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完后没有克制住自己对同为女人的曲笙怜惜和同情,我走过去对着已经后悔不已的秦霁大声说,“你要自尊,就要先尊重别人,颜面不是别人奉承给你的,而是你自己赚来的。你倚仗家里权势就对曲笙这样欺凌,你已经当众承认了她的身份,还和别的女人花天酒地纠缠不清,她怀着身孕,不管孩子是不是你期盼的,你和她之间牵扯着后代骨血这一点无法磨灭,你拿她当一个物件吗?她和你是平等的,你没有施恩给她,她不欠你的,相反这么多年耗费掉她青春的男人是你,她是你的债主,她有资格质问你一切。秦霁,你这样的人,只配得到一个万人骑共度余生。”
陈靖深坐在他旁边始终默不作声,任由我对秦霁进行言语上的攻击,秦霁也不说话,他抿着嘴唇,眼睛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他处在崩溃的边缘。
曲笙成长在一个比较小康的书香门第家庭,但父母教育得非常好,她并不贪财,也不爱慕虚荣,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会让人产生这样误解的男人而已。
但我相信她,她的眼神不会欺骗我。
我知道那种被深爱的男人伤害的滋味,宁可是陌生人万箭穿心,也不愿是他轻轻扯断你一根头发。
手术室的灯在半个小时后熄灭,陈靖深站起来看着两名护士推着手术**和一名大夫从里面走出来,秦霁身体僵硬着,他不敢上去询问,只是非常期待的看着那张**,曲笙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她脸色苍白,额前的头发湿润,微阖的眼角还溢着晶莹的水痕。
大夫摘下口罩说,“近期孕妇心情很压抑,调养得不是很得当,又因外力遭受了巨大创伤,经过努力抢救,孩子依然没有保住。”
秦霁脸色悲痛闭上了眼睛,他高大身体像被狂风拂过剧烈椅了一下,陈靖深迅速扶住他,大夫朝他颔首后直接离开了过道,两名护士推着不知是睡还是醒的曲笙进入了病房。
秦霁捂着脸低声啜泣出来,他哽咽着说,“我没想这样,我一开始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束缚了我的自由,让我被逼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可我已经认了,我用很久想通做好准备当父亲,为什么没了?”
他闷哭了一会儿,将两只手挪开,露出那张满面泪痕的脸,“我爷爷,我父母,都因为曲笙怀孕很高兴,我知道她非常懂事,如果我一定要有个孩子,我希望母亲是她,这么久我不是没有想通。”
他说完仰起脸,眼神迷茫看着陈靖深,“是不是报应?报应我想通得太晚。”
正在秦霁绝望和哀戚时,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忽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飞快的身影,像一道旋风一道闪电,直直的劈了过来,陈靖深本能将我护在怀里,躲开了那一阵从身边刮过的劲风,强大的冲击力让我们两个人都奔着一侧墙壁踉跄的扑了过去,陈靖深用自己垫住我,他的后背在坚硬的墙面上发出一声猛烈撞击,他身体随之弯曲下来,脸色惨白。
052 最是情深为毒()
我吓得立刻伸手扶住陈靖深,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他是否还好,那边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剧烈声响,十几把椅子都拔地而起摔在很多角落,有的禁不住那股力道布满裂痕,韩竖急红了眼,他抡着拳头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秦霁砸了下去,砰地一声,我能听到骨头炸裂的脆响,我吓得捂住耳朵,陈靖深忍着痛直起身体,朝那边冲过去,他自己本身就受了伤,根本无法控制住早已发飙失控的韩竖,他很快就摆脱了陈靖深,抬起一脚将刚撑住椅子躬身的秦霁又踹到在地。
有路过的大夫和护士见到这样残暴的场景都吓得逃窜和躲避,没有人敢过去阻拦,都怕被误伤,秦霁在一阵剧烈咳嗽后吐出一大口血,艳红刺目,周围立刻响起女人慌张的尖叫声,他在这样诡异嘈杂的气氛中非常安静,一动不动跪趴在地上,白色衬衣全部落满灰尘。
韩竖咬着牙,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他眼底翻滚着灼烈的猩红,像一只被激怒了的困兽,做着和全世界一起覆灭的最后决斗。
“这就是你横刀夺爱给我的结果吗?我捧在掌心八年的珍宝,我连对她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在我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后我没有任何犹豫退了出来,我没有伟大到成全我心爱女人和我好兄弟还笑着祝福的地步,我他妈走还不行吗?我眼不见为净,你说我四海为家说我居无定所,我有将我心里的痛抛给你过吗?可你怎么做的,秦霁你他妈王八蛋!她不是你身边那些女人,你爱护不了她就还给我!”
韩竖疯了一样又要冲过去,陈靖深已经从伤痛中彻底缓过来,他在韩竖扬起拳头的瞬间,用自己手掌搪住了他的进攻,韩竖的力气很大,他的拳头击在陈靖深的掌心发出了巨大声响,我见过陈靖深制服歹徒的激斗过程,他从来都是非常稳,脚下可以一动不动,只上半身进行闪躲和进攻,便将对方在短时间内擒获,自己毫发无损,可韩竖击下的那一拳,将陈靖深稳如泰山的高大身躯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韩竖的烈火已经燃烧得分不清方向与敌我,他对陈靖深咬牙切齿说,“你最好让开,我未必打不过你。”
陈靖深一动不动挡在秦霁身前,他眉目一片凛然,“动手解决不了问题。曲笙在三楼病房,孩子没有保住,你打死他也救不了曲笙的心死。秦霁没有资格进去探望她,你有,浪费时间在无谓的较量上,不如拯救曲笙。”
“可我不打他解不了心头恨!”
“不要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任何人都不会在一件复杂的事情内毫无纰漏。秦霁有错就你没有吗,你分明知道秦霁是怎样的人,他拈花惹草以此为乐不是一年两年,你和他一起长大,他玩弄打发女人的手段你看得最清楚。你为什么把不谙世事的曲笙交到他手上,他是直接伤害了曲笙的侩子手,你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吗。这几年你过得同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管曲笙是否有想过回头和放弃,你有给她一条没有后顾之忧的退路吗。”
陈靖深的话很平静,可我作为旁观者听上去都觉得异常心酸,他总是能够一针见血抓住所有人的软肋,在烈日斑驳下晒得每个人都泪流满面生不如死。
韩竖动了动唇角,他的脸色在霎那间变得平静而僵硬,所有的情绪都湮没。
他最后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秦霁,然后转身奔向了病房的方向。
秦霁在韩竖离开后忽然伏地笑了出来,他脸上有青紫的伤痕,唇角的血渍已经干涸,陈靖深将他扶起来,为他掸了掸衬衣上的尘土,他没有再说什么,秦霁已经很狼狈,无声的控诉往往比直接怒骂要更让人痛苦,发泄不出来的压抑可以将一个人逼上精神爆发的绝路。
就像陈靖深给下级刑警开会时说过,铲除一个厉害敌人最好的手段不是将他斩草除根让他彻底毁灭,而是把他转化为自己所用,多一个智囊,少一份罪孽。当所有能和你抗衡的人都成为了你的同僚,你才是真正披荆斩棘人心所向。
我和曲笙仅仅两面之缘并不算很熟悉,我也是女人,我非常清楚在自己最狼狈时刻我最不愿让女人看到我的憔悴和悲惨,这是一种好胜心和略带固执的自尊,就像男人永远不愿意把自己最潦倒失态的一面让自己竞争对手或情敌看到。
所以我没有跟着陈靖深一起到病房探望曲笙,而是对他说我先回宾馆,秦霁大约很想挽留我,他以男人角度认为曲笙需要我的安抚,但他没有敢开口,只是目送我进入电梯,他现在处在一个特别尴尬又无助的困境,他不管说什么都会召来千夫所指。
我离开医院,正看到秦霁的司机带着三四名打扮很富贵脸色异常焦急的中年男女和我擦肩而过,秦霁的司机心里装着事,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直接带着他们步伐匆匆进了医院大楼,那几名中年男女应该是接到消息赶来的秦霁父母,我看着他们身影被电梯门吞没,然后掏出手机给陈靖深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秦霁做一下准备。
我等待屏幕显示信息发送过去,将手机塞回包内,在这找零钱的时候,我面前停下一辆车,车上久久悄无声息,我只看着地面的车胎就有了预感,我没有抬起头去验证我预感的准确度,而是立刻朝着车头的反方向快步行走,那辆车上没有任何人走下来,也没有声音喊住我,我像是被倭寇追赶一样慌不择路的闷头往前冲,直到走出很远脚掌微痛,我站在街边的树旁捂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我平复了心情后正要拦一辆出租回宾馆,转身时候看到那辆车竟一直不声不响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但足够看清我不会跟丢的适中距离。
驾驶位的司机我不认识,他正握着方向盘眼睛不眨看着我,他朝我颔首,我装作视而不见,定定望着后车厢苍茫漆黑的一片。
我和这辆车陷入了漫长的对峙中,车里的人不急,我更不急,佛城气候格外温润,风不燥,也不潮湿,我站在这样的美景下面色祥和,但我不否认我的心内是烈火焚烧。
祝臣舟的咄咄逼人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怕。
陈靖深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偶尔还能猜到,但祝臣舟要做的事,我从来没赌对过半次。
053 闺房之乐()
我们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司机将车缓慢朝这边开过来,稳稳停在我面前,我的视线正对着后车厢,祝臣舟拿着一个平板在发邮件,耳朵内塞着耳机,嘴上在和对方交待公务,他这样一心二用仍旧有条不紊,我专注得看着他做完这些,将平板放在旁边的作为,一边摘着耳机一边说,“站着不累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六厘米的高跟鞋,韩竖在宾馆房间内给我准备的衣服和鞋子都非常漂亮,全部是适用出席宴会的款式,但并没有适合我闲逛的舒适类型,这双鞋是跟部最矮的,我打开鞋柜看到那一排摆放整齐样式精致的鞋,心里想过韩竖是不是很讨厌我,才会这么不着痕迹的整我。
我原本心里是警戒状态,感觉不到脚疼,祝臣舟这样一说,我觉得小腿部是钻心的刺痛,他笑着透过车窗欣赏我表情的变化,在发现我比较抗拒他的出现时,他语气颇有些失落说,“别这样,我会觉得心寒。毕竟我们也曾险些同**共枕,总不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
我冷冷说,“我记得祝总帮过我,这一点我永远记得。”
他嗯了一声,“想要知道我都说了什么吗。”
我说,“祝总想告诉我吗。”
他挑了挑眉梢,“男人如果真的想对一个女人坦白,他不会询问她想不想,他直接就会说,所谓的征求和询问,只是给自己留级台阶的表现,证明他原本就有所隐瞒。”
我点点头,“那我想不想有意义吗。”
祝臣舟笑着将车窗拉下更多,“作为女人你太理智了,但我喜欢理智的女人,因为很少见,和理智冷静的女人接触,可以让游戏更加充满乐趣。”
他说完后用手肘支撑着车门的窗框,眯着眼睛格外认真的打量我到了脸色,最终在我眉骨位置停留下来,“你这几天过得并不愉快。”
我说,“你还会看相?”
他微闭着眼睛闷笑了一声,“差不多,看谁的相,并不一定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