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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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它未必真的充满烈性。
祝臣舟此时放在风衣口袋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用手隔着衣料摸了一下,大约在思考是谁打过来的,他原本不打算接通,可手机仍旧在不停响,大有不接对方不放弃的架势,祝臣舟脸色不太好看拿出来,他看了眼屏幕,我无意识扫过去发现来显是夫人,我抑制不住冷哼了一声,祝臣舟的指尖在屏幕上接通那个绿色钮停住,他笑了笑说,“不开心。”
我将头别向一侧狭窄的管道,“我有什么不开心的,祝总就算把来显备注为奶奶,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祝臣舟露出洁白牙齿,他笑得异常**朗而愉悦,也不知道高兴什么,他一边向上滑动那枚锁一边对我说,“口是心非的女人并不可爱。优秀男人女人都会喜欢,这无可厚非,没必要急着遮掩和辩解什么。”
我忍不住抖了抖身体,“祝总还真是自负到了无止境的地步。十匹马恐怕都拉不回你在自恋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祝臣舟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濮茂那边忽然扛住一柄足有两米长且非常粗壮的钢筋朝这边冲了过来,求生的欲/望和照顾他姐姐的动力成为了他横扫一切的勇气,他并不算强壮,可扛着钢筋竟然也不吃力,他狰狞的脸上满是对祝臣止迫威胁他的不满和愤怒,眼看他已经将钢筋压了过来,而祝臣舟四下还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供他闪躲,也触及不到武器进行抵抗,我吓得尖叫出来,钢筋的威力绝不只是毁灭掉一个人,它可以在横压的瞬间将我也一起碾平,我本能的抱住头部,而就在濮茂一声高亢的吼叫后,祝臣舟忽然将我身体裹在怀中,朝着一侧满是铁钉的钢板滚了过去。
177 不要管我,你走()
祝臣舟抱着我滚入钉满铁钉的钢板,他将我完全护在怀中,而他整副身体则垫在我下面,完全压在尖锐的钉子上,从一侧滚过来的俯冲力以及我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将他背部皮肉嵌入钉子的三分之二,我听到他咬着牙的闷吼,以及他浑身在一霎那间涌出的冷汗,我吓得手足无措,只剩下非常无助而绝望的悲鸣。。 平板电子书
我躺在祝臣舟身上不敢动,因为我每每触碰他一下,不管是裸露的肌肤还是衣服,都是满满一手的鲜血,粘稠而温热,散发着腥味,我想哭哭不出来,一口气哽在心口提不上,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怨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潇湘馆看戏,我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让司机来接我,如果我小心谨慎一些,是不是这些灾难就不会发生。
濮茂所有力气都冲锋陷阵在刚才那一瞬间,两米长的钢筋相当于一百多公斤,他扛起的动力在这分秒的时间内消失殆尽,他举着步伐有些椅不稳,但他已经杀红了眼,他知道自己一旦妥协和放弃,就意味着祝臣舟会新仇旧恨变本加厉算在他头上,他姐姐活不了,他也要走进监狱暗无天日。
所以濮茂爆发了,他声嘶力竭吼叫着朝我和祝臣舟的方向再次扑过来,祝臣舟已经被那股巨痛消磨掉了他完整的意志,如果是他自己对付濮茂,也许并不难,可带上我这个毫无能力却还要扯他后退的人,他只能不停被削减战斗力,我看清楚这一点后,我对艰难起身抱着我继续躲避的祝臣舟说,“你别管我,你自己走,你去搬救兵,我能扛多久就扛多久。我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你有妻子有事业,我们两个人的价值本身就悬殊很大,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损失掉什么,我只求你有一点人性,不要伤害陈靖深无辜的女儿。”
祝臣舟动作微微一顿,他垂眸看了我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和已经起皮的嘴唇将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疲惫和憔悴,我以为我语速过快他没有听清楚,我刚想重复一遍,他忽然蹙眉恶狠狠对我说,“闭嘴。”
他侧过身体伸长手臂去抓不远处的一个巨大铁锹,因为他这个动作,他整个背部都**露在我视线之中,全部鲜血淋漓,黑色大衣被铁钉勾滓在钢板上,而祝臣舟穿着的白色衬衣已经完全被染成鲜红的一片,触目惊心。
我只感觉到自己头脑一阵阵晕眩,连温热滚烫的魂魄都被那冲击力极强的血污而变得冰凉,我抓住他手臂想要以他为支撑爬起来推开他,将他推出胡同,可他早已察觉到我的意图,他冷着脸孔一把将我扯回,躲开了濮茂飞扔过来的砖石,祝臣舟将我脑袋扣在他胸口,他一边来回摆动身体躲闪濮茂扔来的石头和木板,一边厉声对我说,“抱紧我。”
我两条手臂早已缠住他腰,可我始终没有将双手扣住,我在找时机和他滚到胡同口,将他一把推出去,只要我关上那扇破败的大门,用泥沙口袋挡住,祝臣舟根本进不来,他只能离开去搬救兵,不管我是否会扛到他赶来救我那一刻,至少我没有欠他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遭毒手。
我不愿欠一个杀害我丈夫的男人任何恩情,这会让我丧失报仇的意念。
祝臣舟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将手伸到背后,合住我十指,逼迫我搂紧他身体,我在他怀中闷声哭出来,“我不想欠你什么,是我自己惹了麻烦,我自己扛。我不需要你假好人!”
“我当然不会帮你什么,沈筝,对于一个时刻想要诋毁我名誉害我一蹶不振别有图谋的女人,我不会心慈手软,可我更想看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把戏,我不否认我渴望将你据为己有,但我更不会厚颜无耻到以我的恩情逼迫你妥协献身,如果我知道那一晚之后会让你背负这样深重的自责和懊悔,我绝不会碰你。”
濮茂在和祝臣舟的纠缠厮杀中,被那根巨大的钢筋压制着失去了力气,他疲惫不堪的站在原地喘了一会儿,然后弃掉手中那根选择了一根非常短但是格外粗壮的水泥管,他两只手抱在胸口,步伐踉跄朝我们逼近,我能感觉到祝臣舟手上的温度在一寸寸变凉,他背上的血已经凝结成咖,地面到处都是暗红色的块状液体,空气内蔓延浮散着令我发慌的气息。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接触到了死亡的边缘,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真实而血淋淋,我被疯狂的濮茂逼得无法后退,保护我的是一个身负重伤本该与我为敌的男人,我夹在道德和求生的矛盾中间徘徊不定,我非常痛苦得仰起头,祝臣舟的额头不知何时被蹭破一块皮,露出粉嫩的细肉,那上面垂着一滴血红水珠,在一阵微风拂过后,那滴血忽然溅落在我眼脸下方的一根睫毛上,于是我整只右眼都好像被一片血雾蒙盖住,我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红彤彤的,像陷入一个血流成河的世界。
我吓得抱住耳朵尖叫出来,我忘记了理智和冷静,我无数个死神围堵着我和祝臣舟,将前不久还光鲜亮丽的我和高大绅士的他变得狼狈又无助,祝臣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我精神失常,他一边拖着我身体后退,一边时刻关注着对面濮茂的一举一动,他询问我感觉怎样,是否还能坚持,我张开嘴发不出声音,喉咙好像有一条声带被斩断,我指着自己嘴巴痛苦摇头,我好像落下一颗血泪,祝臣舟看着我那只遍布血迹的眼睛,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我的血还是他的,他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他对情绪仍旧非常过激的濮茂说,“你放下手中****,我让你离开。”
濮茂看了看我们两个人的负伤情况,他大笑说,“让我离开,是我让你们离开吧?”
他打量着祝臣舟满身鲜血,他啧啧了两声说,“都说巨文祝总心狠手辣,把人命看成草芥,每分钟就能进斗金,和南省那边黑白通吃的蒋升平私交甚好,看来身手也不过如此,外面人传得言过其实。”
祝臣舟脸色非常苍白,比刚刚受伤时候还要更多一层青色,可他语气内完全没有丝毫虚弱,只有我距离他最近才能看到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如果不是有她在,我不会输给你这样的废物。连女人都不放过,你也只配作为一只玩物存在这个社会,供人欢乐就是你仅存的一点价值。”
濮茂听到他这番话后,立刻脸色狰狞着朝他扔来那根粗大的水泥管,虽然处境和地位并不允许他有任何自尊,但男人终归是无法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贬低和侮辱,何况还是他昔日深爱女人的丈夫,这就更加重了一层隐晦与特殊,我抓住祝臣舟的衣摆,“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他已经停下了,我们拖延时间到你的人赶来救我们,这才是最好的策略,你这样刺激他最脆弱的底线,他会发狂的,你已经受伤了,你怎么打得过完好无损的他?”
祝臣舟说,“我的人何时赶来我不清楚,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未知的可能上。你认为不刺激他他就会真的放我们离开吗,这个社会在高等学府内进修的人纵然学识渊博,可未必拥有社会经验,未必能看透人心险恶,然而濮茂在最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他眼中的人情世故不一般人要更加阴暗透彻,他不会轻易相信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放他平安无事,他一定会要一个万无一失的结果,那么你我注定要有一方残缺,我当然不会接受这个结果,所以我宁可冒险。”
祝臣舟说完扫了一眼他脚下四仰八叉的各种水泥管和钢筋,全部是濮茂在祝臣舟那番蔑视他尊严的话之后扔过来的,祝臣舟冷笑说,“你看他身边,还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吗。”
我顺着祝臣舟神示意看过去,果然濮茂已经弹尽粮绝,他四周所及的角落除了袋子装满的水泥沙什么都没有,他想要和祝臣舟打,就只能赤手夺空拳,而很明显,即使祝臣舟身负重伤,单凭他身手底子也可以制服他。
濮茂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没有可以用来发疯的****,便朝这边扑过来,祝臣舟一把将我推开,他弯腰抄起地上的铁锹朝濮茂肩膀狠狠砸去,濮茂脚下打滑敲因祸得福完美避开了这一下重击,他们两个人一站一蹲,濮茂一把抱住祝臣舟大腿,将他整个身体朝前方用力拉扯,祝臣舟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和他一起翻滚厮打起来,濮茂虽然身手不行,但下手却狠,他每一下都朝着祝臣舟后背的伤口扎去,甚至以自己口袋内的手机为利器,在他满是钉孔的肌肤上用力撞击,我听着那一声声闷响接连炸开,我整颗心都漏掉了半拍,我慌乱中抄起不知什么东西,朝着背对我正朝祝臣舟下手的濮茂脖颈后用力劈下,他无比痛苦吼了一声,身体瞬间僵硬住,像一樽石雕,怔怔了约有两三秒,便直挺挺朝前狠狠**。
祝臣舟把昏死过去的濮茂推开,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满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来自于谁的体内,而这时胡同口响起无数汽笛和嘈杂脚步声,朝这方快速逼近,许多黑衣保镖蜂拥而入,将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庞秘书步履急促,他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满身鲜血的祝臣舟后,立刻冲过去蹲在他面前询问他情况,祝臣舟捂着自己额头那块裂疤,他缓慢说,“我没事。”
庞秘书非常冷静看了一眼他后背的伤疤,“失血情况严重,抱歉祝总我来晚了。这边非常难找,路上始终堵车,我找了交通大队进行封锁让路,才赶到这边,希望您原谅我的失职。”
祝臣舟嗯了一声,“不怪你,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带保镖。”
庞秘书搀扶着祝臣舟将他架起,不过祝臣舟非常要强,他并不远让庞秘书扶他,而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