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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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不热来到那个算命先生的摊子前,翻了一阵,道:“这儿有一块记名牌,他叫龙战,陆州府南县人。”
那算命先生正是龙战,他算命为生,一路迤逦北上,来到天子脚下,不期遇到穷途末路的韩先易,救了他一命。
龙战、韩先易一路狂奔,顺着北极大道,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在郊外皇觉寺附近的山林里停了下来。韩先易问道:“多谢阁下相救,请问尊姓大名?”龙战道:“何必如此客气,在下龙战,陆州府南县人。”韩先易道:“我原籍朔州,与陆州倒紧挨着,后来辗转庆州,在西京安了家,开了一家镖局,不期惹下祸事,被人追杀,一路到了京城。”两人言语投机,互相叙了年纪,韩先易年长龙战一十四岁,便做了兄长。
龙战问道:“韩大哥身上带的藏宝图究竟有什么名堂?怎么那么多人想要拿到手?”
韩先易道:“当年苍陌流云攻入京城时,洗劫一空,所获宝物金银车载斗量,不可胜数,他死后用这些宝物陪葬,墓地人称云冢。修建云冢的匠师都被苍陌流云遗命杀害,所以云冢所在至今无人知晓。这张羊皮纸上便是通向云冢的地图。一旦被心怀不轨之人拿到,以这批宝藏的数目,必能在当今天下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所以我苦苦守护,不能让别人得到。”
龙战心中敬佩,原来韩先易同唐爷爷一样,也是默默无闻,为天下苍生做着莫大的奉献。龙战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下去,只怕总要被恶人所害,难道没有想过别的法子么?”
韩先易道:“素闻大将军信阳侯薛敖公正严直,深明大义,我又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我一路入京,想把地图交给他保管。”
薛敖手握兵权,人称国家柱石,想来韩先易的主意也是不错。韩先易又道:“只是侯门似海,北极大道又是戒备森严,海三多,荣铎和云龙派的人遍布京城,我想把图送入侯府,也是难上加难。今日若非遇到龙兄弟你,我只怕要死于非命了。”
龙战道:“海三多,费不凡他们必定不会善罢干休,以他们势力手段,不久便会追来,咱们更该小心为妙。”
韩先易却道:“龙兄弟,你是无意中卷入此事,现下正该脱身离去,当不会再受牵连,你救了韩某一命,我已感激不尽,哪能再让你跟着我犯险。”
龙战正色道:“韩大哥此言差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韩大哥能为黎民百姓舍身赴死,龙某既然见到,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韩先易这些时日,总是孤身一人,谁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苦心,偶得龙战这么一个敢于帮助自己的知己,心中大慰,两行热泪不由地滚了出来,颤声道:“兄弟!你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龙战笑道:“既是兄弟,何必言谢呢?”两人握住手,都是会心一笑。都知道不管前路如何艰险,二人总是能够生死与共的了!
两人路过县城,住了一日,次日已经有官兵在缉拿韩先易了,龙战道:“他们行事好快!”又道:“他们通知各府县捉拿咱们,快马加鞭地传讯,咱们须得赶在讯兵之前,一路北上,才能避开追捕。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咱们再回京,设法见到薛将军。”韩先易道:“正是如此。”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三章
但海三多何等厉害,竟生生赶在龙韩二人之前,将通缉命令传到了宁远县城,宁远县令当即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候龙战韩先易自寻死路。
龙韩二人来到宁远县城,没费多少周折便进了城门,韩先易不由疑惑道:“咱们一路走来,北地各县城,盘查甚严,为什么宁远县居然连记名牌也不查?”
龙战并未上心,道:“可能越是远离京城,纲纪越是废弛罢,咱们把海三多甩得越来越远了。”
在客栈住下,龙韩二人一合计,竟是只剩十文钱了,连住宿结账都成问题,更别提吃喝了。龙战道:“韩大哥,你留在客栈,我去赚点钱来。”
韩先易奇道:“你怎么赚钱去?”龙战笑道:“还是我的老本行啊!我去给人算命去!”韩先易啧啧惊奇,却不信这么一时半刻他能赚到什么钱来。
龙战出了客栈,问明赌场的所在,来到赌场门口,恰在此时,从里面出来一个满脸晦气之人,龙战心中一笑,径自上前,道:“这位兄台,可否让在下为你算上一卦?”
那人看了龙战一眼,不耐烦地道:“算什么卦!别烦我!”
龙战微微一笑道:“阁下在这等不利于赌钱的时候出来赌钱,一看便是不懂天命之人,何不让在下占卜一番,看看何时能够转运。”
那汉子将信将疑,道:“你果然有这个能耐?”龙战笑道:“一试又有何妨呢?”
那汉子道:“好罢,你替我算算,何时才能赢钱?”
龙战沉吟道:“待我算来!”片刻忽然抬头道:“阁下今天输得不少!”那人道:“那还用说,带来的钱全输了!”
龙战又道:“前些日子,你大赢过一笔!”那人“咦”地一声,奇道:“你怎知道?”
龙战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又道:“从那次之后,你再也没赢过那么多!”
那人惊叹连连,道:“先生神了!自一月前那次大发了一笔,我只赢了两次,输了已不知有多少了!先生可知这是为什么?”
龙战道:“常言道,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你的好运都用尽了,哪里还能赢钱!须得等到好运再次上身,才能再赌。”
那汉子疑惑道:“那好运何时才能上我的身呢?”
龙战道:“我可以帮阁下卜一卦,但这种卦最为耗费精力,所以”
那汉子倒也不笨,道:“这我明白,哪能叫先生你白白操劳,我出银子便是。”说着摸摸口袋,却不好意思地道:“哎哟,输完了,这样罢,我这儿有颗珠子,颇值些钱,你拿去罢。”
龙战道:“阁下如此诚心,好运想必片刻上身,待我为你一观。”说着接过珠子,两手一合,随即握拳分开,道:“你猜珠子在哪只手里?”那人答道:“左手。”
却见龙战张开双手,珠子却在右手中。如是者十次,那汉子竟没有一次猜中,龙战道:“兄台,真是可惜!看来你与赌钱无缘了,十年之内,逢赌必输,再无翻身之日了,切不可再入赌场!”
那汉子信以为真,当真戒了赌,做起了正经营生,十年之后,也成就了一番小小事业。这是后话。
却说龙战坑蒙拐骗,半做好事,半做坏事地得来一串珠子,去当铺换来十两银子。正要返回客栈,忽然迎面过来一个身着锦袍之人。看他高瘦身材,三角眼,鹰钩鼻,面色煞白,不似活人,看着甚为恐怖。
龙战心中异样,夺路要走,那人却拦在面前,龙战连着变换了几次方位,那人竟是如影随形地堵住自己去路。龙战正要发作,那人忽然开口道:“先生会占卜,我想请先生算上一卦。”
龙战道:“在下身有要事,恕不奉陪!”那人却笑道:“你不是缺银子花么?我这儿有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你若能猜出握在哪只手中,我便送给你。”说着把银子在双手中一捧,分开双拳握着。
龙战看他右手鼓鼓的,刻意攥得极紧,而左手握拳甚为松弛,大概是虚实之计,便道:“该在左手!”锦袍客摊开手掌道:“错了。阁下再来一试!”
龙战接连试了几次无一命中,心中甚觉怪异,不由凝神盯住那人,看有什么古怪,只瞧了一眼,便看出端倪,这人将银锭笼在袖子里,龙战若是猜左手,他张手时便将银锭落在右手,反之则落在左手,因为手法极快,他又使出了障眼法,是以不认真去看,还果真看不出来。这手法正是自己刚才对那赌徒所使的,此人想来见到了自己骗那赌徒,过来讥讽自己。便道:“阁下这点把戏,在下不知玩过多少次了,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宣之于口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那锦袍客阴测测一笑,道:“龙战,陆州府南县人,对罢?”
龙战心头猛地一惊,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来缉拿自己的?可自己在京城救韩先易的时候并没亮出身份来历,他又从何知道自己姓名呢。不会是因为先天狱的旧案罢,可那件案子早已由苏儒海上告天庭,帮自己平反昭雪了啊。龙战心头迷惑,便不说话。
那锦袍客道:“龙小侠武功挺高的嘛,咱们俩过过招?”龙战见他站在地上,真是渊渟岳峙,殊不可动摇,内力当是极为深湛,远非自己所能及,便道:“我不是阁下的对手。”那锦袍客呵呵笑道:“既然你不战而败,那跟我走一趟罢。敢在京城公然坏海相爷事的,你是第一个!”
龙战这下明白了,果然是海三多的人,看来他的爪牙已经追到了宁远县地面,布下了罗网,等着自己往进钻,那么韩大哥岂不是更要遭殃,他孤身一人,毫无防备,只怕比我更糟。龙战心念一决,便要甩开那锦袍客,去找韩先易。
不料龙战右脚刚刚离地,左腿上便重重挨了一下,登时支持不住,被那人顺手拿住穴道,竟是毫无反抗之力。那锦袍客一声怪笑,吹了声口哨,唤来十几名锦衣男子,都腰悬宝刀,龙战看他们衣领上都绣着一朵小小的金色菊花,想起了在京城听到的金菊侍卫的传言。
据传海三多手下网罗了一大批江湖高手,专做他的鹰犬,这些人组成了一只侍卫队,手脚遍布全国,有时候大臣们在自家后院说了一句话,都可能被金菊侍卫听到,报告给海三多,让他抓到把柄。因此人们谈到金菊侍卫,总是谈虎色变。
龙战自知难以逃脱,若是极力反抗,可能立招杀身之祸,便心道:“他们一定是要将我押回京城,在没抓到韩大哥之前,不会杀我的,我先让他们放松警惕,路上再伺机逃脱。”于是更加显得悠游自在,不像被挟持一般。那锦袍客自恃武功极高,也不绑着龙战,只是用真气锁住他穴道,封住他的内力而已。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四章
却说韩先易等了龙战好久,仍不见他回来,听到楼下有争吵的声音,一时好奇,便出去看看,却是两个泼妇正在骂街。韩先易一阵厌恶,正要转身回去,猛地听到一句话,“那韩先易还蒙在鼓里,大人说等他来了再擒住这厮,但这么大的一件功劳,咱们何不也出点力呢?”却是一个店小二在对老板说。那老板向四周看了看,韩先易忙转在墙后,老板看到没人,低声道:“那厮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单凭你我,怎么是他的对手?可别叫他撕成两半了!”那店小二道:“明的不行,咱来暗的啊。他定然要在咱们这儿用饭,咱们不是有蒙汗药吗,只要轻轻地放进一把,还怕他武功六功的吗?”那老板出乎意料地一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小人儿还有这等心眼,蒙汗药哪里来的?”那小二笑道:“前些日子,隔壁的寡妇不肯从我,我便向朋友借了一包蒙汗药,偷偷地和她搞了一回,药没用完,还剩大半包呢!”韩先易一听不妙,心道:“龙兄弟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了,我要再出了事,那还怎么救他?”当下想房间里的包袱中没什么要紧东西,便索性不回去拿,当下走了。正是冤家路窄,韩先易走出两条巷子,正巧那设计害他的店小二回家取蒙汗药,看到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