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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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臣舟那名男下属又简单说了几句,便非常有眼力离开了别墅,偌大客厅内只剩下祝臣舟和一名摆放东西的保姆,蔡安在电话那边的每个字都清晰至极回响在房中,我生怕他会说漏什么,便扯了个由头将电话挂断。
我站在地毯上看着祝臣舟,他怡然自得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受到下属那番调查结果的影响,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朝我指了指茶壶,“喝一杯吗,茉莉甜茶。”
我看了一眼他杯中倒出的茶水,浅橘色,看上去格外漂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浓的茶味,我走过去接过杯子,他非常绅士为我斟了一杯,我放在鼻下嗅了嗅气息,果然香得沁人心脾,我没有任何犹豫仰脖灌下,我喝光后说,“祝总有事要忙,我也不清闲,喝茶改日我回请你。”
他一边转动着手中茶杯,盯着上面陶瓷纹绣出的******,他所用的任何东西都是非常高档精致的工艺品,小到一串钥匙链,大到一张**,纵然不是价值连城,也骇人听闻,都说看一个男人的生活细节便能得知他的品味与地位,祝臣舟敲就是这方面最完美的诠释。
他看着那条栩栩如生的巨龙说,“若非池中物,早晚都会鱼跃龙门,我在此先预祝沈秀得偿所愿,飞上枝头。”
他这话充满贬义,从我跟了陈靖深那天起,我便始终在最高的枝头,又何须攀附闵宝涞这一条老虫,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如果顺其自然,也就丧失斗志,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现在终于知道了,即使让我放弃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我对祝臣舟笑了笑说,“我就当做你是诚心祝福,收下了。”
我走出别墅后,本想到附近花园休息片刻叫蔡安派司机过来接我,然而我没想到祝臣舟即使和我撕破了脸,仍旧保持了最慷慨的气度,在他身边消失许久的王渠就坐在车内停泊路边等候我,见我出来立刻为我打开车门,喊了我一声沈秀,我见到他实在讶异,我坐进去后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对我说,“祝总信任我,派我去佛城办点事。”
佛城是韩家与秦家祖辈的天下,南省军队兵力最足的一座城市,我仅仅去过一次,我微微一怔,“办什么事。”
王渠从后视镜内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并未说话,似乎不便让我知道。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我给韩竖发了条信息,告知他这件事,让他小心警戒,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那天之后,我和祝臣舟便又接连多日没再见过,除了赠予我百分之二股份在股东大会上他亲自出席做了见证,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只是我,海城所有人都没再见过他,巨文内也始终由副总代为执事。
祝臣舟的突然消失给了我下手的极大先机,我当然加以利用,我和闵宝涞在那一段时间里私下接触过两三次,有我主动邀约也有他我,并且他没有再通过助理,以一个非常公式化来请我出去,而是亲自打我私人电话,几次私约过后,彼此已经到了非常熟悉且随意的地步,他吩咐司机送我回公寓,我邀请他上楼小坐,他也从不拒绝,我们之间几乎就差一层纸,只要捅破,便顺理成章。
210海上花()
一直到第十天,祝臣舟打破了他在我世界内消失最长时间记录,从他出现在我生命里那一刻起,他便无时无刻不在,即使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我都能敲和他遇到,所以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习惯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而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无孔不入,在最安静的时候突如其来,享受看你失魂落魄的表情。
我在周六下午接到了闵宝涞助理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他亲自我,而通过他助理和我沟通还是第一次,对方在电话内告知我闵宝涞傍晚的行程安排,询问我是否有空同行。
许是因为闵宝涞身边的心腹都清楚他最近和我走得非常近,对于我们未来走向以及我身份充满了不确定,所以对我格外恭敬,甚至有些过分,好像我现在就已是女主人身份。
闵宝涞这个年纪对于吃喝玩乐的享受始终不怠慢,比起年轻人有过之无不及,他每个周末必去海上花休闲会馆打保龄球,打过后便到地下室的舞厅喝一杯看看新来的女郎跳舞,几乎海城和他熟识的人都深知他这个爱好,所以凡是想要巴结他和他私下见面,都势必会到海上花进行潜伏。
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和苏玫到那边三楼做美甲,第二次是到地下舞厅喝酒,当时陈靖深刚好和市局一名未婚的女警来往甚密,一起出差一起办案,有几次他回家用晚餐对方都将电话追来,而且陈靖深对待她语气也温柔得过分。虽然我清楚他为人,不会轻易逾矩,但架不住女人主动,而且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他只是包/养我的金主,我们之间关系满是局限与障碍,我卑微仰望,他居高临下,这种不公位置同样是我不安的症结。我那时的恐惧和担忧根本无法形容,好像随时等待我的就是恩断义绝的抛弃,我甚至非常害怕碰到他,他只要看我一眼,我都心惊肉跳,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说出无比绝情的话。
一晃也有将近两年我没再去过。
我和闵宝涞秘书约定了时间后,对方告诉我会有司机专程赶到美索接我过去,让我稍等片刻。
我对她道了谢,她似乎受**若惊,大约觉得我和传闻中放/荡不堪抢别人老公的女人完全不同,有些难以置信。
我放下电话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美索距离巨文隔着三条长街,行程在四十分钟,这两栋大厦几乎成为海城的标志性建筑,我无法想象十几年前陈靖深与祝臣舟是怎样一点点将它根基建稳,又不停添砖加瓦到了今日,他们不只属于一座城市,而属于一个时代,这个时代英雄辈出,小人也辈出,他们从争议和风波中攀爬到最顶端,有过苟延残喘,做过伤天害理,同样也万丈光芒,可这份光芒并非独一无二,所以祝臣舟即使累到一身疲惫,也不容许自己停下丝毫。
因为正如世人所说,蒋华东后再无霸主。那个唯他独尊的时代不会重来,可也难以复制,他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无论是人生还是爱情。
祝臣舟不甘心成为被一段传说压制的人,所以他悄无声息运筹帷幄,一步步积累炮弹和利剑,要同蒋升平厮杀,扳倒弘扬掀翻蒋氏。
我似乎已经预见到时日不久后,这座斑驳繁华的城市将如何血雨腥风硝烟四起。
我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个小时,等我反应过来时间过去这么久后,楼下已然多了一辆白色宾利车,车牌号是六个八,祝臣舟也有一辆,是六个六,据说这辆宾利车是祝臣舟送给闵宝涞的寿辰礼物,牌照等一切都由他亲自办理,而且托人才上了这样一个牛气冲天的车牌,博得闵宝涞欢心,目的是娶闵丞纹,也为了打通蚕食吞并闵氏的通道,如果换做之前,我一定会觉得祝臣舟爱极了闵丞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娶她,哪怕得知她过往不堪,成为全城笑柄,也不舍放弃,然而当越来越多不可告人的阴谋浮上水面,我愈加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似无情,又似深情,这世上一切矛盾无法解开的谜题都藏在他身上。
我进入内室换了一身紫色长裙,补了精致淡妆,便乘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美索大门。司机还是之前几次送我回公寓的白司机,我们也算有些熟悉,所以不拘泥太多规矩,他并未下车迎我,而是打过招呼后直接在座位上解开门锁,我坐进去将车门关上,对他满脸歉意说,“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忙起工作来总是忘了时间。”
白司机笑了笑说,“下属耐心等待上司是本分,不抱怨是规矩是职业道德,我怎么担得起您这一声道歉。”
他右打方向盘将车绕过美索花坛,朝着一条宽宏大路开去,这边道路宽敞好走,可是却绕远,如果正常路段不堵车到达海上花仅仅需要四十分钟,而绕这条路需要一倍出头的时间不止,可此时接近晚高峰,绕远确实是最保险妥帖的路径。
我看着窗外有些陌生的街景说,“我可不是你的上司,你等我哪里是本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可以打电话催我快点。”
白司机稳稳把持方向盘,将车平稳驶上高速,他眼睛盯着后视镜里一脸慵懒闲适的我说,“沈秀不是上司胜似上司,闵总对您多么看重,我们随侍他身边的下属看得清清楚楚,想来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名正言顺使唤我们了。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周到,请沈秀担待。”
白司机是闵宝涞唯一的**司机,不同于祝臣舟,除孟奇光外,王渠、庞赞甚至其他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都可以给他开车,闵宝涞仅此一个司机,任何人都无法载着他上路,他的多疑心已经达到一种过分谨慎的程度,任何能够毁掉他性命的东西,他都不会把掌控权轻易交出去。
所以白司机口中的话,十有**就是闵宝涞的意思,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只要闵宝涞用车,随行必是白筹,他甚至享有特权,可以在非正式晚宴上和闵宝涞同席用餐。
我听到他这样说,心中原本还虚浮的巨石彻底落了地,看来闵宝涞只是在试探我,他并非不愿对我捅破那层纸,而是担心我会否愿意,毕竟我的上一任丈夫年轻有为风度不凡,我并非一个没见过世面没有过男人的青涩果实,想要征/服并没那么简单。我不缺钱,也拥有一些权势,而和陈靖深相比较之下,他年纪苍老都可以做我父亲,他实在想不通我会出于什么考虑答应他的求爱,所以才始终按兵不动。
这时只需要我添一把火苗,便能将这团干柴燃烧得火光冲天。
到达海上花时,门口有数名保镖戒严了通往地下舞厅的唯一通道,只允许来往顾客进行其他项目娱乐,而不再接纳任何人进入舞厅,白筹带着我进去后,我回头看了眼那群保镖凶神恶煞的架势,我非常不解问他为什么这样谨慎,他小声告诉我,“去年闵总在这边险些遭遇击,到现在查不出是什么人派来的杀手,地下舞厅密不透风,只有一处通往地上的通道,不仔细盘查,很有可能瓮中捉鳖。”
我说,“以闵总和祝总的能力都查不到对方是什么人吗。”
白筹脸色讳莫如深,“查了点苗头,就终止了。”
他说着电梯已经停在负一层,他立刻止了口带着我往舞厅内步入。
舞厅还是老样子,一条长长的吧桌,调酒师正变着花样甩瓶子,寂寞独饮的人一边喝一边大声尖叫,五颜六色的灯光洒下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衬托着那些男人女人满是风情与聊**的脸,重金属音乐像要掀翻什么,一声高过一声,叫嚣着空虚的灵魂。
宽大沙发陷入黑暗,衣香鬓影偶尔飞出,修长白皙的腿盘住男人身体,灯光一闪而过,将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在被****快感下变得更加疯狂。
闵宝涞坐在一处圆形真皮沙发的正中间,抬起头便能看到舞池内各种姿态火辣的女郎,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正和旁边的两名男人聊着什么,似乎心情不错,白筹将我带到他面前,他非常高兴朝我伸出手,我并没有矜持,而是将自己指尖搭在他掌心,朝他嫣然一笑。
我的到来使他身边两个男人有些暧/昧对望一眼,对闵宝涞笑着说,“闵总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