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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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欢迎你,我的生活同样。祁先生如果一定要来此地,请移步酒店。”
“你倒是把界线划的分明,是不是忘了”
“张骏平的事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可我同时还记得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张晨现在可不怕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不屑和讥讽。
“哦?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祁又铭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挑起嘴角,伸出手从张晨腋下穿过去,把人架了起来。
张晨倒也没挣扎,她一直知道他坚持去健身房锻炼,力气不是她敌得过的,索性就着他的力道站着,回道:“银货两讫的事,这几年你我双方都遵照约定履行了职责,我已经毕业了,祁先生又何必再多纠缠?”少跟我装无辜,最恨这种自以为是,张晨忿忿的想。
“你现在觉得欠我的还清了,所以敢跟我大小声了是不是?”祁又铭轻松收服张晨的手脚,进了客厅、站在屋子中央,“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的。怎么,想再次引起我的兴趣?那又何必搞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混蛋(无耻)!”这么多年,她以为他不善言辞或者根本不想和她说话,没想到是不开口便罢,一旦开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刺痛你身体里最微弱的神经。
张晨使劲甩开他,嘴唇都气的哆嗦起来。被钳制的紧,她一时不查头发都散了开来,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一下子气势输了一大截,她愤恨的捡起掉落在地的发夹,重新绾个结实的发髻。
祁又铭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再回话,大约从小到大被奉承逢迎惯了,连这么点气都受不了。
张晨见他不言不语的,有点摸不着底,兀自站了一会儿,就走过去把房门关上,走回来的时候尽量心平气和的对祁又铭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没礼貌了。”
祁又铭没回话也没看她,毕竟相处了三年多,张晨多少知道一些,他这样多半是不愿跟她计较了,原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所以只好继续发扬奴性:“我去倒茶,你随便坐。”
祁又铭,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与这个人有瓜葛,没想到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而且是她的家里,一切都不由得她自己选择。冲茶的时候,张晨从窗户里看到了停在楼下的黑色轿车,雨水冲刷着窗户,玻璃也开始流眼泪。
脑海中不禁记起他们的第一个夜晚,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瓢泼一样,可是君非的隔音设计实在太好了,安静的包房里除了一个几乎还算陌生的男人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连她自己的呼吸都没有。
祁又铭像后来的大多数时候一样,不发号施令也不看她,她自己主动去洗了澡,安静的靠着他坐下,心里竟然是波澜不惊的,连宿舍女孩子们常议论起的对初次疼痛的恐惧,都没能让她有丝毫的动容。真的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反而目空一切满不在乎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只是因为那时刻坐在客厅里的是祁又铭这样儿的,如果是个猥琐下流的糟老头她说不定会在带去的双肩包里藏一把匕首。事到如今,她终于肯对自己承认。
当祁又铭的手放到她身上时,尽然有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战栗。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温柔的,但直到结束了张晨都没有任何感觉,目光呆滞的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祁又铭想抱她去洗澡,她摇摇头拒绝了,起身换好备用的衣服,直白的对他说:“有需要再联系我。”出门下电梯,到地下车库取了自己的自行车,冲进依旧滂沱的大雨里。
奇怪那场大雨却没让她感冒,倒是当她湿哒哒的回到学校时,脸上身上都是雨水,引起走廊里众人的注意,那狼狈相也把宿舍里其他三个女孩子吓得不轻,气的直骂她又递上关心的毛巾和热水。
堪堪往事不该回首,此刻的心情断没有了当时的悲壮和自怜,所以说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当她等待他出现的那些日子有忐忑、有不甘,可当他真的出现了反而变得随遇而安,如今他人就在客厅,似乎还是过去三年里的某一天,突然出现,话语不多,她再倔最后还是被他以四两拨千斤,不得不屈服承降。
倒好了茶,张晨就回到客厅里坐着,祁又铭却一直站在窗户前,长身玉立,看着外面,沉默的身影留给她,从张晨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还是那么英俊。让她忽的想起戴倩倩推荐的那一本写初恋的小说,蓝白的封面上有一行小字——我爱的那个男孩,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侧脸。
那故事固然不是他们二人的写照,可现在这情景未免让她有代入感,只是少了那份纯真和纯粹,他们定是无法走出一样的青春的。
“我走的时候上海正在下暴雨,飞机无法起飞,只好开车来那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吗?”祁又铭轻轻转过身,看着沙发上安静看着袅袅茶烟、安静发呆的张晨。她那种眼神就像几个月前他在倾慕二楼时见到的一样,明亮剔透,汪着一汪水一样,看它的人都要被吸进去。
“你说什么?”张晨回神,反问。
“算了,没什么。”祁又铭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跟张晨商量:“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哦。我什么都不会,恐怕爱莫能助。”这次张晨换了一招应付他。
“那先让我住这里几天,考察下,就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你不能住在我家,太惹眼。而且,我妈妈住院了,我得去陪床。”
“我能去看看她么?”祁又铭问。
“小毛病而已。不劳您大驾,况且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祁又铭眯了眯眼。
“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我父亲欠你钱,父债子偿。”张晨说的倒是实话。不过明显是惹恼了祁又铭,他又不说话了。
张晨有些虚脱的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祁又铭,到底想干吗?我没空陪你玩猫鼠游戏,如果你只是生理需求,外面广阔天地任君采撷,何必纠缠我这种不解风情的。万一不小心形成了执念就更划不来了。”
“谢谢你如此婉转的提醒,规矩我懂。虽然你确实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但你知道的,有时候习惯真的很难改。我在德国留学时候,我的导师曾经做过很多这方面的研究,结果都是一样:很多人都是潜在的偏执狂。”祁又铭脸上又挂起那种赖皮似的笑意,谈话陷入僵局,张晨气的没再说话,钻进厨房去继续煲汤。
“电话响了。”过了一刻钟,祁又铭的声音出现在厨房,正出神思考他刚才的话里有话,张晨吓了一跳,随即也听到电话铃声,急匆匆推开挡路的人走过去接起来。是武美清打回来的——
“小晨,你替妈回东桥一趟,你姥爷那村子移民的事快办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要拆迁,你去替我把老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哦。我做好饭送到医院之后就去。你放心好了,老爷子那些宝贝我会替你好好收着的。”
武美清还是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张晨也不再理会祁又铭,专心的煲汤,又炒了一个香菇油菜和一个西红柿鸡蛋,准备带过去给张骏平。
祁又铭也没再来招惹她,等做好了饭装进保温盒,走出去,祁又铭已经不见了,她以为他自讨没趣走掉了。就关了房门往医院赶。
作者有话要说: 祁又铭你就一直给自己挖坑吧~~~~~~~~~~~唉 看你以后怎么收拾
☆、东桥
送过饭,回来家收拾几件衣服装到背包里,带了两套换洗衣物、一把伞和几瓶水。姥爷的老屋子自他去世后都是由比邻而居的邱大爷照看的,东西都原样保留着,拆迁的话恐怕要收拾上几天才能弄利索。这屋子她小时候住过三年,里里外外摸得门清,拾掇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边合计着边开门进了自己房间,才发现那窄小的单人床上躺了一个人,除了祁又铭还有谁?他肯定是在她做饭时就擅自进来,现在居然睡着了,看样子似乎睡得很沉,来时就说开了很久车,一脸疲沓,又跟她斗智斗勇半晌,大约真的是累到了,不然连她进来都不警觉。
张晨没好气的摇醒他,下逐客令:“我要出门,好几天不回来。你住在我家不方便,请你离开。”
祁又铭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眼神还不甚清明就问她:“去哪?我陪你去。”
“好啊。开你的车。”张晨猝不及防的答应,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让祁又铭有些高兴似的,他即刻站起来,整了整睡褶的衣服,长腿一迈,抢在她前面出了门。
车子驶出小城,道路两边开满了各色野花,空气都变得清冽几分,雨已经停了,大雨冲刷后的万物,散发着洁净淡雅的芬芳,雨后的泥土味道很浓厚。
祁又铭不熟悉环境,车载导航也没有这么偏僻地方的指示图,只好由张晨带路。出发前就安了故意的心,车子早在出城的第二个人岔路就拐到了一条砂石路上。
路面开始变得坑坑洼洼,时不时出现一个明晃晃的水坑,祁又铭倒是很镇定,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开的全神贯注。不幸的是,村子在望,祁又铭在躲避一块横亘路中间的石头时,急打左转,却陷在了另一边的泥地里,即刻寸步难行,一踩油门,污泥飞溅,车子丝毫未动,倒是车胎刨掉了不少泥土,两个连着的大水洼合二为一,车下的水越积越多,一小会儿就支撑不住熄了火。又铭不悦的皱眉,拿起工具下车查看。
张晨自己则是幸灾乐祸的坐在副驾上,心里笑他的车笨,也不下车帮忙,等车彻底熄火了,她打开车门佯装生气的独自往村子里走。
祁又铭看着泥足深陷的轿车,心里不是不恨的,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他已经开的十二分谨慎,还是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此刻他的衣服上已经溅了很多泥点。看着张晨越走越远的身影,不得不气馁的开了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锁了车,也跟着她往村子里走去。
老屋在村子中央,院子很大,院墙外种了一圈向日葵,已经含苞待放。院子里有两颗杏树,一颗枣树。橙黄的杏已经压的枝头低垂,地上也落了几颗,已经要烂掉。大枣也泛着绿油油的光,结的果子很多。树下的小菜园子里也是郁郁葱葱,连半根杂草都没有看来邱爷爷把他们照顾的很好。也不知道拆迁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三株果树也拔掉。
张晨拿着钥匙打开主屋的木门,继而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通风,屋子里长期没人住,家具上、窗台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她端了一个水盆到水井上压水,用抹布先擦了擦靠窗的藤椅,把背包放在里面,就在屋子内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打扫卫生、晒被子。
祁又铭随她后面进到院子,把行李立到门口,就转身出去了。立在树下,四下打量一圈,他从小生活在城市,从未见到过这样纯粹的农家小院。一路过来,他也注意到村子里的住家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没带走的东西也七零八落的散在院子里,还有几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聚在一个垃圾堆上觅食。但是张晨家的老屋子却显得很干净整齐,大约是有人经常打理。
“进来坐吧。”张晨擦完最后一块玻璃,跳下凳子,又倒掉了一桶脏水,才跟祁又铭说话。
祁又铭走进窗明几净的屋子,张晨已经累得没品相,瘫倒在藤椅里,背包被她扔到炕头,跟她一样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