眼中有些许无耐,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宠爱。无悔与他对视,用心倾听,记在心里。一曲唱过,室中似仍有余音,无悔真挚的看着多尔衮道:“多尔衮,都说人生苦短,离别苦,思念苦,相爱苦,相恨苦,相思苦,爱而不得,有缘无分,都是苦。我愿在佛祖面前为你祈愿,只愿你这一世的苦,下一世莫再偿。”
多尔衮笑着,目光殷切,满是企盼,道:“我只愿这后半生,宁可要相思苦,也不要相恨苦。无悔,这样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不要恨我。”
无悔摇头,心中道:“多尔衮,你有大智大慧,只愿你能看破这些,凡事无悔,内心安宁。”
☆、九十三 远行
九月中旬,多尔衮率一队八旗子弟往古北口打猎,他离京四天之后,睿亲王府大总管得到秘密禀报,王爷安置在小南城边上的那座外宅的女主人,跑了。
大总管闻报呆怔半晌,手里的茶盏掉下,登时碎裂一地,大总管盯着地上碎片,末了长叹一声,即便是千盯成防,也困不住一个死心塌地想离开的人,她心不在此;王爷与她怕是无缘了。只是她身份特殊,岂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连名字和长相都不能公示,只能悄悄派人找,这难度……还是一边先悄悄找着,一边派人去禀报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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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管家派人寻找或传信禀报多尔衮;只说无悔。
无悔与太后的一切消息皆由山东馆传递,无悔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出行用的小包袱也由来送菜的伙计偷偷带了出去。多尔衮离开后的第四天,她按照事先安排,佯装随意,提出要亲自去山东馆吃饭,顺便散散心。多尔衮留下的侍卫早已得过多尔衮嘱咐,只要保证无悔安全,允许她在城内随意活动。出门前,无悔称女装出行怕惹人注目,况又无多尔衮相陪,多有不便,换了男装出门。按平日的规矩,为不引人注意,轻车简从,侍卫队长只带了一个侍卫跟随保护,无悔自然还要领着丫鬟阿古,一行四人便上了街。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到了晌午,队长亲自陪着无悔和阿古进了饭馆。留下那个侍卫在饭馆门口守着。
无悔不慌不忙点菜,伙计吆喝着菜名去了后厨,无悔从窗口向外看,此时正是正午,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货摊上物品琳琅满目,时有行人停下脚步,挑选货品,讨价还价。
上菜后,无悔慢条斯理吃了半晌,然后起身去饭馆后面如厕,阿古和侍卫队长在外候着,一盏茶的工夫后,阿古奉队长之命进去找,却发现里边早无人影,而后墙处竟有一小片地方的砖块被挪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出的洞。
侍卫队长忙令阿古从洞里爬过去看看,阿古把上半身钻过去,看了看,洞外是这家饭馆的后院,杂乱着堆放着各种破桌旧椅,还有高高的柴垛,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阿古慌里慌张退回来,比划着向队长示意后院没有人。队长也料到人早就跑了,岂会还在后院呆着,他急让阿古去向总管禀告,令守在门口的侍卫跟着他四处寻找。侍卫队长虽不知无悔的真实身份,却也明白此人一
定十分特殊,绝不能张扬,只能悄悄行事。
他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时,无悔已经大摇大摆的从饭馆大门出来,向步走到街上,混进了人来人往的人流中。
原来太后本来是安排无悔爬出洞后,从后院小门出去,后院巷子里停好了一辆马车,有车夫等着。马车载着她出北京城,然后将她乔装改扮,按照计划一路向南。
但是无悔却另有打算,她原本就没想跟着太后安排好的车走,要知道如果上了车,一切就不由她了,太后的人随时都可以要她的性命。在最初知道这个逃跑计划时,她就想好了一切。无悔钻出洞,果然看到饭馆内应的伙计事先放在墙角的包袱,她将包袱紧紧背在背上,明知后院外就有马车等着,却不出院,反而躲到了柴垛后面藏匿起来。果然,阿古看到院中无人后,队长便带人离开,无悔又从洞中爬进来,(。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衣衫,尽量自然的从饭馆走了出去。
顺着人流走了一阵,便雇到了正要出城的马车,上了马车,吩咐车老板沿着彰仪门大街往下走直出广安门。这彰仪门大街是直通广安门的大街,各省陆路进京的人必走此街,所以这条街特别繁华,一向有“一进彰仪门,银子碰到人”的说法。
无悔料定此事突然,侍卫队长人手也不够,又无上面的命令,此时绝来不及到城门堵她,况且这彰仪门大街人流众多,想找一人谈合容易。
顺利出了广安城门,按照无悔事先在地图上找好的路线,跟车老板商量好价钱,便一路向西南走。这车老板是京郊人士,并不肯走远途,所以只能把她载到一百里地外的林家镇。
无悔到这集镇时天已经擦黑,她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小客栈住下,第二天清早再雇马车上路,继续朝西南走。
一路上无悔换了装束,一身土棉布的男子衣袍,瓜皮小帽,把脸用姜黄粉抹黄,还戴了预先备好的假胡子,她本来就瘦,如此打眼一看,便是个中年病弱男人,绝不引人注意。
车马颠簸,晓行夜宿,一路上的劳累自不必说,随着离京城越远,无悔心情渐渐轻松起来,能如此顺利的甩开多尔衮和太后的人,真是老天保佑。此事行来似乎容易,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其中当然是全靠太后布木布泰安排,若无她的安排,无悔凭一己之力是断不能逃走的。无悔坐在马车上时就在想,如果布木布泰确有不诡之心,那她也许会料到无悔会甩开自己的人中途逃走,所以她必有防范,可是
她的防范恐怕也只是从无悔坐上她安排的马车上开始,只要上了她的马车,一出城门,甚至根本不用出城,无悔的小命怕就难保。她万万料想不到,无悔从一开始就没按她的安排走,连马车都不上,反而杀了个回马枪,自己独自一人上路。
其实无悔最开始便只是要利用太后的人脉和手段,只要帮她甩开多尔衮侍卫的监视,让她有脱身之机便可,其他的便不劳太后操心了。
行到山西太原府,无悔终于歇了一口气,好好在太原府休息了五六天,睡了几个好觉,觉得体力恢复的还算不错。此次一路坚持下来竟也没得什么病,中途只有一次觉得心悸,忙吃了随身带的药便好多了。哈布其克嘱咐过,以前的魂梦通是不能再吃的了,现在这药是他另给她配的,以调理为主,专门针对她的老毛病,十分有效。其实无悔此时心情轻松,多少年不得自由,如今终于如愿,心情岂能不好?心情一好,身体精神也便明显好了许多。她此时心里充满期盼,盼望能快点看到那个让她挂念多年的人,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有多少年没能单独说过话了?又有多少年没有机会执手相看,倾诉衷肠?他甚至不知道她还活着,也许早已心死。无悔暗自祈祷,但愿他们能再见,但愿他心里还有她。
此时是顺治三年,新帝登极不久,战乱将平,百废待兴,但一些大城镇已经多少有些繁华的景象,不管天下怎么乱,谁做皇帝,老百姓还是要活下去的。无悔在太原府休息好后,才又雇车上路,路上便听到消息,传言四川张献忠被豪格所率清军大败,怕是已经难以支撑,四川如今大乱,没有要会想入川。
如今川西一带仍被张献忠占着,清军来攻,他打仗需庞大军需,只能抢夺川民的粮食,招致川民反抗,因此他竟下令屠杀,加上四川多年战祸不断,农民军,清军,南明军队,土匪,这些人已经把四川祸害得完全不成样子。据说现在蜀中地广人稀,民不聊生,境况十分凄惨。
一路上各种消息不断,无悔审时度势,已经在心里做好打算。她知道如今百姓只会从四川往外逃,没人还会往里面跑,跑长途马车的车夫也没有一人愿意进四川的。自己单身入川只怕是自不量力,唯今之计只能等在陕西。她料想豪格得胜后,班师还朝,一定会途径此地,她等在这里,应该可以等到他。反正她的目的就是阻止豪格回京,在回京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无悔就这么停在了陕西境内。她守在离陕川边境不远的一座小镇,这里是出入四川的必
经之路。为了节省花费,也为安全着想,她不住客栈,租了一间民房。房东是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双儿女住在正房,她租的是院里的西厢房,房租很便宜,又清静。无悔租房前已经恢复女子穿着,在路上也就罢了,既然落了脚,就不能再扮男子,因为毕竟言行举止不像,再扮男子反而引人怀疑,弄巧成拙。
平日她绝少出门,穿着最朴素的衣衫,宽松肥大,灰朴朴的,没人会看出她窈窕的身姿。头上挽着青布头巾,一丝头饰也无,素面朝天还觉不够,干脆还是用姜黄粉把脸抹黄。无悔有时揽镜自照,常无耐的对着镜中的黄脸婆笑,现在这副样子简直不敢恭维,她甚至觉得,就是此时豪格与她对面相逢,也一定认不出来。
无悔想,穿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二十多年,也做了二十多年众所公认的美人,也历经了一个美人所能历经的一切。光阴逝,流年转,红颜终有老去的一天,到如今,真正是“人成各,今非昨。”经历诸多生离死别的苦痛,她只想找一个知心相伴的爱人,了却余生,然而这一点点愿望,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实现。
无悔现在自由了,逃出了多尔衮的控制,却才静下心里,细想豪格的事,越想越觉没把握。也许这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只想着能帮豪格摆脱悲剧的命运,所以不顾一切得跑来了,但她如今什么都不是,红颜渐老,豪格是否还爱着她?她与他这么多年未见,当初的诺言与深情还能剩下几分呢?她想要豪格放下一切跟她走,他还肯吗?毕竟预见未来的只有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豪格会甘心为了她所说的危险而轻易放弃荣华富贵吗?这些都是人之常理,但无悔如今才真正冷静下来,尤其是当她照着镜子时,更觉得自己先前太盲目自信了。豪格是先帝长子,堂堂大清朝肃亲王,军功赫然,也许他会认为,虽然多尔衮与他不和,但福临对他这个大哥却颇为亲近倚重,有皇帝的感情和朝中自己一派系人的支持,谅多尔衮不敢轻易动他,尤其是在他刚得胜还朝之际。
无悔担心,如果豪格坚持这样认为,不听她劝说,又该怎么办呢?她实在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多尔衮会抢先下手,刚回朝便不给他喘息准备之机,一举将他下狱,从此再无翻身机会。她怎么说他才会信?他刚立下大功,正是如日中天,各种封赏与歌功颂德会源源而来,此时谁会为了一个旧日的爱人而放弃这一切!而这个爱人又是死而复生、年老色衰的女人。
无悔终日惴惴,翻来覆去地思忖,越想便越没底,以
至她几乎有种坚持不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