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第30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宝贝书来尚好,如若搜不出来,还请韦大人和我一道到天子面前去澄清一下,以免世人以为我伏家跟那些酷吏一样。藏污纳垢,出门就被人砍死。”
韦晃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老子就是个伏典所说的那种酷吏,而且因为结仇太多,不仅被免了官,还被仇家追杀致死,伏典这是指着他脸上骂他了,让他如何能忍。他哼了一声,一挥手甩开了伏典的手。怒极反笑:“伏大人,你伏家是熟读诗书地人,何必如此尖刻。损了君子之风,白白和我这等酷吏一般。你放心,如果搜不出证据,我不仅和你进宫去见陛下,还要去邺城去见丞相,请丞相大人免了我这司直之职,到时候再在襄阳月报上登个消息,向你少傅大人致歉。”
伏典也气得笑了,他饶有趣味的看着韦晃:“韦大人。听你这话,好象已经有了确切证据似地,志在必得啊。我伏府居然真出了个贼,还是个侍候了老侯爷十来年地贼,这倒是大汉朝真正的笑话。我今天倒要看看,韦大人能搜出什么贼脏来。莫要说邺城,就是到天边,我也陪着你地。”
韦晃嘿嘿一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伏典。转身向里走去。伏典哪里肯放他,一把拉着他说道:“韦大人,既然是我府上地仆人犯法,我自当亲自过问,还敢请教大人,我家那手贱的书仆在什么地方,我好问个清楚。”
“他啊,还在司直府的牢里,伏大人很快就能见到他了。”韦晃说着。摆脱了伏典的纠缠。大步进了屋。伏典也跟着进了屋,一见屋中已经被人翻得一片狼籍。不由得勃然大怒,瞪着眼睛看着韦晃,暗自决定一定要他好看。韦晃对他那要杀人的眼光似而未见,在满地的书籍中漫步而行,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又随手扔在一旁。悠闲自得的样子让伏典气得不停的喘大气,胸膛猛烈的起伏着。
一帮司直府地属员对他们的斗气恍若未见,还是一本本的细致地查看着书架上的书籍,连最面的书帛都给翻出来好好的看了一遍。不过他们虽然搜查得很细致,还是一无所获,眼看着整个书房都已经查过一遍,韦晃也有些皱起了眉头,他扫视了一眼房里,又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睛就准备拉他去见天子的伏典,以及外面围成一圈的伏家奴仆,不免有些挠头,对着旁边的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心领神会,正要迈步上前加入搜查,伏典却上前一步,拦在那个随从的面前,冷笑一声说道:“韦大人,难道想给我伏家栽脏吗?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伏家了。”
说实在的,韦晃是有这个打算地,他来伏府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如果万一搜不出张松要的东西,他就给伏家安个罪名,反正要搞一搞伏家,而他那个随从的怀中,就藏了一本从郗虑府中借来的书籍,想趁着伏典不注意的时候当成罪证搜出来,没想到伏典虽然迂腐,却不笨,一下子就喝破了他的打算,一时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伏大人,你这是妨碍我执法么?”韦晃眯起了眼睛,语气很不善的说道。
“岂敢。”伏典傲然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位随从的身上有没有带着那位御史大夫书房里的典籍罢了,韦大人又何必如此紧张。”
韦晃一时语塞,他岂能让伏典去搜那个随从地身,这一来岂不是什么都露馅了,自己以后还怎么混?没想到这个老头倒还是老奸巨滑,一不小心倒小看了他。他眼珠一转,大步走到伏典经常坐卧的榻前,一把扯起榻上的一只已经露出里面垫的丝絮的靠枕,大声喝道:“你们这里搜了没有?”
伏典一下子就火了,这是父亲在世的时候用了十几年的靠枕,他放在这里,就是时常睹物思人的,哪能让韦晃这么放肆的拿在手里,他顾不上那个随从,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靠枕就夺。那个随从一看,机会来了,脚步一错,晃到旁边,正要从怀里掏出那本书塞在书堆里,却听得韦晃忽然欣喜若狂地大喝一声:“这不是罪证?”
第七卷 东南倾 第十九节 诀别
更新时间:2009…6…27 23:30:27 本章字数:6843
一支一尺一寸长的竹简,捏在韦晃的手里,还有几支更短些的,捏在韦晃的手里象一朵盛开的花,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伏典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象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太阳穴嘭嘭直跳,两腿发软,两条手臂也开始发麻,一直麻到手指尖。这支竹简他太熟悉了,一尺一寸长的竹简,是诏书专用竹简的长度,十三年前他见过这支竹简,在随之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这支竹简象是一柄利剑,一直悬在他的心里,时时让他从噩梦中惊醒。不过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支竹简,这么多年前,他以为已经被父亲悄悄的毁了,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只是午夜有时莫名其妙的惊醒之后,才会偶尔想起这支上面写了不过二三十字的尺一竹简。
这是天子的诏书,藏在一只玉带里赏给父亲的,那几只短些的竹简,则是妹妹伏皇后向父兄请求援助的书信,字字血泪,触目惊心,曾经让伏典悲伤不已,热血,也曾让他汗流遍体,而现在,却是一道晴天霹雳。原来父亲一直藏着它,怪不得这只靠枕从不离身,死之前还郑重的让他好好保存。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原来是把天子的诏书藏在里面。
伏典的额头上沁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虽然想极力走向前面夺回韦晃手中的诏书,可是他挪不动步子,只能木然的看着阴笑的韦晃。韦晃瞟了一眼那几支竹简,脸上在笑着,手却不住的发抖,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奋过头。他吐出一口长气,缓步走到伏典面前:“伏大人,你将天子的诏书藏在这靠枕里,是不是还经常坐在上面?如此对天子不敬。难道还不是罪证。你世受皇恩,就是这么报答天子的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那丝得意。
伏典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眼前有些发虚,头昏脑胀,韦晃那张脸在他面前似乎开始摇晃起来。他无力的抬起手,指着韦晃,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没有一句完整地话来,忽然一条腿象是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向韦晃倒了过来,看起来象是要一只垂死的猛虎要扑向最后的猎物。
韦晃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伏典一下子扑倒在他的面前,手脚**了两下。却没能爬起来。伏雅一看大惊失色,顾不得那些横眉竖目的士卒手中闪亮的长矛,冲过来一把抱起伏典。慌乱地叫喊着,随即他另外几个兄弟子侄也冲了过来,围着伏典哭成一团。
韦晃皱了皱眉,挥手斥退了要冲上来的士卒,犹豫了一下,将几支竹简放进怀中,立刻带着人匆匆离开了伏府。他一边往回赶,一边让一个亲信悄悄的赶到钟繇的府上,传了一句口讯给钟繇。钟繇听后。惊得半晌无语,回过神来以后立刻进宫请见天子。
“诏书?”天子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好象有些不太想得起来了。
“正是。”钟繇满面是汗,抬起头见天子还没搞明白,连忙提醒了一句:“好象是建安五年的事情。”
天子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国丈还留着那封诏书?”
钟繇点了点头。天子地脸色变得苍白。他怔了半晌。忽然对站在一旁地金和魏讽叫道:“快。快让人传韦爱卿。”
“陛下。陛下”钟繇连声轻叫道:“陛下不必慌张。韦大人自有分寸。就是他让人通知为臣地。请陛下立刻下诏废后。诛灭伏家。”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表。双手托到天子地面前。
“韦爱卿是忠臣?”天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钟繇。看了好久。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角流露出一丝劫后逃生地庆幸。他极力稳定了一下自己地情绪。伸出手接过钟繇地奏表。快速地看了一遍。脸色越发苍白。手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陛下。时间不多了。请速速下诏。以免事态进一步扩大。”钟繇压低了声音。急急地叫道。
天子呆呆地立了半晌。忽然咬了咬牙。大步走到书案前坐下。提起魏讽已经蘸饱了墨地笔。捡起案上金刚刚找出来地一支竹简。看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一种荒谬地悲哀。他奋笔急书。不大一会儿。就在那支宫里已经不多见地竹简上重新写了一份诏书。交给金。金怀揣着这支竹简悄悄地赶到了韦晃地司直府。
韦晃正静静地坐在府里。旁边只有那个向钟繇报信地亲信。那几支竹简就搁在他地面前。他脸色很平静。可是眼神里却不时地闪过一丝慌乱。扶在案上地双手。不自然地颤抖着。听到外面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飞快地将那几支竹简一把抓起。塞到胸前。看到进来地是金。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德,天子下诏了吗?”韦晃急急的问道。
金顾不得擦额头的汗珠,从怀里掏出那支竹简交给韦晃,韦晃细细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那支从伏家搜出来地诏书递给金,金看了以后,顺手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火苗舔着干燥地竹简,一下子窜起老高,很快就将竹简烧成灰烬,连同着上面的天子诏书。
金盯着火苗,目不转睛,直到竹简烧尽,他才长出一口气,转过来对韦晃说道:“孟明,这次真亏了你了,天子已经准了钟大人的奏表,下诏废后了。至于曹将军那里,你还要小心应付,不能露出破绽。”
韦晃点点头:“我自有数,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让人看见。”
金点了点头,又向韦晃拱了拱手,匆匆的走了。韦晃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对亲信做了个手势:“走,我们去见曹将长的竹简。轻轻的放在一旁,又拿起那几支短些的竹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放下竹简,向后坐了坐,对坐在对面的韦晃笑道:“孟明。这件事做得不错,有了伏后这些书信,她这皇后是做不成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你说我赏你点什么好呢。”
韦晃暗自吐出一口气,淡淡的笑道:“韦晃得公子提携,理当为公子效劳。”
曹冲笑着摆摆手:“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也是常理。这样吧。你这功劳太大,我可能还赏不了,待我报回丞相府议定之后再说。你稍安勿燥,耐心一点。”
韦晃大喜,连忙拱了拱手,匆匆的走了。等他出了门,曹冲脸上地笑容已经全无踪影,他拿起天子刚刚写就的那份诏书,哼了一声:“这帮人真够蠢的,连造个假都不会,这竹简虽然是旧的。墨迹却是新的,当我看不出来吗?还是欺负我年轻?”
张松笑了:“将军既然要顺手推舟,不想将事态扩大,又何必计较这些。反正皇后废了,也就是完成了任务,天子那点小聪明,就不要太当回事了,难不成将军想连天子一些废了?”
曹冲长叹一声,他看到那支竹简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这几支皇后写地家书是真的。而天子诏书却是假的,上面的墨迹很新,显然是刚刚写的。没想到韦晃也在骗他,他刚才真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考虑到韦晃既然敢冒着这么大的险在自己面前玩这种把戏,估计那封诏书一捅出来,就不是废后那么简单了,他一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只得装作没看出来,糊弄过去。可是这口恶气。却让他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