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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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之后。李真已经到了这片湖区的北端。
这里的水面比南端更低。最浅处已经看得到浑浊水面之下的淤泥。而这么一路潜伏过来;他对自己的那个想法更加笃定。因为这片l形的湖区就好像一个长歪了的葫芦——l的长端。也就是他之前呆的那个地方;同l形的短端之间有一道山岭一样的平缓起伏。
就好像这两端原本是各自独立的大水坑;后来才连通到一处。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晚上十点四十六分。夜还很长;他觉得自己仍有充足的时间。
郭包荣说晚上的时候住宅区里的灯火会亮起来;这大概意味着守卫湖岸的那些异种会在那时候分批次离开这里。异种毕竟也是由人类转化而来;它们不吃东西也不成。也许为了伪装成正常人它们会开上一晚上的灯;之后又会回到这里尽忠职守。
但现在他有些一筹莫展。
之前的想法有点可笑——比如试着在湖底发现一块石碑什么的。情况真如他想象的那样的话;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千年;大概光是湖底积累的淤泥就有十几米厚;也许更下面的都快要被压成石头了。哪怕当时有什么碑文也是被深埋到了更深的地下。
那么
从西伯利亚来到这里的那批人不会也像自己一样一无所知。既然他们可以发现这个秘密;也许也就知道魃的真身到底在何处。如果这湖水之下有地宫;那么他们也应该知道地宫的入口在哪里。
自己能够想得到的东西;别人没理由想不到——永远别把敌人想得太蠢。
于是他慢慢坐下来;坐在湖底已经干涸的淤泥上;以背后的那团枯黄水草掩藏自己的身形。
它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有什么“掩藏于历史真相背后的小卷轴”这玩意儿留给后人冒险探宝。时间过去那样久;当时的当事者肯定早就不在了。
但黄帝当然会知道。然而就连那一位当初都不敢唤醒或者融合它——李真也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很遗憾;毕竟是类种。即便是对人类怀有善意、被后人们奉为自己先祖的类种。
实际上那也应当算是自己的先祖;然而他的心中总还有些芥蒂。唤醒它也许会像应龙一样为自己提供强大助力;也有可能出些别的岔子。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一切尘埃落定;如果真的迎来了一个最美好的结果——坏家伙们统统被镇压下去它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猜那具骸骨现在应当还在那座山陵之中。无论敌友都不会乐意去打扰它。
应龙或许知道。然而它不会那样做的吧它不该将这个信息透露出去。或许仅仅是因为这里之前出现了某些异象;然后才被人觉察。
如果说那些人也是循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可能存在的地宫的确切位置;那么他也应该能够找得到。同行了三天的郭包荣已经将这附近的事情说得非常详细;甚至连附近哪家餐馆倒闭、哪家餐馆的后台又是谁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但在这些只言片语当中;李真唯独没有听说哪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所指的“大事”;便是说“巨响”、“拆迁”、“重建”一类瞒不了人的大事件。
这意味着要么那些人还没找到地宫的入口;要么就是这入口相当隐秘、却无需大费力气便可被打开。
到了这时候;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走了弯路;就得将所有的细节统统理清楚;然后才能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比如那些模棱两可的;在意识当中被一笔带过的小细节。
还比如这一整个太子湖。水能克火——这事儿每一个中国人都晓得。所以用一个太子湖在上来镇压魃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情了。然而就是这件事其实就相当不合理。
五行一说多少有些神秘主义色彩。或许它们属于某个至今未被人类精确认知的知识范畴之内。但无论是现在的人类还是从前的类种;大概都不会仅仅因为这种事情就真的大费周章弄出来这么一个太子湖吧?
其实人类和类种所掌握的力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属于实用主义。人类依赖的是科技;而类种依赖的异能与灵能。神秘学之类的东西无论在哪一方都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理论。
更何况黄帝与魃共存的那个时代;究竟有没有五行一说还并不肯定。
那么弄出来这样一个太子湖是为了什么?
其实哪怕不是被故意开凿出来而是特意将地宫修建在这底下;都可以这么问——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真往岸边看了看;躬着腰站起来向水边走出几步;然后将手伸进去。
太阳已经落山两三个小时了;但水中余温尚存;温度不比刚才的小旅馆里的洗澡水低多少。
北边仍旧有涓涓细流注入进来;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这水在流动。然而这并非他想要的结论。于是他皱了皱眉;迈步走进水里。
淤泥积得很深;每走一步都很费劲儿。然而他不敢发力——怕惊动湖岸上的那些家伙。他就花了三分钟的时间走得更远了些;到湖水浸上他的下巴的时候;深深吸一口气;沉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喜
一个湖毕竟不是池塘或者水洼。尽管湖区面积已经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但眼下仍然没了他的顶。他一步步往前走,一直走到水面四米以下。
在这种深度上,湖面因为河道水流注入而产生的扰动已经完全消失了。
浑浊的湖水终于变成果冻似的死水。
而湖底的水温度更高。不像正常的湖泊或者河流一样,越深越冷。
他觉得自己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因为他同时感受到了
水流。
相当轻微的扰动。在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当他安静地在湖底屏息站了五分钟、等到被他带动的乱流平静下来之后,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水流。
李真缓缓睁开眼,感受到一阵刺痛。他向远处看过去——水流似乎在流向那边。
一旦确定了方向,他就朝着那个方向慢慢走。一开始是极慢的——害怕失掉线索。但在前行十几米、抵达六七米的深度之后,那股力量渐渐变得大了。
湖底有一个出口——水就从那个出口,在流出去。
这时候他意识到湖水之所以迅速减少,一方面是因为高温蒸发。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缺口。这东西也许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存在于太子湖湖底的“吞噬者”消化了大量的长江水。
似乎这才是这个湖存在的真正意义而那些在数千年的时间里消失不见的江水,就是为了“镇压”么?
十几分钟之后。李真终于看到了那东西。
那似乎是一根由金属铸造而成的柱子——或许是青铜。如果加上攀附其上的水生植物与各种知名或者不知名的螺狮的话,它的直径便达到了将近一米。李真锁定它的位置。略一用力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潜下来,谨慎地靠近它。
这根柱子,或者说水管,高出了湖底一米多。也许最初它还会更高,但现在已经被淤泥掩埋了大半部分。水管中心的有一个大约二十厘米的孔洞,洞壁上也攀附着厚实的一层水生植物。
李真试着伸出手去、稍微用力,抹掉它表面的那一层东西。露出其下深绿色的表面来。这显然是铜绿。而一根用青铜筑造的水管年代也就对得上了。
眼下这根铜管有些发烫,就好像在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
李真想了想凑过去,透过管口往底下瞧了瞧,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因为水体相当浑浊,而这根铜管想必是极长的。三四米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更何况是十几米甚至几十米。
但有件事他没有弄明白——这水管竟然还是通的?
哪怕当初将这东西做成几米粗,经过这么多年也该淤塞了吧。
然而这个疑惑并未困扰他很久。因为就在他将自己的面庞离开这管口之后,他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隆隆声。他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向后退出两步。
随后管口忽然爆发出一团浓重的水汽——似乎底下有一大团气体倒涌了上来。炽热的气体在水下产生轻微的爆鸣声,又飞快化作无数细小的炽热气泡,翻滚着往水面之上飘去。
李真无从知晓下面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就在这湖底下,确确实实地掩藏着一个炽热的存在!
如果那就是魃。那么这意味着现在她已经觉醒,并且开始复苏。但李真仍旧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却吞进了一口浑浊的湖水。于是他赶忙再度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他想到一件事,而这件事令他的脊背有些发凉。
倘若魃是最近才开始复苏,那么在数千年以前搞出这么一个湖、又要湖水源源不断地流下去是为了什么?如果她是以蚩尤或者亚当那种状态存在着。这么干就显得毫无必要。
那么这意味着,或许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一直是“清醒”着的,只不过处于极度衰弱的状态——或许是被什么力量限制住了。
数千年的时间,被在困在这种地方
如此相比,哪怕令自己最痛苦的那段经历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李真再度下潜,怀着复杂的心情绕这根超大的水管走了一圈。证据的确被找到了,然而入口在哪里?
几秒钟之后他不打算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意识到如果当初镇压魃的那一位可以使用这种方式确保镇压有效,那么所谓的“人道主义”——或许类种压根儿不会考虑那玩意儿——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许那个人从未打算再走进去看个究竟,也许压根就没什么“入口”。
这一切使得湖底那一位的立场再次变得令人疑惑起来——黄帝会这么干么?又是为了什么?
他在浑浊的湖水里犹豫了一刻钟。直到一口气用尽才第三次浮出水面换气,并且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一点二十六分。
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今晚就这么回到那个小旅馆,大概是再也不可能睡着了的。至于“有了完全准备再谋定而后动”之类的事情
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所有的资料都是靠他自己猜测出来的——幸而运气相当好,他猜对了。而这里似乎又是西伯利亚那人群的势力范围,更难找到什么支援。
不过“支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一向显得有点儿多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将支援看做是累赘。因为可能要面对的是类种——就连那一位与路西法都因为某些缘由没有亲来,普通人更加无能为力。
因此他又朝湖边看了一眼,沉下去。
其实要去弄个清楚也很简单。他在水中将自己雾化。
在这种环境当中令自己变得几乎有形无质的感觉很古怪,就好像身体里被掺进了沉甸甸的铅砂,而现在这铅砂又在一刻不停地试着往外流,顺便还想要带走身体里的新鲜血肉。他花了两分钟的时间适应这种状态,意外地发现自己用不着憋气了。
水里有溶解的氧气,现在他可以直接吸取它们。
他将自己混在水里,飞快下坠。
过程就在意料之中。坠落只持续了十几秒。雾化的时候很难像正常人那样去看、去听,但感觉却变得敏锐起来。周围的环境仅凭触觉感知,这是一个全然不同的“视角”。
因此在这十几秒之后,他首先感受到了风——微弱到一切有形的生物都无法觉察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