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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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馨沉默。
“其实,你远离了你的相思煎熬之苦,并不代表你远离痛苦,你会发现,你将遁入生计、职场的无间地狱,这比相思之苦更苦。可是,你又必须离开他。这是你逃不掉的命运。”
阮馨啃着木头笔头,笑说:“咦?这个故事不好听嘛,呵呵呵,你不该讲你自己的故事吗?”
又一阵疼痛如洪水加着烈火奔涌袭来。
袁瀚忍痛道:“太久了,忘记了。”
“呵呵。”阮馨苦笑。
“笑什么,你的怎么同情心为零呢。嘶代表月亮鄙视你。”袁瀚趴在床上,吃痛地揉着胃,床头的镂刻水晶台灯越来越模糊,灯光越来越刺眼。
“很难过吧?你住在哪里,告诉叨啦A梦,我开竹蜻蜓飞过去看你。”阮馨说。
袁瀚压抑着□□一声,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告诉我呀。”一种大势不妙的感觉爬上阮馨的心头。
电话那头,却先是沉默,紧接着,变成了忙音。
“人呢?”阮馨急匆匆拨回去,无人接听,再打,关机。
阮馨觉得浑身一软,慌乱间,按着他的名字在网上搜索,一无所获,打电话给警局,对方笑道:“您可以打精神病医院。”
阮馨又打110,对方则回答:“对不起,您可以咨询情感热线。”
阮馨只得拨通了闺蜜周雯雯的电话。
雯雯的嗓子涩得像吃过生柿子一般:“馨馨,我男朋友今晚又没回来。”
阮馨抹汗道:“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病了,似乎还晕过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地址,我怕是他很危险。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职业么?”雯雯问。
“不知道。”阮馨只记得,他居然知道用炭精条绘画需要不错的功底,他削画笔的姿势比自己专业,他甚至了解文艺复兴时期名画其中的典故,却又不像从事这个职业。
“也许,他只是不想再和你接触了。你不是问过他的地址了吗?如果他是想和你玩一下,又怎么会告诉你。”雯雯沉重地道。
“可是,他真的病了,似乎真的是想找人过去照顾他,又难以启齿。”阮馨固执道。
“乖,别多想了。认识了十年的男人都不可能,刚认识的人,你怎么能相信他,”雯雯一边擦鼻涕,一边道。
阮馨真的认为他病了。
他手腕上的胶带,他偶尔蹙起的眉心,他第一次相遇时服药的场景
阮馨觉得有一股热血直涌上大脑,于是,拎起一把伞冲出门,站在小区的门口前时,她却没有了方向。
从这里出发,左拐,直通大马路。
向左?向右?
如果向左,他在哪个区?如果向右,他又在哪条街?
夜雨吧嗒吧嗒打在她的伞上,像是打碎了什么,不是伞面。
她撑着一把红色的波点伞,在门口站了许久。
她这夜,她却久久不能入眠,终于入眠,梦见那个男人面色灰白地倒在自己身边,吐血吐到自己的白毛衫上,血樱似的斑斑点点,触目惊心她还梦见,他将自己的画一张一张撕掉,白纸和着黑色的线条,雪花似的在空中飞舞。
醒来时,她的心跳依旧依旧如快速马达。
可是,阮馨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无论什么时候拨入那个号码,都是关机状态。
她再一次去酒吧对面补充好最后的两张画稿,本想以快递方式交付编辑,钱少康居然大老远从帝都飞到上海来。
“大美女漫画家,我上次说的 office lady职场暖伤慰藉本,你考虑好了画它了没有?
”人民广场的来福士对面,一家幽静西餐厅,钱少康端起一杯蔓越莓汁,用吸管小嘬一口。
“没考虑好啊。”
阮馨大口喝着一杯蜜桃绿茶,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编辑,这个二十八岁的男子五官清秀,白净,薄薄的单眼皮下,不大的黑眼睛深不可测。
下午的阳光照在阮馨油汪汪的红唇上。
下午茶端上,阮馨将草莓奶油松饼消灭殆尽:“再来一份香蕉巧克力的。”
“早知道不请你喝下午茶,请你吃午饭了。”钱少康递过上餐巾纸。
“那就赶紧把稿费结给我啊。”阮馨嘻嘻一笑,将一块巧克力塞入嘴巴。
“苦肉计吗?”钱少康叹息一声:“琉璃海小妹妹,你帮小说画插画,似乎收入也不差啊。”
阮馨摇摇头:“不够啊,我可是失业人士。”
钱少康清秀的眉毛微微一动,端起杯,小抿一口微酸冰甜的蔓越莓汁液,挥手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鲔鱼披萨,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说完之后,道:“稿费我回到北京就帮你落实,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认为,亲身投入苦辣酸甜的职场,你更能画出深入人心的东西。自由谁都渴望,可是,我坚信一句哲言,不把自己深深扎根地底,又怎么能享受高处的阳光。”
阮馨呵呵一笑:“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钱少康从公文包里工工整整端出一份稿费申领单:“填吧,怕了你了。什么时候打入敌军内部?”
阮馨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明天一大早。”
阮馨开始一家一家面试广告公司的策划文案。这便是钱少康所谓的艰巨任务。
钱少康认为,在房地产白热化、房价大涨的时候,画一本地产圈内部解密+女性职场生存的漫画,必然会大卖特卖。阮馨则认为这个圈子太复杂。
至于复杂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简历,她已经投出去了。反馈回来的情况,让她头疼不已:
“你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我们不能聘用你。”
“回去等着吧。”
“我知道你的情况了。”
“你是男孩子就好了。”
当然,也有一路通关的情况,可是,在面见一位半老徐娘的美人副总时,美人法令纹情难自已地一皱。
一个阴霾的午后,阮馨再一次进入繁华地段的一间写字楼大厦,周围洋式老别墅掩映,高楼林立,桥牌会、国外的银行遍布,商场、咖啡屋、鲜花坊、饰品屋环拥。
凉风吹得粉紫色的矮牵牛花和白的葱兰在风中轻颤。
路过大片的绿得像抹了油的龟背竹之后, 阿拉伯婆婆纳幽蓝,蓝得冰意凛凛,荚蒾花粉白,白得六亲不认,红艳的蛇莓火艳赤红,艳得像屠戮过的颜色。
阮馨站在原地,仔细打量了一番:深呼吸一口,顺着凉风的方向进入署名所谓国际大厦的写字楼。
进门,大厅并不大,电梯间狭窄,对于三十层的写字楼来说,构造实际而不讲究排场。
身边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也同时入内,警卫点头哈腰地微笑:“老板好。”说着,一路小跑地去按电梯按钮。
恰好一个送外卖的清秀少年手提透明的塑料包装而来,警卫眉毛一擎,大臂一挥,义正词严:“送外卖的走楼侧面的电梯!”
电梯缓缓降至一楼,一个白种人老外本想女士优先,这帮男士们却毫不客气地争先恐后冲进梯箱,阮馨对即将面试的公司就更少了几分好感。偏偏层层面试之后,这家公司竟相中了她。三十出头的唠叨眼镜男、戴岳金边眼镜、像岳不群的老头子,似乎都对她很满意。
陷阱,一定是陷阱。阮馨想。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乃们真的不留点盐么。。。。。5555555555555555
☆、第七章
第七章
走过那片血红的蛇莓,路过幽蓝的阿拉伯婆婆纳,她看到紫色的牵牛花在风中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看一眼来电显示:袁瀚!
她强忍着瞬间接起来的冲动,掐下一朵娇弱的牵牛花瓣,紫色的小朵在她手中瑟缩。三秒钟之后,她接起电话,轻轻哼着:“哼哼哼。”
对方问:“你牙齿痛吗?”
她说:“有人拿了我的画之后就莫名消失,我着急,所以牙齿发炎,你赔偿我吧。”
他说:“赔你个杜蕾斯吧。”。
“不要,我要你马上还给我画本而且当模特!”阮馨大步走出大门,不自觉跑了几步。
袁瀚犹豫了一下,苦笑:“画这就还你,模特怕是要等些日子再当。”
“说话算话?”阮馨冲着路过的一家店面的玻璃橱柜微笑,透明的玻璃柜上绽出一个年轻女子的顽劣笑脸。
“晚上六点半,去我公司,地址是”他说,说完之后,伸手去摸病床上的I pad,施力的大手却牵动了病患部位,他的手马上不自觉捂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胃处。
袁瀚咬唇,将身子重重地倚在雪白的靠垫上。他苍白的脸因为刚收到的邮件而满面红光,一双美目盯着电脑上的设计图,浓密的睫毛像似乎要喷出三昧真火来似的。拨通执行人员的电话,开始训斥。
“不论你们怎么发展自己的特点,但是我只要求一点:思考要有逻辑,做事要用心做。你□□的时候也那么潦草应付吗?”
端着药进来的小护士被这毫无遮掩的话吓了一跳,站在一旁收拾了杯子,大气不敢出。
袁瀚轻戳着笔记本屏幕,修长的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戳出一道印子。沙哑浑厚的嗓音在整间病房里回荡,像龙卷风吹过沙漠。
电话那头的男孩子手一哆嗦,电话跌落在格子间桌上,砸到杯子,水撒的满桌子都是,却不敢去收拾,抓起电话柔顺地说:“是我的不对。”
袁瀚似乎是力乏了,又似乎是听出对方被吓到了,声音虚弱了几分,头也轻倚在靠垫上,病号服也顺着那曲线去了,露出凸凹的清瘦锁骨。
“我们是园林设计师,要为受众群体带来美的享受和舒适,请不要把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风格带到公园里,请不要以为你在设计'天山人间‘,OK?”说完之后,袁瀚咬牙道,“shit,我会儿过去!”
袁瀚挂掉电话之后,才发现有个护士站在他面前,双眼瞪得蜻蜓似的。
“袁先生这是要去?”小护士问。
袁瀚食指一挥:“洗手间。”
说完,随手将笔记本往床上一推,移被下床,摇摇地往洗手间的方向挪着绵软的长腿。
“才不是。你肯定是想溜出去,医院不准许的!出了事情怎么办!”小护士吓唬道。
袁瀚一擎胳膊:“医院要求护士好好照顾病人,走,扶我去上厕所,然后帮哥洗个澡。”
护士一听,脸刷的一红,一扭脸道:“你你怎么欺负人!快去,回来给你打点滴!”
袁瀚峭拔的鼻梁一挺,挥挥手指:“再点滴就成水母了。”
护士回敬道:“反正你都像打了瘦肉精一样瘦,你怕什么!”
袁瀚望一眼自己越发铁骨铮铮的手臂,端详着,便隔着病号服去摸自己的肋骨,一双茶晶色的眸子幽幽的,突然就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
小护士正为那诡异的笑纳罕着,却见袁瀚双手齐下,双手就要除掉腰以下的衣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第八章
“哇啊!你!”小护士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别走啊,记得帮我请个假!”袁瀚说。
说着,自嘲地笑笑,迅速换好衣服,按入两粒强效止痛药,仰脖吞下,关上房门时,双瞳灰暗。待他走出住院处大门的时候,脚底似乎一层层的棉花警醒着他如今的体力状态,满头的汗珠,背后贴上脊梁的T恤似乎已将他体力透支的状况表达得透彻淋漓。
他扶着门口的冰凉铁栏杆,透心凉深入肤,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