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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顾此星辰-第25章

小说: 顾此星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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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想着可以开始实现母亲生前的愿望,搬出去独自经营一家酒店。
  随顾清让回国的,还有他的妹妹,顾清语。
  那天,他因要到库房取东西而回到顾家,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一袭浅绿雪纺长裙的少女在为花圃里的蛇目菊和芍药。少女浇完水,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和煦阳光下,像一只漂亮的波斯猫。
  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少女闻声望来,看到他时明眸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夏裴哥哥!”少女张臂向他跑来,轻轻一跃,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见面礼之吻。
  夏裴愣住。他对侄女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肤色雪白、爱梳双辫子的十岁小娃娃。他抱过她,带她去过文具店。她不肯按大人教的“叔叔”,执意叫他“哥哥”。
  转眼间,那个倔强的侄女变成了十五岁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灵动,五官比拥有一半俄罗斯血统的母亲更深邃。
  “你是。。。。。小语?”夏裴问道。
  少女兴奋地点了点头:“是啊!”
  “你怎么认得我?”夏裴想不明白,那时她还那么小。
  少女伸出手指,微笑地在他眼尾轻轻一点:“这里,有一颗痣。”
  “Lizzy,你的数学作业还没做完,等开学回去,Mr Waldie又要找你爸爸和我谈话了!”二楼传来瞿安妮的声音。
  “God,give me a break,”她嘟囔着,把浇水壶交给夏裴,不好意思道:“sorry啊夏裴哥哥,我妈妈叫我了,帮我把这个还给白阿姨,thanks!”
  他拿着浇水壶站在原地,看她渐渐跑远的背影。
  顾清语。Lizzy。
  这些名字听起来多么陌生,却莫名在他心上搅起一层涟漪,奇异的念头犹如葛藤在幽暗的墙面上,第一次被夕阳的温暖光顾,随微风喜悦地颤抖。
  不,他反复告诫自己,她是小语,是他血缘相关的侄女。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逗比不起来了,唉。

☆、蓝色妖姬

  
  Loretta酒店刚刚在业界站稳脚跟,事务繁多,夏裴又主张亲力亲为,因而忙碌之中倒也渐渐忘记了顾清语。而顾清语的假期短暂,很快就要随瞿安妮回巴黎的学校。那日,当夏裴从顾清让那里听说顾清语已经随父母去机场了,他如释重负,可不知怎么,心仿佛被什么剜开了一小口,慢慢扩张的空虚感。
  他忙到很晚,想独自去酒吧喝几杯,走之前回头检查游泳池的安全系统时,发现有一团黑影盘在水底一动不动,他立即开了警报系统,迅速脱下外套,顾不得热身便跳下了水池,往那团黑影游去,直到他游近拖抱起那团黑影时,他才看清,是她小语。
  后来医护人员赶到,顾清语虽然没有大碍,但仍被送往医院检查。
  他没有跟去,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酒店大厅里给顾淼和顾清让打电话。
  几天后,瞿安妮打来电话。
  原来,顾清语在机场趁着父母不注意,悄悄跑了,而且事先偷了哥哥顾清让的VVIP卡,才得以进入Loretta酒店和游泳池。
  他深感羞愧,对瞿安妮道:“对不起,都是我的管理不当,酒店的系统太不完善。”
  瞿安妮在电话里劝他:“夏裴,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是我和清语爸爸的教育方法不当,才使清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疑惑:“清语那天为什么要。。。。。。”
  瞿安妮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自杀是么?不是,不是自杀。清语自小水性很好,她也清楚自己的体能。入水,是她封闭自我的一种方式而已。就像,就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心思敏感,试探道:“清语她,是不是。。。。。。”
  瞿安妮打断他:“你不要担心。她接受了治疗,很快便会痊愈。”
  瞿安妮并没有指明具体“治疗”是什么,更绝口不提任何病情,而顾家人对清语这件事也讳莫如深。夏裴无意刺探隐私,等了许多天,决定回一趟顾家。
  他再次见到顾清语的时候,是在阳光溢满的房间里,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雪纺裙,乌黑长发绑成了两束辫子,乖巧地垂落。地上散落许多素描和颜料,她盘腿坐着看书,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可眉眼依旧,喊他名字的时候更是中气十足:“夏裴哥哥!你终于来啦!”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束蓝玫瑰,她眼睛一亮:“这是为我买的?”
  “嗯,好点了么?”他微笑着,装作漫不经心把花插入花瓶里。
  她故作神秘地问:“你知道蓝玫瑰的花语吗?”
  他愣住。花语?他只是觉得这蓝玫瑰好看而已。
  她笑起来:“是Miracle。”
  奇迹与不可能的事。
  多么讽刺。
  “夏裴哥哥,过几天我就要回巴黎,走之前我送你一副素描吧!”她起身找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又把自己的书递给他,“来,你就看书,我来画你。”
  “可是。。。。。。”他想起身,却被她按住。
  “求你了,求你了。”她双手合十,眯着一只眼,像只调皮的小猫。
  他忍俊不禁,想起十岁的她,看中了旁人手上的彩虹小风车,也是这样,同样的表情和声音,请求他实现自己的愿望。
  她说给他画速写,却用了很久的时间。那一整个下午,他们几乎没有对话,除了她偶尔提示他调节姿势,和纸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他低头看书,但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偶尔抬头遇见她清澈的目光,又立刻垂下,竭尽全力掩饰自己的惊慌。可他又觉得幸福,仿佛自己终于从阴冷角落里走出,肆意汲取纯净的光。
  “好啦,”她把画递给他,“怎么样?”
  他看到画时有些惊讶。画中人与他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丝笑意。
  “谢谢你,Lizzy。”他说。
  她蹙眉,撒娇道:“不要叫我‘Lizzy’,叫我‘小语’。”
  回家后,他把那副画裱了起来,却又放进最深的一层抽屉里。
  过了二十五岁,开始有人为他热心安排相亲。他一向不懂得拒绝,每次必赴约,一开始,他彬彬有礼,事业又蒸蒸日上,很讨女人喜欢,也不介意他私生子的身份。可惜,每次见面之后,想要与他联络,他表现得不冷不热,亦从不主动提出约会,常常让人烦闷,渐渐也就不了了之。相亲相到二十八岁,他周围的朋友要么结婚生子,要么已经有了婚约。唯有他,孤身一人,一心扑在管理Loretta酒店上。为此,他的解释是,酒店是他母亲一生的梦想。人们觉得他孝心可嘉,便也不再苛责。
  他养成了每晚在游泳池巡逻的习惯。别人笑他,一个老板,非要过着一个保安的生活。
  那天晚上他又一次来到游泳池,远远便看见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上,双脚轻拂池水。
  “小姐。。。。。。”他缓缓走上前。
  那人回过头来,笑意在清粼粼的月光下愈显温柔:“好久不见。”
  他以为这是梦。
  直到她一步步走到面前,像三年前初见一样,吻了他的脸颊。
  “你又偷偷跑回来了?”他推开她。
  她摇头:“我妈妈知道。Besides,I am eighteen。。。。。。legally an adult。想知道我这次是怎么进来的?”说着,从侧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在他眼前晃过,“喏,这是我自己的VVIP卡。”她见他沉默,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回来么,夏裴?”
  他被那句“夏裴”震慑住,半晌才道:“小语,欢迎回来。”
  他开车送她回顾家,一路上,她兴高采烈地说起在巴黎的生活,说她如何扮作二十岁和朋友混进奇奇怪怪的party,说她去卢浮宫和凯旋门写生遇到的事情,甚至说起一个喜欢她的法国男孩如何找借口邀请她去登山。
  说着说着,她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他问。
  她低声说:“我喜欢巴黎,但我更喜欢这里。”
  他失笑:“这里有什么好。”
  她抿唇不语。
  后来,她常常去Loretta酒店找他,客人们以为她是他的小女友。他只好一遍遍解释,这是他回国度假的小侄女。
  他生日那天,别人给他安排了相亲,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与他相亲的那个女人家世清白,性情爽朗,品红酒时,举手投足更添妩媚风情。可是,他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坐在水池边形影伶仃的女孩。
  中途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下女人尴尬在席,和一桌尚未吃完的甜点。
  这是第一次。
  他想一个人去其他地方,但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该做什么,便调头回家。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她蹲坐在他的家门口,似乎已经睡着,手上抱着一个扁长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开了门,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但做完这些,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思量片刻,他从书房里拿来笔记本电脑,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点开邮箱看刚发来的企划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醒过来了,挠着头发,缓缓起身,困意朦胧道:“夏裴?”不等他回答,她忙乱地拿起桌上的盒子,着急道:“几点了?”
  他放下电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怎么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把盒子递给他:“Happy Birthday!”
  他犹疑地接过,被催着打开了盒子,是一条银灰领带。
  “戴上吧,”她期待道,“看看合不合适。”
  他迟迟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领带。
  她等得着急,只好自己动手,迅速拆了包装,踮起脚把领带环过他的脖子,但接着就有些迷茫了,横竖都打得不对。
  “我来。”他轻轻牵开她的手,自己打好了领带。“谢谢你的礼物。”他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哦。”她脸上的绯红在幽暗的灯光里愈发不真切。
  话虽都抛出去了,两个人却都不行动。
  她忽然向前一步,伸臂抱住了他。
  他慢了一拍才推开她,心若擂鼓。
  “小语,”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今晚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马上来接你回家。”
  “夏裴,我——”
  “叔叔,”他沉下声,“我是你的叔叔。”
  半个小时后,顾清让赶到,夏裴为他开了门。
  “清语呢?”顾清让问。
  “在卫生间里洗脸,马上就出来了。”夏裴道。
  顾清让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两个沉默相望,一时间尴尬异常。
  “清语还是个小孩子,”顾清让打破沉默,“任性的时候,你多体谅。”
  “我知道。”
  “还有,今后她若再来打扰,你作为长辈,训斥也是可以的。”
  他握紧了手:“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顾清让直视他,“清语有躁郁症,她很脆弱。”
  “清让早就警示过我,”夏裴拿起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可是,看见小语,我便狠不下心来。那是第一次,我痛恨自己是顾溟声的儿子。”
  我印象中的夏裴,永远平静,哪怕说起紧要的事情,仿佛在说一段不想干的故事。他大概习惯伪装了,任何情绪都可以粉饰如风过无痕。
  可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他,自提起那个名字,便不自觉深锁眉头,唇瓣微颤。
  “你既然那么珍惜她,又怎么会害死她?”我问。
  “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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