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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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聊的兴起,西堂申鸿一时疏忽,并未留意周围,忽然,侧腰抚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猛的向後带去,西堂申鸿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猛的栽进那人怀中。
“西堂申鸿,背著本王偷人的感觉如何?”安王音量不大,正好三人都能听到。
西堂申鸿扫了眼四周正忙著风卷残云的众同僚,急忙从安王怀里挣脱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紫色,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气到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西堂申鸿心中涌起无限悲愤,充满羞耻的那晚历历在目。
穆修竹看戏看的兴起,眨著一双纯洁无垢的朦胧大眼,故作惊讶的看向二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想不到西堂大哥与安王爷交情如此深厚,修竹可是要吃醋喽。”
“吃醋?”安王邪魅的挑起嘴角:“本王哪里舍得让修竹吃醋。不是本王自夸,同时满足你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堂申鸿的面色瞬间苍白,连酒杯都忘了端,一把推开安王,跌跌撞撞的向对面的案几走去,脚下虚浮的仿佛丢了魂一般。
看西堂申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对面重新坐好,穆修竹转著酒杯,问身旁的安王:“你真把他办了?”
“废话,在那种情况下,他突然闯进来,换你你忍得住!”安王没好气的回道。
穆修竹捂嘴轻笑出声来:“看来王爷终於得偿所愿了呢,恭喜恭喜。”
“修竹,你明知道本王想要的不是他,或者说不仅仅是他。”安王转著手中的酒杯,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当然,王爷别急,你我都会如愿的。”穆修竹端起酒杯,碰了下安王手中那只:“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王敛起笑靥,轻声应和道:“但愿。”
第15章 春宵苦短
晚宴还未结束,熵帝就先一步离席,回到启泰殿,自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来,看了半晌,对一旁正奉茶的明桦说:“传西堂申鸿。”
看的出,西堂申鸿赶来的非常匆忙,两颊潮红,双唇微启,喘息急促,几根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看到熵帝就跟看到救星一般扑倒在地:“臣……叩见陛下。”
熵帝瞟他一眼:“起来吧。”
西堂申鸿站起来,恭敬立於一旁,明桦将丝帕呈至他手中,西堂申鸿缓缓展开来,这正是今日在大殿之上,他送上的贺礼,一只锦盒,锦盒之中,躺著这卷白绸丝帕。
“人在何处?”熵帝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一直在西门外候著。”西堂申鸿回道。
“明桦,你亲自走一趟,做的隐蔽些,别让人看见。”
“喏──”
明桦从外面将高大的宫门合住,殿内只剩二人。
熵帝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到西堂申鸿面前停下,一手搭上他肩膀,轻拍两下:“爱卿,国家和人民需要你,挺住!”
西堂申鸿自嘲一笑,拢了拢衣领,似乎生怕露出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不知国家和人民还需要臣挺多久?”
“快了。”熵帝望了眼窗外深沈的夜色,搭在西堂申鸿肩上的大手缓缓上移,顺著他纤细的颈项,一路抚上他的脸颊,用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朕会补偿你的。”
“补偿?”西堂申鸿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一般,轻笑出声来:“皇上真是爱开玩笑,这种事情也是可以补偿的吗?皇上又是准备用什麽方式来补偿臣呢?功名?利禄?”
“这个朕自有办法,你就不要多问了。”熵帝微微皱眉,口气也稍微强硬了些,他不追究西堂申鸿回话的态度不代表可以容得臣下继续放肆。
自那日以後,西堂申鸿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麽那日陈班主明明说的是柏盈菊一个人在楼上等他,可是进去之後碰到的却是守株待兔的安王。他也曾怀疑陈班主是被安王收买了,後来又去打听过,可陈班主拒不承认,这事便也无从考证了,总之,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正想著,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月光下,明桦引著一道披著全黑斗篷的瘦弱身影,朝两人走了过来。
宫门重新关起,来人盈盈拜倒在地,摘下黑帽,显出一张清丽纯净的脸庞来:“草民柏盈菊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熵帝微伏下身,挑起美人下颌,先怔了一下,才深深的笑开来,缓缓说道:“西堂申鸿,你这身失的值!”
听熵帝这话的意思,仿佛连这种事情也是可以上称量算一般,西堂申鸿低垂著脑袋,脸涨的通红,只觉得胸腔内一阵血气翻涌,羞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金殿的蟠龙立柱上。
熵帝很君子的牵起美人的双手将他扶起,用满含温柔与宠溺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半晌,灵动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至他胸前,捏起系成蝴蝶结的黑色绸带,轻轻一拉,斗篷便顺著那纤细的身形滑落在少年白皙的脚边。
熵帝眼前豁然一亮,他本以为斗篷之下的风景要麽会如为了引起他注意的後宫嫔妃一般赤身裸体,要麽就是为了挑起他的欲望只著寸缕,做出一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扭捏姿态。毕竟这两种打扮才是他夜生活的主流动力。
可眼前的人儿却裹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严实,简单的青色长衫,扣子一粒不落的系至颈间,精致的五官,谦卑的笑靥,眉眼间的风韵,竟与那人如出一辙。
熵帝迷惑了,专注而深情的与他对视,忽然,猛地一把将他揉进怀中,情不自禁的唤出那个压抑在心底的名字:“修竹──”
美人倚在他怀中,无比柔顺,仿佛妖精一般在他低语道:“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初次见面,草民身无长物,想为皇上献艺一曲,还请皇上莫要嫌弃才好。”
熵帝心头微颤,瞧瞧这话,竟与今日穆修竹在殿上那般相像,这让他怎麽可能拒绝,又怎麽可能嫌弃?
美人莲步微移,两人之间略微拉开了一些距离,轻灵优雅的转身亮相,顾盼回眸间,百媚顿生。
如夜莺一般的浅唱低吟,清啼婉转久久回荡在整个启泰殿上空,熵帝望著他的眼神越发炽热起来。
他明知他不是那人,他明知他不过是一低贱的戏子,他明知他只是个替代品,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欲望,控制不了蠢蠢欲动的身体本能。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听至此处,熵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汗如雨下的西堂申鸿,猛的一个箭步上前,将柏盈菊打横抱起在怀中,大笑著向寝宫走去:“春宵苦短,美人还是莫要浪费时间了,一会儿上了床再慢慢唱。”
“啊──皇上──”柏盈菊故作一副小生怕怕的苍白模样,纤细的双臂紧紧攀住熵帝的肩头,将脸埋入他胸口,羞涩的红晕弥漫到了耳朵根。
熵帝对於他这副反应很是受用,怜爱的轻轻在他耳朵上烙下一吻,继续向里走去,徒留西堂申鸿一人,在这恢宏的大殿之上。
看到熵帝一副终於抱得美人归的开心表情,西堂申鸿才抹了把冷汗森森的额头,明桦上前端了杯热茶给他:“西堂大人辛苦了,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西堂申鸿接过茶杯,盯著飘在水面上那根君山银针看了半晌,终是一口未尽,轻轻搁在了身旁的小几上。
“西堂大人最近怎麽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没日没夜的操劳可要注意身体。”明桦安慰他道,像他们这些成天围著皇上打转的人,哪有能无忧无虑的,他与西堂申鸿算是同病相怜吧。
“哎……”西堂申鸿幽幽一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明公公,谢谢你的茶,申鸿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桦看著西堂申鸿离去的背影,怎麽都觉得很有几分舍生取义,视死如归的悲壮。
第16章 一起用膳
“皇上,这是今年各部上报的对账册结算,请您过目。”葱白修长的双手恭敬的递上一本簿册,明桦接过,呈上。
御书房内,熵帝坐於案後,认真的翻看著账簿,忽而凝眉所思,指著其中一项道:“这个不对。”
穆修竹心头一惊,赶紧上前,临听教诲。
熵帝回头,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穆修竹迷离的侧脸与白皙的喉结上,让他忽然想起夜里与柏盈菊的巫山云雨,不由自主的将另一主角代入为眼前这人,浑身燥热难耐。
说来也就奇了,自从有了柏盈菊之後,他想得到穆修竹的心思不但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愈加强烈起来,每次看到在他身下娇媚著喘息的柏盈菊,他都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人是穆修竹该有多好,如果穆修竹也能在他身下如此,那有多好。
男人,就是对越不容易征服的东西越有兴趣,更何况,这天下间还有什麽是他奉熵帝征服不了的?
“皇上?”穆修竹窘迫的轻唤著盯著自己已经看呆掉的奉熵帝,下意识的伸手轻抚了一下发烫的脸颊。
熵帝回神,看著眼前自己的驸马,忽而露出一副似乎能将他看透看穿看的纤毫必现的促狭笑容,轻轻指点到簿册中间的一行数字上道:“这一列的算的式子有些问题,来,朕给你重新演算一遍。”
几道题目讲完,已到晚膳十分。
熵帝有意留穆修竹在此,便对身侧的明桦道:“明桦,朕今日在寝宫用膳。修竹,你留下来陪朕一起吧。”
“喏──”
二人异口同声,穆修竹重新坐了下来,消瘦的身型被清墨色的袍子衬托的玲珑有致。
“修竹,朕听说你与安王近来交好,能否与朕说说,在你看来,安王如何?”熵帝换了个姿势,直起身来,将窗户关好,入夜了,天凉了。
“呵,这个交好,臣可当不起。”穆修竹轻笑,恭敬的回道:“臣只是觉得安王虽然在某些方面不拘小节,但本质不坏,只是小孩子心性作祟,有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他不虚伪不做作,待人也比较坦诚,相较朝中一些心思缜密的同僚,臣还是比较喜欢与这一心智单纯的人来往而已。只是这个交好,却是谈不上的。”
“修竹所言极是,宣棣虽然在某些方面是做的有些出格,但本质却是善良的,这也是朕一直容他至今的原因之一吧。”熵帝重新在雕刻著九龙玄天的罗汉床上坐下,幽幽叹道,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穆修竹,指著对面还空著的位置对穆修竹随意的道:“坐这里吧。”
穆修竹盯著那个位置久久不动,与圣上同坐一张龙床,这是太後才有的殊荣,连皇後都要得到皇上的许可才方可落座,否则只能坐在下首的凤椅之上,更不要说一个外姓的驸马了,他怎麽能,又怎麽敢?
熵帝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牢牢锁住他表情,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穆修竹,你想太多了,朕只问你,你是要自己坐,还是要朕抱你坐?”
穆修竹打了个哆嗦,脚下快如闪电,眨眼间,已坐了下来,揖手一拜道:“谢主隆恩!”
熵帝无可奈何的看著他那如精灵一般生动的小模样,宠溺而宽容的莞尔一笑,打趣问道:“修竹难道学过内功心法不成?”
穆修竹面色微窘,整理好衣摆,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羞涩一笑:“皇上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