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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分手的理由-第19章

小说: 不分手的理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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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永一直把话题绕着酒打转,最后发现芳子好像有点心不在焉,遂改口谈起最近的工作,说到一半,他突然叹道:
  “还是跟你在一起工作最顺手。”
  芳子默不作声,他又接着说道:
  “最近和我合作的年轻同事,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嘛!我认为满意的照片他们不采用,偏偏采用我认为没有特色的照片”
  “这种事有时候根本由不得他们。”
  “可是,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用尽心思拍出来的照片,就这么被埋没了。”
  松永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如果完全根据摄影师的意愿配图,文章有时候反而会沦为次要的角色。
  “我很会发牢骚,所以那些年轻的同事都对我采取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松永的优点是绝不趋炎附势谄媚阿谀,但这项优点却也缩小了他的工作范围。
  “小泉小姐应该不会这样吧?”
  “她就比较直率。”
  松永回答得干脆,令芳子有点失望。
  “下次到京都出差也是跟她一起去吗?”
  “京都的采访以照片为主,我认为值得去做。”
  “和年轻的女孩子一起出差,一定很高兴吧!”
  芳子发现自己有点嫉妒,松永却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于是想说几句话挖苦他。
  “你是不是看她很顺眼?”
  “普通啊!”
  “那么,是她看你很顺眼罗!”
  “你在说些什么啊?”
  松永终于发现芳子的不对劲,表情变得十分慎重。
  “我之所以和小泉君一起出差,是因为你不肯跟我去的缘故。”
  芳子心想,就算我不去,你难道就非得和年轻的小泉去吗?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呢?”
  “为了躲避我吗?”
  芳子不回答,把手里的刀叉摆在盘子的两端。
  这几个月以来,躲避松永是难以否认的事实。芳子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和松永交往,而离开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但这并不表示芳子讨厌他。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告诉我!”
  芳子闭上双眼,思索着该怎么告诉他。
  “我们的事被我先生知道了。”“从大阪回来后我和我先生大吵了一架。”这两句话无论讲哪一句都可以,问题是一旦说出之后,两人的关系势将就此结束。
  “我有一个请求。”
  芳子把双手摆在膝盖上,看着松永说道:
  “我们以后可不可以变成朋友?”
  “朋友?”
  芳子点点头,松永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自语:
  “这太难了”
  经过一段很长的沉默之后,松永问道:
  “你是说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约会了?”
  “你不认为这样比较好吗?”
  “我不管是不是比较好,我只想知道这出自于你本身的意愿吗?”
  芳子轻轻地点点头。事实上她自己也很彷徨,她虽已决心不再和松永重修旧好,但又有些放不下。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芳子认为只要他们不再继续那种关系,照样可以见面聊天,甚至一起工作。如今自己向松永提出停止肉体关系的要求,松永居然一副如丧家之犬的表情,这难道表示松永需要的只是自己的肉体?
  “松永,你的反应好奇怪哦!”
  “那一点奇怪?”
  “事实上除了不再发生关系之外,我们和以前还不是没有两样!”
  松永似乎无法接受芳子的话,他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说道:
  “可是这么一来,我不是和其他人一样了吗?”
  “其他人?”
  “我不是和其他的编辑一样了吗?”
  “这样不好吗?”
  “我希望能够和你有更深一层的交往。”
  芳子对松永的强硬口气感到吃惊,抬起头来,发觉松永正紧盯着自己。芳子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赶快把脸撇到一边,刚好服务生送来两杯饭后的咖啡。芳子有种获救的感觉,不断地晃动杯中的汤匙,藉以转移彼此的注意力,此时,松永问道:
  “待会儿跟我去隔壁的酒吧好不好?”
  芳子不回答,看着手表。
  “还早嘛!”
  已经九点半了,就算现在直接回家,也要十点才到得了家。芳子虽已事先向修平报备今夜会晚点回家,但最晚还是不能超过十一点。
  “我今天纯粹是来听音乐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可不可以再”
  芳子的态度十分坚决。
  “只在那里待一会儿,好不好?”
  “对不起,今天请你让我回家。”
  “那么,我们哪时候可以再见面呢?”
  松永这么一问,芳子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语病。“今天请你让我回家”这句话,似乎在暗示松永今天不方便,如果改天的话就没问题。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那么,明天好不好?”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们以后只是朋友了吗?”’
  “我不要!”
  看着使劲摇头的松永,芳子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想再和你好好谈谈我们的事。”
  “我们?”
  “你和我的事。”
  “这件事根本已经”
  “没有谈论的余地是不是?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再单独相处也没有用了?”
  芳子有点进退两难,却也感到相当充实。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是”
  “可是,你不愿意和我单独约会。”
  芳子点点头,松永居然轻轻地敲着桌子,问道:
  “到底你哪一种想法才是真的?”
  事实上,芳子根本不讨厌松永,可是也不希望再单独相处,这两种想法似乎有些矛盾,但却同时存在。
  “请你明白地告诉我,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芳子心想,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你难道没有发现在我喜欢你的感情中,也包含了讨厌的成份?
  “老实说,我已经受不了目前这种情况了!”
  松永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哀怨。
  “我希望你明白告诉我。”
  “”
  “你不说话就表示讨厌我。”
  “对不起!”
  芳子提起桌上的皮包站起来。
  “我先走了。”
  丢下呆若木鸡的松永,芳子跑出餐厅。
  松永似乎在身后呼叫,芳子仍然一个劲地走到音乐厅的广场。
  刚才被听众挤得水泄不通的音乐厅已经关闭,只有月亮高挂在以混凝土建造而成的广场上空。
  芳子穿越广场,站在计程车招呼站旁。
  松永拼命在后面追赶,芳子却立刻坐上已经等在那里的计程车。
  车子发动后,芳子靠在椅背上,感觉上似乎遗落了什么,回过头来,只看到耸立在黑暗中的街道。
  芳子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大门,发觉修平还没有回来,房间的东西没有被翻动过。
  芳子有点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自己就可以装出一副不曾出过门的表情,等着丈夫回来。这种狡猾的念头,还是开始和松永交往之后才产生的。
  在那之前,她顶多会为了偷偷买了一件衬衫,或多给小孩几块零用钱,才在修平面前撒谎。
  也许保有秘密是使女人愈来愈会说谎的主因。芳子虽对自己的狡诈感到厌烦,但她已经很久不曾品尝类似今晚的惊险滋味了。
  这四个月以来,她没有做过一件愧对丈夫的事,也没有再说谎,因此内心觉得十分平静,却也失去品尝刺激滋味的机会。
  芳子怀着满足的情绪,换上了家居服,然后卸妆。
  十分钟不到,她又恢复刚才出门前的平凡模样。
  她走回客厅,打开电视,又泡了一杯茶。
  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芳子内心雀跃不已,突然间,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打电话给由美。
  她和由美之间根本不必顾虑时间早晚的问题。
  拨通后由美立刻就拿起电话。她和部属一起吃饭,也是很晚才回家。
  “我今天到六本木的S音乐厅去了。”
  “和谁去的?不可能是一个人去的吧!”
  芳子无言以对,由美缓缓地问道:
  “大概是和松永一起去的吧!”
  “怎么会呢?”
  “别装蒜了,赶快招供。”
  芳子眼看被拆穿了,也就干脆地承认了。
  “不过,我是纯粹去听音乐的。”
  “是吗?”
  “真的啊!所以我早就回家了。”
  “你是为了要见他才去的。”
  “”
  “我说中了吧!”
  由美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
  “你是不是还爱他?”
  “怎么可能”
  芳子拿着听筒拼命摇头。
  “如果你讨厌他的话,根本就不会去了。”
  “话是没错,他约了我好几次,所以”
  “你先生现在不在家吧!”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芳子环顾房间四周,点头道:
  “我们不谈什么爱不爱,我只是觉得很刺激。”
  “这么说,你是为了寻求刺激才去的?”
  “我刚才说过了嘛!我纯粹是去听音乐的!”
  “我以前也说过,叫你跟他一刀两断,你不怕再和你先生大吵一架吗?”
  “不会有问题的,我真的只是和他见见面而已。”
  “唉!这是你的事,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被由美这么一说,芳子又变得有点不安。
  “那架钢琴的音色真的不错哎!”
  芳子把话题转移到音乐会上,不过,最后还是把和松永一起吃饭的事报告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和由美通过电话总算了却一桩心事,芳子看看手表,十二点十分。
  开着的电视正在播放深受年轻女性喜爱的深夜节目。芳子一边欣赏,一边回想今天早上的事。
  修平说过今天晚上会在外面吃饭,芳子本以为只是吃个饭,最晚也会在十一点以前回家。
  “早知道他那么晚回来,我应该答应松永的邀约才对。”
  好不容易听了一场成功的音乐会,心情十分轻松,却为了配合丈夫不得不早点回家,真是有点扫兴。想着想着,芳子渐渐对修平感到不满。
  今天一整天,不论是犹疑该不该和松永见面,或是饭后从餐厅逃回家,完全都是为了修平,结果十二点多了,他竟然还不回家。
  芳子喝了一口失眠时经常用来催眠的养命酒,心情依然无法平静,索性把电视关掉,打算回卧房先睡。走到门口时,门铃响了起来。
  芳子用手指拨了拨头发,走到门口时,修平已经自己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噢”
  修平回家时总是宛如野兽般地“噢”上一句。这句“噢”似乎包括“我回来了”、“我累了”两句话的所有含意。
  芳子绕到他身后把门关上,修平则径自走人书房,放下公事包,然后转到卧房,开始脱西装。
  “你去喝酒了?”
  “一点点”
  修平含混地答道。他全身都是酒味,眼睛也相当无神,看得出来喝了不少。
  “和广濑一起喝的。”
  “怎么又找他?”
  “他这一阵子一个人挺寂寞的。”
  “一个人?他不是有太太吗?”
  “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他太太之外,他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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