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20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伸出手按在那几滴汇聚到一起的眼泪上,我忽然下了决心,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放在旁边空座上的皮包拿起,“我为什么要逃避,都是没有名分的女人,可至少我还有一个儿子傍身,我不应该比她们更足底气吗。我能舍掉我全部身家,她们又能为祝臣舟做什么。”
聂灵根本来不及拦住我,我从她旁边冲出去,我目不转睛注视那辆车,午休的时间度过后,街头再度热闹起来,我没有顾忌来往穿梭的车辆也许会对我造成的威胁与伤害,我像是忽然发了懵,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看看是怎样明媚漂亮的女子,还是以我无声的沉默指责祝臣舟。
我冲到车头时,驾驶位正好被人推开,庞赞从车中下来,他显然是刚发现我,他整个人都是一愣,脸上僵硬又意外的表情格外精彩,我笑着将皮包抡向他怀中,他敏捷握住,“夫人”
我笑着对他摆手,“不要这样称呼我,如果你把我当作夫人,就不会接受这样的场面,你是否觉得有一点不适应?充满了罪恶感。”
庞赞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厢,他的确无能为力,他就算不适应很厌恶又能怎样,说难听话他不过是祝臣舟豢养的一条走狗,他的价值就是不闻不问踏实办事,不能做出指责怀疑上司的行为,更不可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与道德节操。
我推开他的阻拦,走向后面,在庞赞以为我会去敲车窗玻璃时,我却绕开他的大掌直接将车门拉开,这个动作作出后,不只是庞赞和跟我跑过来的聂灵,包括我也愣住了。
我没有想到我还能有这样大的勇气与胆量和祝臣舟当面撕破脸,我总是谨记女人要给男人面子,尤其在走出家门那一霎那,一直到回来,这段路程不过如何漫长如何委屈,都不可以将他颜面扫地,这是女人的修养,作为妻子的气度。
可当我充满怨念打破这道底线后,我般已经将我的气度抛到脑后,这些还重要吗?它的存在没有丝毫意义,当我已经绝望崩溃,我还保持那可笑的风度做什么,殊不知我的体谅和温婉在祝臣舟眼中是不是他可以一而再伤害我欺骗我的软弱。
祝臣舟原本还和女人谈笑在外面阳光疯狂涌入的霎那戛然而止,他偏头朝我看来,将下颔抵在他肩头的女人半张脸都被阴影覆盖,我看不太清楚她的模样,可我却觉得异常熟悉,我想要弯腰看清,在我身体做出反应的前一刻,祝臣舟忽然伸手抵住我的胸口,他猜到了我要去一探究竟,便在我之前阻止了我的行为,“沈筝,你回家。”
我手抠住他按在我胸口的大掌,“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
他面容非常平静,“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你先回去。”
“没有必要吗?”
我冷笑着将他手指从我衣扣上一根根掰开,“什么才是必要?当我为你生儿育女却拿不到一个名分的承诺都不必要,当我为你拿出我能给予的全部都不必要,当我亲眼看到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在车里苟且你却没有半句解释和愧疚,你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什么在你眼里是必要的吗?”
我原本就没有停止的眼泪在这一刻更加不受控制,我知道不该把自己的狼狈剖露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我应该是骄傲的高贵的自信的,可我怎么克制得了,我孩子的父亲,我最想要厮守的男人,我怎么忍得了。
都说女人的眼泪对男人而言是最温柔又充满杀伤力的****,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子,在她眼泪面前都会缴械投降,可祝臣舟并没有为我所动容,他反而蹙起眉头带一丝厌恶说,“你哭什么。”
我心里被重重一敲,我捂住最疼痛的那个位置,我能感觉到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跳动,是心脏。
我定格在那里觉得天塌地陷,坐在车内依偎祝臣舟的女人忽然将身体坐直,她伸出一条腿搭在祝臣舟膝盖上,缓慢蠕动过来,做出要下车的姿势,当她整个身体都**露在阳光下,我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握住,哽咽在那里。
我盯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许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郑小姐?”
郑妲曼挑唇笑了笑,“沈小姐还记得我。”
我看着她攀附在祝臣舟身上的动作,柔软无骨像一条美人蛇,这个动作在恋人夫妻做来非常普通,可在他们之间却不雅到极致,祝臣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再简单不过,郑妲曼越过他双腿步下车,她站在我面前,轻轻将**到手臂的肩带拉回去,她理了理内。衣的暗扣,对我笑着说,“沈小姐有事吗。”
我看了看她潮红的脸,又看了看祝臣舟额前一丝汗珠,我不想去猜测他们在车内发生了什么,可当我目光触及到前车厢和后厢之间落下的挡板,我再次如遭雷劈,我语气非常颤抖和激动,“郑小姐问我有事吗,是不是问反了?我的丈夫我有没有事都可以找他,我可以因为我的事找,也可以因为我儿子的事找,郑小姐的理由呢,修车吗?”
郑妲曼撩了撩垂在身后的长发,“一点私事。”
我哦了一声,“我可以知道什么事吗。”
她说,“我心情不好,约臣舟出来陪我逛逛,恰好在这边休息,才会发生沈小姐看到的那一幕。”
我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我严肃而冷漠说,“郑小姐好歹也是人妻,背着出差的丈夫如此不受妇道,难道就不担心未来你的子女会如法炮制效仿他们母亲做一个不要脸的感情窃贼吗?”
郑妲曼没有任何恼怒,她显然比我段位高得多,她故作不懂说,“感情窃贼,窃取了谁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臣舟是离异呀?”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祝臣舟,后者没有回答什么,仍旧在沉默,郑妲曼说,“这是一个感情自由的时代,没有谁明令禁止不允许已婚的人对自己配偶之外产生占有的冲动,沈小姐以什么立场用难听的话语那样指责批判我。”
她同样沉下脸色,我被她颠倒黑白的言论气得胸口闷痛,我不死心盯着祝臣舟,他静默了片刻才从车内走下来,他对庞赞说,“开车送夫人回去。”
庞赞点了点头问他,“那您和郑小姐呢?”
祝臣舟说,“我们找个地方歇脚,让奇光过来接。”
318 慌()
祝臣舟说完后庞赞便走过来,他对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我进入车内,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紧紧盯在祝臣舟脸上,他同样面无表情回望着我,我们大约僵持了半分钟,他仍旧没有改变心意的念头,我笑着说,“把我支开,你才方便风花雪月是吗。祝臣舟,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这里人来人去,你保证坐在车里就不被发现吗?你不要颜面,我也可以不要,祝谨还要活下去,你能不能给儿子留点尊严,收起你拈花惹草的本性。”
祝臣舟眉头紧紧蹙起,“你在胡说什么。”
“还要我胡说吗?”我伸出手指向仍旧贴在他身边的郑妲曼,“有夫之妇你也不放过,你是染指人妻上了瘾吗?”
在我话还没有说完时,祝臣舟忽然扬起手臂,他没有直接落下,而是停顿在我头顶,他精致的百达翡丽腕表逆着阳光闪烁出晶莹的颜色,我被那束光刺得眼睛疼痛,眼泪迅速便积蓄眼眶,庞赞被吓了一跳,他本能伸出手挡在我面前,他对祝臣舟有一丝提醒而忧心的语气,“祝总不要!”
祝臣舟脸色沉得难看,但他手最终没有落下,而是非常僵硬的收回,可打与不打又有什么区别,这份伤害对我造成了巨大的阴影,我像是感受到了那一下扇打,五脏六腑都觉得疼痛难忍。
“你要打我吗?”
我含着泪注视他,他抿唇不语,只是沉默望着我,我在两滴眼泪同时滚落的霎那,爆发出一声笑,“看啊,我还不肯相信,我告诉自己你会对我好,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就算再狠的心,焐不热也总不忍伤害我,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价值,还是低估了你的无义。”
“沈筝我们走!不看这对狗男女!”聂灵从车后窜过来,她握住我手拉着我往马路对面拖,郑妲曼笑着问,“谁是狗男女?”
聂灵毫不示弱挺起胸脯瞪她,“谁问谁就是,怎么,怕自己担不起狗这个称呼吗?”她一边说一边打量郑妲曼,“这不正好贵妇人呀。”
祝臣舟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向聂灵,他冷峻的面庞迸射出寒意,聂灵并不畏惧,她指了指自己鼻尖,“记清楚了我,我叫聂灵,我跟过的男人不计其数,未来也打算继续消耗我的青春,如果祝总有本事,全海城的商人你都刮了,他们基本都上过我的**,倘若没这个本事,祝总就别在我面前横了,沈筝眼瞎,我不瞎,早看出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聂灵转身朝祝臣舟那辆黑色轿车狠狠踢了一脚,刺耳警笛发出警报,她从头顶取下发钗,用尖锐的头部在车门上划下一条深痕,接着她打开皮包,拿出两沓钱,扔在祝臣舟脚下,“补车去,不是就你有钱。”
祝臣舟垂眸看着那些四散飘落的钞票,有几名行人路过都非常惊愕,想要弯腰去捡又存在顾忌,便在周围徘徊,庞赞走过去在祝臣舟耳边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怕人围拢过多认出来影响不好,祝臣舟没有表态,他对脸色同样难看的郑妲曼说了声我们先走,后者不好再不依不饶,便跟着祝臣舟转身往餐厅内去,我追上去两步,盯着他背影,“如果你跟她走,臣舟,你想清楚,我沈筝是不是眼里可以揉沙子的女人。”
祝臣舟脚步顿了顿,“你了解我吗。”
我看着他高大背影,我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偏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你从不了解我,你只用过去的眼光看待我。没有人不犯错,没有谁的过去是空白。”
聂灵拉着我的手一紧,她在旁边夸张大笑了两声,“沈筝,我们走,他都没有留下陪你,你不要脸挽留他干什么?”
我将聂灵的手甩开,我看着祝臣舟半张侧脸,“我不了解你吗,这话不是你第一次对我说,你有给我信任你的勇气吗?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不会把我最后的东西都给你,失去了美索的沈筝,连飞也无法飞。我没有索要过什么,可你无数次伤害到我,你让我不敢再相信。”
聂灵朝着他大吼,“你不娶她,还要拴住她压榨她欺骗她,巨文总裁就是个缩头王八吗?”
祝臣舟忽然转过身来,他凌厉的目光从聂灵脸上刮过,我立刻挡在她前面,充满警惕注视他,他对我说,“沈筝,你从不认为我会娶你,对吗。”
我所有眼泪朝着下颔汇聚而去,变成一颗巨大的水珠,我张了张嘴吧发不出声音,他笑了一声,“所以你并没有真的想过,和我过一生,你只是失去了一切,不愿再失去我,你真的对我有感情吗。”
我身体因他这句话剧烈摇晃起来,我盯着他的薄唇,果然,唇薄的男人心也凉薄。
“你认为我不爱你,对吗。”
祝臣舟说,“我没有感觉到。”
我无力笑出来,“原来是这样,天下女人都爱你,唯独我不爱,我把我的一切都拱手给你,在你心里竟只是我走投无路的依靠和讨好。我沈筝是犯了贱!才会给你生儿育女。”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