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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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还是懂些术算,将容宗予划下的道儿一一都解开了,可是苏简解完所有的算题,却没有见到容宗予本人,倒是与容夫人风氏有了一番长长的对话,后来才有了洛梅洲与她的约定。她面上浮现出微笑。道:“苏简自然记得!少主,怎么不见令堂大人?难道此次迎娶公主,不是令堂大人主持的么?”
容宗予听到“迎娶”二字,面上突然就有些黯淡,但是还是开口答道:“家母在另一艘船上,待到洛梅洲,自然安排太傅与她相见。”苏简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依然沉浸在回忆之中,微笑道:“难得少主对术算有心得,苏简以为,术算是基础中的基础,当日在石壁上见到的算题与阵法,曾想到出题之人,或与苏简有着一样的爱好,一样的心思。”此刻,她似乎已经从接二连三的离别与打击之中略略恢复了过来。
容宗予听苏简这般说,登时心喜不已,却听苏简接着往下说:“九宫与数独,乃是游戏之道,而兵家战阵,却涉凶器不祥,唯有那三道算题之中,有一道乃是涉及仓廪储粮的,苏简记忆犹新,念念不忘。那道题虽然当日苏简解了出来,但是也知道后面有很多变化,无法穷尽——”
“噫——”容宗予暗暗感到惊奇,要知道,当日所有的九道关卡之中,容宗予最为得意的是那三道战阵之题。他知道天元朝中的苏太傅乃是武侯之子,行伍出身,因此暗中有些比试之心。却没有想到苏简竟然毫不费力地一一都给解了,而且在她口中,似乎竟然不以为然,反而对那道他不甚在意的仓廪之算,却似乎甚合苏简的心意。“仓廪粮储,事关民生,看来太傅对于百姓的生计之事,才是念念不忘啊——”片刻,容宗予才这样应道,心中对苏简更生出了一些欣赏之意。
苏简听到了容宗予低低的轻叹,和后面那句像是发自肺腑的赞许,却没有转头,只是自顾自望向辽阔的天际。她突然轻轻地说:“谢谢你——”
“太傅不用多礼,”容宗予突然觉得她这句道谢有些突如其来,令自己竟微微有些尴尬起来,“原是家母与太傅有约在先——”当日容夫人对这位苏太傅也是赞不绝口的,心心念念道这样的才俊如果能够带回洛梅洲,岂不是好?
“容少主太客气了,我如今——请还是叫我苏简好了。”苏简对于洛梅洲,自然是感激的,对于眼前这位容少主,不知为何,却莫名地觉得应该有些戒备。她说这话的时候,转过头去看了看容宗予,两人目光相对,即刻各自回头,苏简更是向后退了半步,刻意地在两人之间留些距离。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船尾的甲板上,此时站了一人,身后侍女仆从站了一大圈。此人见了甲板上众人都众星捧月地围在容宗予与苏简身侧,有些不忿,她身畔的一位嬷嬷,便重重地咳了一声。
苏简就感觉围在她与容宗予身侧的人群裂开了一条缝,一大丛不善的目光从那条缝中直漏进来。
一百九十六章 飞醋
甲板的另一头,一大群丫鬟仆妇拥着广宁公主,面色不善地望着这边。广宁公主的目光只随意在苏简面上溜了一圈,便转了过去,看着容宗予。
苏简的心就稍微提起来一些,广宁公主还是郡主的时候,她与广宁曾有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她还是女装打扮。苏简倒也并不怕广宁公主将自己认出来,可是她作为一名逃犯的身份,也甚是尴尬,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容宗予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并不打算与广宁公主搭腔,只是掉过脸来,对苏简说:“阿简,随我去舱中对弈一局吧!如今到了海上,没有俗世缠身,日静无聊,不如以棋局做战局,聊以打发时光,可好?”他热忱相邀,就像是在对一位老朋友说话。而苏简将“阿简”两个字听在耳中,突然忆起了自己刚到这个时空那时候的情形,心中不禁唏嘘,面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感激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容宗予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但是神情上却半点不露,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当先而行,将苏简往舱房之中引去。
而广宁公主身边的一位嬷嬷突然大声道:“站住——见了我朝公主殿下,什么人竟然这等无礼,不晓得行礼么?”
苏简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要去向广宁公主行礼。而容宗予却突然一把拉住她,道:“阿简,你是我的座上宾,岂有向我的家室行礼的道理?”
广宁原先神色如常。只淡淡地看着容苏二人说话,此刻听容宗予口中说出“内子”二字,突然红晕满脸。而她身边不少侍女嬷嬷,都露出了不忿的神色。要知道。这可是天元朝出嫁的公主,在她们眼中,容宗予不过是一部少主,迎娶本朝公主,本来如何逢迎应该都不为过,可是怎料到受到的竟是如此的无礼冷遇。而在广宁心中,天元朝为何选择与洛梅洲和亲,她却是有数的。容宗予一介少年才俊,乍见之下。广宁心中,也是鹿撞不已。但是,不知为何。昨夜这位少主竟从头至尾不曾出现在自己舱中,甚至没有遣半个下人来问候一声。夤夜之中,婚船启航,也不曾有人来告知她一句。今晨,更是听说容宗予极其礼遇一名陌生少年,且带同了他一道在船头赏景。
广宁心中自然是不忿的。容宗予见了她面上神情变化,竟突然亲热地挽起了苏简的手,腻声道:“阿简,随我来——”
苏简一时被惊到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容宗予拉着走了好几步。容宗予的手不大。但是修长有力。他手中握着苏简的手。清楚地感到她手中有几处坚硬的茧子,那时长时间习武练箭之人才会有的特征。容宗予心中不禁一动。
而苏简的双目一时与广宁的对上。广宁看了她片刻之后,突然露出惊讶的神色,苏简心道不好,知道广宁已经将她认了出来,再看广宁的脸突然之间就涨得通红,她便晓得广宁是误会了。苏简一时便用力想将自己的手从容宗予手中抽出来,可是容宗予的手竟然如铁钳一般,牢牢握住,苏简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成功。
于是,两人便在一甲板人的注目之下,拉拉扯扯地向着舱房而去。洛梅洲诸人全部低眉顺眼地,仿佛容苏二人就是空气,而广宁这边,除了广宁定然面色不善之外,其余人都张大了嘴,惊讶无比——而广宁身边那位最多话的嬷嬷,这时突然冒出来一句:“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莫非乃是那个不成——”
她虽然最终没有明说,但是被她省去的那两个字定然是“断袖”无疑。容宗予听了,双眉一轩,突然停下脚步。苏简一个没刹住,身子向前冲去,却被容宗予一勾,便稳住了身形。
容宗予森森地望着那名多嘴多舌的嬷嬷,只见那嬷嬷有些讪讪地往后略缩了缩,开始深悔自己出言不慎,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驸马,而说驸马是“断袖”,怕是连公主也得罪上了。而广宁这时,脸涨得通红,突然颤声道:“驸马,请留步——”这怕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谁知容宗予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突然重新启动,大踏步地朝前走去,手中依然攥着苏简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她拽入了一间舱房之中。奇怪的是,进了舱房,容宗予一关上门,反而将苏简放开,自己贴到舱门旁边的一个小小瞭望孔之中,去看甲板上诸人的动静。
苏简突然觉得好郁闷,容宗予就在这样短短的一刻之间,就把自己成功转化成为了广宁的假想敌——自己可是完全完全无辜的啊,见到容宗予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上前把手言欢,拉拉扯扯。其实那嬷嬷说得也对,只怕见到刚才那一幕的人,都免不了会这样想。
她忍不住,在容宗予背后问道:“你既关心她,为何又在她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惹她生气呢!”她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非亲非故的,为啥还得拖自己下水啊!容宗予一时没有回头,仍然在那枚小孔中窥视着外面的动静,才慢慢抬起头来,口中道:“奇怪!”
他回过身,似是对着苏简说话,又似自言自语地道:“苏太傅,你懂女人么?”说着,他顿了顿,踱到舱室中央,停了下来,道:“她也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如果可以选择,我是愿意放她自由的!”
苏简听着这话,就觉得脸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难道这位看上去手握权柄、气势非凡、神通广大的洛梅洲少主容宗予,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而什么“放她自由”的话,就更不像是这个时空里的寻常少年男子可以说得出来的了。她忍不住便上下打量起容宗予来,想看看有没有一丝半点的端倪,能够让自己看出这位公子的真实身份来历的。
结果容宗予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意,只见低头望望自己,几乎想找面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脸上有没有生出花来。
一百九十七章 谈弈
苏简心中正咀嚼这容宗予的话,却听见舱外一阵响动。她瞥了容宗予一眼,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却丝毫没有看看舱外出了什么事情的打算。苏简有点尴尬,突然自己迈步到了舱门之前,将面孔贴在那小小的窥视孔之中。而身后传来容宗予“嗤”的一声笑。
那只窥视孔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竟如现代的鱼眼镜头一样,能够看到舱外很大范围的景象,而且各种景象都还放大了不少。在那窥视镜中,只见广宁公主所站的位置就似在眼前一样。而那窥视镜旁侧还有一只小小的黄铜打造的物事,苏简将耳朵凑上去,外间的声音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禁回头瞅了一眼容宗予,心道:洛梅洲的船,设施果然不是盖的!
她接着回过头去,看外面的响动。只见广宁公主此时已经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貌,极平静地望着船舷外的海天。而适才出言不逊的那名嬷嬷,此刻正跪在公主脚边,左一个右一个地正在自打耳光。苏简不禁对这位公主有些佩服,就在这短短一刻之间,广宁不仅自己先平定了情绪,而且就刚才的事情已经做出处理,她这样的态度,容宗予大约会对她有些改观吧。
苏简也曾经听说不少深宫公主出嫁之时,被宫中那些已经百炼成精的嬷嬷拿捏得死死的。如此看来,这位广宁公主可不是一位好欺负的主儿,当然,在地上的那位嬷嬷,看来也不是一位聪明的,否则刚才也不会说那等得罪一大片的话。于是,苏简慢慢地直起身。回头对容宗予说:“广宁公主眼下正在责罚那位出言不逊的嬷嬷。”
容宗予瞪着苏简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问:“苏太傅眼下是否没有心思与宗予对弈了呢?”
苏简一愣,才反应过来,适才容宗予拉她进舱,就是说要对弈。而自己倒也确实没有出言反对。她忍不住苦笑道:“苏简平时就是一个臭棋篓子,眼下恰逢巨变,原先的棋力更是剩不到一两成,少主确定想与苏简对弈一局?”洛梅洲在危急的时刻救了她护了她,因此她此刻也不想得罪容宗予,只是顺着这位容少主说的话往下说而已。
容宗予神色不变。走到这间舱房中央。苏简这才注意到这间舱房不似她刚才待过的别的舱房那般精雕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