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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爸爸不在家-第9章

小说: 爸爸不在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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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被墨砚吵得心烦不已,向珉失去了一贯的观察力,坐在琴边他弹起熟悉的钢琴曲——成晔的《当我远离》。他弹得很用心,虽然技巧比不上萧何,却在用情上更胜一筹。   
“听说那个女生是哪个老板的情妇,如今已经怀孕了,自然回归金屋。这种事在大学里太普遍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不是哪个老板的情妇……她不是……”   
萧何的喃喃自语被钢琴声湮没,他却没有勇气大吼一声:“她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爱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他没有勇气面对他闯下的祸,正是他的无能和无奈毁了他半生的幸福。       
撑起沉重的腰,池砚并未停下手中的活。她是整个店里最勤快的店员,只为了回报老板夫妇的信任。   
三个月前的那一天,她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便坐到这家店里二话不说点了一大堆的菜,好好地吃了一顿。等喂饱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才敢面对那可怕的账单。   
“我没有钱,但我可以在这里打工。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能提供我最简单的食宿,你要我干什么活都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情。   
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好半晌才问了一句:“几个月了?”   
等她反应过话中的深意,头已唾到了胸前,“快四个月了。”   
老板娘什么也没说,打扫出楼上的一间卧室给她祝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将她推到了放满热水的浴缸前。   
“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等你休息够了咱们再谈。”临走前,年纪跟她母亲一般大的老板娘还叮嘱她:“浴室地滑,你现在不比一般人,小心一点儿别滑到。”   
那是这几个月来池砚听到的最温暖的一句话,所有的挫折、委屈、伤心、失望,甚至想死的冲动都在那句话里化作最珍贵的女儿泪落在浴缸里,与热水化成一池。   
她首度感到,即使做错了很多事,她和她的宝宝依然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也可以享受家的温暖。   
睡醒后,池砚留在了这个像家一样让她觉得安心的地方。从此后,她有了一对向爸爸、向妈妈,她成了“向阳饭庄”的收银员,偶尔忙的时候还兼做伙计,不过得避着向爸爸、向妈妈。因为怀孕的缘故,他们不让她太累。   
她的工作还算轻松,晚上甚至有时间可以画点儿简单的插画。最近她开始尝试投稿,想给未出世的宝宝赚点儿积蓄,等宝宝出生以后就不用过得太苦——她不想给向爸爸、响妈妈添麻烦,他们还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小小的饭庄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虽衣食无忧,却也并非富有之家。   
潜意识里,她想将所有的时间都挤得满满的,让自己没有胡思乱想的空隙。她怕再想起从前,想起那些交织在风雨中的过往。她不想去猜测萧何为什么失踪,怕猜出的结果让她痛恨曾经深爱的人,更怕猜测变成事实。   
“你又在胡闹了!”   
迎头一个高个儿男生接过池砚手中的活,空出的另一只手将她扶到一边休息,“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劳累,坐在一边就行了,这里有我来帮忙。”   
“可你也很忙啊!”池砚还想帮他,却拗不过他的力道,只能挺着肚子坐在一边看着他利落地收拾着那些油腻的餐具,“你又要上学,还要回来帮忙,反倒是我这个伙计每天闲得发慌,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抱歉。”   
男生回她一抹温厚的微笑,让她放宽了心,“你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等你生下宝宝,我会努力奴役你的。”   
明明就是饭庄的少当家,却比她这个店员更勤快,池砚好内疚,“如果我能多做一点儿,你就不用忙着每个周末往家赶了。”   
“不急不急,等宝宝生下来,你再多干也不迟。”   
池砚就是太勤快了,别人对她好一点儿,她恨不得全心以报,这样的女生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好几次,他都想问,但每每看到池砚挺着肚子望着窗户上的水珠一个人发呆,理智便叫他紧闭嘴巴,什么也别问。   
他不说话,池砚也维持着沉默。听向妈妈说她儿子是学音乐的,光是这点儿信息就让她绕过了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屏蔽了所有跟音乐有关的信息,成晔更是她头一个要抛到脑后的名字。   
如果不是深深地喜欢成晔酌钢琴曲,如果不是无意间找到“成也萧何”这个网站,如果不是遇到“降冥王”,她是不会遇到萧何,不会惹出之后那么多事,更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已经发生的事再懊悔也是无用,可她无法释怀,就想她对萧何做不到全然无恨。   
太多的沉默让两个人陷入在尴尬之中,男生正要找点儿轻松的话题来说,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喂?又怎么了,墨砚?”他不耐烦地补充一句:“饭庄正忙着呢!”   
“这边的活儿交给我——你接电话吧,向珉!”浅浅的笑表达了池砚的领会,电话那头是向珉的女朋友,虽然他不承认,但在池砚看来,除了相爱的人,否则两条完全不同的生命不会联系得如此紧密。   
可她呢?她和萧何这对相爱的人又是怎么了?   
手抚上小腹,他们之间明明有最紧密的联系——血一般浓烈的联系。如今,他们却成了两条完全陌生的生命。   
墨砚,她初遇“降冥王”的时候网名就叫“墨砚”啊!看着被向珉悉心呵护的墨砚,她好嫉妒。   
墨砚,她情愿做回那个跟“降冥王”简单相处的“墨砚”。       
池砚肚子中的宝宝该有七个月了吧!书上说,这个时候的孕妇比较容易流产,应该多注意,还有她应该多吃一些对宝宝的大脑发育有用的食物,像……像……   
他怎么会给忘了,他明明看了那几页啊!怎么就给忘了呢?真是脑子不够用了。   
萧何长臂一挥,将整个柜子里的书全都倒在了地上,盘膝而坐,他将那些跟孕妇有关的书全都翻出来,再一页一页寻找着他遗忘的知识。   
他的动作很慢,平静全都写在脸上,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能打乱他的心绪。   
从三个月前,他疯狂地寻找池砚未果,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每天呆坐在家里,正常吃饭,到点睡觉,剩余时间全都泡在这堆书里。他像是世界上最刻苦的准爸爸,全心全意等待着孩子的出生。   
无论萧严怎么发威、发狠,萧何毫无反应。整个人宁静得让人发毛,连他的亲生母亲见到这样的他,都忍不住发怵。   
“孩子,你有什么心事你就说出来,你这样……你这样让妈妈心里没底啊!”   
萧何依旧翻阅着手里的书,很仔细地翻着,看着。半晌,他突然回过与母亲哀求的目光相碰撞,“妈!”   
“哎!”不记得儿子多久没叫过自己了,萧夫人心头猛然荡漾,好生激动。   
“你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都喜欢吃什么?”   
他问得极认真,萧夫人慌了神,“萧何!萧何,你不要这样!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她已经彻底地走出了你的世界,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有什么意思?”   
池砚离开了他?她被说成别人的情妇,她怎么还能待在学校里?而将她逼到绝境的人又是谁?   
萧何蓦地站起身来,俯视着蹲在地上被他吓坏的母亲,“是你们!你们故意将池砚说得那么不堪,你们逼她离开学校。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生,还怀着小孩,你们要她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这些日子他不敢睡、不敢想,甚至不敢看报纸,就怕看到哪里传来不幸的消息。万一池砚忍受不了压力,带着肚子里的宝宝自杀……   
不!不不!不不不!不会的,池砚一定带着宝宝安然无恙地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只是他暂时无法找到他们。一定是这样!就是这样!   
什么叫“行尸走肉”,萧夫人终于看到了,可她不希望这个形容词由儿子来诠释啊!“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我们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等你做了父亲你就会知道。”   
是啊!他就快当父亲了,他该体谅父母的一番苦心。说到底,所有的错都是他犯下的。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就不会种下今日的苦果。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他握紧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如果敲打有用,他愿意用身上的痛换取对池砚的心疼。   
一想到她一个人正在经受着怎样的磨难,他就心如刀割。真的离开,他才明白原来爱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浇灌成树,眼见着花开朵朵,却结不出他想要的硕果。苦果不该由池砚一个人品尝,他情愿全部吞下。   
他的难过让当妈的心疼,萧夫人用身体挡住他落下的拳头,她真的希望能为儿子挡下全部的痛——天下父母心,不比情爱少半分。   
“别这样!萧何,你别这样。听妈的话,好好振作起来。 别看你爸爸成天骂你,他那也是恨铁不成钢,其实他还是很心疼你的。他帮你安排了去维也纳的全部手续,你准备准备,下个星期就可以去那边的音乐学院继续进修钢琴。”   
心底里有个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如战鼓般一遍遍擂在他的心上。   
只要离开了这里,就能彻底地逃避这里的阴雨绵绵。萧何,趁此机会还不赶快离开。   
不!你不能抛下池砚不管,或许她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为她撑起一把足以遮挡风雨的桑   
“不行!我要去找池砚!我要去找她!”   
萧何打开门冲了出去,被强大的力道推开的门左右摇摆着,一阵阵撞在萧夫人的心上。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从她的身边逃开了。       
池砚坐在服务台内,看着向珉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准是墨砚又惹了什么麻烦,等着他去解决。   
没经历过磨难,墨砚不知道没有人能给她安全感,除了她自己。这个道理,池砚也是最近才懂得的。   
从前金山经常这样告诉她,可她从未当真,现在想起来,金山的话很多都是真理,只是不跌倒一次,她无法领悟。   
该给金山打个电话的,她离开学校那么久了,没告诉任何人。也许金山一直在为她担心,在心里骂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好怀念她这样骂她的日子,可惜再难听到。   
给她打个电话吧!告诉她,她一切安好,勿念。   
按下熟悉号码,没想到拨打自己寝室的电话竟需要如此巨大的勇气。   
更让池砚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另外一个人正跟金山纠缠不清——   
“跟你说了多少遍,池砚不在这里,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萧何相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让他无法不相信。他只是想知道池砚的消息,哪怕只是片段式的消息,甚至是假消息,只要让他感觉到有个人跟他同样记挂着池砚就好。   
“我知道你是池砚的好朋友,她离开学校那么久了一定跟你联络过。我不会缠着她,你只要告诉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她过得好不好就可以了。”   
金山翻着白眼,都快把眼珠子翻出来了。那个“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不仅没有留给她只字片语,就是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还以为她……   
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万万不能说,金山就怕有个“万一”。   
只是,萧何的频频出现实在让她烦透了,“你失踪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出现算什么?既然你选择逃避,让池砚一个人画对所有的厄运,就干脆逃得远远的,永远也别出现。”没用的东西,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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