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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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庞怀芝一反常态,梨涡一现,侧脸撒娇的问道:“还有一些新手吧?”
她原是为何沧澜才问起,因此赶忙把话题一带、要他老爹,言归正传,讲些她爱听的,想听的消息!
这些女儿家婉转的心事,隐匿的情怀、真非庞剑豪所能猜出,当下略感意外,道:“经过二十年培养,自然是新人辈出,但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有比你强的,也强不到那里去!”
对于女儿的身手,庞剑豪非常自信,但话又说回来,若真遇上潜修一甲子的老手,他们至多能够自保不失,何足言胜?
真正能上大场面的,只有自己一人,然而独木不成林,这正是困难的症结!庞剑豪痛苦地承认:“我们的人手太少了!”
又是答非所问,庞怀芝脊梁一耸,像只发威的小猫,差点开口问出!却忽然泄了气美目望着秀鼻,赌气的道:“哼!紫符秘笈,有什么了不起!”
庞剑豪自己满腹心事,并没注意到她,肩膀也一耸,双眼遥望着对面发光的屋瓦!迟迟地道:“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这就是江湖中人闻之心动的“紫府秘笈”的真象!
注:这事说来话长,原在两百年前后,年代稍后于武当祖师张三丰,武林中出现了旷世奇才——费尚,他学究天人,包罗万象,胸中有十万绝招,当其于一年之内,遍走大江南北,连败天下特能高出八十一人之却,没有一次的招术是雷同的。
他持才傲物,却不妨害他精益求精之志,对阵之时,纵或敌方技不如己!亦必默记其招术,探索其深奥之处,反覆思维,弗明弗止!
数年之间,所获极多,身通百艺,隐然而集中土武技大成之志!
他极渴望能有一个传人,事实上也几乎有了,但这个年纪极轻的聪慧女孩子,不幸天妒才人!而竟兰聪惠折!
在伤心之余,誓不收徒,他以为天下灵气独钟此女,余子皆碌碌,不堪传其艺,遂费五年时间,将其毕生所学,书成秘录,打算藏之名山,传之后人!
这本巨著,世称“紫府秘笈”!书成,将其寄存在一位则颈之交的朋友那里,就云游四方,不知所终!
这本“紫府秘笈”的命运,也跟他一样,下落不明!
那位知交好友,身遭横死,秘笈同时失踪,再无人知其下落!
从此,传说纷云,秘笈再无出世,武林中也没有个曾受其惠的高人露脸!
虽然不久,宋室南迁,邪派为虎作张,正派维护正义,双方为了增加实力,谋求秘笈甚急,但却宛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而望风扑影,受害者大有人在,直至最近,不知因谁传出,此宝行将出土!
这“紫府秘笈”从它存在那天开始,从无人曾经见过,但无可怀疑的,它并非府品!其中记载有一些今日已经失传的技艺,只要能将之参透,则天下第一人垂手可得,是以外人见猎心贪,一至若此!
那些新兴的门派自然不用说了,便是一些源远流长之辈,亦企思一睹是书,意欲一窥本门绝艺之本来面目!
因为经过一两百年,难免有些技艺失散,他们更想了解,费尚究竟凭何技艺打败了本门师祖辈们!
这是个耐人寻味,值得争夺的,不是空穴来风的大宝藏!
时序轮回,已是二月上旬!天气逐渐转佳,只在夜里才有风雪,白日里,天上总是红红的太阳!平野空旷,皑雪处处,经大太阳一照,明亮异常,刺人眼目!
这日,也是这般的好天气!
何沧澜已经上道好几天了,驰马穿过原野,官道婉蜒,路中心常经人马践踏,泥浆合雪翻飞,两旁积雷皑皑,如砌成两道矮垣似的!
远处的村庄,村妇呼儿唤女的号声,随风传闻,吹过田野,既淡又轻,似爱又叱,勾引起一个昔日淡淡的梦幻,刚已亿起,旋又掠过
何沧澜沿着路,信马随缰,想起远在南方的母亲,在到金陵之前,他原回去过一次,继父不干小贩了,开起豆腐店,自当老板:屋面也已翻新,慈母两鬓已有苍发,见了离家多年的爱子归来,悲喜交集!老怀甚慰,异父异母的姊姊也已有了婆家
他也想起了尹青青,要是她在身边,看到这郊野景色,不知要怎么娇媚高兴了!
突然,就在身边,空气中响起阵阵马铃声“叮吟!叮吟!”其声清脆悦耳!
同时,疾风忽起,吹得他衣抉飘飞,胯下健骑,腾骏旁跳,吼嘶不已!
何沧澜惊愕之余,定睛一看,那飞骑已腾云驾雾般的超过他二十丈外去了,马上倩影,腰身婀娜,缟衣青巾,一袭红绫披风,随风飘扬,像是展翼之翅!
“铃声远来,怎不预闻,岂非怪事?”
何沧澜望着远去的背影,深觉纳罕,眼光收回时,又发现一怪事,路心居然没有马蹄的痕迹?
他满腹狐疑仔细俯首一看,千真万确,后路上只有两道痕迹,那是属于自己胯下坐骑的,大太阳底下,难道真有“天马行空”?
何沧澜是有些不信邪,遂勒马回奔,跑了一程,路面逐渐零乱,可以辨出曾有三匹健马驰过!
两匹紧靠道旁,蹄痕极深,这自然是自己的坐骑留下的,中央的蹄痕,较浅较疏,无疑是属于那匹天马!
何沧澜“嘘”了口气,猛一抖缰,骏驹回头破风飞驰,赶了一里光景,路心又现蹄痕,当下了然于胸,那骑士乃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已未午初,他进入了杨柳集。
只见三十来家,土墙汲砖的房屋,围着一条瘦瘦的街,街旁枯柳残雪初融,雪水已湿透树干,新芽梢头,尚待初发!
这时正是打尖时分,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堂倌模样的汉子,张手成八字型,拦在路心,他们一见何沧澜,远远的迎上前来,攀住辔头,操着土腔口音道:“老乡,歇歇午,打个尖吧?”
骏马摆首,把堂倌惊退,何沧澜轻抚马鬓,心想:“何殷勤若此?”
一面跨下马鞍,拉过驮马,从匣里掏出一些碎银,疾手将命根子墨剑,握在手中,随堂倌走进馆店!
“来了!来了?”
堂倌宛如士人登科时报喜的地保,拉高嗓子直叫,一路飞奔!
这饭馆门面很大,似是村中枢纽所在,当时天下太平,商旅往来,不绝于途,杨柳集地段适中,乃旅客打尖之处,是以村中店大,并不可怪!
何沧澜以为现在这时节,商贩少旅客不多,饭店生意清淡,因此堂倌死命拉客!
那知进门一看,才知大谬不然,大大小小十来张桌面,坐了个满堂,人头浮动,语声骤低,都把眼珠子投到他身上来?
怪事还不止此!满膛食客十足是个杂牌,黄发垂髻,鹑衣百结的乞丐,手抱乳婴的妇女等等,一应俱全,从衣着看来,皆似村中人!
何沧澜手中低低抛着碎银,像玩着铁胆,见门口有一空座,桌上虽有包子,椅中却无人坐,遂缓步走过去!
陡的,身后有人急急超前抢坐竟是方才拉客的堂倌!
大腹便便的店主跳了起来,像似鸭子叫般的道:“客官,雅座还有一个空位,小三子怎不带路!”
他老也是间杂在座位中,令何沧澜心中直呼怪事不已,举头看去所谓的“雅座”,乃是面临后窗的一副桌椅,果然有个空位,空位对面是位女客,秀发高盘,绿云披肩,身穿雪白的罗衣。
她纤柔的背影,像是火星,点亮了何沧澜的脑门:“方才超身而过的骑者!”
当下一征一思,亦想一睹芳容真面目,因为人家既有意示威,布下了这一绝局,自己说什么也逃不了。
那女客人知有人走近,连忙低鬟埋首,竟把白碗当起脸盆来,掩护着娇容!
何沧澜坐定之后,点了一斤黄牛肉,半斤汾酒,心中暗自窃笑,故意目不正视,侧脸向窗外观赏野景!
厨师从座位中跳起,自下厨准备
何沧澜强自压下好奇心,誓不回头,因为他被人摆弄了这一道,必须争回主动,心中却老是在问:“这是何人,想找碴儿,花偌大的心机,安排下这么绝的天罗地网?”
牛肉、汾酒本是现成之物,不多一会就端上来了!他顺理成章的才回转头来!
那女客俯首良久,却不愿失去高潮,这时脖子已酸,苦头吃足,急急把秀脸一仰,玉脸俏生生的,眼波如水,正是小猴儿精庞怀芝!
何沧澜咬咬嘴唇,脸上一敛,毫无表情,暗自骂自己道:“我该想到啊!”
他们一别七年,各自长大,才匆匆会过一面,又是在那种场合,他实在无法由背影上认出是她来!
庞怀芝不哭不笑,咳意满容,乌溜溜的那对眼珠儿,死瞪着何沧澜,他们小时候原是玩过“瞪眼”的玩意儿!那是一眨也不眨,谁眨谁便输了!
这次何沧澜不玩了,来个相见不相识,小猴儿精见状,微一顿足,似发娇咳,再度埋首,却发现那白碗里空空如也!她本是猴性!食量不大,故也不召唤堂倌,再添饮食!
过了许久,觉得太没有趣,樱唇忽地一绽,“噗嗤”娇笑出声!不知怎的,何沧澜亦觉解释,竟忘记这笑会使自己头痛一辈子!
满堂坐客鸦雀无声,全看他们这一对壁人的表演,只见庞姑娘一双欺霜赛雪的皓腕,伏桌支腮,一副行将启口的样子,等待何沧澜先开口!她好接腔!
何沧澜只好摇头叹息一声道:“唉!天下其实很小”
庞怀芝俯首沾湿竹筷,在桌上胡乱涂鸦,双腮逐渐红晕如醉,突然眼皮一场,秋波勾人心肺,略带点自嘲的语气说道:“不小,我摸了好几天,才摸上这条路!”
何沧澜一怔,放下酒杯,想道:“这女孩子别的不知怎样,至少还有坦白这个好处!”
两人默默枯坐
庞怀芝实在希望他能问她,何以她的马在雪地上行走能马驰无痕?他倒想问问她怎生那白驹不在门口?否则自己也许机智,便不进来了!
她想问他,何以今天改成士子打扮,这跟鲜丽豪华的鞍镫多驾不配衬,他原是锦衣狐裘的呀!这道理,她就是问起也是白问,他不会说明的!
如是两人都金人三缄其口,好不容易待何沧澜仰脖子“咕噜!咕噜!”酒尽杯干,推盘而起坐!店主人笑眯眯的走过来,这顿“鸿门宴”总算在观众期待中结束了!
庞怀芝姑娘还是以手支腮,伏桌而坐,并没有会帐之意!
何沧澜手指在桌面上轻扣:“嗒!嗒”忽然把原放在桌子上碎银一推!
店主人眼睛一亮,高声问道:“两位?”
何沧澜背上像是挨了一刀似的,狼狈地点点头!
庞怀芝素手一扯堆在膝上的聂巾披风,欢天喜地的跳起来这顿饭虽是人家请客,点头会帐了,却还是花了她老子两百两银子换来的!
庞怀芝头缠鬃巾,背拖披风,腰上百绕红带,佩着“帝子剑”,凤头小蛮靴,踩在金镫上,已盛装待发!她见何沧澜走出店门,笑容可掬的问道:“你上那儿?”
何沧澜叩住马辔头,随口回道:“开封”,他以为她什么都打听出来了,诳诳她,免得庶烦,遂谎言相对!
“好极了!我也到开封,我们正好同行!”
庞怀芝踞上梨涡一现,喜声回应!
她那句:“正好同行”是早预备好了的、至于长征何方,则随君意,去“开封”那是好极了,“洛阳”也一样,也是好极了的,其他地方更是好极了的
何沧澜像挨了一记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