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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崔林言事-第111章

小说: 崔林言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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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安排实在很贴心,我也只有报以微笑。四周看了,发现院落内竟有专门的配药室,石臼、铡刀一应俱全。我摇头:“不知王爷可否明示,清月居于此处有何事干?”
  赵怡眉头挑起:“这院子还中意么?上次曾来过此处,灵鹫飞来,看着不错,悄悄置办来这院子,没想到我与清月还有几日神仙眷属的快活时光。说起起来也是缘分,当日我就在灵鹫寺外的九里松见了崔由之。”
  由之么?喟叹!最初来到这世上,是青云哥哥告诉我一个开阔的世界。后来四方奔走游历,又把这经历告诉了山中养病的由之,那时候如今又是几世几劫?
  “王爷也要在此小住?哥哥传信,还算顺利,只怕王爷不日也要奔赴前线?”
  “怡倒以为没那么顺利,青云的信里头也说期间最大的几个部落还没有动静呢。不过情月也该着手制药,那金疮药能越少花钱越好,不然千般指望由之,他也扛不住。”
  我点头,心里有数,打仗,其实就是把银子丢进水里,无底深渊一个。
  送了我住进别院,赵怡也回到沈从的湖边雅筑。我闲来无事,便也换了男装往灵鹫寺去,只有瑞芳跟着。
  佛前清香三注,一祷心系之人安康,二祷心系之人喜乐,三祷心系之人得愿
  佛前面目慈悲,我这一缕异世的芳魂也不过命运齿轮上被碾压、被颠簸、被冲刷的一粒尘埃罢了。转身而去,由之淡笑伫立,眼中情愫仿佛野渡无人舟自横。
  我偏头,佛祖依旧,而我却已经瞬间盛开了心花,回报微笑,走去由之身边。
  由之点点头,背着手,径自去看殿中陈列的佛像:“两年前就曾来过这里,闻的一句妙词。‘鸿爪雪泥’!”
  我笑出声来,这是我在这时空的唯一一次盗版。盗的是前世苏轼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
  “院中主持云此乃一幼女所留,世人见‘林’忘字,便附会为林大人所作!”由之侃侃而谈,转头看我,“当时我听闻,以为世事总觉非,转头皆成空。高妙之处,惊艳此女惊才绝艳!”
  我恬淡回望,心中对这词却另有所悟。佛家总是非,相是非,性是非,万事非,万物非,唯心是静土,若心安理得了,又何必管世事沧桑,人事俱灭!“禅者,以言传意,而得意忘言。由之以‘鸿爪雪泥’得意,那词、那作词的人是否惊才绝艳何尝要紧?由之得意,由之便惊才绝艳了!”
  由之笑着看我:“清月十年修禅,造诣未必在松风之下!‘鸿爪雪泥’莫非”由之眼中爆出光芒:“恰是清月所留?”
  我笑,不置可否。
  由之笑着摇头:“若说不是缘,只怕上世是清月手边的佛经,得清月日日吟诵,这世特地来还。‘公案多少举棒喝,诵古几许由卿口!’。在清月这里”
  我笑中带泪:“由之,你累么?”
  “卿诵一字一句偈,我得三千大千境。”
  我笑开来,眼泪一滴没入坲前,开出三生石上洁白无瑕的双生花,从此此花就是整个世界。
  由之看着我,手仍旧背着。我也不动,风也就把泪痕偕去了。
  默然走出大殿,初夏气息涌上来,我定定神:“由之在此筹粮筹款可还顺利?”
  由之淡着神情,眼望昊天高远,语气罕有的平板:“王妃无需忧心。王爷交待,王妃于药上有何需要均可向下官索取。”
  我点头,却还是想问:“由之不要隐瞒,是否在此有所阻碍?”
  由之看我一眼,颇有安抚的意味。随后也不说话,末了才说:“几番筹谋,自然要比之前容易些。豪商、世家为得与朝廷亲近,皆不愿充粮与平窑仓,而是巧立名目往我这里送钱。我为王爷大计,自然睁只眼闭只眼,难得糊涂,只是”
  我震惊的看着他,心里万分不是滋味。由之此番代价实在太高。吕惠卿是小人,经手的财物也许不足由之的三分之一,赵怡尚且让贺鸿飞盯着,可见其中大有藏掖。而由之若日后他人要揪由之的辫子,那真是一抓一把!何况原本那么多人不愿意打仗!
  “由之,还是立好规矩好些!不然日后你如何自处!你也知古大人,乃至于叔叔都是不愿打仗的”
  由之摇摇头:“平窑仓,用力不讨好,豪商怎肯!”
  “总有别的法子不然王爷出面对了,不若清月出面,总也比他们往你这里送好!”
  由之定定看着我:“王妃盛名,天下人皆道清月王妃沐河山,但清月心中何等滋味,别人不知,由之怎会不知。”
  我不住地摇头,赵怡批得太对了,由之一心为我,宁愿伤了自己:“由之!你为何不狠下心待我?若你日后因我得咎,我情何以堪?由之,哪怕为我,你也要保重自己!”
  由之一笑,手上一动,仿佛想抬起来,却究竟没有动:“我知道了。其实我心中有一把算盘,清月不必担忧。只是,我也知清月所言属实。如此,只怕还要借王妃的名头。”
  我松一口气:“无妨。说起来虎子已然出关,由之你又繁忙,各地药田只怕顾不上?不若明日我同王爷讲,就还是我来奔波这一面的事情吧。”
  由之笑着走了两步,没有说话,我有些惊讶,却没有跟上去。由之回头看着我,笑容隐隐透出狡黠:“清月此处还是安心静养,药田交给我足矣。其他事情,我自当同王爷商议。”

  平湖秋月鸣春漾

  宁熙五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西子湖上三潭印月,一面如镜湖上,秋风微微,正是平湖秋月胜景。
  在杭州盘桓多日,我与赵怡联袂办宴,遍请江南世家、豪户。
  赵怡特地于湖边建一水榭、造一凉亭,更平台高筑,只为此一盛事华章。
  赵怡身份高贵,却不喜欢绯色打扮,因此紫色是他常用的颜色。他今日烟紫色衮龙右衽宽袖袍服,腰间革带饰以羊脂白玉,顶上金冠缀着明珠。我虽有亲王妃的封诰,但今日意在亲民,便也不愿以亲王妃品制打扮。一袭白衣浩瀚似雪,罗衫滚边、裙间褶皱均以烟紫色细线绣上复瓣重重牡丹贵,以示夫唱妇相随。流苏髻上金凤衔珠步摇,面上薄纱显清眸。
  行走如凌波微步,开出朵朵天香国色,皓雪中是清雅的含情盛放。赵怡看着我走过来,眼中满满的惊艳:“清月深谙妇容之道!真正是你父亲的那句诗:浓妆淡抹总相宜。”
  说着又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点头:“好看!往日清月素的很,叫人一见忘俗,今日装扮起来不掩其清,却彰显其贵,好得很。”
  打扮漂亮,是每个女人的虚荣,得到夸赞就是对女人用心的最大回报,我眉弯,浅浅行礼:“多谢王爷夸赞,清月不胜荣幸,还请王爷登船吧!”
  赵怡一笑上前挽着我的腰,鬓边落下一吻:“奈何奈何!”
  我展眸看他,他笑得意味深长,一面带着我走,一面低声说道:“清月何时能承欢?此身打扮,与当日得月楼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此时心上如千蚁钻爬”
  我只觉得面上一僵,简直一头黑线,忍不住:“大白日的,王爷想到哪里去了!”
  赵怡一笑,不再说话。
  等我们登了船,赵怡一转眸,却又对我说:“王妃,你我夫妻恩爱,今日你是夫唱夫相随,你可知本王心意?”
  “王爷今日紫衣华贵,清月便以紫绽牡丹相衬,王爷方才不是才夸赞于清月么?”我难得好心情,与赵怡打太极。
  赵怡不出声,只溢出声声低笑,改握我的手,一松一紧。
  船缓缓而出,深邃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皎洁动人。我与赵怡赏了一阵之后,我挣开他的手:“往日清月曾奏曲,今日平湖秋月,一曲《春江花月夜》,正正合适,王爷以为如何?”
  我并不等赵怡同意,一挥手,船上灯灭,内侍也在甲板之上架了琴,正是我吩咐带来的“春漾”:既然世人对慕其名却难得一见的雅事名品趋之若鹜,何妨再造些势?我林清月不弹琴便可,一弹,自然就要随心所欲!
  春江花月夜乃是古筝第一名曲,前朝张若虚的同名长诗与曲子两相应合,正可谓诗里闻曲,曲中见诗。诸人以为流行乐曲改编成筝曲就会吸引眼球,其实谬以千里。学筝之人自知,能弹好古曲,前世的那些曲目自然流畅改编。筝,自然还是名曲最为动听!
  今夜月华如雪,秋湖微澜,春江花月夜,滚指远而近带出,摇指促而华,花指颤而远,滑音娇而俏,我心境阔朗,在微微荡漾的雍容大气中带出豪情万丈,足有目空一切奋力向前的情怀。赵怡为曲调所感,举杯高吟,一抒情怀!
  曲毕音落,也就到了宴会之所。由之、杭州知府孙铭皆以常服恭候在侧。
  众人相见,慕容修越众而出:“今日清月王妃所弹之曲实在高妙,老夫闻那曲调,听那音色,竟与传言中的春漾如出一辙!”
  赵怡哈哈一笑,上前搀着慕容修:“恩师远道而来,怡实在铭感五内。恩师果然名不虚传,正是春漾,是清月所弹。”
  慕容修点头:“老夫今日又逢盛事!十多年前,前林中书在中州,一场曲水流觞,诞一名琴春漾、一名画写意!中州李玉华兄妹自此名扬海内。十多年来,人人交口相传,却只是传而已,春漾不鸣,写意折笔,世人哪得其中精妙?今日,清月王妃承得春漾琴,一曲春江花月夜,终令春漾再鸣!”
  我款步而行,众人具叹息,窃窃之语不绝。“慕容先生过奖了!”
  赵怡看我一眼,情到深处,真假难辨。随后扫视全场:“诸位皆是江南名流。自古风流尽看江南,本王历来仰慕,今日为王妃的缘故,得以结识诸位,幸之大甚。琴棋书画,雅士之乐,今日身处胜景、名士之境,自成名士之流,还请诸位省却礼数,各展所长!”
  帝国风尚,并未如后世所传极为拘泥与男女之防,是以当日娘亲、舅妈均以斗篷出席宴会。今日江南名流汇集,自然少不了女子的衣香鬓影。
  那边是孙铭、由之与赵怡一道应酬男宾。慕容爷爷便上来与我说话:“传言王妃要养病,老夫着实为你担忧,今日见你,虽有所清减,但一身风姿,赢来诸人夸赞啊!”
  我展颜:“爷爷何必多礼,我虽为王妃,但今日不拘礼数,我仍是您的晚辈、子侄罢了!”
  慕容爷爷点头,也不再客气,穿梭全场,一一为我介绍。说起来,慕容爷爷家男丁兴旺,独独只有秋白一名孙女,反倒嫡孙儿却有三名之多,倒算是出众。另外沈从之女,沈如一,沈宛一,也都是举止出众、相貌婷婷之人。慕容爷爷的长媳陈氏见我身边只有瑞芳一名大丫头,因此全场陪着我,有长辈陪护之意。
  不一会沈如一走上来给我见礼:“方才闻得王妃一曲春江花月夜,王爷高吟张若虚诗篇,王爷与王妃真真是琴瑟和鸣!小女景仰不已!”
  陈氏听了这话,对我微笑道:“王妃,在江南一处,前头有林恬儿小姐的美名,后头就数沈氏姐妹花了!”
  “哦?”我略带出好奇的声调:“夫人不知,本王妃身边并无夫人这样地道的杭州人,因此往日虽也见过两位沈小姐,看到两位婷婷玉立,可知不俗,却无从得知其才艺非凡呢!”
  沈如一一笑,倒也矜持。陈氏便细细道来:“两位沈小姐二八嘉华,长姐如一善曲,诸多乐器颇为精通;幼妹宛一善棋,博弈中见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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