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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景色怀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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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望卿知道哥哥是为了护着我和景儿,又怎么责怪。我喜欢这,也喜欢朱大哥。望卿此生很满足。”
  娘亲说完这话,舅舅明显地笑了笑。那笑容,至今也清晰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千言万语道不尽,轻舟过水了无痕。
  然后,便是娘亲接到舅舅去世的消息时。
  那时,娘亲显得异常平静,跟着爹爹在别院中修葺了一座供奉舅舅灵位的祠堂。我那时好奇,便也跟在娘亲身边。
  可后来,爹爹走时,却与娘亲发生了争执:
  “昭信怎么样了?好象病得不轻啊?”
  “望卿,你还好意思问么?”
  “怎么不好意思?他那样说我哥哥,我气气她又怎样?而且,我不过说了实话,我和她,不过是你的一个物件,摆摆放放,哪一个在你心上?”
  “望卿,我是看在你是差儿妹妹的分上,才一再忍让。”
  “朱大哥此话望卿承受不住。。。”
  “望卿!你。。。算了,你这么不欢迎我来,那我以后便不来了。省得让你糟心。”
  “朱大哥真是体贴,望卿就不送了。”
  我原本以为只是爹爹的气话,没曾想,爹爹当真再也没有来过。
  我和母亲守在那座别院里,别院里的一切都如同平常。可是,有什么变了,变得再回不到从前。舅舅走了,爹爹也走了,娘亲一个人越来越少话说。而我,也只有福伯陪伴,不敢再去对娘亲撒娇。
  这样平淡的日子,我以为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直到。。。
  那日,娘亲照旧在祠堂里为舅舅上香。我闲来无聊,便在祠堂里的椅子上睡着了。模糊间,好像听到了娘亲说话的声音,还有娘亲的手抚摸在我脸上的触感。
  我挣扎着想要醒来,却被困意缠绕着怎样也无法清醒。
  然后,是福伯的惊叫声:“夫人!!,”
  我终是醒转了过来,却是被福伯抱在怀里,捂住了眼睛。
  可从福伯的手指缝隙中,我却还是可以看到那一地的鲜血,和娘亲死灰般的脸色。
  ***
  “福公公,快跑!”
  是福伯的声音?景春疑惑着,整个人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
  景春惊诧地发现,自己正抓着一个小太监不放。这个小太监似乎很面熟,但景春记不得了。
  “福公公!”
  福伯的声音又传来了,景春下意识地回头去找福伯。
  就在景春转身的间隙,小福子从景春的桎梏中逃了出来。小福子被吓得魂飞魄散,觉得自己从阎王爷那儿走了一圈。他慌忙地跑出了那座屋子,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福伯!”景春试着喊了一声,他声音一出,便染上了哭腔。
  “诶!”福伯从没见过自家公子这般无助,连忙上前去,将人抱在怀中:“公子莫怕,福伯在。”
  听到福伯的声音,景春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喊起来:“福伯,娘亲呢,娘亲呢?怎么能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福伯实在不知道景春为何突然会说这句话。但是,当年夫人的自尽对于还是孩子的景春来说,的确过于残忍了。更何况,夫人自尽时,景春就在边上。
  景春将头深深埋在福伯的肩窝处,泪水染着福伯的衣服,染了一大片还未停。
  可就在这时,房间内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怎么回事?本汗才不在一会儿,怎么就这般乱糟糟的模样了?”
  景春知道,是乌力罕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浮生梦(完)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乌力罕之父疯颠发狂,迷楼内景春无奈被囚。
  【4】
  迷楼之上,二层阁内。
  乌力罕对于眼前的景象是有诸多不解的。明明在阿伊莎向自己汇报的时候,说了景春情况一切安好?如今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可汗!”阿伊莎站在乌力罕的近旁,感觉到乌力罕整个人都陷在一故怒气之中,急忙上前抚慰道:“不过是刚才吃了药,起了些反应。许是今次的药量太过,休息片刻就好。”
  听完阿伊莎的解释,乌力罕的心情却并未好转:“不是叫你来照顾人的吗?堂堂一个燕赵国的可敦,居然连这小事都没法做好?”
  阿伊莎深深一低头弯腰道:“是阿伊莎的过错。但景春还是孩子,望可汗不要责怪。”
  阿伊莎不说还好,一句“景春”,却是把乌力罕的怒气整个地点燃了:“你说什么?”乌力罕回转过身,狠决地盯住阿伊莎:“你怎么还叫他景春!!不是都说了么,本汗要将他。。。”乌力罕话说到一半,见那个阿伊莎只是哆嗦着身子,只顾着害怕,便更是加深了怒气。
  “算了,跟你说些什么废话。这点小事都无法办好。本汗自己来。”
  一甩袍袖,乌力罕踱着大步,朝迷楼外的长廊处靠近。
  而此刻,长廊的围栏处,是景春还躲在福伯的怀中,伤心得不能自已。
  “景差?”乌力罕却是柔柔地轻叫了景春的“名字”。
  乌力罕的声音一出,景春便在福伯的怀中哆嗦了一下。
  “可。。。可汗!”福伯知道来人的目的,怎么这也不愿意让公子离开自己。
  乌力罕看景春躲在那老奴的怀中如此恐惧,自己也不好强迫,便又说道:“景差,你忘了我是谁么?你忘了你是谁么?
  你啊,本是淮南国大将军景云熙的独子。上有一位姐姐伊宫,下有一位妹妹望卿。你们一家乃是淮南国世代名将的后代。可惜,奉天二十年,你父亲被奸人所害,被诬告叛国,斩首于午门。
  之后,你辗转到了燕州,遇上了本汗!”
  乌力罕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却是唬人得很。古话道:“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便是此理。
  埋首于福伯怀中的景春,居然缓缓地转过了脸庞,朝着乌力罕的方向静静地注视着。似乎对乌力罕的话产生了兴趣。
  乌力罕见到景春有了反应,欣喜异常:“景差,自从你遇上了本汗之后,本汗便对你暗生情愫。不久之后你决心帮助本汗夺取燕赵国的王位,然后。。。”
  一边是乌力罕的夸夸其谈,一边是景春的镇静沉默。
  乌力罕越讲越拿不准景春到底是相信还是不信,于是便掏出之前丢在景春所住的小楼中,那些景差所写的信件。这些信件,原本他不想要再看到了。可是,舍不得又放不下,毕竟那是景差亲笔的书信。于是,又将它们都取了回来,放在身边。如同之前那七年一般。
  乌力罕将那些信件一一铺展开来,放在景春的面前:“你看,这是你写给本汗的信。这下,你总不该不得记得了吧?”
  景春低垂了眸子去看眼前的信件,淡漠不语的脸上浮现了点滴的动摇。乌力罕越发地开心起来,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便能和“景差”永远地在一块儿了。
  “乌力罕。。。”景春将视线复又抬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乌力罕,细细地叫了他一声。
  “什么?”乌力罕凑上前去,眼中的欢喜掩藏不住。
  景春脸上缓缓绽了一个笑颜,身子越发靠近乌力罕。
  当两人中间之隔了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时,乌力罕的心跳开始无规律地跳动起来。
  “乌力罕!”景春的声音柔软甜腻,好似情人一般。乌力罕更加控制不住自己,裂开嘴笑得痴情。
  “你当我是傻子么?”最后,却是等到这么一个答案。
  乌力罕脸色一变,但却及不上景春地猛然一击。
  景春仿佛早早就准备好了般,手上狠力一使劲,将靠近自己的乌力罕推得老远。
  乌力罕根本猝不及防,被景春一个推搡从长廊中跌回到房间内。
  “可汗!”阿伊莎见到乌力罕的狼狈,急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可是,乌力罕脸上布满了震惊,看似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
  “我不是景差,我不是!!我不是舅舅!”
  这一边,推开乌力罕后,景春便开始大叫大嚷起来。他一面抱住头,一面低声喃喃着:“不是。。。不是。。。”
  福伯就站在景春的身边,但对这样突发的状况也是手足无措。他看着景春发疯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神情痛苦不堪,话语疯疯癫癫。福伯心痛不已。
  “公子!公子!”福伯试着想要接近景春,可景春胡乱地转动着自己的身体,抗拒着任何人的接近。
  看着景春发疯的模样,乌力罕的心底居然流淌过一丝畅快。他拒绝了阿伊莎的搀扶,又走入长廊之中:“你就是景差,你就是他。你生下来便是为着像他。不是吗?你母亲希望你是景差,你父亲也希望你是景差,只怕那个南宫淮心内也这么想。你早就不是你自己了,何苦还要挣扎。我不过是帮你一把。。。来,过来!”乌力罕想着景春一步一步靠近,但相对地,景春却是一步一步地后退。
  乌力罕的话,像是打了烙印般,灼痛着景春。这十七八年的时光,景春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件事。如今,被乌力罕毫不留情地揭开,如同没有痊愈的伤疤,痛彻心扉。
  “你们都是这样,都这般想着自己。
  娘亲是这样,什么也不说的离开。
  爹爹是这样,什么也不说的放弃。
  可我总归是个活物,难道就不能回过头来,好好看看我么?难道,只有我的生命,可以被你们随随便便地丢弃在世间,毫无依恋么?
  我就这般,不能让你们喜欢么?”
  这些话,景春觉得矫情,所以从来不说。可是,再矫情再做作,也是自己避不开,躲不掉的伤痕。
  ——飘零浮萍雨打落,世间难得几人怜。
  “景春!”
  模糊间,景春听到有人叫他。但他辨不清,看不明。
  别。。。别。。。别再过来了。
  一个人的触摸,景春却是被吓得不轻。他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着:别靠近,别再过来了。
  可那个人倔强地要将景春拉住,死死地就是不放手。
  景春是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他觉得委屈,觉得无助,觉得难过。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去找谁?该去依靠谁?他想要母亲,可母亲已经不在了。他想要父亲,可父亲总是避开自己。
  那个拉着自己的人,就不能放手么?
  “放开!”景春大叫一声,手上使力一甩。
  “轰”地一阵坠地之声,让景春整个人清醒过来。
  迷楼二楼外的长廊,其围栏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正好拦在平常人的腰围处。可是,景春那用力地一推,却是让被推之人从栏杆处翻身而落。
  景春看着那个摔落之人,看着他掉落在迷楼下的假山石堆之中,整个身体被假石“拆成”了粉碎。骨头碎裂的声音,景春在二楼处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依靠。他伴着自己从小到大,却最终丧命于自己之手。
  假山之中,那些散落的血迹,弥漫了景春的视线。
  “福。。。福伯。。。”景春叫不出这个名字,话语刚到口中,已经零落成了泪水,湿了景春整张脸庞。
  如今,我才是什么都不剩了么?
  ***
  如今回想起来,娘亲死前的那段日子,总会一个人待在闺房中发呆。那时,我会偶尔躲在娘亲房中的几案之下,用这样默默的方式来陪伴娘亲。
  每到入夜,娘亲都会哼哼一首曲子。曲子最末几句,是娘亲的最爱:
  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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