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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负婚人-第42章

小说: 负婚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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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推走她拿来的饭盒,眼眸是成熟深沉的意味,沙哑磁性的嗓音淡漠的开口:“我说不清她有哪里好,正如我说不清你有哪里不好,我只知道,我虽然不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是我不玩弄感情,我收下代表什么我很清楚,你还小,你今天或许会觉得我残忍,也好过我平白让你以为我给了你错误的讯息。”
  “也许她会死——”
  他闷哼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为什么爱一个将死的人,你得不到什么快乐的。”苏暖暖咬着牙,想起那一室的热闹,“何况,她并不需要你。”
  “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是真正需要另一个人的?不过是无可奈何放不下,快乐的时候爱,不快乐的时候不爱,要是真的可以那么任性,我倒希望我现在能走得干净……”不必守在这里痴痴的等一个消息,不必暗自等候别人能知道他和她约定的真相,不必每天足不出户只等一个人回家。
  他能去的地方偌大,可却自愿在这里画地为牢。
  苏暖暖再一次气急败坏冷冷跺了脚,转身离去。
  离去前,她望着手中变冷的饭菜,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打在走廊的墙壁上,这一副身子摇摇欲坠,残破不堪,娇柔的声音也尖锐起来,冷冷的转身之际落下那一句话:“West,没有人会心疼你的深情,他们只会记得你曾经的叛离,你比我可怜,你连她一句安慰,一句欺骗如今也得不到……”
  是讥讽,他在原地身子颤了颤,薄唇轻勾,玻璃般透明易碎却又归于冷漠沉寂。
  他就像无法攻陷的堡垒,明明看起来灰暗残破能轻易入住却在你屡试屡败后发现,原来那么刀枪不入。
  “迟欢……”下了楼,喃喃咀嚼着这个字,苏暖暖眼角湿润,嘴唇死抿着,迟欢,这就是伤过你也努力回头的男人,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要一份渴望的梦想的温暖都没有。
  路过保安亭的时候,苏暖暖恍惚的瞥过保安室内的日历。
  “你好。要走了吗?”保安对她示意问好,苏暖暖时常出入这里,也让保安眼熟,真倒以为她是顾方西的女友了,顾方西物业费出得大手笔,自然态度恭敬,对着苏暖暖满脸的笑意。
  她一下子像惊醒一般回神,不假思索呢喃着问道:“今天是月底了吗?”
  那保安愣了愣,叹息道:“都二十九号了,再过没几个月又要过年了,这日子真是……”
  再后来,保安的絮絮叨叨,苏暖暖已经听不清了,只是失神的一步一步走,眼底氤氲着水气,薄薄淡淡又有些许意气的气息。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忘记,尽管现在她心里念的渴望的已经不再是他的温暖,可是,到头来,她潜意识里还是记得,明天会是法兰克的生日。
  ……
  底下灯火阑珊,法兰克注视了很久很久,法国这一座灯城置身其中恍若美梦,俯瞰起来却莫名的寂寥惆怅。
  高跟鞋的脚步声“踏踏”的作响,他蓝色深如海的眼眸呆滞了半秒,混血深刻的俊颜有一瞬间的迷惘,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来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后有绽开微笑,揽过她的腰际,埋在她的肩头轻声道:“你来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司徒萧如笑笑,若有所问的口吻像惯了她平日里的敏感。
  怔愣两秒,法兰克脸色一沉,声音低沉的回道:“你以为我在想暖暖?”
  没来得及听法兰克说“不是”两个字,司徒萧如的笑容已经变得苍凉淡漠,若有所思的呢喃:“……我以为,还是你以为?”
  也许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一样,走远了自然会回头,只是回头的时候,灯火阑珊处,你怎么确定她还在那儿,不离不弃,不曾转身投向别处。








  六十二 有几种辜负的爱情可以挽回

  我说,我们以后有钱了,要买很多幢房子,很多辆车子,你要让我坐在宝马车上陪你一起笑。
  他说,好,你坐副驾驶,我开车。
  很多年后,通常是,他开着车,身旁坐着陪他笑的那个女人,不是你。
  很多年后,你骑着自行车与那辆宝马车擦肩而过,车兜里还有今天买的菜,给孩子买的零食,还有给丈夫买的日用品,急着回家烧饭做菜。
  那时,不同道路,马路上用了栏杆隔开,连所谓的擦肩而过都没有。
  你曾经陪他做梦,他的梦里有你,醒来搂着的女人是别人。
  某天,他打来电话,问候,你说过得好,他说过得也很好。
  竟那样,也就过了一生。不是这样的,不过是因为,我们都还放不下。
  放不下,所以也就不能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因为我还想倒回车来接你,即使我并不想知道,你已经在为另一个男人洗手做羹。如果你也放不下,是不是能走过了岔口,走过了十字路,走过了小巷与另一个男人相遇一段,然后孤身一人重返路上,等我也回头接你一起走……
  这一生,因为我还放不下。
  所以,走得如此,拖拖拉拉,不爽快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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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相沉默,空气里有些窒息。
  司徒萧如一身的香奈儿五号,香气扑人,独特的香味,浓郁而不艳俗,已经有褶皱沧桑的痕迹在脂粉精致的脸上淡淡的,看不清痕迹,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疲惫不堪。
  终于,她到底是老了,妥协得快,笑了笑,递出手中一个礼盒:“法兰克,生日快乐,刚好是十二点。”
  一瞬间的喜悦,法兰克也忘了刚刚彼此的话题,俊颜微笑,蓝色的眼眸流转着温存,打开盒子,是百丽翡达的手表,做工精致,镶嵌矜贵,颗颗的钻石,完美的创意而且是绝佳的性能。
  “谢谢,我很喜欢。”他俯身轻吻了司徒萧如的眼角,手臂收紧,蓝眸温柔。
  “公司的你真的不管了吗?”司徒萧如抿唇,靠在他怀里,将手表扣在他的手腕间,漫不经心的问道。
  法兰克笑了笑,抚着司徒萧如大波浪的卷发,眼神看得很远,轻柔的抚过她脂粉浓妆的面容,烟熏遮盖的眼睛,想着很多年前,她母亲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越抹越浓的妆,越笑越失落的脸,也许,他爱上司徒萧如不过是一个转眼的瞬间与契机。
  她的年龄,她的姿态,她的疲惫,还有他所想要自己母亲快乐时的样子加诸在了这个年轻的后母上。
  “我有的全给你了,何况我对经营公司不感兴趣,只要你开心我陪着你就好了。”法兰克低声呢喃,轻柔温存,语调轻缓。
  “我送你的礼物好吗,比起苏暖暖送你的,怎么样?”懒懒不经心的问道,司徒萧如笑靥绽开,垂下睫毛,风韵犹存的美丽。
  闻言,他心口一窒,怔忡几秒,搂着她的手腕不自觉的一紧,嘴角微平,轻声叹息道:“你真是,萧如,这有什么可比的……她,她送的不过都是些不上台面的礼物。”
  可他脑子里却有一种声音在响,既然如此,在你跟她取消婚约了以后,为什么还留着,也许不过是不想辜负她的心意。
  其实,大多数人都习惯自我安慰,顾方西如是,法兰克如是,方正阳也如是。
  既然人都辜负了,辜负点东西和心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总是能想到一些大象形状的事情,却总容易忽略苍蝇蚊子一般的细小觉悟。
  精雕细刻的壁灯闪着昏黄奢靡的光亮。
  复古奢华,这一室的绚烂犹如梦境的错觉。
  司徒萧如的手机恍惚的响起音乐,是公司的电话,匆匆接了便要走,法兰克回神失笑,轻声道:“你看,这就是我不喜欢经营公司的理由,无时无刻都得待命。”
  她拥有的是Season这家百年奢侈品老店最高的权利,没有什么能让她驻足,权势带给她的是百般凄凉后唯一一点点的美好,就算是让她每天通宵不吃不喝,她也依旧过得畅快。即使,她是渴望温暖的女人。
  软声道了歉,司徒萧如匆匆走了。
  法兰克望望自己空荡的怀抱,眉宇间有些褶皱,手无声的一屈,竟不知道要做什么,司徒萧如忙着经营,而他聊以自慰的工作其实很轻松很平凡,末了,好似不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空荡荡的,手表矜贵但冰冷。
  漫漫清清的室内,全是顶级家具的冷冰冰的反射光泽,漂亮但没有温度。
  已经是他的生日了,他对生日礼物从来都不曾在乎,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失落,那么点寂寥,就是那么点点却有些让他脑中发热热冷,无法抑制的难受。
  往年,就算她再荒唐,他都能吃得到,她做的生日饭菜,往年,就算明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了,她还会给他做精致的小礼物,用录音记录的方式跟他说生日快乐。
  可她不在巴黎了。
  他垂下眼帘,手微微攥紧,俊朗炫目的面容抵着落地窗恍惚失神。
  良久,他只看见自己的手在手机上轻轻的拨动,然后自己的声音在耳边淡淡的回响着:“……我要最快回国的机票,恩,快点,要去接个人回来。”
  ……
  夜色宛若冰霜,灯光如时光烂漫无情。
  处理完了急事,司徒萧如坐在皮质椅上,懒懒疲乏的闭着眼睛休憩。
  “夫人,要吃夜宵吗,您晚饭也没怎么吃……”门外响起佣人的轻唤声。
  “不吃了。”淡淡沙哑的回应道,她脂粉浓重的脸上有些干燥,摸了摸脸全都是粉末,她嘴角苦笑,喉咙有些生疼难受。
  等空下来才知道自己有多累。
  但关心自己的除了佣人竟然没别的了。
  顾氏是她收购了下来,方正阳也像往常一样呆在她身旁,看她四处流转,与人谈笑调情,她每次看见他脸上灰如吐面,隐忍克制就像做了一单最完美的生意一样舒服畅快。
  法兰克的生日,她闭着眼睛,额头有些发凉,轻咳了几声,胃里有些难受,不过她习惯了,喝了点水,抽开了桌子柜里右下角的抽屉。
  一本已经发黄的书,连书名都已经不甚清晰。
  她小心的拿起,翻开了书页,残破的书页中,赫然有小小的干花已被压扁,是一个戒指的形状,像是路边不知名的太阳花做的戒指形状,植物的根圈成一个圆圈,有一朵失了颜色的花干巴巴的在那儿沉睡,依稀还看得出这是最老土最简便的花环戒指。
  那是她很多年前收到的生日礼物。
  “真是不上台面……”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碰这已经很多年的干花戒指,冷冷淡淡的笑了笑,她咬着唇,唇彩被擦去一小块,徒然不那么美艳,倒有些凄凉。
  她甚至还记得,曾几何时,那个男人笨拙的编着这个戒指,失败了好多次终于成功的套在了她的手上,没有如今她满柜子蒂凡尼的华美戒指来得矜贵,也没有她收藏已久的卡地亚昂贵珠宝来得夺目,可偏偏是这扔在垃圾堆里谁都不屑瞧一眼的东西让她小心呵护了这么多年,扔了又捡,捡了又扔。
  恍恍惚惚想起顾方西那张魅惑冷酷的脸,抿唇苦笑,她记得,她书房里那一天晚上,铺满地的纸张,满是两个字的名字,一字一话锋利隐忍,她本来是叫了佣人扔了的,已经送上了垃圾车,那个男人却淡漠着脸来讨了。
  不过是近一百张写着名字的废纸,可他写了一夜,写了一夜的废纸,末了,被送上了垃圾车,他却开着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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