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文我是幽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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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望天叹息,很感慨的道:“天有不测风云,我有旦夕祸福啊……”
“悦儿。”师傅不满的叫唤,“现在不是关心‘你的曼曼’的时候,叶大夫不在,我们可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呢?也许这便是我的命吧!
师傅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她的道袍上还残留着檀香的味道,闻得我有些昏昏欲睡。
“悦儿啊我可怜的悦儿……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那个命薄的师妹这么多年都在上面干了些什么?她怎么就不保佑保佑你呢?唉——”
“师傅,”我好心的提醒,“我的帽子掉了。”
一双青色的布鞋出现在眼帘,鞋子的主人声音在头顶上扬起,“姑娘是否需要重新戴上?”好听的声音温润似山泉水流过,直直的在心上流淌。
我抬起脸,对上一张无比干净的脸庞,脸上有着春风般的笑意。
小伙子激动地跳起来,“先生,您回来了?!”
先生赞赏地摸着他头顶,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小琪。”说完,他回过头来看我,一对漆黑的眸子定在我脸颊上……我觉得这样子甚为不妥,可又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妥。幸而,我有一个博学多才的师傅。
师傅像个母鸡似的赶紧将我藏到她的羽翼下,喝道:“子不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先生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位姑娘面色虽红润,但颊边却生羸弱之态,呼吸清浅有余,可知有先天不足之症。”
十七年来,得师傅与众师姐的悉心照料,我的病症很少有人能够看出。至少就像眼前这个人说的,脸上真的一如平常人。然他不过是望了一眼,便能下此判断,可见,他确实比我曾经见到过的大夫医术上要精通一些。心里细微有种雀跃。
师傅果然又激动了,他一把拉住叶昀,“叶神医,叶先生,这么说,我家悦儿的病你一定可以医治啰?”
抱着龟盆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原来我并不比想象中的那般无视。
抬眸时正对上叶先生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的反应和之前的那些大夫不同,原先的大夫一旦得知我的病症后,总是摇着头长吁短叹,口念‘可惜呀、可惜呀——’,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可惜什么。
第一次,我情愿相信,原来我的病是可以医治的。
叶先生轻撩衣摆在我另一侧坐下,柔声道:“姑娘可否让在下把一下脉?”
他是大夫,我是病人,我现在是有求于他,他为何这般客气。我轻轻点了点头,得到我的首肯后,他方示意小琪将我手中的龟盆放下,拿了条白绢覆盖在手腕上。
四周寂静无声。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男子隔得这样近。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浓长入鬓的眉毛,他的双睫微微卷合,在下睑处投下一抹暗影。纵使我只见过极少数的男子,而其中大部分还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我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过于美丽了。只怕美丽动人的九师姐在这里,也要黯然上几分。但是,这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有着春风般醉人温暖的笑颜!只这一点,便让人欢喜。
当叶先生的手指堪堪抬起时,师傅她老人家便殷切地问道:“怎样啊叶先生?”
我下意识的抬眸,正撞进他黑漆漆的眸子。颊边的笑意加深,他道:“虽然棘手了些,也不是全无希望。”
谁说我的命苦来着。
师傅一时喜极而涕,握住叶先生的手竟无语凝噎。
叶先生笑道:“姑娘的病在于静心静养,师太这般倒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感叹了。”
师傅立刻抹了抹眼角,冲着我微笑,“悦儿这丫头心可硬着呢。”
师傅!心底一时发热,我赶紧低下头,掩饰了情绪。
“哎呀——罢罢罢!明明是喜事一桩,倒弄得哭天抹泪的——”师傅上来抱着我,“悦儿安心在此医病,为师回趟山上将好消息告知你师姐们一同高兴高兴。”
叶先生道:“在下让小琪送师太一程。”
师傅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在十八里外的罗英山上,来回不过一日的路程。叶先生太客气了。”
小琪瞪大眼,“不对啊大姐,明明你刚才说‘千里迢迢、不远万里、风餐露宿’来着?”
我重又抱回龟盆,默默地与曼曼开始神交。
师傅‘哦哦’‘咦咦’地解释,“啊——我们家悦儿不是病人么?病人总是要照顾她一点点、迁就她一点点的嘛!再说了,博取别人的同情心总是要夸张那么一点点的……这是潜规则来的。”
师傅——您真是——无以伦比的师傅啊!
☆、第三章传书
在山上,众师姐们从来不舍得让我做事,即便是换洗下来的衣物,她们也是轮流着洗。师姐们对我的好实在让人心生感叹。
拎着包裹正要出门,身边迅速掠过一道身影,“悦儿姐姐,你这是干么?”
小琪的表情看上去很震惊,我顺着他目光滑去,心中明了,便好心的解释,“我去洗衣服。”
小琪眨了眨眼,笑呵呵的道:“悦儿姐姐不可以太劳累了,这是先生说的。还是让小琪代劳吧。”
叶先生说的!我低下头去,开始认真思索起这句话的可行性。在我活过的十七年中,但凡师傅和师姐们说的话,我从来毫无怀疑,只是谨奉着‘她们高兴我便高兴’的原则。因我始终认为自己的出生给他们带来了不便,而用我有限的生命,去哄得身边之人的开心笑颜,便也觉自己多少恕了些自己的罪孽。但现在已然不同了,如果有朝一日我终将过起平常人的生活,那么学会照顾自己便是眼下首先要学会的内容。因为我是病人而不是废人。
我默然道:“这里面除了外衣,还有贴身衣服……”
小琪灿烂的笑颜立刻风化在脸上,米褐色的肌肤泛起可疑的红痕,结结巴巴,“这、这、这样啊……那我便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我觉得他这表情、这反应甚是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然后,空气中又传来小琪的喊声,“悦儿姐姐,你忘了拿盆子和捣衣棒。”
我,“……”
竹屋后就有一条河,河畔杨柳青青,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曳。九师姐常常感叹‘人不如花,花不如物’。我常听的一头莫名。不晓得她这些奇怪的想法都是从何而来。对我来说,花朵虽然美丽,可信期却短暂。一生的浮萍只体现了瞬间。究竟有几许价值呢?九师姐说我‘没心没肺’,对于一个生命会随时走到尽头的姑娘而言,她这话分明是刺激我啊!
行进的脚步倏然停下,面前的两个姑娘正回身打量我。我其实是没有想过,在这么偏僻的河边,竟然会有人像我一样的来洗衣服。难道说?这座镇子上就只有这么一条河么?
我不大习惯面对生人,一时间进退维谷。倒是其中的一个姑娘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可是昨天住进叶先生家的女子?”
我默了默。对于自己何时竟成了‘名人’感到无奈。
望着我点头的动作,她们莫名的激动起来,扔了手中的衣服就将我怀中的盆子夺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低头看着自己,放弃了挣扎的打算:如果天要绝我,我无路可退。问题是,我一个无色、无财又无才的三无人员,她们到底是看上了我什么?竟要这般心狠手辣地对付一个软弱的姑娘且是同性下手?
相煎何太急啊!
左边的姑娘说道:“你为什么会住进叶先生家?”
右边的姑娘问,“叶先生怎么不拒绝你呢?叶先生对你好不好?体不体贴?温不温柔?”
我着实无语。可一想到自己不用被打劫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投桃报李’一下,好好儿的回答她们的问话。我说:“因为我有先天心病,叶先生是先生,他不能拒绝病人。至于他对我好不好,体不体贴,温不温柔,我真是没有注意到。但他却是一个好人。”
以上是我个人对叶昀的评价,绝对中肯,毫无虚假成分。
对于我竟然会这般配合回答她们的问题,她们显然很吃惊,但也只是一瞬,“你的意思是,你不对叶先生动心?这怎么可能呢?”
这回换我惊讶了,“动心?何为‘动心’”?
师傅说,动情便是动心,动心便意味着死亡。可见,‘动情动心’皆不是好物。
两个姑娘脸上泛起红霞,较之前的态度多了些婉转,一个推攘着一个。看得我很是莫名。
她们吞吞吐吐道:“既然、既然如此,你、你、你可不可以……替我二人传些东西?”
哦——我恍然大悟。这个我懂,是九师姐所谓的‘鸿雁传书’吧!
往回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洗了……
唉……原来学着照顾自己也是一门难题啊!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二位姑娘的事,自然拼尽全力也要做到。可问题是,我忘了问她们这东西到底该交给谁。九师姐说我这人看上去木木的,其实确实木木的。我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烦心,现在看来真是挺烦心的一件事。
从屋前到屋后,我围着屋子转了两圈,也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于是,坐在石凳子上开始唉声叹气。
两样东西各自揣在左右袖笼中,我忽然灵光一闪,做了个自认为十分妥帖的决定:让叶先生和小琪自己选择,岂不是皆大欢喜!
“在想什么?”突然间,头顶上传来叶先生温润似山泉水的声音,“说来我听听。”
我看着他轻撩衣袍在我旁边坐下,随意的动作都偷着那么一股子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我从来都是个好孩子,又因为叶先生在我曾经阴暗了十七年的心灵中注入了光明和希望,所以我觉得应该将他当成恩人一样的对待。于是乎,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细细的描述了一遍。末了,叶先生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悦儿不好奇?”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是在怀疑我么?
我忙将头摇得如拨浪鼓,解释,“叶先生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打开看过。我不好奇,我一点儿也不好奇,我怎么会好奇呢?”
叶先生淡淡的,“悦儿其实可以好奇的。东西在哪儿?”
闻言,我忙诚惶诚恐的将物什奉上,心里想着,我这算是已经完成二位姑娘的嘱托了吧?
叶先生并不接过,只是看着我温吞的笑,“悦儿来打开它吧。”
我想着,东西既然已经到了叶先生手中,那他便是这物的主人。现在主人开口邀请,我实在没有拒绝的必要,太矫情了。声明一下,其实我真的不好奇的……待打开信封,我有一瞬间的失望: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条手帕。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一封信来的……
唉——九师姐啊……
我默默地盯着手帕研究,要说,我这十指不沾针线的废物姑娘真不是造假的,因我实在看不出这条手帕有何奇异之处,而值得那位姑娘不惜用给我洗衣服的手段来收买我。真是汗颜。不过有一点值得安慰,上面的图案其实绣得还是不错的。红花配绿叶,相得益彰。
我轻轻点头,由衷称赞,“花绣得还是不错的,很有‘花中之王’的意蕴。”
叶先生,“那是桂花……”
所以说,不懂就是不懂,千万不要装懂。像我这般就叫‘现世报’。
叶先生又道:“悦儿喜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