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无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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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能信你么··”翎微叹的语气,淡渺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能。”艳裳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信你。”翎一笑,面容虽长颦减翠,笑靥却依旧灿若春华,美到不可方物。
听见翎的话,艳裳起先是微愣,随后若消融的雪,脸上漾开了笑,纯涩的感觉。
“但··即便我母亲如此··我还是要带她走。怎么说母亲都一直待我很好,身为人子,定要保她晚年安
好。”翎说得诚恳,字字在理。
“待你很好?”艳裳的笑容转而变得有些阴森,咬字清楚得过分,每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射出去,刺击着
对方的神经,“抛下你和与其他人生的孩子呆一起,是对你好?为了离开诈死让你悲痛,是对你好?她根
本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就当她数年前已死,不行吗?”
“不行啊··艳裳,我身体里有她的血,血浓于水的联系··我不忍弃她不管。纵然母亲有万般不该,她
也是受痛生我养我的人啊···艳裳,你怨她恨她,我无能为力。我只希望··你可以放了她··别再折
磨她了···如果你不解气的话,母债子承,你怨我恨我··我绝不会···”
“你闭嘴!”艳裳用食指关节顶起翎的下巴,拇指顺势竖着拦在两片唇瓣上,愠怒道,“我恨死了你没原
则地不惜自己对别人好!你以为这样很伟大么,哼?”
糟了,艳裳貌似在生气。他红艳的头发如跳窜火苗般肆舞张扬,就差点没烧起来。
“梨呐,情况貌似··不太妙啊?”我没想太多,弯着手肘就磕在梨的肩头,很是担心地问。
“未必,翎那性子就是缺乏刺激。”梨倒是不紧不慢的态度,眉目间还带着点看戏的玩味神色。侧头,瞥
了我一眼,爽脆不失优雅地抖了下肩膀,甩开了我,声音冷感道,“我和你不熟吧?别勾肩搭背动手动脚
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呢。”
梨这付要和我保持距离的姿态,不禁让我失笑。方才是谁那么暧昧不清地对我的呀?!
“艳裳,我没··”
翎的声音像艳裳话匣的导火线般,才开口就被艳裳堵回去。
“没觉得自己多伟大是吧?对人好是本性如此是吧?哼,哼!”艳裳捏着翎下巴的手紧了些,微翘的睫毛
眨巴了几下才寻回了失去的速度。
“都是我的事,你何必如此生气。”翎的声音明显高了些,稍微用力说话就引得有些气喘。
“那你说,不是你的事,你何必如此上心?!”
“不一样的,她是我母亲··而我和你··”
“哼,翎,你心里话算是说出来了。”艳裳抽动嘴角,眼睛眯着似笑,但表情一点也不协调,“我和你什
么特别的关系都不是,怕我还是‘有幸’成为你怜爱心泛滥对象中的一员。伟大的翎宫主,哼~”语气没
有一点声嘶力竭,却是蔑视意味十足。
翎睁大眼睛,含情凝睇,几欲解释点什么,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想要摇头,似乎觉得没了必要,终
究只是垂下了头,是默认还是难言,一概不回应。
看翎这样温吞的神态,艳裳似乎更是不满,眼底淀积了些阴冷,勾起嘴角一笑,脸颊荡漾着邪魅的光彩:
“你说··母债子承,可当真,哼?”
翎猛得抬头,淡褐眼眸几点星光,微颤着嗓子问:“你愿意放过我母亲?”
“我放她,你留下。”艳裳伸出细长的手指,莹润指尖点了点翎的嘴角。
“哥,不行!母亲已如此,你再留下···”梨终是忍不住插了嘴,“艳裳,你倒算得精!”
我倒觉得可行。先救走思凡仙子,再从长计议翎的事。翎在艳裳身边,总觉得不会出事,说不定还能逼着
艳裳想解药的事。试想,天天看着大美人瘦绿消红的面容,能不我见犹怜么?可梨貌似不愿翎冒险似的。
想想也对,谁知那艳裳会不会突发神经错乱,再者,艳裳这个人,若不想遭殃,远离他是最好的办法。
“哼~”艳裳不受任何干扰,专注地凝视那有些憔悴的绝色美颜,“伟大的翎宫主,你怎么说,哼?”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慢慢向这儿靠来。
“翎儿,我这副样貌已见不得人,呆哪儿都是一样的。”声音妙如黄莺轻啼,同时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磁
性。风吹衣袂飘飘举,疑似仙人堕凡尘。
“母亲··”翎神色立马被牵动,激动地欲起身,却因被艳裳点了不知什么穴,使不上力。
我注意到,在翎叫“母亲”的同时,梨也摆了个同样的口型,只是梨没有叫出声。
不知为什么,看到梨这样,我感到心疼不已。
伸出手探进梨的衣袖,我握住他缩在里面微蜷的手。他微微挣扎了下,我反而抓得更紧,他便没再动。似
融化的冰一般,梨居然展开了手,和我交握在一起。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甜到了心坎。
思凡仙子一身白衣,戴着竹子编成的帽子,不但不俗气反而别有韵味。帽檐一圈,厚厚的白纱垂下,将容
貌尽数遮去。风吹得白纱如微浪波动,隐隐约约呈现的脸轮廓,精美如画,不似真的。本该是如何一张天
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色容颜啊!我不由地可惜起这副被毁的容貌了。
“哼哼,因为相貌见不得人不愿出去,连和自己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机会也不要了?”艳裳说话很是苛刻。
思凡仙子颤了下身子,貌似在看艳裳,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关节凸起,节节分明。
“我想问你两件事。”梨突然开口,暂断了紧绷的气氛。
思凡仙子应声看向梨,竟是有些讶异地后退了一小步,身体有些摇晃,还好被一旁的莞姨扶住。
“你··梨··和也?”见到梨,她竟是这般生分,称呼都犹犹豫豫,实在让人心寒。
梨一脸淡漠地说:“其一,翼师傅如何死的。其二,你想不想要自由。”
我感到梨的掌心在渗汗,指尖还有细微的颤抖,即便表情不诚实地一片冷漠。
“夫人你怎么了?”莞姨扶着思凡仙子的手臂,轻声软语地询问。
思凡仙子缓缓摇了下头回应:“没事。”
“既然没事,就好好跟大家说说,翼师傅为何而死,哼?”艳裳半搂着翎起身,目光如狐狸狡黠,笑容带
着戏谑。
思凡仙子向着艳裳的方向,捏着裙摆,关节狰狞凸起,几欲撕裂的力度。
想想也是,看到糟蹋自己的罪魁祸首,如此暧昧不清地挟着自己的孩子,谁都会心神不宁,咬牙切齿。
顾及母亲的立场和感受,翎锁了眉,语气游丝般弱,态度却坚决道:“解开我的穴。”
这次艳裳出奇没有对着干,轻哼哼了两声,利索地解开了翎的穴,顺便还替他顺了顺气道。
翎本想道谢,却因思凡仙子那隔着白纱都能感受到的锋利如刀片的视线而停却了,只是轻轻推开了艳裳,
还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思凡仙子的目光先是狠狠射在艳裳身上,其后便是锁在翎身上随之左右,竟是片刻未注意到一直凝视着她
的梨。我被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淹没,难受得呼吸都困难,尤其是当感受到梨的手逐渐风干变凉。
下意识握得更紧些,希望自己掌心的温度能够传给梨,烘热心,哪怕一点点也好。
或许是被我抓得疼了,梨花了几秒收回目光,侧头看我,冰绿的眸子很美丽很梦幻,亦很空洞很飘渺。
伤了心,美丽的眼眸变得空了,失了神采,让人看着就鼻根酸酸的。
“梨··”我很温柔地唤,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说没关系,别在意么?可母亲的关注母亲的爱,是无
可替代的,亦不是三言两语能一笔带过。
“从小便这样,早就不该有期待。”梨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淡雅笑着说,“不碍事的··”
梨水盈盈的眼眸微微弯着,笑容脆弱得仿佛一触就会碎。
那样让人心碎的笑容,那样让人心悸的语气,无不是重物锤击在我心头,我竟因心疼,不忍再看他的脸,
硬是将视线转开。
“母亲,和也的疑问,你的回答是怎样的?”翎再次提及。显然梨简短的两问,都是问到点子上的。
思凡仙子向翎走了几步,冲艳裳扬了下下巴说道:“翎儿可信他所言?”
“哼~我说的是事实,翎信也好不信也好··”艳裳有些急地插话。
“信。”翎吐出一个字,立马断了艳裳的话,让思凡仙子和艳裳都有些吃惊。
“这么说··翎儿,你是来怪罪母亲的?”思凡仙子声音平稳,但我听着感觉沉闷,像极力压制着一股情
绪的堵闷,“那好,我说。翼是我害死的,我是满负罪恶的人,无脸奢望自由。”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思凡仙子承认地这般爽快,回答地这般简单,简单到不似真的。
艳裳眯眼一笑,睨着思凡仙子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翎仿佛没想到事情真是这样,一时讶然,什么话也接不下去,倒是梨,稳住了眼底恍惚的波光,冷静地说
:“你别赌气承认,藏着隐情对谁都不好。”
思凡仙子闻声扬了下头,迅速别开,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看梨的脸:“不管事实如何,我容貌已··解释又
有什么意思?!”
“别让修竹再怨你下去,别让艳裳再纠结于此,别让翎为你做不必要的牺牲··”梨是认定了事情不会如
此简单。
“别让梨再因你的事伤心了··”梨说了一串人就是不提自己,我心里当然不平衡,咬牙给补上一句。
梨一愣,看着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情绪翻滚,一时哽住的话随着视线的转开慢慢恢复正常:“这是你欠我
们的解释。”
思凡仙子不应梨的话,只是对艳裳说:“你为了翼的死将我摧残至此,我也要为翼,跟你算算账。”
“哼?”艳裳很傲地一扬下巴,嘴角狐媚一勾,一付“放马过来”的姿容。
“我虽因私心万万不会选择自毁容貌那条路,但我也不会自私到为了自由而去害死翼。”
“哼~”艳裳不置是否地轻哼。
“那翼的死,是谁的原因··我看和你脱不了干系。”思凡仙子向艳裳近逼了一步。
“谁都有为自己脱罪将过错推给别人的本能。”艳裳微挑着眉尾,不避不闪,反而也迎面进了一步。
“那么说,你也是如此。”别看思凡仙子是一介女流,艳裳和她说话,居然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好,那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我的恩人,为了保全你的脸蛋成全你的自由,哼?”艳裳忍不住笑起来
,语气满是戏谑,“不觉得太好笑了么,哼哼。”
“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当初翼带着你和另外一个小孩子,我就觉得累赘不舒服。可翼坚持,我便
忍下了,没太执拗。没想到你居然是造反失败没落的小王爷,一介朝廷钦犯,呵,本就要躲着落樱宫,再
加上个朝廷,我还要和翼过日子么?呵,翼心肠好我知道,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要的是安安静静的日子
。因为你的事,再加上端木给的压力,我那段日子··有多苦有多难受!”思凡仙子失了风雅,声音如走
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