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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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纽扣而已,你以为就可以钳制我吗。相比较我占有人妻,陈局恐怕更不能经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何况你我之间,是否发生过,你最清楚。”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将那枚纽扣从我领口探入,放在我的乳/沟内,以内/衣夹住,我并不避讳他的目光,非常自然做完这些动作,他的眼神从凉薄到火热,喉结微微滚了一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防微杜渐是有远见的人都非常看重的,细节能够托起成功也能踩扁失败。祝总带领巨文在陈靖深美索和商泽宿华商共同占领海城的局面内迅速打通市场并占据一席之地,以短短三五年时间成为龙头,实现三足鼎立的商业构架,一定明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懈怠,一枚纽扣事小,可就看我怎样陈述这个故事,我编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大众闲散人员很多,每天等着找乐子,祝总在虞城煤矿塌方的风口浪尖上,还是尽量小心,不要再给外界丢话题了。巨文再厚的底子,也经不起世俗的颠簸。靖深都要垮了,很有可能再出不来,他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面子。祝总将我丈夫逼得难以翻身,我作为妻子自然要尽绵薄之力让他输的不要太难堪。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况还有一只狡黠的狐狸等在后面。”
祝臣舟抿唇不语,他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神情颇为复杂,在他眼中沈筝聪明固执,傲慢冷静,非常注重和陈靖深的关系与感情,他认为压住了陈靖深,我也是囊中物,并不能再做任何举动,女人的聪慧在男人倒塌后,便毫无用武之地。可他没想到,我还有最后一击,就是女人贞洁。陈靖深败于他荒唐的过往私事,而祝臣舟势必引以为戒,吕慈远不如我够狠够稳,我身份这样特殊敏感,要牵扯进来的人更是绝对的风云人物,此时我一句话便可以制造满城风雨,祝臣舟一定措手不及及。
不要说这枚纽扣根本不会有女人从祝臣舟身上得到,就算可能,大众捕风捉影的本事让人望而生畏,又怎会放过这么充满内涵的插曲。
祝臣舟最后扫了一眼我胸口内的纽扣,他冷冷一笑,重新坐回去。
我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便明白,这一局我没有赌输,祝臣舟非常在意我威胁他的东西,也许这并不能成为我要挟他放过陈靖深撤回举报的关键,但至少我打开了第一步,后面攻陷就不会那么难于登天。
任何人都有软肋,若他爱吕慈,便不会忍受那件事昭告天下让死者不宁,他之所以要暗中进行,不敢轻而易举闹得人驹知,其实后者更加具有威慑力,能让陈靖深尝尽道德唾弃,祝臣舟舍大取小,就因为他要保全吕慈声誉。
他的软肋便在此。
祝臣舟坐在椅子内吸烟,他沉默不语凝望窗外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只手捂住胸衣位置防止那颗纽扣掉落,然后转过身看向那樽摆放在最高处的金佛,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拉着罗瑾桥到我们那座贫困城市郊外的一个寺庙内求佛问姻缘的场景,那里的老尼姑说,我是大富大骨的命,母凭子贵。只是时运来得晚,年少凄苦。
我当时信了,罗瑾桥还非常高兴,他以为尼姑口中的大富大贵说的是他。
然而时过境迁,我们在这残酷的现实中都饱经沧桑,过得好不好自己最清楚。
我不求富贵,我只求陈靖深平安,如果他能度过这一劫,我会说服他离开海城,到任何一座静谧的小城市,逃离这世事纷争。
祝臣舟夹着那根香烟语气平静问我,“你看了它很久。”
我说,“没想到你也信佛。”
他将烟蒂撵灭在烟灰缸内,“不信,我一名下属拍下来送给我,驳了面子不好,随便一摆而已,求谁不如求自己,谁都不值得相信,人心善变。”
他说完后话锋一转,“大约沈秀相信,你的眼神很虔诚。”
我伸出手触摸到那樽佛像的头部,冰凉刺骨,有一丝灰尘。
“我曾经信,但后来发现,佛是这世上最荒诞的存在,它根本无法普渡众生,让信徒摆脱疾苦,它只是一樽摆在高处供人敬仰却毫无实际用处的陈设,美观而已。”
“嘘――”祝臣舟伸出食指竖在他的薄唇上,他眼神温柔说,“佛不值得你信,你可以信我。”
我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仍旧专注抚摸着那樽佛像,在我们彼此都静默等到对方先开口的过程里,他按断了两个电话,我眼前浮现茶楼那娇俏明媚的身影,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信你。”
“除了我,你也信不了别人,陈靖深都无法自救的事,只有送他进入这漩涡内的始作俑者才有办法为他解脱。”
我的手彻底顿住,胸口微凉的玉石因接受了皮肤温度而变得火热,我越过佛像看着对面玻璃映照出的我脸庞,“祝总要我手上纽扣做交换吗。”
“沈秀真以为那玩意可以威胁我吗。人嘴两层皮,是非全凭说。沈秀伶牙俐齿,我也毫不逊色。有关男女奸情这样的事,没有直接捉在**上,讲述得再逼真也不过是云里雾里一个谜。论权势,沈秀的信服度未必能压住我。”
我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侧头看向他,他脸上是饶有兴味的笑意,似乎在等我开口说筹码,我们这样对峙良久,直到我口袋内的手机忽然剧烈响起来,我掏出看来显是韩竖,我刚刚按下接通他便在那边大声说,“又有新的举报到了纪检,靖深恐怕不好扛过去。你现在在哪里?我带你去韩家,我们找秦霁想想办法。”
我绝望得闭上眼睛,韩竖在电话内不停的催促我,我隐约还听到曲笙喊叫我名字,我握着手机缓慢从耳畔滑下,落在肩骨。祝臣舟愉悦的笑声从右侧传来,惊吓了我,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竟然悄无声息使我毫无察觉。
他手指卷起我长发,在指尖撩拨揉捻着,声音充满暧/昧说,“不妨等沈秀有了能够吸引我的筹码,再来找我谈。”
106 记住这耻辱()
我从巨文集团出来,漫无目的游走在街上,我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陈靖深被秘密双规在最高法院审讯厅,正在进行最隐晦的审问和盘查,我无法靠近,更不能去接见,我们之间隔着一面高大的屏障,屏障内爬满了法律道德与黑暗,除了飞鸟谁也无法逾越,都会被它生生击毙。。 平板电子书
如果他还在,他可以让我勇敢,而现在所有都要我自己去扛。
我给中心小学露露所在的实验班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我稍后会去接露露,我交待好这一切后,便将手机关掉,乘坐一辆出租去了学校。
我到达时,敲学校午休,许多家长聚集在门口,有大批保安和整顿维持交通的警察在现场疏通秩序,我往最前面挤进去,站在人群的第一排,教学楼内涌出一队队学生,最前面的老师举着牌子,标注是哪个年级哪个班,我很快看到了站在实验班最后一排的露露,她个子在班里最高,大约是继承了陈靖深和她母亲挺拔高挑的的基因,她眼神内充满了期待,可在看到我后,又咬着嘴唇覆灭掉。
班主任牵住她的手站在门口,等到这个班级所有午休回家的学生都被家长认领后,她才带着露露朝我走来,我和她到了招呼客套几句,便伸手去拉露露,她不情愿的将手递给我,垂着头一言不发。
班主任对我说,“她在学校住了一个月,我知道她父亲非常忙,但您作为她母亲,应该多陪陪孩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心思敏感而脆弱,丢在学校不闻不问,实在影响她的健康成长。原先她父亲每两个星期会来接她回家住一个周末,可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提起陈靖深,我忍不住鼻子发酸,我别过头用发丝遮挡住微红的鼻尖,我深深吸口气,然后对她再三承诺我会隔一段时间接她回家住,并且为露露请了下午的半天假,到傍晚再送她回来住校。
班主任进学校后,露露不愿跟我离开,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往远处人流少些的地方走,她挺重的,我抱着走了两步就开始喘,她缓慢将小手搂住我脖子,声音软糯说,“我爸爸呢。”
我脚下步伐一顿,“你爸爸在外地出差,要过段时间回来。”
露露抿着嘴唇眼神失落,“可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非常疼,露露和我年少时候差不多,只是她比我稍微幸运点,她至少还有父亲,也有我这个不算恶毒能勉强照顾她的后母,但我那时什么都没有,只有和我同为孤儿的罗瑾桥相依为命,我过早体察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的过分冷静就来自于我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最危难时候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那么我富贵了,最好滚我远点,我喂狗都不会给人。
我用力抱住露露,就像抱住了我十年前无助的自己,“爸爸也很想你,但爸爸工作很繁重,老师也告诉过你,刑警很危险,爸爸害怕露露担心,怕你受到牵连,等爸爸回来,他说会陪你去游乐场陪你去墓园看母亲。”
露露搅着两根手指将信将疑看着我,“真的吗,你不会骗我。”
“当然是真的,沈阿姨向你保证。”
她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眼睛亮闪闪的,“我相信你。”
我带着露露去南门外吃了麦当劳,又为她买了许多巴黎贝甜的甜品,让她留着在学校吃,傍晚落日后,我从商倡她送回了学校,她其实是一个非常缺少关爱的孩子,不管陈靖深怎样呵护她,终究是一个公事忙碌的父亲,他无法时刻陪绑更不能理解一个少女渴望什么,他只是用男人的方式去照顾她,所以露露对于我给予她的纵容和温暖非常欣喜,她被班主任带进学校时,眼底始终闪着泪光,对我依依不舍。
我看着她进入宿舍楼,直到那娇小身影完全被吞没在昏暗的楼口,我攥着手机,很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可我最终没有,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之间我从官太太到背负了拯救丈夫、照顾继女的平凡女人,时至今日懦弱早已和沈筝无缘。
我站在十字街头,所有灯光都亮起,霓虹闪烁间模糊了尽头的长路。
手机还在不停颤动,不知已经是第几十个电话,我仰起头看着墨色微浓的夜空,指尖深深嵌入自己掌心,皮肉的痛苦让我清醒,让我记住祝臣舟给我的全部羞耻。
我换下接听后,庞秘书的声音从一个非常嘈杂的地方传来,背景是无数车笛,似乎也同我一样在一处繁华的街口,他并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征求意见般询问我说,“沈秀现在方便吗。”
我冷笑说,“方便不方便,为了救我丈夫,我也随时恭候差遣。”
“不沈秀错了,现在祝总在等您开出筹码,只要这个筹码能让祝总觉得划算,他自然会放下这过去了十年的旧恩怨,皆大欢喜向前开,放过陈局也放过对自己的囚困。筹码到手后,只要祝总通过一些渠道将匿名举报撤下,疏通好上面人脉,再找出替罪羊公开声名对误会陈局损坏名誉的歉意,陈局便能安然无恙,所有证据都在祝总手里,除了祝总,谁也奈何不了权势显赫的陈局。”
我没有说话,庞秘书耐心等待了片刻,见我始终沉默,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沈秀很为难,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权有势的人掌握一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