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好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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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规矩。
李悯并不见得十分开心,他想也许是韩初柳的态度让自己不高兴,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娴静又乖顺的女人,然而李悯却觉得那里不对,韩初柳做事情很周到,可是却并没有给李悯体贴的感觉,好像就是完成任务似的,李悯晚上批折子,她会领着侍女端来茶水糕点,果脯蜜饯,然而若是李悯说不吃,她就真的只是放在一边静悄悄地离去了,李悯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只是觉得韩初柳放下盘子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无端郁闷,不过看在她挺着肚子还特意给自己送宵夜的份上,他也就不细究了。
这天李悯看完折子,回到寝殿,看到韩初柳在做女红,小鞋子小衣服什么了,倒也精巧可爱,不过夜里再是烛火通明,也是比白日昏暗不少,忍不住提醒道,“把这些活计交给丫鬟做就好,何苦自己受累。”
韩初柳看了李悯一眼,有些怯怯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宫女立马接过拿去收好了。李悯看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很有些将要当爹的喜悦之情,此时摸着韩初柳的肚腹,说道,“皇后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韩初柳道了谢,也在自己的肚子上抚了几下,李悯突然被这样的场景所吸引,忍不住把手覆在了韩初柳手上,却不料韩初柳手一抖,是要躲开的样子。
李悯心下一凛,问道,“为何皇后如此怕朕?”
“臣妾……臣妾知错。”韩初柳低下头去,李悯看不清她的表情。
“罢了,罢了。”李悯的本意也不是要和韩初柳亲热,此时她大着个肚子李悯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的,事实上,即使是在韩初柳孕后被太医允许同房的那时间内,李悯也没有碰过她,韩初柳自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大抵好人家的女孩都会被教导成这个样子吧,李悯想。
韩初柳快要临盆那段时间,肚子已经大到可怖了,除了每天按着太医的医嘱,下床走上几步以外,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静养的,晚上的时候也不再给李悯送宵夜了。因为韩初柳夜间睡得很浅,所以,李悯和她分房而睡。
是夜,李悯才入睡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外面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几个老嬷嬷的呼喝,李悯惊讶之下叫来内侍,果不其然,韩初柳要生产了。
李悯要进去看,自然是被拦下了,他也没有坚持,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也不应该回去睡觉了,便坐在外间休息。
产房声音很吵,不一会有产婆神色慌张的过来,说是胎儿一直下不来,接着太医也进去了,拿着施针的小包袱。
韩初柳的哭号声渐渐弱了,一个侍女跑出来,说是皇后可能不行了,胎儿现在只下来了一个,是个男孩子,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李悯这次是真的要进去看,谁也拦不住。屋内血腥气挺重的,李悯皱了皱眉头,韩初柳虚弱的躺在床上,头发黏在额头上,一绺一绺的,眼神似乎已经放空了,只是急促的呼吸着。
“皇上……”正在接生的产婆不知道李悯要干什么,见到他只是先跪了下来。
“平身吧,皇后的事要紧。”李悯道。
韩初柳疼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床头,下意识的开口道:“梓周”。
她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此时也只不过是口型动了动发出一点气声,产婆正低着头在那里喊着用力用力,声音盖过了她,只有李悯,因为是正对着韩初柳的,看到了韩初柳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喊了一个什么名字出来。
又是一阵阵痛,韩初柳眼前一黑,痛苦的叫了一声,马上有侍女把她半扶起来,喂了一点人参汤,她缓过气来,看见那个人影依旧在自己床头,穿着牙白色的衣裳,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梓周……”。
李悯这次听清了,也看到其中一个侍女正在极力遮掩,说道,“皇后,皇后您再坚持一下,皇上来看您了。”李悯注意到,这个小侍女似乎是韩初柳自己带进宫里来的。
“叫太医再过来看看。”李悯发现自己的妻子在临盆时喊得是别人的名字,虽然没有暴怒,但还是很烦躁,只是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快要上朝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报喜,第二个孩子也生出来了,也是个男孩子,现在母子平安。
李悯点了点头,只说了个赏字,便任由继续内侍帮自己梳洗穿戴,他也一夜没睡,这会子有点晕乎乎的,只能寄希望于一会朝臣可千万别有奏不完的折子。
李悯运气很好,朝臣们得知皇后诞下两子且母子平安,纷纷恭喜皇上,今天没有人敢拿不愉快的事情给皇上添堵。李悯很快下了朝,先是去看了一眼韩初柳,她正睡着,又乳娘抱了两个小婴儿在那里哄着,见了皇上躬身行礼,李悯只是注视着韩初柳的睡颜,在想她昨夜呼痛时,嘴里喊得是那两个字。
越看越烦,李悯转身逗弄了两个小的一回,虽然是双胎然而很好区别,先出来的那个大些,后来的那个小些,估计在母亲肚子里不消停,抢吃的呢。好在看上去都很健康,即使是那个难产的小的,现在也握着小拳头呼呼大睡,乳娘笑眯眯地抱着哄着,轻轻哼着歌儿。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还皱皱的,眉眼都不好看,还有点黑,乳娘在一旁笑着解释,说是再过些天就会长开变成白胖的俊小子,李悯笑了笑,却也不敢去抱,只是又摸了摸他们的脸颊,这才回去休息。
躺在床上,李悯想到韩初柳生产时呼喊的两个字,似乎是“梓周”或者是“斯周”,无论一个,都是男人的名字吧,想到韩初柳贴身侍女的遮掩,想必是个男人的名字无误了。李悯默默算了算韩初柳嫁进皇宫的日子,到现在也有一年半了,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李惟,年少时被家中小妾戴了绿帽,还故作仁慈傻乎乎地放她走了,当时可是被兄弟们笑话了很久。李悯想,要是自己废了韩初柳的后位,估计还得再立,真麻烦,算了。
下午的的时候,李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李惟,因为听说李惟在府里养了个男孩子,在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的情况下,李悯心中郁郁,想去看个热闹。
只是点了几个侍卫,李悯轻车简从出了宫,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王府。
又是一个春天,白日渐渐长了,夕阳将院落染成金色,白球球在逗猫,雪白的波斯猫在一地金红色的樟树落叶中打滚,白球球在那儿咯咯笑着,不知道是在欺负猫还是被猫欺负,李惟坐在一旁看着,看到白球球的蠢样子,时而哈哈大笑。
这时候突然有仆从来传说是皇上来了,李惟一惊,赶紧起身去迎。白球球不明所以,见状也跟了出去。像模像样地随着李惟行叩见礼。
李惟见李悯穿的是寻常衣物,带的侍卫也少,心想他来找自己,大概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赶紧把人迎进去,一边还吩咐兰蕙去叫厨房添菜。见白球球正肆无忌惮地打量李悯,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以示提醒。
然而李悯已经注意到了白球球的目光,他也正在打量白球球——好像在哪里见过,李悯心想。
白球球只是好奇,只是一眼又一眼地去看李悯,被李惟提醒了,就赶紧跟上去不再看了。倒是李悯的眼神,一下子痴了。
“皇上,臣家中有很不错的新茶,跟宫中的是不能比的,然而是一位朋友自己茶园里重的,别有一番风味。”李惟出言打断李悯的注视。
李悯有些尴尬,想必眼前这位少年,就是李惟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了,不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还是哪个女支馆里寻得的,看模样像前者,只是怎么好人家的孩子会委身于男人身下呢,李悯自嘲道,真是想多了。
进了里屋,李惟叫白球球泡茶,李悯貌似在欣赏茶道,实则却是在揣摩白球球,刚才他听到白球球说话,觉得连声音都似曾相识,愈发惊疑。
“皇上,臣弟正要向您介绍,这位就是——”李惟见李悯那样子,以为是他看上了白球球,李悯能在琼林宴上一眼看中白皓,就也有可能看中白皓他弟弟,白球球是没有白皓聪明,可第一眼见到的,不就是相貌么,白球球的长相可是不必他哥哥差的。李惟有心要宣示主权,可又有些尴尬,顿了一顿,才说道“这位就是臣喜欢的人。”白球球听见李惟这么说,脸都红了,拿茶壶的手抖了一抖。
“哦——,果然是一表人才。”李悯自然是读懂了李惟话中的意思,想来是自己刚才的举止太不体面了,有些不好意思,便夸奖了一句。
茶沏好了,白球球本来是先端给李惟的,在李惟的示意下,先是端给了李悯。
“好茶!”甫一入口,甘香满盈,难得的是入喉也很爽利,倒和李悯近日品尝的一些新茶很有些不同——可是,不同归不同,好像——这样的味道,也很熟悉。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果真是好茶”李悯赞道。李惟也不谦虚,很是得意的表示,这茶全京城也只有自己这儿有。李悯却忽而神色肃然,“三哥方才还道这茶是一位朋友送的,朕倒想向三哥打听一下这种茶之人。”
李惟有些惊讶,心想这茶是白球球家里的,刚要撒个谎圆过去,白球球就说道,“这茶是我家里的呀,皇上也觉得很好喝么。”
“哦,看来你可是杭州人士?”李悯道。
“天底下又不只有杭州才产龙井。”白球球嘴一撅,不服气道,“好喝便是了,我家在扬州城外。”
“倒是朕偏颇了,对不住对不住。”李悯觉得白球球有趣,倒也不和他计较,反而客气道。
“好了,球球。”李惟止住还要说话的白球球,又朝李悯说道,“皇上想必还没有用过晚膳吧,不妨在臣家中小酌?”
“正是找你来喝个小酒的。”李悯道。
晚膳很快传上了桌,李悯见白球球也在席上,心想这李惟果真对他宠的很。
李惟其实有些惶恐,不知李悯为何突然来找自己喝酒,皇后诞下二子,本应是非常喜庆之事,皇上却不留在宫中陪皇后,李惟有些好奇,话到嘴边自然是不敢问出来的,只好陪着皇上聊天,一顿饭下来,还生出吃力之感,好在李悯也不多留,饭后又小坐了一会,赏了李惟园子里的几株花,就回宫了。
“吓死我了。”白球球见李悯走了,扑到李惟怀里去。
“怎么了,我看你不是和皇上很是聊得来么。”李惟在白球球脸上掐了一把。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干嘛领他道园子里去看花啊。”
“花本就是让人欣赏的,这又有什么不对。”李惟摸不着头脑。
“那几株牡丹是正在修炼的花妖!要是皇上看中了,要把它们带回宫里去怎么办,它们会死的。”在白球球眼中,花妖当然是比普通的牡丹美丽许多的,他刚刚学会了通灵,勉强能和李惟园子里的牡丹花妖对话,故而对它们十分的珍爱。
“花妖?”这下轮到李惟大吃一惊了,“你是如何知道的?为何不同我讲?”
白球球撇撇嘴,“我刚学会通灵,就能看到它们了呀。它们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才没特地和你说的,现在你问了,我就说了。”说完还去看着李惟,好像是怕他怪自己。
“院子里有花妖……会怎么样?”李惟心下惶恐。
“你放心,它们都还很小,你想想,你从花圃里买了肯定也没多久吧,还要好几百年才能修成人形呢。”想了一想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它们是不干净的东西?”
李惟见白球球那紧张的样子,心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