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1-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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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晓雨便收到刘丽的电话,刘丽先是说那两件裙子挺好,正适合她穿,仿佛就照着她目前的身材度量的,接着就提了成绩的事,说还没有细查,不知为什么,她用了‘大约是过了’含糊了事,最后让晓雨有空领冰冰去她家玩,别的没说,晓雨也没好意思问。
当晓雨把‘大约是过了’告诉回家度周末的冰冰时,韩冰冰显得非场不屑:“刘丽这个人真不愧是教中文的,过了就是过了,还什么大约可是的,哼,想在措词用句上跟我打马虎眼,她还嫩了点。”
冰冰弯腰抱起正在地上玩汽车的小侄,兴奋地说:“乐乐,来,亲姑姑一口。”
乐乐响亮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眨巴着眼睛问:“姑姑,你又给我买什么了?我想要变形金刚。”这完全是冰冰给乐乐养成的坏习惯,她每次给他买了吃的。玩的,总是先让乐乐亲她,“哎呦呦,你瞧我侄儿多聪明。”冰冰大呼小叫地说:“乐乐,你等着,等姑姑捡到一笔钱,马上给你买一个好大好大的变形金刚。”
第十五章:心有不甘,十年姐妹低不过三百元
平静而忙碌的日子从指缝间悄然滑过,婆婆忙于孙儿,小雨忙于店里的琐碎,冰南上班,业余产料,两点一线,疲于劳累,晓文则每周一至周五开车拉着父亲往返颠簸于百里之遥放射化疗的路上,林苗苗一如既往花枝招展,过客匆匆,最难得的莫过于冰冰和刘丽水都没再提起成绩的事,又是一个大团圆的周末,晓宇踩着夕阳回家,婆婆仍旧哄着乐乐在街上跟小朋友玩耍,冰冰买了一条大鲤鱼,正在水盆里开膛刮肚,他们一家子都特别爱吃腥味海鲜,平日里一盘鱼,几对大虾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晓雨洗完手,从厨房里搬出圆桌菜板,准备动手切鱼,冰冰说:“嫂子,你歇着吧,待会儿我自己来,这东西你不爱吃,就别沾手了。”
晓雨说:“没关系,咱妈整天看孩子,吃条鱼还得托女儿的福,指望我和你哥俩个穷光蛋,怕是连腥味也闻不到。”
冰冰笑道:“嫂,瞧你说的,咱妈偏心眼,稀罕孙子,别说你只生了一个,就是再生一个,她看起来才更有劲呢!妈常跟我夸,说你逢年过节都给她买衣服,说不定啊,我将来当了媳妇,还不如你呢。”
冰冰把收拾好的鱼放在菜板上,抢过刀慢慢切起来,她漫不经心的问:“嫂,刘丽这阵找过你吗?”
晓雨摇摇头,说:“没有,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出入不方便,偶尔只通个电话。”
“嗯,也是。”冰冰切完鱼,收进盘子里,又说:“刘丽现在就剩最后一门《革命史》了,她不是说考了几次都没过吗?现在她又要生孩子,更顾不得了,我教历史,算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吧!下个礼拜五正好是十月份自学考试报名的日子,你问问她,要是她还愿意让我替她考,包括上次的英语,咱只收她三百元钱,其余所有的事她就甭费心了,报名和考试我一个人包了。”
冰冰一番话,说的晓雨心里异常高兴,想当初刘丽还怕冰冰不同意,好话说了一大堆,仿佛此重任非冰冰莫属似的,“不就是一句话,搭个鹊桥嘛,不费事,不费力,说不说在你,成不成在她。”刘丽恳至的言辞如同晓雨手中的一条线,一端系着十年姐妹情分,一端连着家人小姑。但论同窗友情,晓雨在情感上偏向刘丽,自然而然她愿意为刘丽着想。她单纯的以为刘丽花少许的钱,轻而易举地拿下本科文凭,了却多年的梦想,多好的事啊,这一切不是她早就求之不得的吗,想到此,晓雨恭维冰冰说:“刘丽可真有运气,多少年的难题,一到你这儿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只是上一门的酬金我还没好意思跟她明说呢。”
冰冰说:“那还用明说吗,当初不是她自己说得好好的,现在关键是问问她想不想让我替她考《革命史》,如果错过了机会,过了这一村可就没那一店了,算她幸运,我今年考研过了分数线,如不是选错了学校,哪还有她的好事啊。”
冰冰炖上鱼,倚在门框上无所事事的说:“嫂,要不,你现在问问刘丽吧,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晓雨走到电话旁,几乎想也没想就拨通了何肖平的手机,电话接通了,晓雨问他刘丽在不在,他嬉笑着说:“刘丽出去纳凉散步了,有事可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奉命转告。”晓雨就把冰冰想替刘丽再考《革命史》的事告诉了何肖平,晓雨的话刚说完,只听电话那端的何肖平就惊喜地叫起来:“太好啦!这几天刘丽正准备问你呢,还没好意思说,晓雨,你可一定要代我和刘丽好好谢谢韩冰冰啊。”
“嫂,告诉他钱的事,免得日后麻烦。”冰冰一旁小声嘀咕。
晓雨本以为何肖平在惊喜的同时,肯定能领会到冰冰的真实意图,自古无力不起早啊!他老婆跟晓雨是朋友,跟韩冰冰是什么关系呢?——谁认识谁呀!
晓雨难言其口,最终还是对着话筒说出了那串阿拉伯数字,也许她并不曾想到,她说出了一声中最后悔,最愚蠢的一句话!三个稀松平常的数字,她断送掉的不仅仅是和刘丽十年的友情,为此她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
何肖平在晴转阴的沉默之后,只淡淡扔下一句话:“那我问问刘丽吧,待会儿让她给你会电话。”
正当一大家人围在桌边吃饭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晓雨放下碗筷,接起电话,刘丽沙哑着喉咙劈头就问:“比刚才打电话给何肖平说冰冰问我要钱?”
晓雨一愣,她不相信那一个个冷冰冰的字是从刘丽嘴里说出来的,何肖平是怎么转达的?她本能地以为刘丽可能是误会了,于是硬着头皮解释:“根本不是那回事,冰冰的意思是……”
“我已经知道了,”刘丽截住她的话,“麻烦你告诉韩冰冰,就说我用不着她再替我操心了,至于上次的英语,无论她想要多少钱,我刘丽一个子也少不了她的。”刘丽稍一停顿,又说:“我最近刚做了几套衣服,你那些我也穿不着了,等有空我让人给你捎回去。”
晓雨也火了,对着话筒说:“刘丽,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丽依然冷冰冰地回话:“你一定别忘了转告韩冰冰我刚才说的话,她愿意什么时候来去,我随时恭候。”
刘丽说完重重的挂了电话。
晓雨呆呆地立在原地,她感到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难道十几年的情义还抵不上三百块钱吗?她百思不得其解,丁晓雨啊丁晓雨,你自己视金钱为浮云物,抓不稳守不住,从不把它放在眼底,你就天真地认为别人也如此吗?
“晓雨,在屋里干什么呢?粥都凉了,快出来喝吧。”冰南喊道。
她沮丧地回到桌面,假意端起碗,却一粒米也咽不下。
“嫂,刘丽她说什么了?是不是不用我替她考了?”
“嗯”晓雨搪塞:“刘丽说何肖平不太清楚她的事,其实她早已找好了人。”
“那她没说英语怎么办?”
“她说随你要,什么时候去取都行。”
“这还差不多,”冰冰笑道:“你们好歹姐妹一场,看面子,二百元了事。”
暑假期间,冰冰曾好几次约晓雨去刘丽家拿钱,小雨左推右拖,总借种种理由逃避直面刘丽的尴尬。终于某一天的早晨,冰冰等的不耐烦了,她说:“嫂,我今天要到刘丽的学校去找一位老师,问他替我男朋友借一本考验的书,你看是不是先把店里的事放一放,陪我去一趟,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任谁都无法争辩,可笑的是,她过去和刘丽站在一起求韩冰冰帮忙,现在却不得不与韩冰冰一道去向刘丽讨债!
纵然是伏热七月,但一路坐在冰冰急驰而行的木兰后,她感觉清晨得风依然潮湿阴冷,她很后悔自己只穿了件半大裙子。
冰冰要找的那位老师没在学校,刘丽也不在,她俩只好去刘丽的家,再次踏进何肖平的学校,夏日的浓绿与冬日的萧条落差鲜明,相去甚远,半年前那片银装素裹的纯白世界已是依稀往事,只浓缩在她挥之不去的记忆里,眼前的校园,角角落落都是红的花,绿的草,纷纭芜杂。冰冰的木兰愈接近那个熟悉的门楼,她的心便愈沉重,她甚至突然希望此时此刻刘丽他们谁都不在家,她真得无法想象见面时的难堪。
所幸,刘丽夫妻的门鼻上,果真是一把铁将军,冰冰一问才知道,原来刘丽配何肖平回老家去了,冰冰很失望,晓雨松一口气说:“冰冰,既然你已经知道刘丽家的门了,那下次就不用我陪你来了吧?你们俩的事,我以后就不管了。”
“你开始别管才好呢。”冰冰没好气地踢了门一脚,“刘丽,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等开学的时候,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她原以为刘丽和韩冰冰的事,真地与她无关了,但事实证明,她又错了。
冰冰开学后的一个周末,晓雨下班进门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婆婆早就做好了饭,一家人已围坐在桌边,冰南正笨拙地给儿子喂饭,连哄带吓唬的,她还在院子里就听得清清楚楚。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着,甭等我。”晓雨一进屋就说。
“呦,话说得轻巧,我们先吃着,那乐乐的爸爸还不把我们娘俩给吃了。”冰冰嗡声尖气地挂过一阵风,随之掏出一块手帕两手捂住鼻子使劲哼哼两声。
“冰冰,你感冒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还没死呢!”冰冰怒道:“嫂,都是你给我揽的好事,什么干姐湿妹的,全市扯皮。”
“你又去要钱了?”
“还是你自己去问问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吧。”冰冰鼻涕一把泪一把。
婆婆心疼得看看冰冰,说:“前天上午,冰冰上完两节课,去刘丽那儿,走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哪料到了刘丽的学校,竟下起雨来,当时刘丽正在开会,冰冰就站在屋檐下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刘丽开完会,出来看见冰冰,别说打招呼说好话了,连眼皮都没煽,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跑了。冰冰追着去她家,在半道又碰见她丈夫,这倒好,两口子吓得一路小跑,躲进家就反锁了门,咱冰冰冒雨骑车回来,这不,一生气病倒了,挂了两天吊瓶花了好几十,冰冰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冰冰狠狠地骂道:“刘丽这个骚货,前两年抢人家的丈夫,你们知道那男人是谁吗?是我男朋友老家一个本族的哥哥,虽然她现在又骠上了个小白脸,天知道他们的好日子能过几天……”
冰南打断妹妹的话:“冰冰,你说够了没有?人家的私事,与你何干?常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好歹也与你嫂朋友一场,你这么在你嫂面前揭人家的短,诅咒人家,只顾发泄自己的怨气,有没有替你嫂想想,你道她是诸葛亮啊,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从头到尾,她得到什么了?赔了朋友又遭嫌,冤不冤哪!”
“我嫂冤,我就不冤?”冰冰酸溜溜地说:“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当那个红娘。”
“冰冰,别把话题扯远了,”冰南责备道:“你缺人家那俩钱花,是吧?相邀,我这儿有。”
“呸,你那俩血汗钱,白给我也不要,我怕沾脏了手。”冰冰坝冷冷的目光转到晓雨脸上。“嫂,我把这事托给你了,要么给刘丽取消英语成绩,要么要回二百块钱。”
面对刘丽的背信弃义,冰冰的愤怒与刁难,晓雨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她曾经想过,干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回家谎称那是问刘丽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