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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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眨一眼之间,另有三把飞刀也连续飞射而至,怎知这次运气更糟,只到半途,便吃一阵狂风焰然飞起,将之击飞。
壮汉失色,身子吃余劲一扫,热辣辣的痛入骨髓,正待开溜逃跑,那知狂风过处,何沧澜随风而至跟前,那里逃得脱!
壮汉猛吼一声,回刀反噬,不料,何沧谰却凝立不前,并未趁机接近他!
只待金刀兜头砍下时,墨剑疾挥横扫,改走剑路,使出“粘字诀”中的“风动草偃”将金刀粘住!
何沧澜无心较劲,左手骈指如剑,点向壮汉胸口璇玑穴,这一手十足是虚招,因为他对穴道之学,尚未贯通!实招乃在脚下,一腿扫索,切向壮汉下盘!
壮汉脚下吃何沧澜扫到,却因左手死命握刀,金刀又粘在墨剑上,等于一头相连,身形飞不出去,宛如一根披衫竹竿,横空架起,头脚受力,小腹差点撕裂!─何沧澜收回剑上真气,壮汉横地跌了个狗吃屎!
“朋友!我无所爱于你,也非什么有约在先,要泰山派礼让,只是觉得你刀法眼熟,敢问阁下有无兄弟到过岭南?你是否那两位眼线上朋友请来的帮手?再有缘何和出手偷袭,图谋不轨?若据实相告,一启疑团,咱们的梁子就算揭过!”
“任志琛!原来你没死,别装蒜,削耳之仇,没齿不忘,你烧成灰,老子也认得你,王某技不如人,两次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不必多说!”
原来这小头锐面的汉子,正是“紫金双刀”之一的小王,王居先,乃兄“紫金大王”四年前在岭南丧命。
何沧澜当时不但在场,连尸首也是他亲手埋葬,印象极深,难怪遇到乃弟,有似曾相识之感!
何沧澜起初看不惯“泰山派”以多欺少,出面盘查,要是这千里盯梢的朋友,所请来的帮手,劣迹不太昭彰,他打算救这贼人一命。
后来他想起这人可能是个熟人更不愿坐视其死,因为他自己是曙后孤星,当然不屈别人家兄弟俱亡,断了香火!
这紫金刀小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只有一样好处,就是不似乃兄性好渔色!二十多年前,他崛起草莽之间,横行一时,杀人如麻,给亦在北方活动的任志琛碰到,几个照面之下,削了耳朵警戒这是任志琛为人厚道之处,不愿不教而诛!
王居先那时出道不久,血气方刚,却因任志琛身手太好,绝非敌手,只好乖乖听话,消声匿迹了两年。待任志琛南归,死于故时,他才死灰复燃,以后,便一帆风顺,居然闯成了个颇有名气的独行盗!
这回,王居先霉星高照,远远地从泰安被那两位同道请来济南,好来对付何沧澜这看似个万金公子的肥羊。打算大捞一笔。不料,人家真有一手,公然不惧,留下房间候教,他大怒之下,留字放约,那知狭路相逢,中途被泰山派截住,加以围剿。
好不容易来了个救星,却不道正是二十年宿仇任志琛!
要知武林中人,言出法随,是没有时效限制的,任志琛既说过若再为恶,必杀不赦,这回遇上,那有幸理?难怪王居先一见之下,立刻宛如见了勾魂使者,但他为人冷静,两害相冲取其轻,深知泰山派人多,欲得自己立即杀死!所以不敢硬弃好充,承认跟来人有约,先将泰山派这批杀胚打发走路,单自一人。再趁机偷袭,或搏战,当是眼前唯一的可能生路!
何沧澜待王居先久久不开口,一开口劈头就是一声“任志琛”,心下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北上之目的,原是前来打听些当日英雄哥哥的事迹,却不料在此情况下得之!
王居先这一声“任志琛”,证实了一件事,任家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岁月虽有差别,但武林中人,在黑夜里,原是很难细辨!六十甲子的老姬美如黄花闺女,九十岁的寿星貌若婴孩,这些事,从前都有过!
何沧澜不愿说明王居先的误认,含混地道:“我不杀你,你等千里追迹,一路辛苦,无非为财,你如果我也可以送你一笔,怎样?”
王居先目□欲裂喝道:“任志琛,削耳之辱可以不计,杀兄之仇不可不报,算王某倒霉,自己找鬼上门,要杀便杀,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知道赖活哀求也没用,徒遭讥笑,因此但求速死,竟破口大骂,激怒对方下手!
这话无疑自画供状,承认兄长客死岭南,和他是“紫金刀王”的“淘金”大盗!
何沧澜暗道一声:“善哉!”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你兄长之死,并非我下的手,我只是目击而已!”
王居先见何沧澜迟迟不动手,以为他在盘思一套折磨他致死的方法,要他慢慢痛苦不堪的死掉,惊急之下,骂道:“目击等于帮凶!任志琛,二十年前,你杀了人一走了之,害得夜游神在洛阳,替你受尽凌迟酷刑,十年不死!你你”
何沧澜听他话中之意,似乎英雄哥哥有位朋友,当年与哥哥一起到处游侠,一同惹下仇人,眼下正在洛阳,饱受仇家凌辱,这不等于多了个可靠问话处么,当下“哈哈”大笑地道:“王朋友,你眼花了,谁是任志琛,在下若真是他,只怕你今夜早就没命了!”
王居先真个楞住了,难道自己真眼花了不成!借把冯京当马凉!
不错,任志琛之死,江湖早已言之凿凿,但,天下真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时间,这人才二十几岁,而任志琛活着应当四十老几了才是?
“朋友!我叫何沧澜,湘西,沅陵派的掌门人,你可记着!本座大人大量,劝你今后快放下屠刀,易名隐姓,改头换面,从新作人,若再为恶,不说我不放过你,便是泰山派也容不得你!言尽于此!”
何沧澜说完,纳剑归鞘,跃身上马,自由离去。将穿入疏林时。回头对仍楞在当场的“紫金刀”小王道:“把地下两位朋友埋好,不要忘了!”
他前脚离开,小王后脚即走,这条老命又平白拣了回来!
人是“泰山派”杀的与他何干,再不速走,又得要被“泰山派”的臭道士们截住了!
他真的能走得了么?天知道,只是阎王注定五更死,也不能提前是三更而已!
次日清晨,何沧澜待城门一开,赶回酒店,马上吩咐结帐,准备离城他去,连向往已久的大明湖,也不想去逛了,他的时间,不容浪费在这探幽寻胜方面!济南之行,本来事务繁多。但,有了夜游神这一条线索,何需再各处拜佛?
计划了多日的拜访晋老名宿,打探英雄哥哥的往年事迹,全可省了!
天气不算坏,朔风枉自哮哮,结果半片雪花也吹不下来!
官道上积雪,经过行人践踏,雪皮破绽,露出黑泥,怒马狂奔过后,污泥和着雪水四处飞溅,比夏日的滚滚尘头,或不稍让!
何沧澜只恨不能插翅飞翔,早一天赶到洛阳!因此,马鞭连扬,直逼得马鼻头喷云吐雾,还频频轮流更换两匹良骑,一口气飞渡东平湖,鄂城、曹州进入豫境!
近日来席不暇缓,未免有点困倦,何沧澜在黄河南岸的铜瓦庙,大大搞赏自己一番,喝了三斤陈年花雕,睡了个昏天黑地的大觉!
晨鸡破晓时分,骑马出了村镇,面前却是个岔道,一问之下,惊悉其中之一,乃是豫东重镇商邱。
化纯和尚的遗言,清清楚楚浮上何沧澜的心头,当日他许下两个诺言,结果,黄山去是去了,等于没去,为此他心中甚是不安。
北上之前,原向“江南武侯”打听过商邱之“思齐庄”,究竟是什么龙潭虎穴?
强如化纯和尚,竟会栽筋斗?然而事情往往出人意表,百里金鼎这个老江湖竟摇着大方头,说那声名不见经传?
难道化纯临死之前,神志不湖,所言尽虚?何沧澜曾为此苦恼,因此,上思齐庄更是非去不可!
那知路过徐州时,一心一意寻那两位线上朋友开心,便直去济南了!
何沧澜心下斟酌,在路口踌躇良久,不知何去何从,心中不停地想道:“商邱如果现在不顺路去一趟,以后很难专程拜访,而洛阳呢?二十年都等了,倒不在乎这十天半个月的担搁!”
三思之下,何沧澜叹口气,调马向南,因为是冤枉路,更该死命赶一程!
老天爷却似乎有意作对,无端的又变了天色,云层又低又厚,就在头顶,狂风怒号掠面如刀,满天雨雪,仿佛就是狂风刮削云层,落下的余屑!
雪花中挟着箭雨,猛射下来,地上积雪霎时干疮百孔,宛如一张大麻脸,难看异常令人懔沭,浑身汗毛竖立!
从铜瓦庙到商邱,路程约等于潼关到西安!何沧澜披着狐皮斗篷,逆风雪而行,挣扎了三天,好不容易才挨到目的地!
进入市街时,天色大暗、何沧澜勒马缓行,寻找客栈,只看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巷之间,静悄悄,只有风雪呼啸而过!
中街有家客栈,门前左右,两盏气死风灯,七巅八摇,照着招牌上四个大字“旅安客栈”,一个店小二听到马铃声,走出来打着雪伞,迎接来客。
何沧澜叮咛马匹需用上等饲料,加酒两斤扮麦喂养,自提箱匣,推门入内。
这家客栈是间平房建筑,入门大厅便是客人用膳之处,二十张桌面,已黑压压坐了个满座,都是些回乡过年,开春出外的行商肩贩,路过商邱阻雪,暂时落脚避风头!
彼此称兄道弟,天南地北穷聊,语声嘈嘈,每有新到客人,不免都把话头搁下,仔细打量来人!是何路数!
何沧澜甫一入门,就是一股热烘烘的暖气,和三四十对眼睛,射上身来!他也不去打理,让店小二接走箱匣,自解斗蓬,抖落雪花,毫不在意随那小二穿过饭厅,走到屋后小跨院去:小跨院里,东西两排一明一暗的客房,大都住满,新来者没有多少可以选择,店小二因为客人多,又正在用膳,真忙不过来!
因此随便领何沧澜去一间空房,摔下就走!
何沧澜连忙出声叫住,递给他一锭碎银,挥手让他去了!
出外作客,无亲无戚,总希望别人对自己亲切些,笑脸相向,因此必须有事无事,一见面就赏钱,可包店小二对他不冷头冷脸,恶语相向,这一手是他积几个月来的经验!
何沧澜到前面胡乱吃了晚膳,问帐房借了文房四宝,对店小二道:“我要张红纸帐房没有,你等会替我弄回来!”
不久,店小二送一张大红纸!
何沧澜看那张纸,够写十六张拜门贴,知道是那锭银子起了作用,随口道:“思齐庄怎么走?”
“喔!出了东郊十五里,就可看见了,还没盖好呢,客官怎么知道!”
这一下子,何沧澜惊奇了,原来山庄还没盖好,难怪江湖无人知晓。但,化纯怎么跟庄主有隙呢?
正待仔细盘问庄上详情,外面有人击掌,招呼店小二店小二无可奈何地走了。
何沧澜忽然记起一事,出房急急追问道:“庄主姓什么?”
“庞?”店小二已经走过三间客房,回着答道。
何沧澜裁纸写字,因为来不及向店小二探听庄主名号,上款只得含糊书写上:“思齐庄,庞庄主”,下款照例是“武林后学:何沧澜”。
拜贴写好,字作瘦金体,他自己一看,觉得太过妩媚,不合适,遂揉成一团,重新写张颜体,看看颇为满意。
又想起好几个月没有临池了,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