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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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赵云语气却也一滞,看了看旁边吊儿郎当的郭嘉,再看了看一副忧国忧民模样的卫宁,赵云很难想象,这样两个天差地别地人物会是同窗好友……相救郭嘉不过只是偶然,而他地自说自话其实在赵云看来也不过是无赖的自抬身价,不是看在他汉人地身份以及自己正要去往雁门投军,赵云早便将他一枪结果了事。
一路上,这呱噪的家伙也早让他不厌其烦了。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无赖的德行,却当真是眼前少侯的同窗,赵云很是无语。
整顿了一下心情,赵云眼中闪过点点希冀,抱拳对卫宁又道,“云自艺成,正闻鲜卑蛮夷聚众南下,犯我大汉边境,便马不停蹄直往雁门而来。在下不才,但颇有一身蛮力,还往都督不弃,收在下为一马前卒,随都督驱逐贼子!”
卫宁愣了愣,事实上,在刚才他还在琢磨怎么才将赵云笼络在麾下,如今大战在即,有个百人斩在身边,总是会心安许多。
但却没想到,他还没有出声,赵云倒是当先起了投效之
以至于卫宁还愣愣的站在那,赵云话闭半晌也未答话。
但见卫宁半晌不语,赵云心头霎时冷了一半,本来一腔热血和蒙逢知遇之心也小了许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都督若是嫌弃在下出身低微,只愿为一小卒既可……”
卫宁幡然醒悟,当即激动道,“阁下护我贤弟一路北上,单枪匹马杀散贼子甚多,如此武艺,安能为一区区小卒!?适才,宁出神未答,实则欣喜交加尔,还望将军莫怪!”
“咳咳咳!……有阁下一番武勇在我军中,实乃旱苗如得甘露!乃我卫宁有幸,有幸尔!”卫宁激动得连连咳嗽,又一把拉住赵云胳膊,好似生怕他回头却投奔别处一般,“既然将军有报国之心,我这雁门小郡,正是将军发挥武勇之时!”
“来人!快速速备酒宴,为赵将军与我贤弟接风洗尘!”卫宁脸上眉飞色舞,久经病痛煎熬的苍白脸色霎时浮起几许血色,慌忙回头,提起身体残存不多的气力大声喝道。
郭嘉嬉皮笑脸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摸了摸肚皮,却是上前符合起来,“兄长得赵将军此等猛将,破贼便当多了几分胜算!哈哈,恭喜兄长!”
守在一旁的典韦事实上早便将目光投放在了赵云身上,在这个时代中,每个英雄豪杰,总少不了对那身彪悍气质的惺惺相惜。赵云虽不如他的狂野,但单枪匹马北上雁门的武勇,却足够使他身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勇气。
而看得卫宁那一副欣喜模样,典韦虽然也暗自高兴,但却还是上前嗡声道,“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少饮酒水为好……”
卫宁淡然一笑,挥了挥手道,“不妨,不妨……我这身子便是如此,我自有节制!”
赵云惊喜交加,而从卫宁的话中直呼他为将军,显然便是已经将他纳入麾下。任何一个在他这样年纪的人,总是心高气傲,以他的武艺,自然是不甘心为一介区区小卒。而能够得到卫宁这样一个身份名望巨大的人所赏识,也足够让赵云感激涕零了。
他如今毕竟还是有些年轻,本来俊俏的脸上依稀浮起激动的涨红,忍不住高声道,“都督知遇之恩,末将必当以死相报!”
卫宁微微一笑,十数日来,整日愁眉不展,阴郁积身,却唯有今日,才是他真正畅怀之时。
猛将,鬼才,得其两人,而城外十万鲜卑压境,似乎也并非不可破之!
回过头来,卫宁与郭嘉两眼相视,浮起一丝会心的笑容。
得此兄弟,还有何憾事?
很显然,在卫宁外强中干的局势面前,以郭嘉的智慧以及他暗中潜藏的情报来源,不难看出卫宁现在的窘迫。明里掌握了十万六郡边军,但实际上,这十万人的耗度,又岂是他身后一个已经被人囚困的家族可以负担的起的。
而郭嘉毅然北上相助,让卫宁干枯的心脏也忍不住淌出细细的暖流。
假若杨奉掐断他后面的退路,这十万人,别提阻挡鲜卑南下,便是不立刻造反,便已经是幸事了。
但,若如此,并州也将变得满目疮痍,天下也将纷扰。陈宫也自然不愿将事情做绝。
一切现在还看卫宁的决定,已经未来要走的路。
摆在他面前的,当务之急,只有用最短的时间,击溃城外的敌人,最起码,也要将鲜卑赶出长城以外。
现在,在卫宁看来,有了郭嘉的到来,似乎也就是希望送到了他的手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昔日手握大军在手,杨奉在大汉崩塌的时候,便已经是董卓之下唯一可以与他抗衡的强大军阀。但如今,日暮西山,冯翊一战,不仅折去了廖化这个忠心耿耿的心腹大将,同时连带着将数万精锐埋葬在了贾诩的手笔之下。
面对董卓的咄咄逼人,卫宁的拒不听命,山东诸侯的狼子野心,北方蛮夷的铁骑威胁,内忧外患,几乎已经将陈宫的心力耗干枯竭。
陈宫有智,但却并非那种足够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的逆天英杰。所以,到了现在这般局势,本身就智迟的他,更显得惶恐。
混乱的脑袋,几乎已经被一道道负面的消息所淹没吞并,失去了冷静,更是难想出有效面对如今局势的办法。
到了现在,陈宫,终究对卫宁浮起了万般的怨怒。若不是卫宁抗命不尊,为了那到底虚无缥缈,而又是否存在的民族大义,而胁控十万边军按兵不动,杨奉如今可用之兵,又如何只得那区区数万人马?而在三面树敌的情况下,又如何会显得捉襟见肘?
陈宫越发觉得卫宁定然是有谋反的野心,在心神震动之下,甚至认为卫宁是早有预谋。
在安邑时,对于卫宁的眼光,陈宫便未曾有过丝毫怀疑,如今更加重了他内心猜测的肯定。
如今他先下达的军令,便是快马加鞭周告四郡,严密封锁任何一道卫氏族人逃脱安邑的消息北上,传入卫宁的耳中。
同时,在杨奉如今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身为军师之职,理所当然的替其发令。召大阳一万守军星夜北上,屯兵驻扎于闻喜,拱卫箕关以及做好随时西进增援安邑的准备。又措辞严厉令徐晃务必恪守浦版,死命缠住徐荣大军。使其不得东进威逼安邑。最后调动平阳,西河,绛城三大守军集合收缩防线,向南回援。
这样的部署,摆明了便是决意放弃河东以北广袤的土地,而换取河东这块富庶之地的牢固。
陈宫到现在为止,却还是将希望寄托在那走脱地卫氏族人身上。原本,这些人质不过是要挟卫宁,压制住他的野心而为,而作为本土河东的第一望族。陈宫也不敢擅自草率处置。
但现在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情况已经万般危机,陈宫已经下定主意,倘若抓住卫宁的家眷。这一次,必然是要用狠辣的手段,逼迫卫宁就范了。
陈宫并不知道卫宁已经引兵南下,而卫宁也并不知道他担忧的妻儿老小已经脱离了杨奉的桎梏而渐渐的进入了箕关的范围。
而陈宫将最后的救命稻草寄托在以胁迫卫氏族人而驱策卫宁大军南下解围地同时。事实上,卫宁也一直在焦虑,倘若他真的盘踞住了晋阳。会不会让杨奉失去理智。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三日来,星急火燎的向南后撤,每个人地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
四万人马,历来便是拱卫边疆的骁军,守土有责,对于卫宁南撤的命令,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遵从。
六郡边塞。同气连枝。放弃雁门。对于当地地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每个士兵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倘若换了一个人下令后撤的话,那必然会激起这些悍勇地士兵拼死反对,甚至是兵变犯上作乱,袭杀上官。以这些兵卒悍勇地本性,以及对六郡边疆的情切,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一次两次而已。这也便是卫宁不得不放弃遵从杨奉军令南下救援安邑,抗命不尊的另外一个原因。
但好在,卫宁在云中以北,大青山一战的辉煌战果,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声望。而作为边塞中最有慑服力的边军首领之一,赵阳地投效,才是压制住这四万边军地不满不至于爆发的最根本原因。
赵阳从军近二十载,从区区一介小卒爬到一郡边长地地位,凭借的不仅仅是他彪悍的武艺和勇气,同样,他有着并州边军难得的缜密脑袋。
在卫宁纡尊降贵,声茂并切的晓之以厉害关系,面对这样一具劳心劳力而病态不堪的身体,赵阳最终也不得不忍痛认同了卫宁的决议。事实上,将一切罪过都敢于背在身上的卫宁,也深深得到了赵阳的敬服。
军心稍稍压制,但这对于卫宁来说无疑也是一场赌博。败,则从此穷途末路,身死殒命,换来的可能还是千古骂名。胜,也不过只得安身之地,而同样必须忧心家眷安危,卫氏一门未来的出路。
卫宁确实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日子,肩膀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沉重。
但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来说,何尝不都是一场苦苦的挣扎,无论是三国的三位霸主,麾下济济满堂的文武,甚至是区区兵卒,平民。每一个人都深陷这块泥沼之中,难以自拔,难以脱身。
三日来的急驰,显然他的身体更见虚弱。
顺着大军所向,已经跨过了汾河的源头。三国时代,黄河高原一带的水土流失还并不算十分严重,至少还未蔓延到汾河流域这里。
随着坡势的渐渐升高,一片片青绿的植被,洋溢着这一年最后的生机。而依稀不少地方泛起了枯黄的色泽,预示着他们最后的终结之时即将到来。感觉到风吹过得寒意,天气也越发清冷,秋天已经渐渐过去,寒冬又将到来。只是不知道,这一年第一场雪到底会被多少鲜血所染红。
十万尸首,又或是四万残躯?卫宁不知道结果,但却只能将所有筹码压到他的贤弟,那个轻佻而不羁的郭嘉身上。
此时此刻,大军稍缓歇息,密密麻麻围绕着小坡之上,黑漆漆的人头来回走动,炊烟蒸腾,三日里,算是第一次能够食用上熟热的食物,显然让奔走疲苦的兵将欢喜不已。
典韦蹑手蹑脚的捧着一碗苦药,小心翼翼的递到卫宁身前,却发现他的少主眼睛放在了兵卒起灶的那些地方。某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来回趋步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而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的眼光依旧连连闪烁。
卫宁挥了挥手,示意典韦将药水放到一边,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便见郭嘉勒马回来。
“望兄长下令以十人为一灶,而后每二十里再减灶两成!且行军时,多散钱帛辎重粮草于路,以为诈兵!”郭嘉看典韦一脸不满,这才注意到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道。
“减灶诱敌之计?”卫宁摸了摸下巴,微微一想,便点了点头。光是减灶未必能够吸引这群蛮夷轻取冒进,但若再增添钱粮辎重于路上,在雁门未曾获得补给的鲜卑人,必定以为前方将有大量粮食。
这本是卫宁最擅长使用的手段,而减灶之计确实在现在用有奇妙。
军令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军营。已经初具军纪的边军,没有了往昔的散漫,对于卫宁的军令自然也不敢有多少违抗。
“该来的总是回来,也罢……便让我用这条性命赌上一赌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卫宁拍拍衣衫站起身来,难得的浮起一丝决绝。
在卫宁远在百里开外的时候,昔日胸廓不倒的雁门终究还是陷落在了鲜卑人的马蹄之下。这座尖酸的城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